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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段時間下來，病情愈發嚴重，吉翔也沒找到原因所在。

光影閃爍，吉翔下意識閉上眼睛，等他睜眼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吉翔想了想，點頭應道，「好。」

沒有泌尿繫結石、沒有鎖骨骨折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但吉翔覺得「自己」身上壓著一座隱形的大山，重逾千鈞，連每一次呼吸都要竭盡全力。

「我那時候已經80多快90歲了，咱搞醫療的都知道，象鼻子手術九死一生。哪怕是正值壯年做象鼻子手術，能活下來的也不多。」

「想不想試一試？」系統NPC問道，「這次的感同身受可能會有些特別。」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有一次保姆請假，女兒給自己喂葯，她照顧「自己」的心思是真的，只是不會、不熟練，導致了一次嗆咳。

「偶爾有嗆咳，應該和誤吸沒有關係。」盧剛頭也不回地說道。

入院的第一天完善檢查，醫生髮現「自己」痰https://www.hetubook.com.com液很多，便讓護士給「自己」吸痰。

現在「自己」還沒做象鼻子手術，沒有主動脈置換就已經如此難受。

「嗯，也算是運氣好，剛研究出來的3d列印設備給我做了相應的支架。介入手術搞定的，沒開胸，也沒遭罪。」系統NPC微微一笑，並沒和吉翔多爭論。

毫不費力的跑半馬的精力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副軀殼，費盡全力的呼吸似乎是自己活著的唯一證據。

這已經不是醫療範疇的事兒，而涉及到了醫療倫理學。

「我自己按下了胰島素和牛奶的微量泵，原本想著無災無痛的就這麼走了。可是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周從文站在我面前。」

「後來呢？」吉翔好奇。

隨著時間的延長，吉翔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虛弱，甚至連咳嗽、咳痰都變得費力了起來。

和系統NPC介紹了一下患者情況，系統NPC道，「長期ｍ•heｔubｏｏk•ｃoｍ•ｃoｍ卧床的患者的確會出現很多問題。」

這種疲倦和疼痛不一樣，躺時間長了全身骨頭都是酸的，彷彿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噬著自己，酸爽無以言表。

但吉翔沒忘記這次感同身受的目的，他一直注意著到底是什麼原因誘發的肺炎。

「醫學博大精深，醫學倫理學更是如此，很多思辯的東西。自己沒親身經歷，總歸是想不懂。」

家裡人照顧的還算是精心，請了靠譜的保姆，沒有發生家屬不在的時候保姆虐待的事情。

「誤吸導致的肺炎不是這種情況，炎症會重很多。」盧剛沒好氣地說道。

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自己」有基礎疾病，和盧剛會診的患者一樣，吉翔安心的躺著。

「盧老師，為什麼？」

每天吃飯是最遭罪的事情，吞咽都要消耗極大的精力。除了吃飯以外，還有吃藥，拜新同、皮下注射胰島素等等。

吉翔湊近看閱片器上的影像。

吉翔也搞不懂，屏ｗｗｗ.hｅtｕbｏｏk•ｃｏｍ.cｏｍ氣凝神進入系統空間。

但看吉翔的神情專註看著片子，便什麼都沒說。

似乎習慣了忙碌，忽然閑下來的感覺也不錯。

他的話語悠悠，看吉翔的目光里似乎在徵求吉翔的意見。

「他就是不肯聽我的話。」系統NPC嘆了口氣，「要說這人啊，想走的時候走不上，也是很痛苦的。」

但轉瞬后想明白自己這次感受的是行將就木的老人。

「！！！」吉翔心裏一驚。

嗆咳似乎並沒帶來太大的負面作用，只是在那之後痰多了一些。

「要不要試一試？」系統NPC問道。

安下心，吉翔默默感受著「自己」的身體機能。

「感同身受？」吉翔一怔。

「人生幾十年，我也看透了，不想遭罪。我把學生們都叫來，挨個看了一遍，和他們交代後事，主要是跟他們說我拒絕治療，不要把資源都浪費在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的身上。」

來到醫院，吉翔不再像鎖骨骨折那次感覺自己有了救和圖書，心情略有點複雜。

「我給你講一件事吧。」系統NPC緩緩說道，「在十年前，我得了一場重病，主動脈夾層。」

「！！！」

他就像是一個解不開謎題的學生，看什麼都不順眼，看什麼都不高興。說話的語氣蠻橫，充滿了不耐煩。

系統NPC臉上皺紋里似乎都刻滿了故事。

長期卧床的感覺暫時沒有多難受，吉翔開始回憶手術過程，自己在腦海里一次又一次的模擬。

隨著吸痰管插|進來，吉翔好像來到了地獄。

本來就不多的精力一點點被無形的手從身體里抽離，吉翔感覺「自己」愈發疲倦。

患者雙肺紋理變粗，左側更加明顯。如果說是墜積性肺炎的話，也能勉強解釋，可吉翔覺得和典型的墜積性肺炎又不太一樣。

可是！

光是活著就已經用盡全力，這句話吉翔此時此刻才知道形容的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吉翔皺眉，深深地看著系統NPC。

隨著感染加重，體溫升高，女兒給「自己」辦理了入院heｔuｂoｏｋ•coｍ.ｃoｍ手續。

「盧老師，患者有誤吸么？」吉翔問道。

盧剛盧主任說的有道理，忽然間單肺出現病變，這意味著有問題，但具體是什麼問題，光是片子還看不出來。

吉翔仔細感受嗆咳，他明白自己除了系統NPC夾帶的私貨外，還要感知患者肺炎的原因。

又過了大半個月，因為自己咳嗽、氣喘、痰多，再次出現嗆咳。

對現在的「自己」而言，活下去是一個讓人心力交瘁的事情。

劉主任擔心吉翔因為盧剛的語氣而不高興，畢竟剛拿到省自科，還發表了《柳葉刀》的論文，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偶爾吉翔會想到系統NPC說他在得了主動脈夾層時的選擇，當時不以為然，可現在吉翔漸漸懂了系統NPC的選擇。

系統NPC一邊啰嗦著，一邊帶著吉翔去了隔壁術間。

「……」吉翔凝眉，周教授這麼倔犟么？老人家的話他都不聽。

「您畢竟好端端的。」吉翔還是偏向于那個數次「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周從文周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