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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

內鬥可以，但不應該無所不用其極的擴大化。

孟觀雖只是一個并州刺史，但背後的能量不小，麾下也養了不少人。

「使君若是回京，必滅族矣！」幕僚王熙勸道。

而且人家衛瓘也沒想把青營勢力趕盡殺絕，這也是衛瓘比青營成熟的地方。

這種情感很難為外人知曉。

孟觀已經踩過界了……

司馬望還算是司馬家中有些本事的人，經歷了這麼多的大風大浪，應該成長了不少。

此刻有無數念頭從孟觀心中穿過。

這幾年風頭不緊了，他們又跳出來興風作浪。

「臣，領命！」趙阿七沉聲道。

在他心中，一直認為是楊崢沒多給他機會，不然他的成就必定不在馬隆、王濬之下。

尤其是在這個信義崩潰的時代。

楊崢也想看看，地方還有沒有起兵的可能，孟觀能把事情弄多大……

他想起年幼時被飢餓折磨時的景象，想起楊崢收容他照顧他時的場景，想起楊崢給他賜字時的榮耀……

「不回京，難道和-圖-書……直接叛亂嗎？」孟觀心中難受至極，也不知就怎麼走到了今日的地步，「悔不當初啊，不該受馬望的蠱惑。」

草原早已進入秦人的視野。

一個華陰失守，就讓他坐了多年的冷板凳……

而是司馬家的人。

當年司馬懿召王凌、夏侯玄，司馬昭召諸葛誕，都是暗藏殺機，王凌、諸葛誕起兵叛亂，司夏侯玄腰斬滅族。

剛剛接到詔令的孟觀呆坐在軟榻上。

不是士族豪強，也不是被羌胡鮮卑，他們在大秦日子過得不錯。

大秦雖然一統天下，但也不是沒有敵人。

大興常年駐紮七萬中軍精銳，沒人敢如此大胆。

不過，僅憑他們想挑戰如今的大秦，恐怕也是痴人說夢。

所以當聽到馬望襲擊太子的消息之後，他立即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趕忙派出刺客刺殺馬望一群人……

司馬家始作俑者，挑破了君臣之間的政治默契和信任基礎。

正如楊崢對他有感情一樣，楊崢在他心目中也是親人般的和-圖-書存在。

皇帝召孟觀入京，只要區區數言，連個象徵性的「司空」也不肯給。

漠北太大了，北接羅荒野，東接大鮮卑山，西邊又與廣袤的中亞大草原相連。

誰最希望大秦內亂或者覆滅？

「你什麼意思？」孟觀眼中跳動著小火苗。

別說逃到漠北，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錦衣衛的追捕。

那裡不全是荒涼的沙漠，也不全是苦寒之地，有山有河，有森林有湖泊，還有數不盡的牛羊。

王熙道：「當年馮翊之戰，使君對大秦有再造之恩，陛下卻只以一州刺史待之，名列馬隆、文鴦、王濬等降將之後，實在是薄情寡義，屬下深為使君不值。」

孟觀更多的只是想向向上爬，再向楊崢表達不滿而已，從未想過要背叛……

國讎家恨，司馬家的餘孽肯定要報復。

安北都護龐青是孟觀的摯友，逃亡漠北，說不得還能受到他的庇護。

他是大秦的功臣，還是自己的親信，原本有光明的前途，卻在內鬥中迷了眼https://www.hetubook.com.com，被沖昏頭腦。

近些年，一個名為木骨閭的鮮卑奴隸在漠北崛起，一開始只有百餘人，依附於紇突鄰部，經過十幾年的發展，到其子車鹿會雄健，不斷兼并其它部落，有眾近十萬，控弦之士四萬，自號「柔然」，並且還在不斷壯大之中。

不過現在最棘手的問題不是司馬望，而是孟觀。

這句話正好戳中了孟觀的痛點。

趙阿七道：「當年長安一戰，司馬孚之子司馬望被送往屬國，后我大秦並蜀，司馬望卻一直沒有蹤跡，當是此人無疑！」

「并州為天下之脊，左望關東，右望關中，使君若盡起麾下之眾，高屋建瓴，長驅直入，速攻大興，以清君側，至少有三成勝算，而且馬望也答應過我們，會在中原掀起叛亂，以響應使君。」

「雖然如此，但孟刺史若是逃亡漠北，為之奈何？」

見孟觀還在躊躇，王熙拱手道：「當斷不斷後必受其亂！使君如此猶豫不決，只恐族滅之禍盡在眼前！」

詔令很快就和_圖_書寫好，楊崢蓋了皇帝私璽，沒用傳國玉璽。

太原郡，晉陽城。

是生是死，看他自己的選擇。

司馬家那麼大一個家族，各種明的暗的勢力，不是說摧毀就摧毀的。

楊崢的刀下不知累積了多少亡魂，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國建立，豈止是萬骨枯？

一個有野心有能力的臣子，對皇權直接構成了挑戰。

一幕一幕浮現在眼前，恍如昨日。

「三成勝算？」孟觀搖了搖頭。

知道對手是誰，這場遊戲也就差不多要落下帷幕了。

「具體怎麼做，朕不管，但朕要看到司馬望的人頭，司馬家的死士一個不留，阿七，不要讓朕失望。」楊崢決定給趙阿七一些壓力。

當然，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他的背後也有很多人在推動。

李密拱手道：「太原為國之要衝，若有差池，河北中原俱受震動，陛下當以防萬一。」

一個安北都護府，幾千府兵，顯然無法盡數掌控如此廣袤的土地。

「原來是他。」

對付敵人，不能有絲毫心慈手軟。

「傳詔，讓和*圖*書孟觀即刻入京覲見！」楊崢對秘書郎李密道。

「逃到漠北就安全了嗎？」楊崢笑道。

「河北有張特將軍，洛陽有蒙虓將軍，一個孟觀又能如何？且太原城中多錦衣衛、宣義郎，未有虎符，孟觀的家眷都還在大興，朕倒要看看他有無這個膽量。」

在楊崢的心中，龐青、孟觀、劉珩差不多是自己的子侄，感情肯定是有的，孟觀早年為大秦衝殺，軍功赫赫，早已名列凌煙閣中。

每年草原上的牛羊、皮貨絡繹不絕的送往中原各地，換取糧食、棉衣、棉被，幫他們度過寒冷的冬天。

「司馬家什麼人沒有落網，應該不難查出。」楊崢惋惜過鄧艾，惋惜過郭淮，卻從不惋惜夷司馬家全族。

再說即便孟觀有這個膽量，他麾下的大秦將士會把刀劍朝向他們的都城、他們的皇帝？

此時此刻，楊崢忽然明白了為何歷史上，開國之君大多會屠戮功臣。

「若使君不肯，可假借漠北諸部入侵，盡起并州之軍，逃奔漠北，以使君之能，不消數年，可一統漠北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