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碰撞篇
第九十六章 搞雙標怎麼了？
李宏指了指林溯，「實力最強，那就出更多力！」
「林溯…」李宏低聲念著光幕中的名字，默不作聲地翻閱起來，很快，他猛地轉頭看向男人，「搞研究的？而且還有這麼多成就？」
「對啊。」男人呵呵一笑，瞅著李宏不斷變化的表情打趣道，「怎麼樣？是不是後悔剛才搞人家心態了？多說兩句好話說不定人家就選擇加入你的小隊了，現在嘛…我看沒戲。」
「就是有點刺頭，得多收拾收拾。」
他們有這樣的優勢，本可以成為更容易通過協同預備營考核的幸運兒，但若是還要幫助其他人完成考核任務…
大概講了十分鐘的預備營章程之後，李宏看了一眼時間，旋即淡淡開口，「還有五分鐘，浮空運輸車即將降落在指揮總部專門給你們劃出的訓練營地之中，珍惜你們最後的五分鐘美好時光吧。」
一般情況下，能出現在保護名單上的，都是為國家做出過突出貢獻的存在。
「我倒是希望自己有這麼一個出息的親戚。」男人笑呵呵地，「我沒記錯的話，前幾個月預備營還沒開啟的時候，你一直在邊境戰線？」
「我們明白的。」投影那邊的人聲音微微低沉了幾分，「我方也會繼續發動異獸教內潛伏的力量，儘可能搞清楚韓妄的動向，配合您的工作，不打擾了，感謝南指揮長的工作配合。」
「那肯定不會。」李宏深深地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那人栩栩如生但依舊會在不經意間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義眼，「你都沒選擇退役，我這個還有戰鬥力的可沒臉走。」
「好。」對面的人對於南指揮長的態度並不意外，當即長話短說，「今年協同預備營之中，有一位大學新生在保護人員名單之中，因為協同預備營的特殊性，我方沒有派遣保護者跟從，希望南指揮長予以額外的關注，全力保障對方的安危。」
「沒必要。」李宏搖了搖頭，「反正最後分到我手下的十個學員一個也不會少，教誰不是教？」
「行吧。」見李宏如此，男人搖了搖頭，重新將煙盒揣入懷中，緊接著饒有興趣地看向李宏，「你這張嘴和當年一樣，還是半點不饒人。」
「協同預備營之中的任何任務，都是以小隊和團隊進行的。」李宏的目光掃過眾人，「包括你們的最終考核，所有任務的任務目標，都是多人，只要其中一個人沒有完成，所有人任務都算失敗。」
人影微微點頭致意，下一刻投影消散，通訊掛斷。
隨著李宏不屑的話音在整個浮空運輸車之中傳盪，場面再度恢復了死寂。
如果可以，只希望自己未來的教官不會是他。
能夠坐在這裏的，每一位都是山城大學的新生。
「你！」那個新生氣得臉通紅，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這裡是第二作戰序列指揮總部，有什麼事？」男人皺了皺眉，對於眼前那人在此刻來電打擾自己感到頗為不滿。
他的寵獸是火系寵獸，所以之前在李宏說冰系和暗系寵獸的御獸使需要幫助別人的時候，他心中有些竊喜。
「罷了。」
而如今他們的驕傲，卻被李宏的三言兩語之間碾在土裡。
他的眼中光芒微微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你說的是林溯？」
「今年這一屆結束，我大概就不當了。」李宏伸出一隻手揮散眼前越來越濃郁的煙氣，笑了笑，「累了。」
望著那張照片怔怔出神片刻，南指揮長將懷錶慢慢合攏放回懷中，輕嘆一口氣。
保護名單？
場中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
「雙標怎麼了？」李宏將手中已經只剩下煙頭的煙丟在一邊的垃圾簍里，昂著腦袋理直氣壯地開口，「我這輩子最佩服那些搞科研的！」
五成的額外貢獻點？
「嗯，大概會請幾個月假，回家陪陪家人，然後轉到前鋒作戰營去。」李宏點了點頭，「報告已經打了，上面也審批同意了。」
「教官與學員之間，不需要有太多的感情，這樣面對生離死別會好受一些。」李宏目光定定地看著籠罩在眼前的煙氣，「從選擇當教官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了全部的心理準備。」
「呵…」男人被李宏這番話氣樂了，「你特娘的擱這搞雙標是吧？」
新生？
「說正事。」南指揮長並沒有客套的打算。
「一根就夠了。」李宏只從煙盒中拿出一根，自顧自地打上火吸了一口，片刻后吐出一片氤氳。
「我不是廢物！」一個高個子男生猛地站了起來，怒視著李宏。
「下車之後他們就要選擇加入哪個教官的小隊了，你這會兒激怒他們，不太好吧？」男人伸了個懶腰，「要我說，還不如先說幾句好話哄著，等他們這些預備營成員選完了小隊再說。」
「怎麼？你認識他？」李宏臉上多了幾分意外之色，「你不是沒有親戚了么？」
「你都看到了？」繚繞的煙氣絲絲縷縷，讓李宏的神情變得模糊起來。
若是將這些光幕拼湊在一起，綿延數百里的戰線便輕易地浮現在眼前，其中的每一處細節，都在那靠坐在座椅上的魁梧男人的目光注視之中。
意識到此刻不hｅｔubｏoｋ•ｃｏm•cｏｍ是糾結這個時候，李宏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再度恢復嚴肅。
林溯錯愕地看著李宏。
「我還是覺得你這樣的想法有失偏頗…算了不說這個了。」男人輕嘆了一口氣，「你當幾年教官了？」
一時間，群情激奮。
放在哪裡，他都是被他人稱讚和認同的，但在此刻，卻被眼前的教官貶低地一文不值。
暗麟，若九階無望，待我五維之日，便是你授首之時！
「這裡是御獸協會安全保衛管理部。」對面的人微微點頭致意，「南指揮長，初次見面。」
…
「如果可以，最好別享受到。」
…
不是所有人都像林溯這樣，獲取貢獻點如此輕鬆。
「保護協同預備營成員的安危，本就是我職責所在。」南指揮長語氣加重，「你們的通訊申請不僅佔用我的時間，而且很多餘，協同預備營在過去的二十五屆，預備營成員全部是0傷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能考入聯盟前幾的御獸使大學，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驕傲。
「前鋒作戰營…」男人話音微微一頓，搖了搖頭，「你這人真是在哪都不消停，那鬼地方也沒比協同預備營好多少了，安安心心找個後方的作戰營休息幾年不行？」
「我？」駕駛座上的男人嘿嘿一笑，「我和你情況不一樣，我已經沒有任何活著的親戚了，在這世上了無牽挂，在哪不是活著？營里看得起我，還能讓我這個被廢了御獸空間的廢物留下當個駕駛員，那我自然不能走。」
雖然最開始有些不情願，但聽到李宏說，隊友完成不了任務，他也會因此任務失敗之後，他已經接受了李宏的要求。
「行了，不說我了，那你是打算轉到其他作戰方向？」男人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的意思，重新轉回剛才的話題。
縈繞在李宏身上，冷厲如刀鋒的氣質驟然消散，他的眼底出現了一絲被隱藏得很深的疲憊，很快，他微微晃了晃腦袋，徑直走到駕駛艙主位附近的一處階梯上坐下，沉默片刻后低聲開口，「有煙么？」
「我在後悔，剛才說，讓他出力幫助隊友完成考核！」李宏撓了撓頭，「像他這種特殊人才，就應該站在小隊最中央，被其他人里三層外三層護著，最好別上戰場，在後方安心待著。」
那他們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可就不好說了。
「你這張嘴…能咬死異獸？還是能治療隊友？」
「那麼接下來你們每一次進入戰場，有冰系和暗系寵獸的御獸使不僅需要完成自己的考核任務，還要幫助實力更弱的隊友！還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
話音落下，車廂里頓時有了輕微的笑聲。
「浮空運輸車都是智腦自動駕駛的，我這個駕駛員只是為了在某些關鍵時刻緊急切換成手動操作狀態而存在。」男人笑眯眯地聳了聳肩，「閑著也是閑著，看看戲就當打發時間了，不過我有一點很不理解。」
「好了你不用說了？」南指揮長擺了擺手，打斷了人影的話，「如果是他的話，我這邊已經有安排了。」
他是山城大學入學考核的前五十！
只要能通過協同預備營，這些都不是問題。
「戰場中斬殺的異獸，貢獻點的計算可以額外增加五成，除此之外，如果在戰場上犧牲，撫恤金和各種犧牲作戰人員親屬享受的福利，你們也能享受到，當然…」李宏冷冷一笑。
「四年了，今年大概是第五年。」李宏淡淡開口。
「至於你，給我站到下車為止！」
因為實力最強，所以自己要出更多的力？
「後悔什麼？」男人忍不住好奇道。
「對啊，閑著也是閑著，能宰異獸還能賺點貢獻點…」李宏點了點頭，看向男人，「你在轉移話題？」
「至於其他人…」李宏目光掃過那些不是暗系和冰系寵獸的新生，留意到一部分新生表情變得輕鬆之後，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冷漠起來，「怎麼？聽到我說他們可以幫你們進行考核，你們很開心？」
「打算退役了？」
「勞碌命，在哪都清閑不下來。」李宏搖了搖頭，「不說這個，這一屆倒是有一個還不錯的苗子，這麼快就達到了三階御獸空間，兩隻寵獸還都是暗系和冰系，很適合在邊境戰線生存，不知道他畢業之後有沒有加入軍方的意向，我覺得他很適合呆在這。」
林溯站在原地，微微握拳。
「行吧！」
「講完了兩個重要規則，接下來，我們說說協同預備營的待遇。」無視了面露慍色的眾人，李宏平靜開口，「作為協同預備營的新人，你們同樣享受作戰人員的特殊待遇。」
不僅林溯，其他擁有暗系和冰系寵獸的新生臉上都出現了不滿的神色。
「笑什麼笑？你們也一樣！」李宏看著被自己這番話逗笑的其他人，表情卻沒有半分波動，「雖然是這一班浮空運輸車上的負責人，但我未必是你們未來的教官，你們這幫子廢物也最好別落在我手裡。」
隨著投影消散，南指揮長重重地靠在靠椅上，從懷中摸出懷錶，看著懷錶之中那有些古舊的照片。
「五年啊！」男人的臉上帶著幾分感慨，「其他作戰方向也就罷了，當預備營的教官能堅持五年，你也是個和_圖_書狠人。」
「有您這句話，我這邊就放心了。」投影中的身影開口，「林溯的安危，還請南指揮長多費心。」
其中最容易的，反而是擊殺異獸獲得貢獻點。
「剛好還有兩根。」駕駛艙的主位上，一個男人始終安靜地坐著，此刻聽到李宏的話之後，他在懷裡摸索了一下，很快拿出一個已經打開有些皺巴巴的煙盒，「都給你得了。」
一道健碩的身影端坐在寬敞而簡樸的辦公室內，無數光幕在眼前的虛空之中層層疊疊地浮現，每一道光幕上，都有一處戰鬥的畫面，畫面各不一樣，但內容卻出奇的一致，都是異獸與御獸使的搏殺。
「讓他們仇視你，有意思么？每一屆預備營結束，學員們匿名給出的打分，就你最低。」
別的不說，至少，他們擊殺異獸的積極性，已經被調動起來了。
照片上，比現在年輕了近二十歲，五官卻沒有太多變化的年輕時代的他抱著一個四五歲身穿公主裙的棕發小女孩，臉上有著爽朗的笑。
一位剛剛十八歲的大學新生？
留下新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南指揮長眼中多了幾分玩味，「這是我今天接到的第二個關於林溯的通訊聯絡。」
不僅要完成自己的任務，還要幫著隊友完成？
可越是如此，此刻李宏的話就越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炎黃聯盟，邊境戰線，第二作戰序列指揮總部。
「你說你圖啥呢，我們這幫人里你脾氣說不上最好，但也算是不錯的，偏偏每一次罵學員，你就罵得最狠。」男人輕嘆一口氣，「哪有動不動就管學員叫『廢物』的，他們可都是高材生，都是聯盟的未來。」
「額…您這邊有安排就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句。」投影之中的人影開口，「就在剛才，異獸教那邊我們的人傳來消息，林溯的懸賞額度已經提高到了十六萬不朽點，而且就在不久前已經被人接下，接下的人…是聯盟前二級研究員，現異獸教舵主韓妄。」
「接下來，我講講預備營之中的章程…」
如今在戰場上，擊殺異獸獲取的貢獻點可以額外提升，這對基本上賺不到貢獻點的新生們來說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
「做一個自己的考核都完成不了，還需要別人幫忙的廢物，有這麼開心么？」李宏表情平淡，眼中帶著幾分譏諷。
「咔。」
「沒有。」李宏搖頭，「我有自知之明，教教他訓練還行，真要讓他加入小隊，最好還是加入邢雲的小隊，那樣更安全一些，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確實在後悔。」
「你不是廢物。」李宏低沉開口。
「呵…前研究員…和圖書」南指揮長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我知道他！他來了最好，我會讓他永遠留在這裏！」
手在虛空之中輕輕一劃，原本消散的無數光幕再現。
某一刻，他的目光微微一動，下一瞬隨手一劃，無數光幕悄然消散，一道身影栩栩如生地投射在男人的面前。
不過現在，他對這個叫李宏的教官有不小的意見。
人影話音微微一滯，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還沒開口，眼前的男人就知道了自己要說的人，「是的，這位保護名單成員正是林溯，他…」
丟下這句話，李宏幾步走入前方的控制艙中。
畢竟他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受到極大的限制，若是僅僅靠自己，可能會有不小的危險，若是有人幫忙，完成考核的機會會大很多。
「沒，這兩件事是有關聯的。」男人笑了笑，拿出通訊儀搜索片刻，遞給李宏，「在你上不了網的這幾個月，安全區內可是發生了不少大事。」
但危險係數不低。
這和他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殘忍一笑，「別的教官我不知道，但在我手裡，如果你在半個月的特訓之中達不到我的要求，你別想進行後面的任務，在協同預備營老老實實呆滿三十天，然後哪來的滾回哪去，戰場？別去丟人了。」
這話一出，不少新生迅速冷靜下來。
「不服氣？」目光與眾人對視，李宏冷冷一笑，「不服氣也給我憋著，真有骨氣你就該通過協同預備營，然後走到我面前告訴我你不是廢物，而不是現在，坐在這裏比誰眼睛更大！」
隨著艙門精密的結構緊緊咬合，一聲細微而清脆的聲響快速在安靜的駕駛艙內響起。
正常情況下，貢獻點的獲取就那麼幾種辦法，而其中哪一種都不簡單。
「他啊？」男人呵呵一笑，「你還是別想了。」
「戰場上，沒有個人勇武，只有團隊協作，所以你們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拋下隊友獨立行動，給我把這句話記牢了！」李宏的聲音逐漸上揚，「不拋棄，不放棄，這才是炎黃聯盟的作戰人員！」
他的目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遠處那如同一線天一般籠罩著天地，不斷翻騰著的黑暗力量與衝天血光的戰場，眼中有了鋒銳的光。
一瞬間，不少人臉上出現了意動，眼睛亮了起來。
「你不是廢物…」李宏冰冷一笑，「用嘴說？」
南指揮長微微皺眉。
李宏轉身穿越過道，路過林溯身旁的時候腳步一頓。
「怎麼？不服氣？不願意？」李宏表情冰冷，沉聲開口，「實力強的承受更大的壓力，才能讓整體的犧牲最小，就好像一把刀，最鋒利的永遠是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