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明天來報道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乎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縫合器下皮包環切手術，但吉翔就是硬生生在這種普通的小手術上拉開了和附二院帶組教授之間的技術差距。
鄧朝洪名校畢業，關鍵時候可以打電話搖人、找親友團，這就是優勢。
「這不是怕你這個老古董不幹么。」墨教授搓著手嘿嘿笑道，「給過了，給過了，分數高低無所謂，只要能規培就行。」
「老墨，估計你留不下他。」鄧朝洪輕聲說道。
手術做完，比王大校與墨教授一起上台配合的時間還要短。
說到這裏，墨成規的腦海里湧入一片紛亂複雜的信息，什麼小馬拉大車，什麼有花堪折直須折。
疑問放在術后聊，現在要做的是手術。
連鄧朝洪都要來搶人么？
「穿著白服呢。」鄧朝洪搖頭。
墨教授和王大校沒反駁，人家說的是真的。
一米八八的吉翔屬於鶴立雞群的那種，遠遠就能看見。
這特么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么？
「那是你的車？」鄧朝洪溫和笑了笑，「現在社會治安雖然好，但也要小心別丟了。」
「總不能只讓他一個人上台吧，所以王大校第二台隨便叫了個學生，走走流程。」
「快回去吧。」墨教授道，「明天來科裏面報道。」
「先拉過來看。」墨教授道，「然後走一步看一步。」
「沒事。」
雖然親眼目睹了吉翔做一台手術就已經有了這種預期，但兩人依舊感覺不可思議。
「！！！」
鄧朝洪鄧教授側頭想了想，覺得墨教授說的m•ｈetubｏｏｋ.ｃoｍ.cｏm似乎也有點道理。要是那麼貴的東西，應該不會隨手扔在共享單車旁。
「老師。」吉翔做完手術，恭敬的微微鞠躬，「技能考試，不會有問題吧。」
「老師。」吉翔被鄧朝洪盯的有些不自在。
「墨教授。」
「小馬拉大車呢？」
但他們的困擾也在於此。
「嗯。」
……
這世界是年輕人的，自己真的老了，王大校和墨教授心裏同時泛起這麼一個念頭。
說完，他沉默了幾秒鐘，由衷說道，「什麼是天賦異稟？這就是！」
等吉翔走了，王大校才問道。
雖然是走個過場，但鄧朝洪面子上卻極其嚴肅，沒有讓技能考試流於表面。
墨成規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他怔了下，連連擺手。
「哦。」
鄧朝洪一挑眉，「就是小吉同學？」
「回家休息吧。」鄧朝洪笑道。
「手術做的又穩又快，比我……年輕的時候強。」
墨成規把事兒講了一遍，王大校的下巴差點沒脫臼。
「再貴還不是自行車。」
墨教授一怔，鄧朝洪前後態度轉化如此之大，甚至有些生硬，讓他措手不及。
「略懂一點。」吉翔道。
「老墨，怎麼回事？」
吉翔客氣了幾句，轉身離開。
「已經成型？一個預備役規培生？我不信。」鄧朝洪搖頭。
墨教授搖頭苦笑。
「這車是碳纖維的吧。」墨成規打量了一下，見車身上印著很多各式各樣的蝴蝶，著實怪異。
「騎車。」吉翔撓了撓頭。
兩年前和_圖_書的那件事兒被鄧朝洪看作是自己的經典案例，幾乎每一次吃飯都要拿出來說一說。
一個莫名其妙血鈉危急值的病情在臨床上屬於疑難雜症，能不能解決要看技術水平，更看人際關係。
「王大校，你不覺得吉翔的手術做的有點意思么。」墨教授問道。
「嗯，我和科教處打招呼，再和主任說一聲，你第一個輪轉的科室就是泌外。」
規培的全稱是住院醫生規範化培訓，就吉翔這水平，誰培訓誰？！
「晚上找老鄧吃飯？」
鄧朝洪雙眉蹙緊，盯著吉翔和他單手拎起來的那輛花花綠綠的自行車。
「他是你什麼人？」鄧朝洪問道。
「嗯。」墨教授道，「我現在就去找他，小吉醫生的事兒得上心，老鄧幫忙辦事，一起吃頓飯也好。」
「那也得走流程，你們啊。」鄧朝洪搖了搖頭。
那句話肯定有深意，當時患者和吉翔的眼神交流說明了一切。
墨教授招了招手，吉翔一溜小跑的過來，他的態度讓墨教授很滿意，鄧朝洪好奇地看著這個似乎渾身發光的少年郎。
「嘿。」鄧朝洪笑了笑，「好點的自行車不比普通轎車便宜，吉翔這個一隻手能拎起來，毫不費力的……估計怎麼也得四五十萬吧。」
「你就是太正經，假正經。」墨教授知道鄧朝洪的脾氣，自顧自的點了根煙，「趙院長家的小子來規培，科教處提前打了個招呼，讓孩子上台感受一下。」
只是兩人本來準備今天要教吉翔做縫合器下的皮包環切術，但卻hetubook.com.com教無可教。
接下來的話誰都沒說，他們心裏的疑問是一模一樣的——一個規培生怎麼可能把手術做到這種程度！
鄧朝洪不經意的用眼角掃了一下其他同學，墨教授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老鄧我跟你講，吉翔……小吉同學的手術做的是真好，完全沒必要。」
「不知道。」墨教授嘆了口氣，「和家裡請個假。」
王大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墨教授揮了揮手，「我剛剛又確認了一遍，已經過了，晚上我找鄧朝洪吃飯。」
如果吉翔能對手術有一定的理解那是最好的，能更快入門。
這種事兒就值一個電話，隨便說一句就可以，但墨成規如此正式，王大校也不詫異，而是慎重說道，「老墨，我怎麼覺得要把這孩子拉到咱們組有點……有點……」
墨教授找到鄧朝洪的時候，他剛剛離開考場。
開車都特么有代溝！
「你開車來的？」鄧朝洪忽然問道。
可這種碳纖維的自行車怎麼也2000—3000起步，尋常人家丟了的話得心疼幾天。
「嗯。」墨成規道，「那天做的是手切，小吉同學的手術已經成型了，你說說，遇到這種人我們能不心動？」
「我輪轉到骨科，還請鄧教授多指點。」吉翔不卑不亢地說道。
「骨科有興趣么？」
「他的手術做的比我好。」王大校壓低了聲音給吉翔的手術一個極高的評價。
不僅僅是手術，也不僅僅是診斷，連術前、術中的那些聽起來是騷話，其實卻是安撫患者的東西吉翔和-圖-書都極快的掌握並且推陳出新。
「老墨，到底啥是小馬拉大車？」王大校問道。
按說這孩子倒是身也強、力也壯，可他的能力超出兩人的掌控。
「不知道，我媽的朋友送給我的。」吉翔回答道。
「手術做的好，診斷……診斷這玩意他怎麼也這麼溜！」王大校屏蔽了護士的譏諷，疑惑問道。
「收拾收拾走人了。」護士一邊麻利的打掃著門診手術室，一邊催促道，「你們倆，還好意思說什麼皮包王子。從前信了你們糟老頭子的話，今兒看看人家年輕人，那水平，杠杠滴！」
「你怎麼才走？」
說到手術，王大校臉上的笑容收斂，滿滿嚴肅。
「嗯。」吉翔點頭。
作為門診手術室護士，大手術沒見過多少，可是皮包環切手術這類小手術卻見過無數。
正聊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墨教授沒有詫異，而是深有同感的點頭。
護士一邊說著嘴裏一邊發出嘖嘖的聲音。
……
「別說是你，我也不信。」墨成規道，「今兒做縫合器下皮包環切手術。這麼跟你說吧，小吉同學的手術把我和王大校都嚇了一跳。」
「老鄧，小吉同學的技能你給了多少分。」墨教授問道。
「不是什麼人。」墨教授拉著鄧朝洪離開，站在機關樓的側面，面對著停車場摸出九五之尊遞給鄧朝洪一根。
「泌尿外科？」
沒人比吉翔做的更快，所以在吉翔離開后她切換成嘲諷模式開始譏諷兩位臨床帶組的教授。
鄧朝洪的態度忽然溫和了起來，他和圖書笑吟吟的問道，「小吉同學，我聽墨教授說了，你手術做得不錯。」
可是！
車子看著太花哨，雖然那些蝴蝶栩栩如生，但不符合鄧朝洪等人的審美。
號稱最污的泌尿外科的兩桿老槍竟然被一個規培生給難住，這特么說出去誰信！
不過話說回來，當年把附二院上上下下難的差點用頭撞牆的患者竟然被一個規培生給出了正確的治療方案，這事兒比吉翔熟練的做皮包環切手術都讓人詫異。
「不只是有錢，他要是開個寶馬賓士，也就那麼回事。那種大路貨，能值多少錢，那些個撈女都看不上。」鄧朝洪嘆了口氣，「我一個朋友家的孩子喜歡玩自行車，我多少了解點。」
「怎麼？」
看著吉翔輕快的騎著單車離開的身影，墨教授感覺自己回到了三十年前，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滿身精力的時候。
「這台自行車不便宜吧，多少錢？」
這孩子，真是有點意思。
「我知道吉翔家好像挺有錢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在心裏恨恨地罵了一句。
「不可能，四五十萬買台自行車，還就那麼大咧咧的扔在外面，這不是開玩笑么。」
所以王大校也知道。
如果說皮包環切術是高等數學，那疑難雜症的診斷就是量子力學，難度上來講根本不在一個位面。
吉翔太能幹了，出乎意料的能幹，這件事困擾著兩人。
墨教授和王大校想找個身強力壯的小傢伙去拉鉤、做一些邊角料的小活。
「做完手術遇到了一個同學。」吉翔面不改色的胡說八道，「聊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