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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珩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轉，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出口。

秦軍現在維持攻勢，但輸一兩次后，心氣也就下來了。

「沙漠汗與孤有親，但與拓跋部沒有。」楊崢冷冷道。

取了這個國號，就要對得起這個字。

楊崢聽出他話中的幾分意思，用歷史上趙老大的話來說就是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所以只能對外了。

很多部落吹噓上馬控弦之士數萬，但草原能拿出這麼多兵力的其實不多，拓跋鮮卑號稱二十萬，真正能稱得上精兵能有多少？

大部落其實就是大門閥，小部落是小豪強。

大秦要整合草原，拓跋鮮卑就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坎兒。

雲中和半個雁門以前也是他們的地盤。

與司馬家拼國力是最愚蠢的辦法。

唯有刀劍、唯有鐵血，唯有擴張，方可稱為「大秦」！

想都不用想，肯定凄慘。

代郡的位置實在太關鍵了，跟雁門一字並肩。

秦軍的兩萬騎兵都是能戰的精銳之師。

漠北的精華，ｈetｕbｏｏk•cｏｍ•ｃｏｍ無非大鮮卑與燕然山之間的廣袤草原。

馬隆手上一萬中軍和一萬多府兵不是吃素的。

歷史的黑暗也在於此。

劉珩馬上涎著臉乾笑，「屬下不是按大王的意思去辦嗎？」

如今草原上哪一部能稱國？

衛瓘換了個說法，楊崢自己都覺得自己是聖人、仁君了。

漢武帝面對一個整合草原的匈奴帝國，才不得不幾十萬大軍深入漠北。

草原部民過的什麼日子？

楊崢覺得中土百姓這一百多年來過得夠凄慘了，尤其是雍涼，東漢中期就開始羌亂，後來一連串的暴亂，邊章、韓遂、王國、馬騰、董卓、馬超、郭汜李傕……

裝備上更不是一個檔次。

即便在生產力發達的後世，也可參照北面某草原國家……

跟司馬家的分封士族異曲同工。

說白了就是劫掠。

「殺人放火就是殺人放火，跟那幫蠻夷弄這些作甚？不願南下的，某滅他全族！」劉珩哼唧了兩聲。

m•hetubｏｏk•ｃｏm.ｃoｍ衛瓘眼神動了動，「若是沙漠汗能上位，自然最好，但若是他不能上位，大王又當如何？」

漢武帝面對的是匈奴帝國，但楊崢面對是一盤散沙，只需派出騎兵即可。

敵人的士氣也會上漲。

新招募這麼多中軍，正好去草原練練手。

司馬家給拓跋力微封了王，只要拓跋力微接受了，就已經半隻腳站在秦國的對立面。

衛瓘目光一閃，「大王乃仁德之君，豈能行此不義之舉？」

「扶植拓跋沙漠汗如何？」楊崢瞬間就想到了自己名義上的岳父。

人口凋零，也榨不出什麼東西。

楊崢一愣，衛瓘一向腹黑，滿肚子壞水，居然反對起來？

這一次楊崢沒有斥責劉珩，而是笑兩聲。

衛瓘撫弄著長須，臉上的笑容陰沉了幾分。

草原上牛多羊多馬多，但跟普通牧民沒多少關係……

但那是國戰。

拓跋沙漠汗是世子，雄武過人，拓跋力微今年也差不多九十了，也到了入土和-圖-書為安的年紀。

馬無野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國也是一樣。

中原混亂不假，但草原更亂。

漠北的叫花子們正好。

這些人想倒向司馬家，拓跋力微也只能順著，照顧絕大多數部落的利益。

拓跋沙漠汗上了台，拓跋鮮卑就算不幫自己，也一定不會幫司馬昭。

其實最先跟拓跋部打交道的是他，一戰擊潰了拓跋鮮卑三萬騎兵，才讓拓跋力微認清了形勢，派拓跋沙漠汗過來拉拉關係。

就像荊州一樣，你一動，其他兩家跟著動，變數太多，每一座城攻打起來都曠日持久。

「放屁！你懂什麼？再胡言亂語，這次你就別去了。」楊崢罵道。

這也是草原部落最致命的缺點。

當年東胡被冒頓擊敗后，一部遷徙至大鮮卑山，遂以此山為族名，逐漸壯大。

這招比什麼都管用。

人家早就是草原霸主，只是一直低調而已。

「領命！」劉珩又興奮起來。

剎那之間，楊崢心中閃過千萬個念頭，這幾年一批批的奴隸轉為m.hetubook.com.com待歸，讓屯田奴隸變得緊缺起來。

衛瓘同意了，其他人意見也不大。

兵力雖然少了一些，但對付零散的部族足夠了。

拓跋鮮卑依舊是草原模式，大部落統治小部落。

衛瓘笑道：「草原諸部最強者，拓跋鮮卑也，今拓跋部出兵協助陳騫，說明內部多數已經倒向司馬氏，大王不可不防！」

秦國有名將大將猛將，中原和江東也有。

拓跋力微幾萬大軍在雁門晃蕩，都這麼多天，一句話沒說，可以認為沒把秦國放在眼裡，也沒把楊崢這個女婿放在眼裡。

秦國要實現快速崛起，要麼掠奪外族，要麼壓榨內民。

「改了，爾等此去是解救草原牧民於水火！」楊崢強調道。

名義上好聽一些罷了。

「哈哈——伯玉真乃天助我也！」楊崢第一次覺得劫掠竟然如此高大上。

「伯玉……」說實話，除了從草原破局，楊崢真想不到其他方向。

劉珩攻打雲中定襄雁門，殺了他們不少人。

就算拓跋力微不計較，那些大大小小的大和*圖*書人、族主會不計較？

陳騫地緣圍堵太原是良策，但問題是，圍堵太原，一定會消耗河東、上黨、河北的力量，還不一定拿得下來。

只要是人，大秦都能榨出他的價值！

所謂結盟、聯姻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令龐青領四千龍驤營，劉珩領一萬虎賁營，匯合居延六千府兵出擊草原，不求攻城掠地，只求掠起人口、牲畜，熟悉地形。」

「拓跋部又能如何？在我大秦鐵騎面前，還不是如豬狗一般被屠宰？」劉珩大著嘴道。

在利益面前，還不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楊崢心中咯噔一下，高啊！

這次只是前鋒，未來劫掠草原會成常態化。

自己都是秦王了，不能專註于殺人放火了，無論做什麼，都要講究吃相。

歷史上大唐幾次橫掃西域、漠北之戰，兵力也就一兩萬。

衛瓘咳嗽一聲，「大王出兵草原，絕不是劫掠，而是解救草原諸部於水火，讓他們入我大秦，不再挨餓受凍，大王乃千古仁義之舉也！」

會放牧的放牧，會種田的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