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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

原本還在看戲，卻沒想到秦軍頃刻間就殺來，第一反應就是讓別人頂上去，自己退到後面……

終於，到了第十日，有人忍不住了，焉耆公然舉起了叛旗。

「屬下在！」幾個月的時間，鄧朗彷彿換了一個人般，精神抖擻，以前是高瘦，現在則是高大。

姑墨城門忽然大開，鄧朗一千敢死營策馬狂沖而出。

尹春、田章、李特、苟晞各率數千騎兵從四面殺出。

上個月，大秦赦免鄧家的詔令已經下來了。

不過大宛騎兵撞擊的是秦軍的空置戰馬……

這一刻，城外所有的人都感覺到透骨的寒意。

正當大部分人都萌生如此想法的時候，姑墨城的鼓聲忽然停了。

一千敢死營在十萬大軍中如入無人之境。

而且大宛騎兵的裝備明顯不如薩珊人，更不如秦軍，少部分人穿著鐵甲和皮甲。

有人當了出頭鳥，後面的鳥就跟著來了。

圍城這麼多日，大宛人鬆懈了，薩珊人也鬆懈了。

鄧和_圖_書朗卻率騎兵再度折轉，在戰場上劃過一道弧線，從西南角殺入薩珊步陣之中。

「哈哈，尹將軍不愧是陛下故舊。」杜預的稱讚讓尹春臉紅不已。

一千騎就能攪亂他們的陣腳，若是城內的秦軍全都殺出，還怎麼抵擋？

尚有兩百餘步，薩珊步陣便萬箭齊發。

「鄧朗！」杜預喊了一聲。

這一刻，戰場上無數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到了下午，南面果然出現於闐的游騎。

杜預看他身邊的一眾子侄，心有不忍，敢死敢死，第一個衝出去，肯定會受到敵人的重點打擊，鄧朗把全家都帶上了……

薩珊騎兵也由士卒自備，有錢有勢的穿重甲，沒錢的穿輕甲，所以薩珊軍中穿重甲的一般是軍官，或者上種姓的貴人。

西域叛軍沒有薩珊人那麼好的裝備。

那是城中秦軍的馬蹄聲。

彷彿一桿長矛忽然刺出。

杜預讚許道：「某的確是在等援軍，卻非夏王，此次三國聯手，未見康居ｈｔtｐs://ｗwｗ.ｈｅｔuｂｏｏk•coｍ.cｏm人，天山以北必在大戰。」

薩珊、大宛人多勢眾，七萬大軍，而真正的秦軍只有兩萬不到。

鄧艾文武雙全，鄧忠當年更是名震一時的猛將。

城外敵軍的嘲笑辱罵聲越來越大。

「都護是否在等待夏王的援軍？」尹春觀察了這麼多日，總算能追上杜預的腳後跟。

兩股騎兵迎頭相撞，到處都是骨頭碎裂之聲。

卑陸、烏貪訾、卑陸后國、單桓、蒲類、西且彌、劫國、車師等國相繼背叛大秦。

城中戰鼓聲越發轟鳴。

但大地卻在震動。

黑壓壓的箭雨尚在半空中，豈料鄧朗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他們，而是勒轉馬頭，折轉向南，殺入諸國叛軍之中。

姑墨小城之下，聚集的人馬越來越多，人山人海。

廝殺已然成了他們唯一的樂趣。

前些時日，這些人還如病貓一樣，吃了睡睡了吃，對城外的敵軍漠不關心，然而杜預的一道軍令下來，這些人迅速恢復了往和-圖-書日虎狼的模樣。

鄧朗心中所有的壓抑在這一刻全都釋放出來。

越來越多的人對秦軍失去信心，有了小心思，夜裡還有人翻城投降。

第一日不戰，第二日也沒打，第三日第四日同樣如此。

他們更不會想到，一千秦軍就敢往十萬大軍裏面沖……

不過在看到這些少年眼中堅毅的神情后，杜預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

不過真正的挑戰隨之而來，近萬大宛騎兵圍了上來。

城中五千老卒已經被召集起來。

沒有馬鐙，就意味著雙腳必須緊緊夾住馬腹，還要騰出一隻手控制韁繩。

人皆三馬，鄧朗直奔薩珊步陣而去，恰在此時，背後鼓聲衝天而起，地動山搖。

亂鬨哄的做鳥獸散。

慘叫聲此起彼伏，鄧朗與五個子侄或持長槊，或挽長刀，人人勢如瘋虎，馬蹄所過之處，長槊如流星，長刀如滿月，霎時間，人頭滾滾。

秦軍的勇猛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比河中之戰的秦軍更瘋狂……

「都護，城中糧草只夠五日…m.hetubook.com.com…」行軍司馬張卓有些慌。

冷漠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迫不及待。

「五日足矣，讓老卒們準備準備。」杜預彷彿早已勝券在握。

杜預無所謂，但對西域聯軍的士氣打擊極大。

帶來的衝擊不僅是戰場上的，更是心理上。

同樣是騎兵，但大宛騎兵和薩珊騎兵都有共同的弱點——沒有馬鐙！

所有城門都都打開了，一道道黑色的人影衝出來。

前幾年還恨大秦，但聽了這麼多司馬家的醜事之後，心中只剩下對祖父鄧艾嘆息。

到處都是他們瘋狂的吼聲。

「好武藝！」敢死營中其他將士大聲讚歎。

敢死營換了一匹馬，重新調整陣列，還是鄧朗父子在前，他們舉起了武器，狂吼著沖向了敵人。

軍中一向以實力說話，敢死營原本看不上鄧家父子，現在完全折服了。

薩珊人也是如此。

整場戰鬥，真正死在敢死營馬蹄下的敵人並不多，大多數都是自相踐踏而死。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所以焉耆在西域一直比較狂www.hetubook.com.com妄，漢魏以來，常有劫掠商賈之事發生，歷史上還惹毛了北魏拓跋珪。

「不是夏王，則是于闐人！」

與此同時，一支六千人規模的于闐騎兵從西北角殺來。

秦軍的敢死營是勇士中的勇士，精銳中的精銳。

而杜預臉上非但沒有沮喪之情，反而隱隱有了笑意。

「爾率敢死營為先鋒，無比擾亂敵軍！」

不過他沒有選擇回新野舒舒服服的養老，而是選擇在西域建功立業，不能辜負了父祖教的一身本事。

「唯！」鄧朗拱手應命。

諸國聯軍簡直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一衝即散，三兩下便被鄧朗鑿穿了營地。

聯軍越多，往往指揮越不靈便。

鄧家子嗣自然不會太差。

焉耆不算小國了，有城九座，民五萬七千三百，勝兵九千人。

杜預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般，每日例行公事一般的巡查完城防之後，便跟老卒呆在一起。

即便是秦軍，也不能做到人手一件鐵甲。

當然，這種事情在中原是家常小菜，放在西域，就有些聳人聽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