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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謝爾帕從直升飛機上下來，扶著金絲邊眼鏡深呼吸幾次，看著吵鬧的群眾按了按手。

「一個人！？」

不會真遇到危險了吧？

「糟了，這小子能去哪？」

與珠峰上的熱鬧場景不同，畢方的直播間熱度迅速下降。

「很抱歉大家，能聽我說兩句嗎？」

「羅布，你有他手機嗎？」

北極圈以外。

畢方搖搖頭：「封山原因不同，除了14年和今年這兩次是因為意外封山，其餘都是因為環保問題或者天氣原因，比如遇上嚴重降雪，前者在登山季開始之前就會發出通告，後者危險度太高，屬於無可奈何，只有悼念這種理由，最令人無法接受。」

「這要吵到什麼時候？」畢方撓了撓眉毛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直播虎頭蛇尾的結束，讓從未遇到過如此情況的畢方不知所措。

「災難發生到此時，已經有超過六位夏爾巴人失去了他們的生命，其中還有失蹤的，和未統計到的！他們原本可以在家裡陪伴他們的妻子，孩子，為什麼要陪伴你和*圖*書們踐踏心目中的聖山！為什麼？」

「有人說，如今的珠穆朗瑪峰，已經到了左手垃圾，右手屍體的程度。這是騙人的嗎？不是！18年，夏爾巴人組成的清理團隊，清理了28000磅的人類排泄物。19年，14名夏爾巴人，自行清理了珠峰上10386公斤的垃圾。至於人的屍體，更不用說了，21年春季攀登季結束后，記錄在案的死亡人數有309人，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誰？是因為什麼？你們不清楚嗎？啊！？」

更多的人從山上下來了，其中包括了愛登堡和羅布，兩人沿著開闢出的新路線重新回到了大本營。

大本營中，眾人的爭吵還在持續，漸漸進入到白熱化當中。

「沒必要。」畢方擺擺手，「我想救人就是救人，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你可以回去了。」

眾人吃了一驚，一個人下山，那也太危險了。

王勇波搖搖頭，看向姚俊，姚俊也搖搖頭，看向傑瑞特，大家都搖了搖頭。

要不等愛登堡下來，一起去紀錄和圖書片拍攝現場看看？

這些夏爾巴人嚮導都是公司安排的，羅布有聯繫方式，但他一早就試過了，聯繫不上。

「那愛登堡他們也差不多改下來了，等明天我也該走了。」

「沒有！昨天他自己一個人就下山了！」

「退票！」

眼看自己剛剛穩定的場面再次火爆起來，謝爾帕眼中閃過了一絲惱怒，他大聲喊道：「不可能，登山季絕不可能開啟，你們為什麼能前進？為什麼？是因為你們自己嗎？不，絕不是，看看你們的周圍，看看！」

「他沒和你們一起嗎？」畢方對這個雪崩之時還願意幫助他人的年輕人很有好感，此刻有些擔心。

馬修按動著圓珠筆，本打算寫的報告不得不暫時擱置。

「丹增？」畢方一愣，他回頭看向王勇波等人，「你們看到他了嗎？」

意識到情況緊急的畢方連忙衝出營地，和眾人一起搜尋，可半小時后重新碰頭，誰都沒找到。

「他什麼時候過來？」

「為此取消登山季，難道不應該嗎？」

其中時不時還有和-圖-書人下山，加入到爭吵當中，協會成員也不斷上山，維持的基本的秩序，一時間整個大本營似乎都陷入到了動亂的氛圍中，要不是高空缺氧，很多人動作劇烈一些便會氣喘，畢方都懷疑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尼泊爾登山協會主席來了！

【對這些人來說，幾萬丑刀不是洒洒水嗎？】

謝爾巴指向四周，指向了山下的墓地，和到處遺留的彩色垃圾。

就在這時，人群中發出一聲怒喊。

「還錢！」

「OKOK，不要講你的大道理了。」艾蒂安無語。

正當不覅昂這麼想著時，一聲喝喊將他拉回現實，回頭一看，是泰伊斯。

第二天凌晨。

羅布點點頭，但有搖搖頭：「打了，但是沒打通。」

說罷，不等泰伊斯反應，畢方便回到的帳篷中，一番閑聊后關閉直播。

原來如此。

「是你們，是因為你們！」

「還是非常感謝畢先生的幫助，沒有你這次救援絕不會如此順利，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不要那麼著急，我們協會想要表達一下感激之情。」

「發生雪崩和圖書，我們也不想如此，我們同樣感到痛心，可你們不能因為有犧牲就阻攔我們登山的夢想！犧牲是必然的，不能因為死了人就阻攔活人的腳步！要麼登山季繼續，要麼把錢還給我們！」

【越有錢的越扣】

回到大本營的愛登堡喘著氣走進帳篷，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那個人，連忙看向畢方問道：「丹增呢？」

畢方看著高山咽了口唾沫，正當他猶豫是不是要上山沿途搜尋時，一陣轟吵在營地內爆發。

「對！沒錯！」

雪崩后的線路完全被重置，以畢方的經驗下山都膽戰心驚，一個剛剛年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卻選擇了獨自下山，更關鍵的是，現在居然還失蹤了！

「泰伊斯？情況怎麼樣了？」

埃爾萬和列農正在查看著電腦上移動的紅標，聽到這話順勢教育道：「是啊，很可惜，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人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一帆風順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去接受它。」

泰伊斯喘著粗氣，人群里的氛圍讓他差點窒息：「很糟糕，情況不是很好，登山季取消已經和-圖-書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不可能更改，他們吵也沒有用，而且夏爾巴人也表示如果不暫停，會和十年前一樣，暫停所有活動，只能等我們的主席過來了。」

整個珠峰營地就這麼大，這傢伙能去哪？

彼得和托尼遺憾地合上電腦，結伴去找彼得的嬸嬸，準備搞點蘋果派吃吃。

看到情況有所好轉，謝爾帕重新開口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深感抱歉，同時對在這場災難中失去生命的同胞感到深深的自責。」

眼看協會主席都來了，大本營的所有人都漸漸地放低了聲音，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怎麼說。

「哎，十天了，看了十天直播，結果最精彩的部分戛然而止。」房車內躺在沙發上的艾蒂安長嘆一口氣，卻不料手上一抖，手機直接砸臉上，嘴唇硌到牙齒，痛得他呲牙裂嘴。

說完，不等大家反應，謝爾帕便低下了頭顱，開始默哀。

【我查了查，珠峰這幾年封過好幾次啊，也不是這一次，協會每年都這樣嗎？】

沒人看見丹增。

如此情景，眾人也不好指責，辱罵的聲音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