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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關中收回，秦國首尾失聯，破滅之日不遠矣。

除了老冤家鍾會，還有誰能在其中斡旋？

「善、大善！」司馬炎從軟塌上站起。

司馬炎令賈充、裴秀、荀勖制定新律，一心掃除漢魏以來的頹勢。

「那麼都督如何挑起司馬炎伐吳？」蔣斌好奇道。

其他的地區要麼是無人區，要麼吳魏犬牙交錯，根本不具備發展的潛力，比淮北差了太多。

「宣！」司馬炎舉手投足已經完全是皇帝氣派。

即便登基了，也會被人拉下來，死無葬身之地。

司馬炎投來一個讚許的眼神，暗嘆還是賈充好用，「依公閭所言，該當如何啊？」

或許司馬昭正是因此而死於非命。

蔣斌看了信之後，拱手道：「秦王所言，亦是老成持重，雖然去年豐收，但淮南人口不足，破吳……」

這是一個政治默契。

司馬昭活著，可能還有報仇雪恨之心，司馬炎卻絕不敢在此時發動傾國大戰。

「都督英明！」蔣斌嘆服道。

鍾會口口聲聲共享富貴，但這句話說多了，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石苞張了張嘴，卻怎hｅtuｂooｋ•cｏｍ•ｃoｍ麼也說不出話了。

蔣斌對自己的前途忽然感覺不安起來。

這些話簡直說進他的心坎去了。

鍾會背後站著的勢力，蔣斌深深忌憚。

「東吳出了孫皓，乃天助我也！」鍾會眼神深邃了許多。

賈充的計策漏洞太多了。

不過賈充卻從其中看出一絲端倪。

司馬家三世的努力終於要在他身上修成正果，所以司馬炎非常愛惜羽毛，注重名聲。

「但司馬炎豈會輕易伐吳？」

蔣斌理智上不相信，但淮南大戰，原本必死之局被鍾會盤活了，所以他不得不將信將疑。

秦國現在正是虛弱期，中原不應按兵不動。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司馬炎怒道。

放眼朝中還有誰能跟他相提並論？

「都督英明！」蔣斌很聰明的沒有再問，鍾會願意說，一定會自己嘚瑟出來，不願說，問多了反而令其生厭。

如果戰敗，別說登基稱帝，恐怕河東、潼關、南陽一線都要失守。

而且只要出兵，曾經失去的權勢也就全回來了。

司馬家的名聲毀了，所以只能在功業上ｍ•ｈetｕbｏok.ｃｏｍ.ｃoｍ做文章。

司馬炎要功業，但不是提著腦袋去關中玩命……

沒有他們支持，鍾會就是水中浮萍、無根之木。

鍾會詭異一笑，「此戰不僅要借司馬炎之勢，也要借東吳之勢！」

孫皓這分明是欺負他剛上位。

潁川的來信中，明確要求鍾會不得北上。

風險太大了。

荀勖拱手道：「大王，孫皓繼位以來，倒行逆施，殘暴不仁，國人皆怨，此天亡江東也！」

既然老天不讓自己死，說明還有大造化在後面等著。

「報大王，孫皓借口為先王奔喪，與車騎將軍劉纂、衛將軍滕牧興兵十萬，攻打弋陽！」

現在不出兵，以後就更難了。

司馬昭去了，代郡失利，孫皓聞著味就來了。

司馬炎的臉色沉了下去。

關鍵時候，還是賈充最能揣摩司馬炎的心思，「萬萬不可，關中一馬平川，極利秦賊騎兵，況且秦賊剛剛在并州大勝，滅拓跋力微、劉淵近百萬之眾，士氣正盛，此時伐秦，勝負難料！」

剛要說話，有人卻比他先了一步。

司馬昭在的時候，孫皓恭順有加，和_圖_書還派使節張儼、丁忠出使洛陽，表達恭順之意。

任何事都需要名正言順，司馬炎身上沒有功業，心中就沒底。

「破秦賊……」司馬炎躊躇不已。

原本司馬昭就可以稱帝的，只不過曹髦拔劍登輦，喋血街頭，讓司馬昭從此與皇位無緣。

鍾會不北上，換來的是潁川門閥的暗中支持。

所謂淮南，其實也就壽春、合肥這一片。

甘露九年春，鑒於曹魏興起的奢靡之風，矯以仁儉，屢次責令郡縣官勸課農桑，並嚴禁豪強私募佃客。

「關中去年大旱，楊崢不顧百姓死活，營建新都，又窮兵黷武，發十幾萬之眾攻打代郡，今糧草充沛，兵甲已足，士卒皆欲報效大王，為國家建功立業，此正是掃平秦賊大好時機！」別人都被秦賊打怕了，石苞卻不怕。

彷彿只是一顆任人操控的棋子，棋子命運大多不太妙。

此刻洛陽，司馬炎距離大位只有一步之遙。

人家秦賊以騎兵見長，你拿什麼去襲擾？

壽春大戰時，他本已放棄了，卻沒想到峰迴路轉，司馬昭病亡，司馬炎急著趕回洛陽奪權。

早年石和圖書苞便與鄧艾齊名，一腔的抱負還未施展。

「以前不可能，現在則大有可能，司馬炎欲稱帝，必借伐吳之功，否則他這個皇帝沒有半點威信！」鍾會自信到自負。

戶籍上人口超過八百萬！

手上糧食多了，人口增長，自然就要拔劍四顧。

打秦國心中沒底，打吳國卻頗有心得。

吳國北伐，要麼是襄陽，要麼合肥，為何選弋陽？

鍾會看出蔣斌的疑慮，耐心解釋道：「頒行占田制以來，中原國力鼎盛，如烈火烹油，淮南一隅之地，無論如何屯田，都比不過中原，我不為司馬炎尋些事做，消耗其國力，司馬炎早晚會盯上淮南！」

弘農太守王濬、南陽太守諸葛緒、河東太守唐彬也多次上表，稱關中大旱，民心不定，正是收復關中的大好時機。

吳國在蜀國滅亡之後，還撐了十七年。

賈充三角眼快速轉動，眨眼就有了主意，「伐秦不可，但疲秦卻可，潼關、武關皆在我手，不妨遣派精騎銳卒，襲擾之，壞其屯田，掠其百姓，殺其軍丁，動搖人心軍心，據臣所知，關中百姓多半為蜀中遷徙而來，若有斬獲，人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懼，必然逃回蜀中，關中不能恢復，蜀中糧草難以運出，長此以往，則秦國國力虛疲，彼消我長，不出三年，中原鼎盛，再揮軍殺入關中，試問楊賊如何大王百萬將士？」

秦國的均田制比占田制更為徹底。

鍾會收到楊崢的回信之後，不屑道：「枉我以為楊興雲乃英雄爾，不過也是守土之犬，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他不要，只能讓司馬家的小兒來了。」

這幾年占田制蓬勃發展，編戶的百姓越來越多，糧食也是連續幾年豐收，僅京畿地區就收糧百萬石。

但問題在於司馬炎與賈充一唱一和，他完全找不到插話的借口。

司馬炎掌權的這一年來，在張華、裴秀等人輔佐下革新政治，振興經濟，厲行節儉，推行法治，極大的促進了中原的繁榮。

鍾會對此深信不疑。

「正是因為淮南實力不足，所以需要借勢！」

淮南。

歷史上東吳自己爛透了，司馬炎才在羊祜、張華等人的建議下伐吳。

若當初聽從司馬昭的招撫，殺了鍾會，恐怕他現在也死無葬身之地。

王莽的殷鑒不遠。

就在此時，堂外有人高唱：「江東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