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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大名鼎鼎的香江大亨石志堅，我又怎麼會不認識？」謝永華皮笑肉不笑道，「只是沒想到石先生這樣的大忙人會有空來我的碼頭，還這麼善良地救了我們親愛的明哥！好讓我意外的！」

臨近中午熱氣蒸騰。

馬路上，唐鐵牛興緻勃勃地拉著石志堅。

石志堅也望著謝永華，表情淡定。

「你就行行好，讓我報答你一次！要不是你給我勇氣，我也不敢拿那麼多！」

「什麼？不可以！」道友明奮力掙扎，謝永華這個混蛋竟然想要讓他老婆去做雞！

石志堅就把一百港幣遞給他：「既然是朋友就不用客氣了！拿著吧！」

「兩個而已，不多！」

「唔好意思，明哥是嗎？像你這樣的螻蟻還是趴在地上的好！這樣舒服一些，也會讓你看清楚自己的處境！」

「你看，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還錢，我還怎麼相信你？」謝永華重新戴上眼鏡，蹲下身子笑眯眯地望著道友明。

蘇迪文如果認命的話，就不會入贅包氏，而是繼續在自己熟悉的法律領域深鑽，成為頂級大狀！

謝永華看了看地上的錢，隨即彎腰撿了起來，數了數朝石志堅笑道：「好嘢！這位朋友大發善心，給了這麼多錢幫明哥，我好敬佩的！來啊，大家鼓掌！感謝這樣的大善人！」說完率先啪啪鼓起掌來。

「我我……」道友明痛哭流涕，卻「我」不出個所以然。

謝永華穿著皮鞋狠踹道友明腦袋，直把道友明踹得頭皮血流，慘不忍睹！

道友明只有哭的份了。

……

作為老實人，一個本分人，猛然白撿這麼多錢，心裏面總覺得過意不去，現在好了，石志堅答應坐他的車，會讓他心裏舒服很多，最起碼感覺有所付出才有所收穫！

旁邊喪彪等人看得汗毛倒豎，冷汗涔涔。

謝永華搖頭：「我才不上當！你們這些有錢人都鍾意正話反說，搞不好這兩位大佬就能把我撕吃掉！我好怕怕的！哈哈哈！」

陳輝敏目光犀利，肌肉賁張，猶如一頭獵豹。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最近我去了一趟黃大仙算運勢，那裡的大師話我知，要日行一善！」

謝永華鼓掌，「這一善行的好！直接行到了我的碼頭上來！」

眼看道友明快要被謝永華拿腳踹死，一個聲音道：「放了他吧！你不過是求財，他的錢，我給！」

更有三四艘巨型貨輪停靠在碼頭等待裝卸貨物。

陳輝敏會意，就忙和ｈｅtubook.com.ｃom大傻開了車跟在他後面。

蘇迪文把手中把玩的香煙生生折斷，「怎麼辦？按照你們中國的傳統，當然要請客食飯啦！」

石志堅沿著馬路走了百米距離，忽然一個聲音道：「石先生，是你嗎？」

唐鐵牛說著，拔腿狂奔。

唐鐵牛喜出望外。

徐三少和霍大少一起看向蘇迪文，問出了一個問題：「現在怎麼辦？」

忽地，謝永華又做了一個噤聲手勢，湊近石志堅，眼神盯著他道：「做人呢，善良一點是好的！不過像你這樣把錢丟在地上就不好了，我們應該尊重錢！像尊重父母一樣，你說對不對，石先生？」

九龍碼頭。

陳輝敏掌握著方向盤笑道：「這個就要問石先生自己了！為咩一些大亨鍾意食麵，賽過食鮑魚？！」

「不用了，那麼遠你載我過來，一百塊不多的！」

「天啊，那可是我兒子的救命錢！」道友明痛哭流涕。

不遠處，石志堅也看得清楚，只見一人從一輛寶馬車上下來，留著馬尾，戴著金絲眼鏡，穿著很悶騷的紅色西裝，一隻手插在西裝馬甲的兜內，邁著貓步，姿態囂張又狂妄地朝著趴在地上的道友明走去。

謝永華笑了，詭異地笑著，扭過頭看向說話那個人。

身後眾人追上，其中一人一腳踩在那人背上，兇狠道：「道友明，你倒是跑啊！有本事從這碼頭逃走，我喪彪就跟你姓！」

石志堅望去，卻見一個男子在前面狂奔，後面四五個人狂追。

「呵呵，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唐鐵牛呵呵傻笑道，「我聽你的話，拿了兩份徐家的回禮，你猜有多少，整整六百塊錢！是我兩個月薪水！」

「你認識我？」

「唔好意思，我這人雖然很貪心，可也不願意把自己置身於險地！」石志堅也開誠布公道。

這就是謝永華所制定的「金錢服務一條龍」！

謝永華瞟了他一眼，然後笑眯眯地看向在地上想要使勁兒爬起來的道友明。

「阿堅，你太讓我失望了！」徐三少說道，「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大英雄，可以救苦救難幫助我們，沒想到你這麼自私！」

「很好，謝謝你！」石志堅從車上下來，掏出一百港幣遞過去。

唐鐵牛就拿毛巾擦了擦臉，憨笑道：「碼頭罷工了嘛，我就找事做，雖然這拉黃包車累了一點，卻也能賺幾個錢！」

「你們——」道友明掙扎著想起來，卻又被喪彪一腳踩和_圖_書下去，「我們？我們怎麼了？我們又沒逼你，是你自己經不住誘惑，是你自找的！」

直到石志堅離去，走得無影無蹤，披麻戴孝的徐三少撓了撓腦袋上纏繞著的白布，「阿堅生氣了嗎？看他氣沖沖的樣子我是不是得罪了他？沒道理的，他這麼不講義氣！」

就在石志堅和唐鐵牛說話的時候，就聽不遠處傳來叫聲：「攔住他！別讓他跑了，撲你個街！敢欠華哥的錢，活得不耐煩了！」

謝永華，似笑非笑！

石志堅目光一凜，猛地盯上謝永華。

「呃？我可以和您做朋友嗎？」唐鐵牛誠惶誠恐。

石志堅詫異道：「鐵牛大哥，怎麼是你？」

「阿堅，你想要什麼條件？」蘇迪文直接開門見山，在他看來石志堅這樣做無非是在權衡利害，如果他們這邊開出的條件夠高，夠吸引人，說不定就能打動他，讓他改變主意。

謝永華湊近笑道：「崩牙才？你鍾意他呀，要不要讓我送你去見他老人家？他好鍾意打牌的，在下面剛好三缺一！」

「快些站好！」

「華哥來了！」

大傻更是半截鐵塔，拳頭比缽盆還大，再加上滿臉橫肉比他們這些惡人還像惡人！

謝永華聳聳肩，放下半死不活的道友明，然後朝著石志堅走去。

石志堅一驚，抬頭望去，卻見面唐鐵牛拉著一黃包車跑了過來。

海面上時不時傳來汽笛聲，五六艘貨船在海面上啟航。

看著道友明目眥欲裂模樣，喪彪彷彿找到了無比的快|感，「你不要這樣瞪著我，華哥有講過的，要對你們這些凱子服務周到，從頭到尾一條龍！你借錢當然要去花了，做咩呀，買粉，找女人，去賭場玩幾把！華哥都幫你們想過的，所以就讓人好好伺候你了！」

謝永華瞥見了，後退一步，朝石志堅攤攤手，「沒得玩咯！石先生不虧是香江成功人士，隨行帶著這麼多保鏢！」

……

何況在石志堅看來，這次九龍倉事件牽扯太大，又是三大船王，又是利氏家族，再加上搖旗吶喊的李佳誠，還有坐山觀虎鬥的滙豐銀行，以及按兵不動的怡和洋行，關係錯綜複雜，搞不好出師未捷身先死！

石志堅掏出懷內錢夾，取出一沓錢，丟在地上，對謝永華說：「他的錢，我還！」

石志堅笑了笑，抽口煙吐出來到：「救苦救難的是觀世音菩薩，不是我石志堅！三少，多謝你介紹朋友給我認識，不過我今天還有事m.hetubook.com.com情要做，告辭先！」

喪彪等人之前猶如老虎，此刻見到那人猶如老鼠見了貓，竟然一個個瑟瑟發抖，恭謹的不得了。

後面，陳輝敏和大傻兩人看車跟在後面。

漸漸後面人追上，一腳踹在那人腰眼處，那人一個趔趄直接狗啃泥撲倒在地上。

「華哥，您老人家怎麼親自過來了？」喪彪恭恭敬敬地問候道。

「我真的冇錢啊！」道友明都快哭了，抽著鼻子道，「我把借來的錢拿去買粉了！本來我已經戒掉的，應該拿了錢去支付孩子的醫藥費！我兒子得了痢疾，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我不是人啊！嗚嗚嗚！」

「怎麼樣，我加錢給你！」

唐鐵牛就甩著毛巾把黃包車撣了撣，說道：「上車吧，石先生！我免費拉你一程！」

石志堅見他死活不肯收錢，就笑了笑：「你我是不是朋友？」

唐鐵牛這才接過錢，小心翼翼摺疊好對石志堅說：「這錢我收下，不過太多我找不開！等會我去附近便利店幫你換了零錢！」

「石先生，我們現在去邊度？」唐鐵牛在前面拉著車回頭問石志堅道。

「為什麼不可以？我的朋友有很多，做什麼職業的都有！其中苦力強，哨牙堅就都是拉黃包車的！」

石志堅看了徐三少一眼：「那你呢，認命嗎？」

徐世勛如果認命的話，就會做個快活大少，不參与任何爭鬥！

石志堅說完，整理好衣襟，轉身離開。

蘇迪文笑了：「有些意思！這個石志堅果然不是一般人，有性格，夠執拗，怪不得我岳父大人讓我好好應對，我一開始還以為此事輕而易舉，現在看來是我大意了！」

謝永華上位之後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手中的錢撒出去在碼頭放高利貸，目標就是那些沒有勢力的勞工和窮人！

石志堅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

喪彪笑了：「這個我當然知道！因為那些粉也是華哥讓人賣給你的！」

頓了頓，「你老婆不是在醫院陪你兒子嗎，那怎麼能賺錢？不如讓她來我馬欄做幾天工，好吃好喝又有錢搵，多好啊！」

謝永華踩著道友明的頭，摘下眼鏡哈口氣，又取出柔布擦了擦說：「讓我怎麼信你？還錢？你怎麼還？」

「華哥，我會還錢的，放過我吧！嗚嗚嗚！」道友明雙手合十朝著謝永華哀求道。

大傻腦子不靈光，就問陳輝敏：「敏哥，石先生為咩要這樣做呀？有這麼高級的小轎車不坐，偏偏要坐那樣的黃包車？和-圖-書」

石志堅明白了，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石志堅掃一眼四周，笑眯眯道：「你的碼頭？這不是崩牙才的嗎？」

來到石志堅面前，謝永華從懷中摸出一手帕，然後抬起腳擦了擦皮鞋上面沾染的血漬，隨手把手帕丟掉，然後抬頭似笑非笑地問石志堅：「唔好意思，你講乜嘢？」用手指掏掏耳朵，眼神瞬間變得犀利，「我沒聽清楚！」

大傻搖搖頭，覺得這種問題太難理解。

這時，一個聲音道：「他的意思是講，你們這種樂色在我眼裡毫無存在價值！」一個乖戾的聲音說道。

換作平時，這裏的景象是忙得熱火朝天，可是此刻卻顯得冷冷清清，那些猶如螞蟻般的勞工不見了蹤影，任憑那些巨型貨輪裝載著貨物滯留在港口。

「沒錢？當初你向華哥借錢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講清了一個星期後還清！」

「好吧，辛苦你了！」石志堅上了黃包車。

霍大少如果認命的話，就會聽從霍大佬的指導，娶了賭王的女兒，舒舒服服做個富家翁！

石志堅經常被人罵作「撲街」，他可不願意真的撲給人看！

唐鐵牛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石先生你這樣做就是看不起我！」

石志堅笑了，他當然明白唐鐵牛心裏所想，一個窮人能夠一下子搵足六百塊，那可是個大數目。

「是嗎？」石志堅冷笑。

……

不用說，此人正是在利兆天和顏雄幫助下扎職上位的「眼鏡蛇」——謝永華！

然後謝永華又和附近的粉檔，馬欄和賭場聯手，通過誘惑各種手段，讓那些拿到讓他錢的人去抽，去賭，去票，再把他們口袋的錢掏空！

謝永華直起身一腳狠踹在他頭上，罵道：「為乜不可以？你這撲街！我老母是雞，全天下的女人就都該是雞！做雞多好啊，岔開腿就能搵錢！你這撲街，不知死活，把我好意當做耳邊風！」

「呃，你什麼意思？」

石志堅想了想，「去九龍倉，得不得？」

「什麼？」道友明瞪大了眼，似乎沒想到引誘自己抽那玩意的人竟然是華哥！

沒等道友明爬起來，謝永華伸出一隻腳踩在他頭上，使勁兒往下一壓，道友明就又趴在了地上。

喪彪等人也立馬跟著鼓掌。

短短時間，靠著不擇手段，謝永華就積累了一大筆財富。

「九龍倉？好遠的！」

「他不是不講義氣，而是我們逼得太急！」霍大少說，「我們想要把他當槍使，問題是問過他同不同意？ｈｔtps://m.ｈeｔuｂｏok.ｃｏｍ•com阿堅好聰明的，搞不好我們才是真的傻瓜！」

啪啪啪！

徐三少急了：「阿堅，你告訴我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難道你真的認命？」

唐鐵牛顯得很高興，感覺自己這輩子走大運就是這次。

是啊，自己認命了嗎？

石志堅離開殯儀館，從靈堂走出來，沒有走向陳輝敏停靠在附近的賓利車，而是對他說，我想要單獨走走。

說完，謝永華朝石志堅豎起大拇指，然後慢慢朝下一插：「改日再玩！」

「不可以，你這個混蛋！」道友明大聲罵道。

陳輝敏和大傻兩人從不遠處過來。

喪彪彎腰一把採住道友明頭髮：「救命錢？那你抽粉的時候爽沒有？那時候為咩不想想那時救命錢？撲你個街！樂色就是樂色！怪不得華哥要把你們這幫廢物拿來祭天！」

「石先生，這人就是我對你說過的那個華哥！」唐鐵牛湊到石志堅身邊，小心翼翼地說，言語中充滿恐懼。

唐鐵牛聽石志堅這麼一說就笑了，「石先生你說的是！我沒想到也能結交您這樣的大人物做朋友！」撓撓頭，「我做夢也沒想到！」

唐鐵牛拉著黃包車，載著石志堅氣喘吁吁來到港口碼頭，將車子停住，拿毛巾擦了一把熱汗道：「石先生，這就是九龍倉的一座新港口了，也是最大的一座，你看得不到？」

……

「別哭！千萬別哭！我最見不得別人流眼淚！吶，我這人心很好的，最喜歡幫人解憂排難，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先！」

「為什麼不可以？」謝永華卡住道友明下巴，讓他抬頭望著自己，「你知不知我老母也是做雞的？她好偉大的，靠著做雞養大了我！你看看，我現在多威風！你也可以一樣，讓老婆做雞養活你一家大小！大不了到時候我給她發個金牌，上面就寫『一人做雞，全家光榮』！」

石志堅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走去，邊走邊自言自語：「如果認命，我就是個撲街差佬，被仇人陷害，一輩子翻不了身！從開始走到現在，我只認一點，那就是我的命是父母給的，邊個也奪不走搶不掉！我不是傻瓜，不會被你們當成棋子擺弄，想要讓我當炮灰，你們先掂量好自己的智商！」

「石先生講笑，我話免費，就一定不收你錢！」

被踩在地上的道友明，剛才摔倒地上的時候下巴磕到了地面，磕得滿嘴鮮血，抬頭哀求道：「彪哥，求求你放過我！我冇錢的！」

身後徐世勛等人面面相覷。

「這怎麼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