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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奇諾？說實話，還在戰艦上的時候我就想問，你怎麼會在這裏？」獵犬有些疑惑地看著對方。

「那就好，天天吃壓縮餅乾……我現在聞到那股花生醬的味道我就反胃，必須得整點好東西慰勞一下我的腸胃了。」獵犬說道。

「怎麼了，有什麼危險嗎？」獵犬一怔，立馬說道，「如果有危險你更應該告訴我們，而不是一個人獨自承擔。」

到目前為止，柯嵐和不死船員會的幾次接觸，不是通過網路，就是通過賽博格義體或是遙控生化人之類的渠道，唯一見過「本尊」的就是只有「教皇」喀戎，但那個時候喀戎已經不再是不死船員會的成員了。

……或許連屁都不如。

柯嵐不禁猜測，不死船員會其他的成員，他們的本體……會是什麼樣子？

「呃……獵犬，你大概不知道，這兩天我這個基地軍事主官吃的東西，也是罐頭合成肉和豆芽菜……」馬奇諾苦笑著說道，「上一批送來的新鮮食材早就耗盡了，本來今天是運輸車隊抵達的日子，但是車隊卻先基地一步遭到了異端教派的襲擊……不瞞你說，在下一批補給送到之前，我們都只能靠應急儲備物資來度日了。」

「你？你被調到外勤部隊了？」獵犬強忍著笑打量了一下馬奇諾中將的身形，「這……野外行軍的時候，要是車子拋錨了，你手底下的士兵背得動你嗎？」

「對了，你剛剛說的解決方案，是什麼？」看到馬奇諾似乎已經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獵犬也很上道地把談話內容切回到了正題上面。

如果說他們也都是這樣的怪物，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行，一周就一周，對了，我們的伙食是基地負責嗎？」獵犬點了點頭。

「嗯……是我目前知道的，方舟的最高權力組織，哪怕是聯合議會團還是商業聯盟，都必須聽命于這個不死船員會。換而言之，他們才是方舟的最高掌控者。」

「難道你想追進洞里去？」雷頓愣了一下，問道。

要是能通過這種方式再把自己調回m•heｔｕｂｏｏk.cｏｍ•cｏm到戍衛部隊去，別說裝孫子了，讓他馬奇諾趴下來幫柯嵐舔靴子都行。

「今天是我到任的第二天，你說呢？」馬奇諾聳了聳肩。

馬奇諾曾告訴過柯嵐，每一名不死船員會的成員都活了很久——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但他們壽命至少也是普通人類的好幾倍。再加上喀戎那「肉山」一般的龐大怪異身軀和匪夷所思的特殊能力，柯嵐完全有理由相信，不死船員會的成員……不是人類。

退一步講，就算獵犬還在軍中服役，即便他打仗的本事再厲害，那犟脾氣和多次抗命黑歷史擺在那，撐死了也就是個中將，兩人無論是資歷還是軍銜都基本是平級的，馬奇諾見到獵犬也不用擺出這麼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來。

「我說了不少遍，別叫那個名字！」獵犬有些生氣地說道，「既然說來話長，那你就長話短說……我還真納了悶，你這麼一頭跑個兩百米短跑都能氣喘吁吁的肥豬，不好好在你那辦公室里坐著，跑到穆卡赫來幹什麼？減肥嗎？」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獵犬的臉上卻是流露出了一抹不解之色：「船員會……什麼船員會？」

柯嵐不知道先知自己有沒有發動過「聖言」，如果他真的和那道遙遠視線有過接觸的話，他應該就會發現，他現在的力量，距離阿爾法文明中提到的「神」，有著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差距的。

「你就別諷刺我了……」馬奇諾擺了擺手，無奈地說道，「上頭的命令，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你也知道，鄙人既不善於奔跑，更不善於打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我調到這種戰略要地來。尼……呃，獵犬，我看你和柯嵐關係不錯，如果有機會的話，能不能拖他幫我向上面的人問一下……」

或許他們曾經是人類，但現在，他們的狀態，以常人的眼光去看，肯定不會把他們認作是自己的同類。

「各位請放心，上頭已經給出了解決方案。」一個獵犬有些耳熟的聲和-圖-書音從身後傳來，他們轉過頭去一看，才發現馬奇諾中將已經在數十名警衛營士兵和兩台「重盾鐵御」機甲的拱衛下，趕到了巨坑邊緣。

在他眼中，人類這個種族根本就不重要，只要他自己能夠「成神」，一切東西都是可以被捨棄掉的……

「入侵者是被消滅了，但這個殘局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我就不作陪了。」馬奇諾指了指列維，「這是我的副官，有什麼事情就直接和他說就行了。」

然後，他開啟了和柯嵐的一對一通訊頻道。

「那要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一直守在這個地方吧？」雷頓嘟噥道，抬起頭看了一眼懸浮在基地上空的「亞古納可托爾」，「這艘戰艦也不可能一直停在這個地方吧？」

尤其是在針對異端教派的立場上，肯定會有人心生懷疑——既然我們自己的統治者已經捨棄了人類的身體，變成了「怪物」，那為什麼又要打壓另一個企圖利用阿爾法文明的技術而讓人類「進化」的人呢？

「呃？你不知道船員會……」馬奇諾先是一愣，隨即發現自己似乎犯下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連忙改口道，「就是聯合議會團和那些財團首腦結成的一個組織，也就是我們經常提到的『上面的人』。」

「船員會……馬奇諾是怎麼說的？」

「他說船員會就是聯合議會團和那些財團首腦搞出來的一個組織，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在往別處瞟，看上去心虛的很，我懷疑他沒說實話。」

獵犬目送著馬奇諾坐車離開，然後不動聲色地退到了隊尾，和列維以及阿雅拉遠了距離。

雖然入侵穆卡赫基地的侵蝕之種和巨型蜈蚣都被消滅了，但是鑽出來的這個大洞卻依舊存在，誰也不確定異端教派會不會藉助這條「通道」，向基地發起第二波進攻。

「行吧，罐頭食品總比硬得能把牙硌下來的壓縮餅乾強。」獵犬點了點頭，「那把住的地方給我們安排一下。」

這個差距，不是生物個體能夠跨越的，就算是壽命近乎無限的洪荒種和-圖-書也不行。

「是的。」列維在一旁回答道，「除了伙食，熔火礦區偵察小隊的所有補給都由穆卡赫基地提供，如果你們有任何特殊要求，只要在我們能夠滿足的範圍之內，也可以向我們提出來。」

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神秘組織的成員，他是真的一個都沒有見過。

不死船員會的指令基本都是通過聯合議會團來發布的，馬奇諾這麼解釋，其實倒也沒錯……這麼看來，狩神獵團里估計只有柯嵐一個人，和不死船員會有過直接接觸……

「住所已經安排好了，各位請跟我來。」列維站了出來。

「他說的船員會，應該是不死船員會。」柯嵐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

「柯嵐，剛剛我遇到馬奇諾那個胖子了，他被調到外勤部隊了，還是這座基地的軍事主官——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說你和一個什麼船員會關係匪淺，還想要讓你幫他在船員會那邊說點好話，把他調回戍衛部隊。」

「我也不知道啊！」馬奇諾苦著臉說道，「上面一紙調令，直接把我丟到穆卡赫基地來了，現在我就是這座基地的最高軍事長官。」

各種陰謀論和猜疑會在民眾之間迅速擴散、發酵，秩序將被顛覆，規則將被打破……當人類這個種族陷入自我懷疑和瘋狂中的時候，那距離毀滅也就不遠了。

「尼克你也在這裏啊，這事……就有些說來話長了……」馬奇諾的視線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作為軍部和柯嵐的「對接人」，狩神獵團的成員有哪些他還是能認出來的，至於邊上那幾個穿著深灰色制服的人，應該是安全局的人。

因為捨棄了人類的身軀，所以他們獲得了遠超人類的壽命，也正是因為這個樣子，讓他們無法走到燈光之下——人們可以接受自己被同類統治，卻絕對沒法接受自己的統治者是一種和自身截然不同的怪物。

就連柯嵐自己，在看到「教皇」喀戎的第一眼，也下意識把他當成了類似於侵蝕之種那樣、人類和生化兵器所融合的怪物。

「行。www.hetubook.com.com」

「安全局和柯嵐等人不是有過一些摩擦嗎？他們現在怎麼會摻和到一塊去的？難道天上那艘戰艦，還和安全局有關係？」馬奇諾中心嘀咕道，對於熔火礦區的偵察任務，作為一名戍衛部隊的高層，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嗯。」柯嵐沒有否認，「是有過幾次接觸，這次熔火礦區的偵察任務，其實也是來自於他們的委託，但要說和他們關係匪淺就談不上了……我甚至都沒有見過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真面目。」

「白痴。」獵犬以極為熟練的動作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面，「窮寇莫追你懂不懂啊？再說了，如果我們跑到這地道里去，沒了天上這個大傢伙的支援，你覺得你一個人能打幾頭侵蝕之種？五頭？十頭？」

「那我們恐怕幫不到你了。」獵犬眯著眼睛，頗有深意地打量了馬奇諾一眼，「因為那群大人物我們根本見不到，只有他們命令我們的份——哦對了，這次用『亞古納可托爾』來支援穆卡赫基地，也是上頭的命令。」

「哦哦……」想著趕緊把話題岔開的馬奇諾連連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

不管不死船員會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至少，他們還在維繫著人類社會的穩定……而異端教派的所作所為，顯然更容易將人類推向毀滅的極端。

對於不死船員會成員的猜想，柯嵐也有過很多種想法——結合現有的情報，在他看來，這群人之所以不願站到台前來，恐怕和他們自身有著密不可分的原因。

「那你知道他們的身份嗎？是不是聯合議會團里幾個話語權比較高的議員，搞了這麼一個玩意？用來壓制其他和自己意見不同的議員？按我說，他們還真有可能幹出這種事兒來。」獵犬猜測道。

說著說著，馬奇諾突然壓低了聲音，湊到了獵犬的耳邊：「我知道，柯嵐他和船員會關係匪淺，如果他願意開口的話，應該能問出些東西。」

「噢是這樣的，我剛剛收到消息，方舟那邊已經組織了一支運輸艦隊，會在三天之內將大量的建築材料運抵穆卡ｈｔtps://ｗww•ｈｅｔｕbooｋ•ｃoｍ•com赫基地，用來填補這個大洞。所以算上施工時間在內，各位只需要協防一周左右的時間，就可以返回方舟了。」馬奇諾說道，「包括柯嵐他操作的這艘戰艦在內。」

「我就知道馬奇諾那個傢伙在騙我……話說，你真的和這個不死船員會接觸過？」

可現在不一樣了，柯嵐看樣子已經和不死船員會那邊搭上線了，那和柯嵐關係密切的獵犬，地位自然就不同於以往了……馬奇諾很清楚，將軍這個頭銜，用來嚇唬嚇唬普通人還行，但在不死船員會眼裡……這就是個屁。

「如果真是這樣，那馬奇諾他也不算在說謊了。」柯嵐回答道，「我不排除聯合議會團里存在著的這個不死船員會的成員，但我更覺得，聯合議會團只是一個被他們擺在明面上的傀儡，一個用來發號施令的馬甲。」

當然，前提是得在沒人看見的地方。

「別惦記你那破曲率引擎了，」獵犬打斷了興緻勃勃的雷頓，「有那工夫，不如想想眼前這個大洞要怎麼解決。」

這一次，差點就把命給丟了，馬奇諾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馬奇諾的臉上滿是諂媚的神情——按理來說，以他的地位，姿態本來是不用放得這麼低的。

「你作為這兒的土皇帝，難道就沒點什麼私人的存貨？」獵犬狐疑地看著他。

柯嵐並不否認這句話，但先知的所作所為太過激進，也太過自我了——他根本就不把普通人放在眼裡，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讓自己如何超脫種族的限制，成為那種被稱之為「神明」的東西。

「老狗。」想到這裏，柯嵐突然地嚴肅說道，「這個不死船員會的事情，以後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

柯嵐不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不會認為正派就一定是「好的」而反派就一定是「壞的」，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先知有一句話並沒有錯：人類必須進化，必須變得更強大，才能在這個宇宙中存活下去。

「這件事，正是因為知道的人多了才會變得危險……知道的人越少，反而越安全。」

「不死船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