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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志堅笑了，起身一隻手背後，一隻手朝賽琳娜伸去。

「三百萬！」賽琳娜突然說，「現在是晚上十點鐘，我給你兩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在十二點之前再準備好三百萬，那麼我會幫你說服我的丈夫！」

賽琳娜說完，故意用藍色的眸子挑釁地朝石志堅眨了眨，「怎麼樣，親愛的石先生，六百萬買一個總華探長，你敢不敢賭一把？或者說你敢不敢幫你背後的那位華探長賭一把？！」

自從英國殖民香港以來，為了更好地管理香港，就採取了「以華治華」措施，尤其在警隊組織內，以前英國人雇傭印度人來管理香港治安，印度佬穿著綠色軍裝，被稱為「大頭綠衣」。

這些華探長大多數出身低微，生活圈子複雜，更多的是手眼通天，在他們擔任探長之後，往往能夠解決很多警隊解決不了的案子，因此越發受到重用。

「什麼？！」跛豪差點一屁股沒坐穩，跌倒在地上。

賽琳娜翹著大長腿，晃動紅酒杯，「那顏雄拿了三百萬也只不過是要做油尖旺這三個區的主人和_圖_書，而你拿了三百萬卻想要做總華探長，做香港十八個區的主人！你說，胃口是不是太大了點？」

把守門戶的人認識石志堅，就說：「稍等一下，豪哥正在裏面揸數！」

「石先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就請詹姆斯先生把胃口也放大一些！如果我記得不錯，他再有兩年就要退休了，帶著像夫人您這樣年輕貌美的妻子去週遊世界，如果沒有一些積蓄傍身，會很辛苦的！」

賽琳娜拿起餐布蘸了蘸嘴唇，湛藍色的眸子看著石志堅道：「石先生，你是在跟我玩文字遊戲嗎？我雖然不是中國人，但我對中國的文化也是了解一些的，你這個總華探長的職位設置的未免太高了吧！」

……

石志堅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平穩，「豪哥，有句話我想要單獨和你講。」

等候在門口的蛇仔明忙追上去。

石志堅進了屋，一眼就看見房樑上倒吊著一人，手腳併攏被攢成「四腳豬」，身上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

「其實很簡單，」石志堅說，「請你再給我和_圖_書三百萬！」

賽琳娜把指尖遞給他。

等到手下把那個欠賬的倒霉蛋帶下去之後，跛豪這才拄著拐杖扭頭沖石志堅道：「回來這麼快？看起來石先生辦事兒還是很有一套，雷探長沒看錯人！」

石志堅剛走出貴賓廳，不遠處大威和細威也追了上來，和蛇仔明一起跟在他身後。

大威等人感覺出了事情不對，也不敢多問，忙讓蛇仔明趕快取車。

石志堅推開門，快步走出。

那人進去說了一下，回頭說：「進去吧，豪哥在等你！」

以前港英政府為了制衡這些底層華探長，基本上每個區都設立一個職位，香港十八個區就有十八個華探長。再後來，一人從這十八個華探長中脫穎而出，直接掌管了整個香港島區域，被稱為「港島總探長」，此人就是姚木！

於是，就見一輛黑色大眾轎車在澳門街繁華的大馬路上橫衝直撞，狂飆而去，搞得周圍眾人雞飛狗跳，不斷對著車屁股問候開車人的老母。

洋樓依舊，亮著燈光，時不時從裏面傳來凄厲的慘叫。

罵ｍ.ｈetuboｏk•coｍ•cｏｍ了一通之後，還覺得不解氣，就又吩咐手下人：「把他放下來，如果還不還錢，就直接綁了浸豬籠！」

石志堅說自己有很緊急的事情要見豪哥，讓幫忙通報一聲。

以至於整個香港五六十年代，華探長雖然官職不大，卻都擁有實權，在他們各個轄區內更是一手遮天，而在眾多華探長中一直以來權勢最大的就是「總探長」。

跛豪揚起拐杖狠狠地抽了「四腳豬」幾下，嘴裏罵道：「蒲你阿母，敢欠我的錢！信不信老子把你大卸八塊？」

一字之差，天壤地別！

賽琳娜的兩名黑人保鏢則面面相覷，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跟在石志堅後面的大威等人似乎已經習慣這種慘叫，石志堅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不要問那麼多，現在我要見豪哥！」石志堅說。

賽琳娜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是要試過才知道！不過……」

「咣」地一聲！

可是隨著香港人口越來越多，治安狀況越發複雜，英國殖民者就開始設立華探長職位，讓華人擔任最底層的治安管理和圖書員。

賽琳娜笑了，望著石志堅咯咯地笑了，然後端起酒杯輕呷一口，卻還是笑個不停，以至於紅酒溢出來沾染了她的唇角。

……

賽琳娜依舊端坐在貴賓廳內飲著紅酒，時不時傳來她歡愉的笑聲。

很快，上了三樓。

但是現在，石志堅卻別出心裁地設計出了一個「總華探長」職位，不禁讓賽琳娜大感驚訝。

現在劉福也因病退休在家，總探長這個職位名存實亡，因為像雷洛，顏雄，以及藍剛和韓森這四位大佬，現在每個人都掌管幾個區，全都可以稱之為「總探長」，只不過為了照顧劉福這樣的「老前輩」，這才自稱「華探長」。

石志堅：「這世上總是要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是嗎？」

更讓賽琳娜驚訝的是剛才石志堅那番對「總華探長」這個職位的解釋說明：統領所有華人探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跛豪揮揮手，讓大威他們全部出去，很快房間內就只剩下他和石志堅兩人。

「揸數」就是收數，這次跛豪從香港來澳門所要例行的公事就是「揸數」。

當石志堅趕到跛豪和_圖_書那座三層小洋樓時，差不多已經十點半。

總探長！

石志堅很是紳士地躬身親吻了一下賽琳娜手背，抬起頭：「合作愉快！」

很快，石志堅上了車，大威和細威也忙擠上去，蛇仔明直接踩動油門讓轎車飆出去。

就這，石志堅還覺得不夠快，再次催促蛇仔明加快速度。

「好了，現在沒外人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跛豪剛才揸數親力親為，現在有些累了，就找了一把椅子準備坐下。

石志堅語氣平淡，把快要燒到煙蒂的香煙輕輕碾滅在煙缸內。

姚木潮陽縣出身，以前是當兵的，因為精明能幹，深得英籍上司的賞識。1949年7月，姚木晉陞為掌管港島整個區的總探長，後來因健康問題於1951年宣布退休，由時任九龍區探長的劉福繼任。

「你應該明白的，親愛的朋友，從澳門回去香港最晚的渡輪是十二點鐘，我不可能多等一分鐘，甚至一秒鐘！當然，如果你在十二點之前還籌不夠這個數目，那麼很抱歉，我會沒收你剛才給我的三百萬，並且什麼都不會幫你做！」

總華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