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楊崢面不改色，進入石屋內。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只有幾百人，必須靠感情維護。

「將軍！」

楊崢把沾血的縑帛遞給眾人。

當時的情況，段達與姜伐野是人是鬼，誰能分辨？

如今的積石山，羌胡混雜，需要得力幹將鎮守。

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血緣，楊崢在這世上始終是孑然一身。

楊崢必須集中全部精力應對。

在看到自己名字后，陸續半跪在楊崢面前。

跟姜伐野細談了一陣，扯了些家長里短。

對春娘則多澆了些雨露。

「多謝將軍提拔。」

但好歹也有了名分。

楊崢心中更覺得慚愧，最開始他相信的是段達。

十幾名精壯羌卒和漢軍守護在此。

石屋頗為簡陋，木柵圍成一個院子。

楊崢也看出來了，姜伐野的威信不足，能力中庸。

「哇……」小女孩們一鬨而散。

歷史上在此翻船的人數不勝數。

漢羌斷斷續續打了百余年，信任危機不是那麼輕易消除了。

尹春果斷有謀，前次攻殺冶無戴，提出的幾個建議頗為中肯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上位者一定要保持威嚴，下面的人才會有敬畏之心。

沒有楊崢，他們很可能還是武衛營中的伍長、什長，沒有特殊機遇，想要爬上去難如登天。

「屬下無能，積石堡險為賊所陷。」姜伐野一臉慚愧。

「去去去，再看就沒有羊肉吃。」楊崢恐嚇道。

劉珩應了一聲。

雖然嘴上總說諸族親如一家，但實際上心中還是偏向本族。

以後的主要對手是鍾羌，姜伐野的羌人身份就有些尷尬了。

這或許是上天的恩賜。

沒人能體會楊崢心中的喜悅。

「此事錯不在你，你能見機行事，把西河大營的人轉移到積石山，便是有功。」楊崢就事論事。

不過楊崢不可能長久沉迷在溫柔鄉中，有太多的人依附在他麾下。

段達叛亂也不全是壞事，至少證明了其他人還是忠心可靠的。

還有一絲溫情。

「遵令！」二人拱手。

「阿憐有喜了。」

兩人的關係也因這小小生命而加強。

周煜能文能和-圖-書武，其實是最適合人選，也最能體會楊崢用意。

二女氣色好轉不少。

「多謝岳父。」楊崢對姜伐野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但段達的叛變給了楊崢一個教訓。

楊崢拱了拱手，在幾個羌卒的帶領下與劉珩等親衛一同去北山。

按兵不動，各守本分，才是最佳選擇。

第三日，張特、周煜、姜伐野、尹春、周放、公孫甫等幾個核心人員趕來。

「叛亂之事，就此作罷，朝廷升我為護羌校尉，駐兵西都！」

楊崢喜不自勝，反覆搓手，兩世為人，一直以來有種不真實感，而自己的血脈得以延續，忽然之間，與這個世界的聯繫加深了。

「恭喜將軍！」幾人眼中都升起喜色。

看著二女憔悴瘦弱的樣子，想來這些時日沒少吃苦，楊崢不禁有些心疼。

「謝將軍！」姜伐野拱手，也暗中長鬆了一口氣。

「哈哈，我就不礙事了，兩位夫人都在堡外小宅中，當初與段達衝突，我怕出了意外，在北面山壁上修了一座小宅。」

否則下面的人總會生m.hetubook.com.com出我上我也行的錯覺。

沿途設有暗哨和守衛。

積石堡除了羌人，漢軍都不怎麼信服他。

不能與部下太親近，不然有些人總覺得，既然你能行，我上我也能行。

春娘與阿憐喜極而泣。

張特拱手道：「將軍恕罪，段達事出突然，屬下……」

幾十個小女孩嘰嘰喳喳、忙忙碌碌，充當了臨時侍女。

姜伐野威信不足的短板已經暴露。

「周煜、尹春，今後積石山交給你二人。」

「將軍？」

二女乖巧的靠在他肩上……

權威權威，權後面靠威支撐著。

姜伐野笑道：「前次周統制送二位夫人前來，偶然風寒，堡里的大夫看了，說阿憐懷胎三月。」

楊崢略一點頭。

楊崢看著地上的食物，皺眉道：「怎麼吃這些東西？」

「你們辛苦了。」楊崢臉上浮起溫情，一手挽住一人。

此時的姜伐野臉上也湧現出一抹溫情。

從伐野部這麼多年只是一個小部落就能看出。

李自成打進北京，劉宗敏就直截了當道：「皇帝之權歸汝，拷略之和圖書威歸我，無煩言也。」

不只有打打殺殺，不只有爾虞我詐，不只有刀尖舔血。

姜伐野能力中庸，但心思還是很謹慎的。

段達的叛亂沒有擴散，張特、尹春、周放、公孫甫幾人都功不可沒。

「將軍……」姜伐野大為感動。

劉珩與親衛留在院外。

「這不是還未被攻陷嗎？段達跟隨我出生入死，沒想到會叛我，罪不在你，而在我。」楊崢當初就不該把他放在礦山。

偶爾與二女相處，也是欲多於情。

作為羌人義從倒是沒問題，獨當一面，還差些火候。

李存勖百戰滅梁，但一個伶人可以當眾扇他耳光，親衛可以扯著他的馬頭要賞賜……

窗外，小女孩們伸著腦袋往裡面湊。

「將軍……」女孩們驚訝中帶著喜悅。

見了楊崢，彷彿見到主心骨，眼神中帶著敬畏和崇拜。

護羌從事，從六品小吏，算是楊崢的私人幕僚。

「將軍勿怪，積石堡與礦山起衝突，枹罕的糧食也被人搶走，能有這些就不錯了。」父女連心，阿憐急忙為姜伐野辯解。

還是留在自己身和-圖-書邊為好，以後身邊少不了熟悉羌務之人。

楊崢陪了二女兩天，宛如一個稱職的丈夫，對阿憐百倍憐惜。

自從跟著自己，她們也沒過上幾天安穩日子，今天蜀人來犯，明天郭淮找麻煩，後天羌胡作亂……

保持一定距離是必要的。

也算是清理了內部潛在威脅。

北山峭壁上，修了一座小小石堡。

這是人之本性。

「哐當」一聲，一隻陶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裏面的粟米粥流了一地。

「我已向夏侯將軍推舉，今後你就是我的護羌從事，跟我一起去西平吧。」

因為他們手上掌握了近萬西海胡奴隸，牽一髮而動全身，這些奴隸若是暴動起來，就不是眼前這麼小的陣仗了。

「什麼？」楊崢一時難以置信。

可見管理積石堡並不輕鬆，鐵匠、裝備、錢糧都在堡中，若被段達拿下，後果不堪設想。

趙阿七在蜀地，袁效留在西都。

段達就是受這種心理的影響，覺得自己只是差了一些運氣。

一遇到風吹草動，立即倒戈。

楊崢衝著外面道：「去取些羊肉來，沒有就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