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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加起來，說不定有幾分斬殺鍾會的機會。

「在下當然知道。」

「那就事不宜遲，事成之後，二弟性命可保無虞！」鍾會已經迫不及待了。

孫皓紅著眼，正在興頭上，孫宴不提醒也就罷了，一提醒，心中怒氣更大，「若非這些賤民依附，鍾會何有今日之猖獗？傳令，驅趕城中賤民，衝擊鍾會府邸！」

這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

孫皓為人暴虐，關鍵時候敢打敢沖。

蔣斌搖搖頭，他身上還有幾分士人的風骨，其實自從漢中投靠鍾會之後，他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反覆無常之人，必死無葬身之地，越公當引以為戒。」

孫皓原本就性情殘暴，此情此景更讓他獸血沸騰，站在輦車上興奮的大喊大叫，「有斬殺鍾會者，賞百萬錢，封萬戶侯！決不食言！升顧穆為丞相，閔鴻為尚書侍郎，陳矩為蕩寇大將軍……」

如果不是丁奉莫名其妙的翻船死了，水軍退走，吳軍說不定還真能擊潰晉軍。

無數士卒瘋狂吼叫著，地和_圖_書動山搖，整個建業城都在顫抖，大火、黑煙、慘叫，反而助戰了他們的聲威。

一來是蔣斌沒有生擒鍾會的信心。

「原來如此！」鍾會撫掌而笑，「難怪二弟一直隱而不發。」

「哈哈，二弟有心了。」鍾會返回主座，揮手讓門外的甲士退去，又示意蔣斌落座。

不過孫皓的名聲太臭了，城中百姓響應者寥寥，只有地痞無賴，趁機作亂，搶掠良善之家，城中烏煙瘴氣，俄而黑煙滾滾，火光陣陣，隔著街巷，漫延起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好劍！」鍾會盯著蔣斌手中長劍道。

蔣斌雙手將劍遞了過去。

火焰越來越大，到處都是哭喊的人群。

「當然，你不是想看能走到哪一步嗎？為兄當然要成全你！」鍾會自負道。

大批士卒從東城民居中湧出，城外還有豪強部曲不斷湧入。

一個時辰后，建業城中響起密集的腳步聲。

鍾會若孤家寡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把潁川子弟也弄了進來，處處擠壓士族豪強和圖書的利益。

但若是想生擒，肯定不可能。

「不錯，朕拔劍登輦，號令建業軍民，鍾會安敢當街弒君？」孫皓拿出魚死網破的決心，「寧為高貴公死，不作山陽公生！」

「因為在下想看看越公能走到哪一步。」蔣斌臉上沒有一絲退縮和恐懼。

「凡我江東子弟，皆當同起誅賊！」孫皓給自己弄了輛輦車，提著長劍站在車上，心中豪情萬丈，江東是孫家的江東！

蔣斌閉上了眼睛，「當年司馬昭策反我時，便可舉兵，只是一時不忍罷了。」

至於以後的清算，則是以後的事了，鍾會是共同的敵人。

讓這場對話顯得詭異起來。

血還是溫熱的。

要怪只能怪司馬父子帶來的影響太大了。

輦車下的孫宴不忍，勸諫道：「可分出一軍，保護百姓。」

「做下此等事，還能活命？」蔣斌嘲諷道。

連孫皓自己都沒想到會弄出這麼大的聲勢，歇斯底里的瘋狂大笑起來，「天佑孫家，天命在我，鍾會必死！」

以江東的和-圖-書形勢，只怕壓制的會比蜀國更激烈。

「遵令！」幾個豪強當即帶著部曲去了。

所以孫皓的復辟有天然的支持者。

地痞無賴劫掠、欺辱，亂作一團。

另一邊。

喊到誰的名字，誰就是校尉，手指向誰，誰就是都尉。

書法與劍法本就有很多相通之處。

原本是討賊，卻到處是百姓的哭喊之聲。

即便沒有孫皓起事，也會有其他人起兵。

「會否太倉促了？」孫震卻有些遲疑，鍾會名頭太響了，手上本來就沒什麼優勢，陸凱突然病逝，提前激化矛盾。

江東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北人來指手畫腳？

尋常士卒戰勝之後，亦可分得錢帛和良田。

鍾會仔細把玩，越看越是欣喜，捏在手中，不還給蔣斌，「我很好奇，二弟剛才為何不與三弟聯手？」

豪強們也激動的舉起刀劍，他們等待這一天實在等的太久了。

這也是孫皓心中一直以來最大的遺憾。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兵貴神速，當盡起三軍，決一勝負！」孫皓拍案而和_圖_書起，他的性格一向如此，當年對付司馬炎也是這般亂拳打出去，反而讓司馬炎招架不及。

「可否借為兄觀之？」鍾會愛慕名士，亦愛名劍。

孫皓焦躁地等待著消息。

一串串人名封賞下來，亂軍士氣直接達到巔峰。

得以晉封校尉、都尉者不下百人。

城中更加亂了。

以前鍾會當丞相時還能容忍，進位越公，已經越界了，下一步要幹什麼還用多說？

二來即便生擒了鍾會，最後也免不了一死，孫皓比鍾會更加不堪，一個背主求榮之人，註定活不下去。

但這麼長時間，鍾會那邊什麼消息都沒有，讓眾人惴惴不安起來。

「蔣斌、蔣舒二人只怕不是鍾會對手。」孫宴提醒道。

此戰若是贏了，士族豪強繼續過日子，若是敗了，就會像蜀漢一樣，外人壓制本土。

蔣舒的屍體就這麼躺在堂中，血水在木板上緩緩流淌。

鍾會自始至終都沒有拔劍，別人不知道，蔣斌卻心知肚明，這麼多年，鍾會一直沒放下過劍術和書法，其書法已www.hetubook.com.com臻「妙品」之境，僅次於「神品」，而他的劍術絕不在書法之下。

「二弟既然有心成全為兄，應知如何行事。」

江東豪族既不想北伐，更不想被捆綁上鍾會的戰車。

以前變亂，只在上層殺來殺去，百姓並無多少損傷，但這次的戰場直接在建業城。

蔣舒穿著盔甲，卻被蔣斌腰斬，沒有一柄好劍是做不到的。

兩邊加起來，十幾萬大軍，繁華的建業說不定就毀於一旦。

「此劍乃先主八劍之一，分賜後主、甘陵王、安平王、武侯、關、張、趙三將軍，家父有幸得安平王之贈。」蔣斌一臉的自豪，擦了擦劍刃上的一滴血珠玉，「越公欲成大事，斌這把利劍還有可用之處。」

孫宴道：「鍾會引而不發，所慮者，無非陛下身份。」

孫皓就這麼一路封過去，還許下各種承諾，亂軍氣勢大盛，向北城的鍾會府邸衝殺而去。

鍾會眼神變得有些複雜，「那麼二弟可曾後悔？」

「誅殺國賊鍾會！」士卒們奮力呼喊著。

連身邊的親衛也被封為中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