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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種亂戰恰恰是秦軍的優勢。

「好！」楊崢讚歎道。

若是逃跑，則是全家斬首的下場。

……

對面又大喝了一聲，戰馬已經奔動起來，涌動的霧氣中帶著鮮血的腥味。

從蹄聲可以判斷對方至少五百騎左右。

消息傳遞也變得異常緩慢。

「大秦無敵！」

很多將士直接抱著馬脖子半睡半醒，也有人直接在馬背上吃著肉乾喝著烈酒。

親兵素質毋庸置疑，每一個人都是中軍中挑選的，真正的置生死於度外，每名士卒的家眷都受到特別的照顧。

「保護大王！」林森喝令一聲，五百多名親衛撐起盾牌，緊緊護衛著楊崢。

任何事都有利有弊，大霧隱藏了蹤跡，但也很難辨別敵我。

畢竟敵人有城池在手，若是強攻，必然耽誤不少功夫。

南面擋住劉弘，東面擋住陳騫，拓跋鮮卑差不多就是碗里的菜了。

到處都是交接的暗號聲，不過場面卻越來越混亂了。

「屬下派出遊騎，截殺匈奴斥候，敵不知我軍正奔襲而來hetubook.com.com。」李慎拱手道。

「屬下麾下有一百精銳斥候，極擅攀援刺殺，屬下願親自率隊爬上城牆打開城門！」李慎拱手道。

所以東面暫時無憂，西面的劉淵部這幾年蹦的很高，一心跟自己過不去，威脅定襄和雲中後方糧道安全，此人不除威脅太大。

「稟大王，還有十里！」

火把在晨霧中噼啪作響。

此人正是隴西李氏出身，文武雙全，頭腦靈活，數年時間積功，從士卒升為都尉，鷹揚狼將。

幽州突騎大多是輕騎，因此撤退速度極快。

能為楊崢上刀山下火海。

但戰機稍縱即逝。

「此天助大王滅南匈奴也！」趙阿七興奮道。

「大秦無敵！」

林森剛要回復，被楊崢猛然拉了一把，這時候回應只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要麼是潰軍，要麼是劉淵趁著渾水來摸自己的魚。

楊崢身體疲倦，但精神極為亢奮，剛吃了些肉乾炒麵，喝了些烈酒暖暖身子，就聽見霧氣中傳來一聲大吼，「和-圖-書敵襲！敵襲！」

李慎滿臉紅光。

騎兵身上落滿了一層薄薄的白霜，戰馬口鼻噴出長串的白氣。

馬隆表現出來的能力明顯強於陳騫。

「唯！」

城頭上亂箭亂石胡亂拋下，有幾支箭還無力的落在楊崢腳邊。

斥候一次一次的來回稟報，終於在東方一抹暗紅穿過霧霾時，楊崢也看到了陰館城模糊的影子。

沒有這場大霧，最多只能擊潰他們。

「加快速度，不必愛惜馬力！」楊崢下令道。

匈奴人的交談聲、喝罵聲依稀傳來，用的也是漢言。

後魏武划南匈奴為五部，匈奴人早已跟漢人沒什麼區別。

這些年劉淵名頭越來越響，外有河北士人投奔，內有匈奴豪傑依附，還有司馬家給的匈奴五部督，名正言順。

楊崢基本可以確定對方是敵人。

隴西李氏算是秦國最清醒的豪強了。

與劉弘的過招中，證明斥候是可靠的，不枉這麼多年對斥候的投入和培養。

東漢建武初年，日逐王右奧鞬南下定都離石左國城，和-圖-書距今已經兩百六十多年。

晨霧越來越大，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士卒臉上微有倦色，畢竟一整天都沒下馬，來回奔襲。

趙阿七也反應過來，命令士卒戒備。

「領命！」龐青拱手。

只覺得殺氣騰騰。

刀兵聲中，到處都是慘叫，也不知戰況如何。

「劉淵從定襄長途跋涉，正屯兵于陰館，修養馬力。」斥候早已鎖定了劉淵的位置。

「兩軍在陽原對峙，馬都督守漯水西岸，以兩萬兵力阻擋陳騫五萬大軍三次猛攻，陳騫不得寸進！」斥候營都尉李慎這次底氣足了許多。

失敗了？

秋冬之際，這種大霧並不罕見。

「五里！」

霎時間，陰館上一陣大亂，接著就是四面洶湧而來的喊殺聲。

大霧可以掩藏己方的蹤跡。

秦軍一向軍紀森嚴，每個什有宣義掾，每個屯有宣義郎，能將楊崢的意志傳達到每一個士卒。

歷史上司馬家對劉淵也一直嚴防死守，直到八王之亂……

「大王，前鋒已經渡過護城河，敵人認為發覺！」趙阿m.ｈetuboｏｋ.ｃom•com七欣喜道。

如果是秦軍，就算不知楊崢位置所在，也絕不會從南面而來。

月正高懸，夜已深沉。

「稟大王，還有二十里！」

能從重重亂軍中混到此地，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

但騎兵的速度不得不降下來，緩緩而行，只能靠斥候打探消息。

濃濃夜色之中，劉弘大軍退而不亂。

「大秦無敵！」

南匈奴背靠河南地，與鐵弗、屠各、雜衚衕出一脈，發展潛力極大。

這個時候只能考驗中下級軍官的水平了。

「降者不殺！」城中傳來秦軍將士的呼喝。

大盾架起，長矛挺立。

正沉思的時候，南面大霧中忽然出現一彪人馬，在霧氣之中若隱若現，人人騎著高頭大馬，但看不清盔甲。

「可！」楊崢沒有拒絕。

一夜的賓士，快到陰館時，忽然起了大霧，二十步外不能辨物。

楊崢看了一眼身邊的步騎，追倒是能追，但黑燈瞎火的，劉弘是地頭蛇，自己是強龍，萬一踩溝裏面去了，反而不妙。

一心撲在軍功上，不跟隴右其m.hetubook.com.com他豪強沆瀣一氣。

「龐青聽令，給你五千人馬守住陽原，不得令劉弘渡過滹池！」

這一戰若是不管他們，讓他們沾到拓跋鮮卑的油水，弄不好就抖擻起來。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廝殺聲才小了一些。

「不錯。」楊崢讚賞了一句。

「一統山河！」

大霧彷彿潮水從地面湧上天空，又從天空隨風灌下地面，根本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

劉淵不是一般的草原豪酋，乃匈奴冒頓單於後代，正統的攣鞮氏直系，又通曉漢學，與太原王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匈奴、中原都沒把他當外人。

老天爺一向眷顧司馬家，沒想到這場也輪到自己。

騎兵在黑夜中決戰，本就是兵家大忌。

度田之亂，連皇甫氏都牽涉其中，李家卻沒受到牽連。

真正的重頭戲是拓跋力微和陳騫，「陳騫和馬隆接戰了沒有？」

楊崢心中大石落地。

五千人略顯單薄，但可以憑河而守難度不大。

命令傳下去后，將士們就在奔騰的馬背上換了坐騎。

楊崢率領兩萬多騎兵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