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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石志堅是在罵鬍鬚勇，卻讓鬍鬚勇聽得一陣感動，因為他看見石志堅剛才眼圈都紅了。

「最起碼一個月能達到十萬塊！」石志堅試探道。

梁師傅笑了，咬著煙袋鍋猛抽一口，吐出煙霧，沖石志堅眯起眼道：「全開放，你認為能賺多少錢？」

梁家樹跌打館。

「當然了！」

「你的演技有些過了！」鬍鬚勇提醒。

當年托帶信件，如先付酬勞的，就在信封外寫明「力金已付」，反之，就寫「到奉幾仙」字樣。

鬍鬚勇躺在床上批評貓屎強：「你告訴堅哥我快掛掉了？」

「當然可以。」石志堅就隨著梁家樹朝外面走去。

貓屎強就超級補腦對石志堅說鬍鬚勇快要掛掉，現在躺在床上只等見他最後一面。

要知道，整個九龍城寨儼然就是一座城中城，有自己的規矩也有自己的商品，一切都自給自足，免得被外面卡脖子。

「如果我讓你的產品全部進駐城寨，那麼你一個月的純收入不是十萬，而是一百萬！」

石志堅頓時一驚，手中端著的茶水都濺了出來，一臉詫異地看向梁家樹。

「我這不是演的m•ｈetuｂook.ｃｏｍ.com，是發自真心肺腑！」

「我聽說砵蘭街來了一批新妞，吹拉彈唱樣樣精通，詩詞文章博大精深……」

貓屎強點頭哈腰：「我也是著急嘛！」

貓屎強那傢伙報信不準，劉鑒雄對他說鬍鬚勇身受重傷，肋間骨頭都露出來了。

梁家樹似乎看出石志堅心中疑惑，笑道：「石先生你雖沒來城寨玩過，但雷探長卻是我們這裏的貴客，還有義群大佬跛豪更是我們這裏的常客！」

跌打館外面有一八仙造型的茶台，茶台擺著三把椅子，看起來是平日品茶用。

最主要的一項，還是要有可靠的信譽，才能讓鄉親們放心把重要事情交託你去做。因此，每個巡城馬幾乎都是一個地區最受尊重，威望也最高的人物。

當即石志堅就有了決定，不急不緩道：「梁師傅，既然你先提到了，我就提一點，卻不知我的方便麵能不能全面進入這座城寨？」

梁家樹慢悠悠道：「這不僅僅是一座城寨，而是一座港口！」

「我是這家跌打館的師傅，梁家樹。」

石志堅心中微微一動，一直以來他都在m.hetubook.com.com為自己的方便麵打開全香港市場，但這九龍城寨卻只有一家周記雜貨店願意代理銷售。倒不是這裏需求量少，而是除了周記後台硬之外，沒人敢再經營這種「外來商品」。

而作為九龍城寨資格最老的隱形大佬，梁家樹表面上只是這裏的跌打師傅，實際上卻是當年叱吒風雲的「巡城馬」。

「是嗎？」

鬍鬚勇在江湖闖蕩這麼久，以前為了闖名號為了上位硬是為大佬白頭翁蹲了三年牢。

「石先生是嗎，如果有空能不能聊兩句？」梁家樹做出了邀請。

九龍城寨。

如果全部開放，讓他的石師傅方便麵入駐，那麼粗略計算，一個月最起碼也能賺足十萬！

這時一個聲音道：「這裏免醫藥費的！」

「石先生，我請你出來是有話要對你講，這次鬍鬚勇在九龍城寨出事，是我們城寨責任，所以他的醫藥費全免，另外我們也會儘快捉拿那幫傢伙，給你一個交代！」

梁家樹取了茶壺在茶台上煮茶，石志堅在他對面坐下，拿出香煙，磕出一支很客氣地遞過去，卻被梁家樹拒絕道：「我不喜歡食m.hetubook.com.com洋煙，我抽這個！」取出一細長煙袋鍋，裝了土製的煙葉，用大拇指把煙葉按瓷實了，拿火柴點著，隨即一股廉價的煙草味道充斥在石志堅鼻翼。

梁家樹吧嗒一口煙袋鍋：「看起來你是真的不知道。」

石志堅卻阻止住他，讓他躺下，說道：「錢你留著，等付了醫藥費再說！」

頓了頓，把抽完的煙袋鍋口朝下在地上磕了磕，磕出一堆灰燼。

當石志堅趕到的時候，鬍鬚勇已經渡過了危險期，傷口包紮著繃帶，看見石志堅第一句話就是：「堅哥，我把錢收回來了！」

……

梁家樹隨手提起茶壺給石志堅面前茶碗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咬著煙袋鍋說道：「當然，如果石先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們也可以聽聽你的意見！」

「急你個頭！我看是你急著等我死，然後好上位！」

他付出許多，卻從沒人真心對過他，只是利益與算計。

「梁師傅客氣了！」石志堅有些拿不定這梁家樹為什麼要這樣說。

梁家樹就是如此！

他當年在九龍做巡城馬多年，積攢的人脈最多也最廣，還有一陣好功夫和www.hetubook.com.com好醫術，可以救死扶傷，因此他現在在九龍城寨就是隱形大佬存在，一句話就能一錘定音。

梁家樹沒把話說透，石志堅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石志堅見對方器宇不凡，就抱拳道：「在下石志堅。」

「波大井深？」原本像死魚般的鬍鬚勇立馬有了精神，「我喜歡！」

九龍城寨雖然號稱「三不管」，但雷洛現在身為總華探長權勢滔天，就算九龍城寨各方大佬再牛，也要給他幾分面子。而義群大佬跛豪生性跋扈，更是一個不好招惹的主兒。

偌大城寨，小小一家雜貨鋪的純利潤就高達一萬塊。

……

茶水汩汩作響，卻是煮好了。

「冤枉啊，勇哥！」貓屎強噗通跪地，雙手抱住鬍鬚勇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好鍾意你長命百歲，我還等著和你一起去砵蘭街泡妞！」

很早以前，香港還沒有正式的郵局，只有私人的郵遞業務，於是就招攬一些「巡城馬」幫忙傳遞書信等物。

這兩人都與石志堅有關，或者說關係匪淺，現在石志堅的人在城寨出事兒，九龍城寨當然要給石志堅一個完美的「交代」。

這些書信大多是和圖書傳遞給鄉村婦孺，她們不但多文盲，甚至沒有正式名字那些信封只寫上「程大牛家下收」，「李阿雞內子收」，「張招財母親收」的信，也只能由熟悉鄉親情況的巡城馬能夠一一代為送達，並代為讀信。

「十萬？」梁家樹嘴角上翹，露出一絲輕蔑，「你知不知跛豪，還有香港四大社團都搶著要跟我們城寨做生意？」

但現在梁家樹說讓石志堅提出要求，這可是個很難得的機會。

石志堅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說話間，一個六十幾歲模樣的老人挽著袖子走了出來。

石志堅看著鬍鬚勇罵了一句：「撲你個街啊，你嚇死我了知不知？」聲音都有些發顫。

「堅哥，我沒事兒的，死不掉！」鬍鬚勇朝石志堅笑了笑，想要起身把錢取出來交給石志堅。

「原來是梁師傅，久仰。」石志堅再次抱拳。

那時要做巡城馬的人必須識字，最起碼不能是文盲，因為有時候還要代替讀信和寫回信，同時還要有一身很好的功夫，這才能避免半路被人打劫。

帶信之外有時候還捎帶錢鈔，方便在外謀生的人寄錢給家裡養活妻兒。另外還可以幫忙捎帶東西，包裹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