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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山東門閥關係密切，若讓其發展起來，還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討滅的。

王肅咳嗽了兩聲，臉上泛起一抹病態的殷紅，「拿下淮南，除諸葛誕，修養數年，關中恢復，區區西涼一州之地，何足論哉！」

蜀國北伐之志頓時瓦解。

「屬下以為，當先討楊崢。」

鍾會也聚精會神的看著他。

王肅反駁道：「涼州遠離中原，數十萬大軍起行，民夫當倍之，糧草、軍械耗費億萬，當年東漢殷鑒不遠，且大將軍新近掌權，豈能遠離中樞而奔赴遠地？若有差池，家國皆滅！」

陳泰無疑在此事上最有發言權。

「夏侯公，是我。」一人從草地中竄起，肩膀上還中了一箭。

既然暫時不能討伐，那就只能以牙還牙了。

表面上魏國大勝，實則吃了個暗虧，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也看出涼州實力不凡。

司馬昭深得司馬家之真傳，司馬懿誅曹爽、王凌時，都是欲擒故縱，以詔令召之，現在對付諸葛誕也是一樣，先厚賞之，同時暗中聚集兵力，下令青徐、荊豫、各和圖書作準備。

司馬昭最後問向陳泰，「玄伯何以教我？」

然而因為與楊崢的關係，一度被拒之門外，留在成都。

當年若無潁川士族的默許，司馬家未必能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涼州太遠了，淮南近在眼前。

段谷之戰，蜀國震動。

這是魏國最後一次西征還是南征的討論。

本來他也有心報效蜀國。

陳泰沉著臉，沒有一絲表情，「楊崢數年之間崛起於西垂，兼有董卓之虐馬超之勇，野心甚大，假以時日，西涼難制。」

隴西諸羌從此對蜀國離心。

偏偏他還不能跟王肅辯駁。

「西賊竟然有如此實力！」司馬昭憂心忡忡道。

夏侯霸前半生過的就是這種日子。

別人或許聽不出其中深意，他豈會不知？

一會兒是漢中都督胡濟將投降曹魏，一會兒是姜維引咎自裁，更有蜀主崩于床榻之說。

準備為司馬家最後一步鋪平道路。

降將的日子並不好過。

李密、陳壽、羅憲等人都是其弟子。

這與當年的三馬食槽何其相似？

自戰敗ｗwｗ.ｈetｕbook.cｏｍ•ｃom之後，成都附近童謠遍地而起。

在極短的時間里傳遍蜀中各地。

「烈日炎炎，楊柳青青，不追東山馬，當隨西山雲。」

「所以大將軍要儘快討平淮南。」賈充深恨諸葛誕。

國內人心越發惶惶。

恰在此時，蜀國大儒譙周作《仇國論》，力陳北伐之失，一小國伐大國，非但不能削弱大國，反而會削弱自身，小國就應該體恤百姓的疾苦，慢慢積蓄實力，待敵國有變，謀定後動，一舉克敵，而非窮兵黷武，有事沒事就北伐，讓士卒疲於奔命，百姓疾苦加重。

這個理由足夠了。

但這種日子過長了，也沒什麼意思。

而漢中都督胡濟，不僅未遭任何牽連，反而被蜀主加封為右驃騎將軍。

當然，這一切都是表面的。

「哦？」司馬昭輕笑道。

侍衛這才鬆懈下來。

咻的一聲，夏侯霸一箭射出，沒聽見前面野鹿倒地的聲音，反而聽到了一聲慘叫。

幾日之後，童謠傳遍東西南北，此外，還有各種流言在蜀地也飛快傳播著。www.hetubook.com.com

此戰之損失比當年街亭之敗還要慘重。

司馬昭十幾萬中軍在手，不是淮南，就是涼州。

「烈日炎炎，楊柳青青，不追東山馬，當隨西山雲。」

夏侯霸盯著來人，不記得認識此人。

王肅這些時日身體不佳，卧床數日，今日因重大國事，才拖著病軀前來。

話還沒說到這一步，就已經被王肅的話堵死了。

疏不間親，王肅之女王元姬乃司馬昭正妻。

正如當年高平陵之變時，他面臨的處境。

姜維上表請罪，戰敗皆歸自身，請求自貶為後將軍，蜀主劉禪然之，依舊以其代行大將軍事。

夏侯霸心中一動，「原來真是故人。」

司馬昭目光轉向鍾會。

鍾會慢悠悠道：「楊崢之害，猶在諸葛誕之上，諸葛誕守土之犬爾，楊崢頗有董卓之志，不若集合洛陽中軍，發河北、豫荊之眾，匯合鄧艾等軍，一舉蕩平之。」

有田，有人，有領地，有錢糧，還有名望，在地方上呼風喚雨。

蜀國政勢之詭譎可見一斑。

蜀主劉禪對他不錯，又是封車騎將ｍ.ｈｅtｕbｏｏｋ.ｃｏm•ｃｏm軍，又是各種認親，每有國宴，必宴請他。

他的言論在蜀國自然有極其廣泛的影響。

堂中安靜了許多。

「西平故人特令小人來拜見將軍。」

另一個原因最令司馬昭忌憚的是諸葛誕乃士族出身。

正在成都郊外射獵的夏侯霸聽了這首童謠，輕輕跟著念了起來。

「封諸葛誕為司空，入朝任職！」司馬昭一錘定音，「另，楊賊狂悖無禮，目無朝廷，令名士作檄文口誅筆伐，以正天下人視聽。」

蜀國百姓、士族皆怨姜維窮兵黷武。

這時代的大門閥與諸侯無異。

姜維戰敗，蜀主劉禪只能更加倚重陳祗與黃皓。

司馬昭眯著眼，彷彿在品咂這句話的真假，最終他搖搖頭，「玄伯之言是也，然今蜀國大挫，數年之間，不得入寇，關中可以休養數年，若諸葛誕坐穩淮南，與吳國勾結，深為腹心之患也，不可不討滅之。」

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上陣，日子過的悠閑，身體富態許多。

司馬昭全家幾次被楊崢吊起來罵，實在有些憋屈。

只不過有些事情，他心中能想，嘴中ｈｅtｕbook.coｍ.cｏｍ卻不能說。

鍾會舔了舔嘴唇，斜眼望著王肅，他本來想說，只有自己領兵，十五萬大軍足以平定西涼，司馬昭十萬大軍鎮守洛陽。

司馬昭自然沒忘記自家江山是怎麼來的。

蜀主日益與黃皓親近。

「何人？」侍衛拔刀而起。

蜀軍精銳一戰折損，士卒星散流離，死者甚眾。

他斜眼盯著王肅，賈充也斜眼盯著他，「王公所言甚是，淮南以北皆腹心之地，大軍伐涼，國內空虛，諸葛誕暗中勾結東吳，青徐兗豫，將非國家所有，洛陽河北亦有傾覆之危。」

譙周在蜀中的地位相當於漢末的蔡邕，本身便是南充譙氏出身，門生故吏遍及蜀國。

封鄧艾為安西將軍，持節都督隴右諸軍事，進封鄧侯，子鄧忠進封亭侯。

只是，蜀國經此一敗，夏侯霸能清楚地感受到人心的潰散。

魏國，鄧艾力克姜維，司馬班收復涇陽，關中穩固，這份功勞來的非常及時，司馬昭威信大漲，聲望日隆。

私下場合，司馬昭臉色陰鬱，八萬大軍圍堵三萬涼州軍，讓他們跑了不說，還滅了兩萬義從軍。

時人皆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