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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一片空間后，畢方對著這片小空間大口呼吸，很快，還有些眩暈的大腦徹底清醒。

……

冷，好冷。

「咳，咳咳。」

睜開眼看著眼前的黑暗，年輕人的腦海中閃過了三連問，但好似走馬燈一般，他很快回想起了自己經歷了什麼。

「李總好算盤啊，真是天助我也！」

【方神不可辱！】

是雪崩！

他張開嘴，試圖發出聲音，可口中早已被灌滿干雪，畢方強忍住咳嗽的衝動，避免更多雪花灌入。

「救救救，你以為我不想啊，怎麼救？我又不能長翅膀飛過去！」

雪中也蘊含可以救命的氧氣，理想情況下，被埋后支起雙臂製造一個呼吸空間，就可有效延長存活時間。

畢方確信自己的腦子沒事，而且很清楚地記得雪崩發生時，他將爵爺還有另外一個年輕人拉到了自己身下，並且有著繩索的連接，他們肯定就在自己附近！

職員小A目光艷羡，看向一旁的小B，指了指辦公室門低聲問道：「什麼事啊，這麼高興？」

自己從下在珠峰腳下長大，雪崩聽過不知道多少次，甚至初中時發生過的那場大地震，讓整個珠峰都發生了雪崩，親眼見證過，浩蕩的白雪從整個山峰往下滑落，如同神女峰從地底鑽出，抖動身上的灰塵一般，可丹增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真的遇上！

漆黑的夜幕中，淺灰色的洪流在大地之上橫掃而過，所到之處漫天煙塵，僅僅十秒不到，視頻便徹底斷線。

口中干雪飛速融化，刺骨的寒冷呼要把畢方的口腔凍裂，但是冰冷的水流過喉嚨讓他強行冷靜，就連呼吸的白氣也被雪完全的吸收，漸漸融化成冰水。

【之前哪個什麼威瑟斯不也是在昆布冰川嗎，是不是也被埋了】

「有人在，已經查到信號所在位置，姚先生的開了，但畢先生的沒開，但根據視頻內容來看，兩人距離不會太遠，救援工作是否開展還不得而知，時間發生到現在，總共過去和-圖-書了不到三分鐘，他們可能還沒反應過來。」

【電話打不通啊】

畢方嘗試活動手指，指關節發出脆響，像是老舊的齒輪重新上油轉動。

「是的，我們和他們的國有運營商有合作，他們市場百分之七十都是我們佔有的，但如果想通過這個施壓或許不太可行。」助理翻著報告猶豫了一下，「雖然知道畢先生和姚先生是老闆你的朋友，但還是冷靜一下。」

小A打了個哈欠，哭喪著臉，辦公室內卻又傳出一陣大笑，她端著水杯上前接水，隨後悄悄來到辦公室前豎起耳朵。

丹增被深深震撼了，他試圖勸阻，可勸阻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想到這，畢方加快了蠕動速度，雪和土不同，雪層之中存在著大片空隙，在挪動之下，畢方四周很快空出一片幾公分不到的空間，有了空間，接下來的行動就更快了，畢方挪動著手臂，緩緩置於胸口，隨後又來到口鼻住，用盡全力地向上推去，很快便營造出拳頭大小的空間，隨後雙臂交叉，一起向上推去。

繩子的兩端，一端是夏爾巴年輕人，另一端是愛登堡，黑暗中雖然看不清，但畢方通過觸摸能感覺到自己挖出來的這傢伙臉上沒有太多皺紋！

「那他也是你兒子啊！」

是那個夏爾巴人！

很快，畢方通過第一人稱視線看到了自己的直播間，黑暗中，直播間傳來的文字光亮給畢方帶來了些許安慰。

畢方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大幅度的動作讓空氣中僅存的氧氣大幅消耗，本就是高海拔，稀缺的氧氣更是讓此時的畢方有些暈眩。

男人口腔中的積雪在體溫的作用下漸漸融化，終於，在機械式的心肺復甦下，夏爾巴年輕人蘇醒過來。

聽到聲音的丹增回過頭，雖然四周一片黑暗，更本什麼都看不到，但他通過聲音迅速明白是誰救了自己，立即感激道：「謝謝你救了我。」

「沒時間說謝謝了。」畢方hｔｔｐs://m.ｈｅtｕboｏｋ•ｃｏｍ•ｃoｍ將自己手中另一端的繩塞進丹增懷裡，「能動就趕緊動起來，順著這根繩去救人，要快，你應該有氧氣瓶，你用氧氣瓶，不要和我搶氧氣了。」

自己為什麼在這？

「嚴總，好消息啊，大好消息，我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肯定能吃下這塊市場！」

想到這，畢方還是竭盡全力的活動，像是一條蠕動的長蟲，這可比上次演示難多了，上次畢方在漠河為了演示如何在雪崩下自救，曾將自己埋起來過，但那時不過是埋了淺淺一層，和現在的真實境遇完全不能比，身上的雪塊又厚又重，這讓畢方挪動的十分艱難。

「現在說這話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趕緊救人啊！」

得趕緊逃出去！

林常哼了個鼻音，剛想掛斷電話，另一頭的助理便驚訝出聲。

如果被埋雪裡，一定要第一時間奮力破雪而出，時間越長雪就會就越硬，逃生的幾率就越低，雪花會凍結在一起，這也是為什麼山頂的積雪只有受到刺|激時才會崩塌，平時不塌的原因，只有掙扎無用時才能停下來保持體能，等待救援，大聲呼救。

「老子不知道他是我兒子？沒看見我在想辦法嗎？」姚學輝明顯被氣的不清，也不知道是因為擔心還是生氣，躊躇許久，還是拿起了手機，打出了不知道第幾個電話。

黑暗之中，畢方拉著繩子將男人抓起，將他臉上的積雪全部抹去，隨後脫下手套摸去。

畢方猛然蘇醒，他睜開眼，雪水浸潤，冷得像是要凍裂眼球，世界一片漆黑寂靜。

「畢先生開直播了！」

「噗嗤，你可真逗。」小A樂了。

此時的畢方臉色幾乎凍得發紫，好在手上還帶著手套，否則現在可能已經在凍壞死的邊緣。

自己即便能出去，也一定會浪費大量時間，到時候還要回來挖開其他人，至少需要幾分鐘的時間，到那時，其他人或許能堅持，但年事已高的愛登堡沒這個和-圖-書時間！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以後都不上夜班了，白天睡覺，晚上工作，就不是人乾的事。」

來不及繼續挖了。

小B合上補妝鏡：「這麼高興，肯定是賺到錢了唄。」

「什麼？」

對了，還有其他人！

畢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一寸寸的涼了下去，他的靈魂彷彿被從身體里抽離，無邊的黑暗從天而降，籠罩了他。

……

「那就這個。」

發生了什麼？

氧氣的稀缺和緊張的氛圍讓畢方有些恍惚，好半晌才能想起來一件事，無人機去哪了？

畢方猛然想起羅布，姚俊等人，好在最後一刻，畢方看到了眾人跟隨自己來到了鷹頭冰坡下，應該沒什麼大事。

「老闆，姚先生和畢先生出事了，你看一看我發的文件。」

「好羡慕啊，不知道會不會給我們發獎金。」

【我尼泊爾的朋友說，只是昆布冰川那裡發生過雪崩……】

【希望人沒事】

「姚俊和畢方？」林常還有些懵，「他們不是去爬珠峰了嗎？已經登頂了？」

時間不等人，畢方在黑暗中摩挲著，開始對他進行心肺復甦。

挖洞的結果很是喜人，畢方估計自己挖了三分鐘左右，周身幾乎空出一個球形空間后，挖到了人！

「你昏頭啦。」小B指著小A的腦門戳了戳，「給你發獎金？怎麼不期待路上撿到錢呢？上次發的文件做完了沒，做不好今天還要加班，八點都回不去！」

等等，演示？

「明白，如果救援工作不到位，我們與他們之間的合作將會無限期延遲。」

但高原缺氧與低溫將會是致命的，自己要儘快將他們帶出來。

畢方拉住腰間的繩索，選擇了其中一頭，順著繩索方向，用手掌一點一點地將身前的積雪向後挖去，積雪中的縫隙被不斷擠壓，畢方能夠活動的空間也越來越大，沒過多久，畢方甚至能夠大幅度的活動雙臂！

「他媽的，這小子可真不讓我省心，玩玩玩，這下好了，玩出事來了。」姚學輝ｍ•ｈeｔu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臉色漲得通紅，一把老骨頭，大半夜的驚聞噩耗，這他媽的找誰說理去？

明明被深埋于雪下，自己卻彷彿被熔岩一般的鬥志所包裹著。

說完，畢方便虛弱地躺了下來，平復劇烈跳動的心臟。

是雪？是雪！雪崩！我遇到了雪崩！

千里之外，一通刺耳的電話鈴聲將正在睡夢中的林常驚醒。

【已經上了，兄弟】

可此時畢方沒有自救，他調轉了身體，轉頭向下挖去！

冷，刺骨的冷。

通常雪崩后被埋的人，在15分鐘之內找到的話，存活率可達90％；超過45分鐘，存活率只有20％－30％，眼下這種情況，十五分鐘至少要打一半折扣，何況畢方不清楚自己模糊了多久，時間剩餘不多了。

小B正在補妝，聽到后白了一眼：「這我哪知道，小蜜懷孕了？」

林常猛然從床上坐起，掛斷電話找到了助理髮來的視頻，迅速點來。

【廢話，幾萬人十幾萬人，電話線都爆了，能通就怪了】

前不久林常剛剛贈送給姚俊和畢方一人一部手機，屬於限量特製版，是和AGM的聯合產品，並不對外發售，好處便是極其耐用，可以撥打衛星電話，一旦檢測到人口密度定於一定程度以及特定地區，系統便會自動開啟數據檢測、軌跡記錄原路導航，上面甚至還有VOC空氣檢測感測器，可以檢測VOC揮發性氣體。

鯊魚公司樓層內燈火通明，正在日常維護伺服器和監察的員工們忽然聽著辦公室里傳來的大笑聲一愣，不知道上司怎麼突然之間那麼高興。

「我不要，你自己用，我說過，我要無氧登頂。」

【這麼大雪崩，從哪開始的啊，珠峰不會全被淹了吧，大本營那麼多人……全歇菜了？】

助理心領神會，翻了翻文件，肯定道：「也有，一個未來種子項目，是關於人才流通的社會責任公益項目。」

【爵爺也被無了，他年紀那麼大了……】

【姚俊也被埋了吧，他爹不得急瘋了？明m.hetubook.com.com天就要上熱搜吧】

他努力地蜷了蜷手，使勁握拳，身上有了些感覺。他摸索著身下，是冰冷濕潤的濕地，胳膊似乎扭傷了，不住地疼痛，也可能是肌肉拉傷，畢方回想起雪崩前的最後一幕，自己同時背著愛登堡，拖動著一個年輕人，本能作用下，大腦幾乎放開了對身體的保護。

看到粉絲的評論，不知為何畢方心中有些感動，但很快，下一條評論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就讓他們反應過來，尼泊爾，尼泊爾，我們公司是不是最近在和他們在開展合作？」

「哈哈哈，這傢伙終於沒了，我他媽就知道，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

「不是老闆，珠峰雪崩，他們全被埋在下面了！」

一下，兩下，三下。

林常立即從床上起身，一邊穿衣一邊撥打給助理：「技術部還有人在嗎？定位查了嗎？有沒有信號？能不能找到？救援工作開展了嗎？」

「咳咳，怎麼樣，能動嗎？有沒有受傷。」畢方咳嗽了兩聲，抓緊時間問道。

自己瘋了？

「氧氣瓶，對，氧氣瓶。」聽到畢方的話語，丹增也明顯感覺到空氣中的氧氣含量在變少，立即從懷中掏出氧氣瓶，想要遞給畢方，卻被一把推開。

「出什麼事了？」林常捏著眉心，語氣有些疲憊，卻並沒有生氣，他知道，除非要緊事，否則助手不會半夜三更打來電話。

摸索著打開櫃燈，林常看了眼手機，是助理。

【方神，我的方神，嗚嗚嗚】

「我知道，合作當然不可能終止，公司又不是我一個人的，牽扯太大。」林常捏著眉心，「沒有其他簡單點的項目嗎？」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此時的直播間已經完全炸鍋，這種延時得知消息的感覺太糟糕了，如果父母同意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玩具，卻得知快遞要到一個星期後才能送達。

有了氧氣，畢方在口中積蓄起了少許口水，通過口水，立即判斷出了地面方向，正是自己的正前方，有了方向，逃生就有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