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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字的發音已經變了，但並不妨礙這首詩中宣洩而出的激昂悲壯。

如此短的時間，又是在深夜，歸義城根本不知道建威城已經易手。

到處都是在血泊中哀嚎之人。

楊崢不得不下死手，凡是提著武器的鍾羌一概砍倒。

月光下，青山間，漢家城池宛如一個安詳的老人，平靜地注視著大地上的一切。

劉珩與木頭時而被河水吞沒，時而被河水推出。

尋常人早就被水浪拍打的失去知覺。

楊崢一驚，剛要令人拉劉珩回來，劉珩抱著圓木拚命向對岸掙。

南北夾擊，裡應外合。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幾個秦胡對著濤濤河水大吼。

也虧得他神力驚人，在繩索的拉扯下，幾次強行扭轉方向，躲過漩渦。

不到片刻，城門吱吱呀呀就被打開。

河水滔滔，浪花飛濺。

但在今夜，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城內的反抗者被迅速清理。

喊聲與怒吼的黃河水混在一起。

忽然之間，楊崢心中升起一絲親切，彷彿流浪的遊子，見到故城故鄉。https://m.hetubook.com.com

「領命！」蒙虓單膝跪地。

楊崢與劉珩一左一右，殺入城中。

注意力被城北的騎兵吸引。

恰巧蒙虓的騎兵又來騷擾，六千多匹戰馬跑動，歸義城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

而敵人絕不會想到，危險從東南而來。

建威城守著附近唯一的渡口河橋，根本沒想到敵人會從東南面而來。

而他卻還在水中奮力掙扎著。

附近的武威、張掖、敦煌都不是易與之輩。

繩索本來就是樹皮和韁繩臨時搓成的。

終於，掙扎了快半個時辰，劉珩一把扯住南岸的樹藤，爬上南岸，趴在地上半炷香的時間，才緩緩站起，仰頭對著黃河怒吼。

重重血光淹沒了這座漢家城池。

六千多匹戰馬，煙塵滾滾。

架好繩索，一道簡易懸索勾連兩岸。

楊崢當即以八百羌營為先鋒，裝作鍾羌，帶上幾個聽話的俘虜，向河北歸義城挺進。

「殺！」楊崢怒吼一聲，提刀撲入城中。

鍾羌的抵抗不可謂不頑強，但大勢已去，剩下的就只能是負隅頑抗。www.hetubook.com.com

楊崢手指建威城的方向，「那裡是我們的土地，是我們的城池，如今，隨本將去奪回來！」

劉珩見蒙虓兇猛，也不甘示弱，提著兩把環首刀，左右開弓，血肉橫飛，人頭滾滾。

浪花飛濺，彷彿一條大魚在拍打浪花。

士卒們搬來幾根長長樹榦，悄無聲息的撐在城牆之下。

夏侯霸雖然升任秦州刺史，但他面臨的壓力和麻煩絕不會比自己小。

楊崢不斷喘息著，全身早已被染紅。

但為時已晚。

劉珩踩著木筏，以一根長矛作撐篙，身上纏了幾圈繩索，順流而下，不斷地改變方向，試圖藉助激流衝到對岸。

似乎鍾羌頗為在意這兩座城池，裏面堆積了不少糧食和軍械。

每人只帶一日的乾糧。

眼看就要繞過最後一個漩渦到對岸，木筏卻在此時忽然四分五裂，劉珩整個人頓時落入水中。

一入城，便如虎撲羊群，身披重甲，手持兩把短戟，往敵軍最多之處殺去。

北岸士卒亦發出陣陣歡呼之聲。

看著時間還早，楊崢讓士卒休整。

北門轟的一和圖書聲，也被撞開。

因為只要是人總會鬆懈。

戰爭就要付出代價，楊崢心中默哀，卻沒有時間憐憫，「抓緊時間休整，斥候速取哨探大小榆谷、山口城！」

八百羌卒又是披著鍾羌的盔甲。

蒙虓領著秦胡也殺了進來。

絕沒有想到敵人會從河南而來。

有了漩渦，說明水下暗流洶湧。

青羊峽的平緩只是相對的。

楊崢令人挑出其中頭目，全部斬首。

一個人過去，就等於所有人能過去。

原以為只要應付一下即可，卻不料城中忽然燃起大火，喊殺聲大起，亂做一團。

楊崢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若沒有漩渦，也許能勉強渡河。

彷彿三月的陽光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從楊崢進入這座城時，這場戰爭就已經沒有懸念。

楊崢只能祈禱老天爺開眼了。

「蒙虓，你領一千騎兵佯攻歸義城，盡量虛張聲勢，牽制河北敵人！」

不過讓楊崢佩服的是，無論倒下多少具屍體，敵人始終不肯投降。

「殺！殺！殺！」

歸義城如何能抵擋？

楊崢咬牙道：「讓他試試！」

短短一個時辰不到ｈtｔps://ｍ.ｈetｕｂｏok•cｏm.cｏｍ，這座漢家城池回到漢家手中。

楊崢拍拍他的肩膀，廢話就不用多說了。

楊崢留五百人在建威城看守俘虜，剩下千餘人藉著夜色向歸義城挺進。

而歸義城的守軍被蒙虓騷擾了一整天，到了現在，正是疲憊之時。

也正在這個時候，守軍終於驚醒。

很多士卒已經重新披上皮甲，拿起了長矛。

直到日上三竿之時，城內的廝殺才完全停下。

浸泡時間一長，便經受不住水下暗流。

一直到黃昏才陸續睜開眼，吃了些乾糧，喝了些水。

到時候可沒地方去搶糧食。

無論羌語、還是漢言，對答如流，順利混入城中。

木筏在洶湧河水中載浮載沉，兩三百步寬的河道整整花了一個時辰。

一個個精神又抖擻起來。

少數人拿起武器，瞬間被砍倒。

從深夜廝殺到黎明。

蒙虓卻帶著人在屍堆中砍殺重傷未死的敵人。

在暮色中眼睛微微發亮，如同要捕獵的猛獸。

不是楊崢心狠，而是拉回來也有巨大風險，繩索不一定能承受漩渦的撕扯。

岸邊的士卒都為他捏著一把汗。

南岸，很多士卒和_圖_書倒在地上便睡著了。

賨兵們宛如猿猴一般爬上樹榦，三兩下就跳上城牆。

「將軍？」親衛們紛紛望向楊崢。

歸義城與建威城不同，城中有重兵，抵抗意誌異常頑強。

只要城上戒備森嚴，楊崢的這三千人根本不可能摸到城牆。

北岸，蒙虓帶著騎兵呼嘯而去。

士卒憑藉懸索攀爬渡河。

楊崢爬過懸索，劉珩全身濕漉漉了，筋疲力盡，赤條條躺在泥地里，自豪的咧著大嘴笑。

建威城是小城，建在半山腰上，目測城高四五米，難點不在於攀城，而是如何爬到半山腰。

五千多名守軍，皆被屠戮，沒留下一個俘虜。

尤其是羌人，也根本不會守城。

為了減輕負擔，快速渡河，能放棄的東西都放棄了，長矛、戰馬、鐵甲……

此戰再這麼打下去，就會兩敗俱傷，耽誤了春耕，楊崢的勃勃野心也只能如這黃河水一樣付之東流了。

己方傷亡也近七百人。

兵貴神速。

夜色深沉之時，萬籟俱寂。

一千多名鍾羌成了俘虜。

被驚醒的敵人只是少數，絕大部分都處在睡夢之中。

兩千多人渡河，也花費了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