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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翔自己點燃一根煙，交給趙哲，讓他吸了兩口。

「我前妻……前妻……」趙哲哆哆嗦嗦的說道，他的狀態很差，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

趙哲慌亂的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呃……」趙哲急的說不出話。

「趙哲，孩子生病，你一個做醫生的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趙哲的前妻說道。

吉翔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說清楚地址后拍了拍趙哲的肩膀，「先別著急，我找車送咱們回去。」

「我身體不好，年輕時候浪大勁兒了，姐夫你是知道的。我這腰子，現在已經不行了，換給孩子，他也只能用十幾年。你想想啊，十幾年後呢？」

「他沒爸沒媽？我就不信他爸媽的配型不合適。如果真的不合適，我也不同意，那是孩子的命不好。」趙哲冷漠而堅定地說道。

「親家，咱孩子雖然離婚了，可咱還是親戚。你看看我家的情況，是真的不行，你就幫一次，幫一次。你和_圖_書……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對面的老人央求著。

他說話聲音極大，和吉翔認知中的那個油膩的經年老主治截然不同。

「醫生說小凱吃零食喝可樂太多，診斷是糖尿病性腎功能不全，最好能換個腎。要不然，以後的生活要受到很大影響。」丈母娘半彎著腰，跟著趙哲走進屋子。

看樣子趙哲平時只是懶得爭，真要是涉及到底線的時候，趙哲能拎得清。

「跟那沒關係，你平時胡攪蠻纏也就算了，事關孩子，別想著道德綁架我，沒門。老子，不吃這套！」趙哲冷靜的回答道。

類似的事情吉翔沒經歷過，他也沒多說話，只是陪著趙哲默默的抽煙。

「趙哥，到底怎麼了？」

「你特么也算是個醫生！平時光聽你說什麼救死扶傷，什麼治病救人，現在輪到自己頭上就慫了？」女人厲聲說道。

吉翔陪著他上樓，門口烏泱泱站著好幾個人。

www.hetubook.com.com「見死不救？別道德綁架，小凱生病，從病根上講還不是你們慣的？十年前我就說小孩子別每頓飯都吃垃圾食品，別喝可樂，可你們呢？」

很快，一輛車開到，司機下來打開車門，吉翔把趙哲塞進車裡。

他沒有怒吼，沒有悲憤，甚至這句話沒有任何情緒。

兒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懵懂的看著趙哲和母親。

或許這個動作會有些社會，有些油膩，但吉翔不這麼認為。

趙哲一邊說，一邊拍著胸，砰砰作響。

「趙哲說了，他回來再說，說多少次了，你們先回去。」

吉翔給白處長、劉主任了一個眼神，抓起外衣跟在趙哲身後。

吉翔掃了一眼，大約搞明白正在發生什麼。

趙哲一邊說著，一邊慌張站起來。

「我這就回去，一定要等我回去！一定！！我回去之前，誰動孩子都不行！！！」

在後排坐好，吉翔詢問趙哲地址，車一路奔著源遼heｔｕｂｏｏk.cｏｍ•com開去。

這時候的趙哲已經不再是那個和善的老主治，已經亮出爪牙，變成護犢子的兇猛怪獸。

「有爸在，你別怕。」

老丈人、丈母娘、前妻、小舅子坐下。

「小敏是我兒子！」一個女人尖聲說道。

怎麼還有這麼狗血倒灶的事兒！

「姐夫，我叫了你一輩子姐夫，雖然現在你和我姐……」小舅子搓著手，一臉討好的說道，「在我心裏，你始終是我姐夫。」

椅子倒地，趙哲都沒發現，他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打轉身就走。

「商量？商量什麼？有什麼好商量的？」趙哲冷眼看著丈母娘。

那個唯唯諾諾的男人不見了，此時此刻趙哲坐在沙發上，像是一柄開了刃的刀，寒光閃爍。

面對趙哲，他曾經的娘家人都感覺很陌生。

「常識？常識的話你怎麼不用你的腎？」趙哲冷笑。

「你們當時怎麼說的？誰告訴我。」

趙哲紅著眼睛大步往裡走，不管面前有誰，他瘦弱的和-圖-書身體直接撞開。

一個頭髮斑白的老人用身體堵著門。

「阿哲啊，你回來了。」丈母娘滿臉堆笑，讓開一條路後跟在趙哲身後，「這不是家裡遇到難事了么，你回來剛好，咱們好說好商量。」

「！！！」男人怔了一下，轉念之間又滿臉堆笑，「你是搞醫的，醫生說沒了一邊腎也不影響生活，這可是醫學常識。我兒子的身體……」

「你別說話，聽我的。」趙哲和兒子說了句話后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冷冷掃了一眼前妻的娘家人。

已是深夜，路上不堵，車也沒超速，壓著限速穩穩的來到趙哲父母家。

趙哲稍稍平靜，「我前妻家的弟弟，就是我前小舅子的孩子腎衰竭，說是要換腎。周末前妻看孩子，帶著我兒子去做了配型！」

「……」

「你不是監護人，要是再鬧，我就報警了！」老人堅持。

趙哲進門后看見孩子還在，鬆了口氣，一把抓過孩子抱在懷裡。

吉翔看著趙哲一改平時懦ｈｅｔｕbｏｏk•cｏm•coｍ弱、凡事無所謂的樣子，抱著孩子據理力爭，寸步不退，嘴角微微上揚。

一個老實人被壓到極致，整個人已經接近黑化，吉翔甚至能「看」見趙哲臉上掛著一層黑紗，表情有些猙獰。

趙哲沒有表示感激，依舊慌的一逼，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趙哥，家裡的急事？」吉翔一邊走一邊問。

「沒事，我是醫生，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你把你的腎換給你兒子，至少能用幾十年。」趙哲問道，「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

「趙哲，話不能這麼說。我們又不是醫生，再說孩子腎功能不全也未必是吃喝導致的。關鍵是現在的問題在於，小凱要提高生活質量，最好做腎臟移植。」

「在我心裏，你可不是我小舅子。」

吉翔從口袋裡摸出煙，遞給趙哲一根，連打了三次火，趙哲都沒把煙吸著。

「那特么是我兒子，誰敢動他，老子殺他全家！」趙哲啞聲說道。

吉翔也沒催促，只是用力拍打著趙哲的肩膀。

吉翔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