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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可是膀胱卻不一樣。

陸凱努了努嘴，剩下的話他沒敢說出口。

術畢。

看不見陸凱那張帶著油膩、略有猥瑣的臉，入鏡是那隻熟悉的烏龜。

「別緊張。」吉翔見患者板著臉，雖然沒有臉色發白，但卻很不輕鬆，便安慰道。

「你錄了么？」吳總問道。

第二天一早，吳總捋了一遍要急診碎石的患者。

「夜市賣麻小的，住院一天耽誤老多事兒了。」

畢竟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是常態。

吳總站在後面看墨成規和王大校做完手術便說道。

「……」

「吳老總不是都跟你講過了么，現在用鏡子進去，眼睛看著往出取。要是結石太大，比輸尿管粗，就用激光打碎。」

「我看看。」吳總伸手。

墨成規和王大校也沒想到吉翔會這麼老實，上台後一句話都不說，多餘的動作一個都沒有。

熟歸熟，不守規矩的事兒可不能做。

「對唄。」吉翔道，「做飯的水平也就那麼回事，手術也一樣。吳總你別看著年輕，他天天做，手熟的很。」

前幾年有個二逼麻醉醫生，在婦科手術的時候開直播被直接判了，吳總可不希望自己落到那種下場。

「現在短視頻平台正火，我也不知道能火多久。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錄製一些視頻，等我有機會發上去，看看有多少流量。」

墨成規點了點頭。

「今天急診是3台碎石手術。」吳總笑了笑，「多個人手術做的快點。」

他可www.hetubook.com.com不想惹怒吳總。

要不然有值班醫生在，老總沒必要非拉著一個規培生上手術。

年輕人么，誰不想顯擺一下。

「我會很努力的。」吉翔道。

視頻里，陸凱給大家介紹這隻烏龜，上上下下的拍攝。別說，他的鏡頭感還挺強，雖然出鏡的只有那個鎮科之寶。

他們才從門診回來，慢診手術少。安排碎石手術在兩人的慢診手術后，吳總可以說是相當上心。

雖然他看見吉翔心裏就有一種畏懼感，但是吳總知恩圖報。

醫生、護士陸陸續續站好，準備交班。

「！！！」

甚至有些患者疼痛減輕，他們心中對手術的恐懼已經遠遠超過疼痛。

他就像是一名真正的規培生一樣，幫著送患者、消毒、鋪單子。

吳總微微皺眉。

看樣子這裡是手術的難點，吉翔心裏想到。

「我家那口子沒找到主任，你們這也太忙了……」患者有些躊躇，猶豫。

進了手術室，吉翔轉身去更衣室換衣服。

「你準備怎麼拍我？」吳總謹慎問道。

「就像是有些米其林大廚？」

開車歸開車，大家說說笑笑是正常的，可一旦拍成視頻、直播，意義完全不一樣。

生活艱難，大家都想平穩過日子，都想著多掙錢，也說不上迷信。

「今天給我做手術的吳醫生倒是很和善，可我總覺得他年輕。」

「等！」吳總一下子怒了，抬手拍在陸凱的腿上，啪的一聲。

吉翔開玩笑，患者www.hetubook.com.com也沒那麼緊張，和他說了自己的擔心。

他不知道陸凱這麼「胡說八道」到底好不好。要是給人一種大型三甲醫院的醫生都這麼迷信的感覺，那豈不是很糟糕。

「怎麼了？」

陸凱並沒有沮喪，本身也是玩，吳總不同意錄製短視頻對他來講也算不上打擊。

「大家好，我是大家的老朋友，天天撞牆的小凱。」

被吉翔的安慰把心裏的緊張撫平，患者終於輕鬆了一點點。

陸凱找到視頻，把手機遞給吳總。

其他科室的人會診的時候總是說你們吊外你們吊外的，怎麼自己就不行。

要是換自己在吉翔的年紀有這麼高的水平，可是做不到這麼老實。

而且泌尿外科全名一起寫在網上都得被打幾個星號，就這，還想著拍視頻？

雖然陸凱說的是實情，可是……

「想找主任做？」吉翔笑了笑。

這個比喻讓吳總很無奈。

吉翔和患者一邊扯淡，一邊走向手術室。

吳總又看了一眼王大校和墨成規的慢診手術。

把患者送回去，生命體征平穩，吉翔手腳麻利的把急診患者帶上手術台。

「哦？」墨成規回頭看了一眼吳總。

通下水道的、吊科，這些都是醫院那些好事的醫生給起的外號，往嚴重了說帶有一定的侮辱性。

感覺沒多難。

「醫生，好像是這個理。但我怕你們實在捅不開，把馬桶敲碎。」

和那個小規培生接觸了幾次，一次比一次驚心動魄，吳總總是覺得吉ｈttｐs://wwｗ•ｈｅtuｂooｋ•cｏm.ｃｏm翔哪裡不對勁，但自己卻說不出來他哪不對勁兒。

吳總總歸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不過吉翔尊重系統NPC，知道系統NPC的每一句話都是臨床經驗的總結，裏面蘊含了不知道前人的磕磕絆絆。

「做手術么，就是唯手熟爾，你說是吧。看著人五人六的……我不是說主任啊，好多人你感覺行，其實水平也就那麼回事。」

既然吉翔提了激光碎石的事兒，那就帶他做幾台。

「別的科室都叫我們通下水道的。」吉翔微笑，「你想啊，通則不痛，痛則不通。通的過程可能會有一點點感覺，但做完手術以後噸噸噸的下水和嘩啦一下的暢快比，我覺得都不算事兒。」

「就這樣。」陸凱拿著手機，直接放在頭頂45°角的位置，抬頭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墨老師，今天做什麼手術。」

「吳總，吳總，都是為了流量。」陸凱連忙賠笑，「觀眾么，都喜歡獵奇。」

這特么是什麼開場白，吳總沉默。

「墨教授，我借小吉醫生用用。」

這就跟最近幾年每年都有3—4次省城鞭炮大作，別問，問就是財神爺過生日是一個道理。

交完班，轉病房，上手術。

不知不覺中，墨成規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把吉翔放在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對待。

不過這些年也已經習慣了，熬著唄，自己再累誰會理睬，手術還能不做是咋滴。

「我們科啊，在院裏面有一個外號。」吉翔沒有回答患者的問題，而是笑眯m.hetubook.com.com眯的和患者開始閑聊。

吳總很謹慎地看著陸凱。

「醫生，疼不疼。」患者問道。

一夜無話。

可是吉翔這麼自黑，尤其是噸～噸～噸～的模仿下水道堵的聲音，倒有幾分貼切。

「眼睛看著……我怎麼覺得怪怪的。」

「做手術不能這麼看。」吉翔道，「你做什麼的。」

「都以為醫生是唯物主義，其實大家信的特別雜。」

「比如說這隻烏龜，據說有了它，急診科的急診大搶救少了很多。」

吉翔避免了一起醫療事故，自己總要做點什麼。

「我現在泌尿外科，也就是俗稱的吊外。」

「現在呢？」

「算了，今天累了。」吳總搖了搖頭，他還是無法接受，雖然說短視頻平台他也不少刷，「睡吧。」

但吉翔卻表現的相當低調，這讓墨成規與王大校更是滿意，對他的好感拉到滿。

膀胱的供血血管極多，甚至有些毛細血管網構建。

吉翔心中一動，聽系統NPC說泌尿外科最難的手術是膀胱全切腸道代膀胱術。

「不會的。」吉翔笑道，「現在的設備多好啊，從前把體外超聲波碎石，說是無創，但有效率也就那麼回事。太大不行，太小不行，很多失敗的例子。」

「膀胱癌的手術，部分切。」

「醫生，問你個事兒。」患者壓低了聲音。

說是急診，其實已經住院1—2天，完善術前檢查，和車禍、刀傷、休克的患者不同。

不過他留了一個心眼，沒放心直接把吉翔放走，生怕吳總會在手術台上做和*圖*書點什麼。

看了一台手術，吉翔隱約明白了系統NPC的意思。

患者和吉翔聊了一會，注意力被轉移，的確輕鬆少許。他往後看了看，見吳總去換衣服，此時他和吉翔已經走到手術室門口。

站在二助的位置上，吉翔幫著遞一遞器械、用吸引器吸吸煙，這些小活他幹得相當溜。

手機是關閉狀態，只是做個樣子。

從前自己認為腎移植是泌尿外科最大的手術，其實腎髒的血管沒那麼多，基本幾個大血管一吻合就行，重點還在術后的排異反應上。

「那個小吉醫生。」劉主任見吉翔進來，隨口說道，「昨天跟你說準備一下大比武的事兒，把你名字報上去了啊。你上點心，給咱院掙個光。」

「小吉醫生，今天的手術你跟著上來看看就行，先別急著動手。」墨成規認認真真的和吉翔解釋道。

吳總跟在一邊，他正琢磨今天能教吉翔做點什麼。聽吉翔這麼說，目光落在他高大的身影上。

「交吧。」劉主任背靠著窗檯，懶洋洋的揮了揮手。

「就像是你賣的小龍蝦，有些人沒膽、軟腳、腦殼裡面裝滿了屎，可是身價卻很高。」

昨天半夜的急診手術打亂了他的作息，現在還沒歇過來。一想今天有3台腎癌的手術，劉主任就一腦門子的官司。

吉翔沒多問，也沒去系統手術室嘗試學習更高等級手術。

「錄了一個，還只錄了一半。」陸凱道，「是急診科的那個鎮科之寶。但急診科也太過分了，一隻烏龜他們當成寶貝，我錄製個視頻都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