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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傻直接捂住大頭文嘴巴，「三百塊你也好意思這麼大聲？信不信我撕爛你嘴巴？」

「阿九，你這樣做太冒險了，萬一這張支票是假的……」原本癆病鬼模樣的阿吉在眾人走後，立馬變得精神起來。

阿九將他送下樓，石志堅坐車離開。

「老闆讓你搬你就搬！」陳輝敏說，「明天我可是要去澳門的，絕對不能碰這些書（輸）！」

「好的，老闆！」陳輝敏點頭，朝阿九做出邀請姿勢。

屋子內，擺設很是簡陋。

頓了頓又道：「不過沒關係，只要你們在這裏住，我就加你們房租！那堆破書能賣一百萬？騙鬼呢！你知道一百萬是幾多錢？能買下我這三座唐樓！可以工廠，開酒樓！就算存進銀行吃利息，那也是吃喝不愁！就算你一個年拼死拼活打工搵足一萬，也要做足一百年！」

被大傻嚇唬住，剛才閉了嘴的房東大頭文一開始還以為石志堅和阿九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生意，沒想到是在商議購買幾本破書，當即忍不住嘲笑道：「石先生是嗎？你的心思我懂！珍貴的恐怕不是這些破爛書本，而是阿九姑娘那青春迷人的小臉蛋吧！你這招曲線救國，不靈的！」

大頭文忙閉嘴，變成乖孩子！

大傻接過茶杯，看看左右，沒人！恰好看到鬼鬼祟祟又折返回來的房東大頭文，就直接把茶杯塞過去：「你這撲街話那麼多，一定口渴！飲茶先！」

阿吉見狀一邊把剪報藏好，一邊問：「你要做乜？」

「你還好意思說？當初我見那鬼佬模樣鬼祟，就知道他不老實，想要把這箱子偷運去英國！幸虧我眼尖把他截下！」

「呃，又是我？」

「那就霸唱咯！」阿吉說著彎腰從垃圾桶把那一沓子小說剪報撿起來，拍了拍道：「見到古龍，我只會請他飲酒！見到霸唱，我會獻出我的膝蓋！」臉上充滿崇敬！

「既然這樣——」石志堅沉吟了一下，朝阿九兄妹和圖書伸出一根手指道：「我給你們出這個數！」

「怎麼會呢，雖然我們很窮，卻也知道禮數！」阿吉掙扎著努力打開暖瓶，取了茶杯朝裏面倒茶，一邊倒一邊咳嗽，唾沫星子不知濺到茶杯里多少。

「我們老闆正在和阿九姑娘談生意，你那點小錢等會兒再說！」大傻沒好氣道。

阿吉眼神充滿了幻想，彷彿這一刻他已經化身為小說大師，在他筆下海盜傳說款款寫出，無數書迷雀躍歡呼，稱呼他為「最偉大的海盜小說之王」，「最偉大的阿吉」等等！

「是啊，我們都快被人掃地出門，藏著這些寶貝又有乜用？咳咳咳！」阿吉看向房東大頭文一陣咳嗽。

轟地一聲！

大頭文腦袋一暈！

「不是啊，我雖然是個海盜，可我也有理想的！我的理想就是可以在以後也能提筆寫一部小說，是關於海盜方面的！講述你我故事，到時候一定很暢銷！」

一箱子書，一百萬？！

阿吉忙解釋道：「躺床上我好無聊的，只是瞎看！咳咳咳！還有啊，這小說寫得很好的，我好尊重那個作者天下霸唱，他好犀利！阿九有空你也看一看，我講真！」

石志堅沒回答，而是直接取出簽字筆，開出一張百萬支票甩手給阿九：「這是滙豐本票一百萬，可以隨時兌現！如果阿九姑娘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隨我去兌換！」

大頭文看看地上掉落的三百港幣，又看看手中端著的茶杯，把茶杯水一飲而盡，隨即彎腰把茶杯放在門口，把錢撿起來，嘴裏道：「奇怪了！之前怎麼不給？」

就一個老式的古董書箱，然後一張高低床。

阿九楞了一下，呵斥道：「你簡直瘋了！以後還是少看這種鬼東西，容易讓人蠱惑！」

「咳咳咳！不要啊，細妹，你還是去看看吧！」阿吉在一旁咳嗽道。

……

石志堅皺著眉頭接過茶杯，順手遞給陳輝敏，「你開了一天車，一定很和_圖_書渴！你飲吧！」

「這張支票我確認過的，是真的！」此刻的阿九姑娘哪裡還有半點小姑娘的矜持，完全一副精明模樣。

石志堅懶得搭理這個咸濕佬，繼續說道：「如果你實意要賣，我可以給你開個價！如果你想要繼續收藏，我可以告訴你，未來這批書的價值會更大！」

「天下霸唱的《鬼吹燈》真的超好！」阿吉忙道，「我崇拜他，但並不妨礙我也鍾意古龍！」

「乜叫小錢？她們兄妹二人拖欠我一個月房租，足足三百塊！」

阿九皺起秀眉：「你又在看古龍小說？」

阿九回到樓上，那個撲街房東大頭文還在一臉難以置信地啰嗦，「你們一定被騙了！天下哪有這樣的傻瓜，一百萬買一堆破書！阿九姑娘，那個姓石的八九是垂涎你美色！你信我，他一定是想要搞你，才使出這種下作手段！」

一想起上次他們在海上搶劫那艘客輪，阿九美眸就綻放出光芒。原以為沒搶到什麼好東西，最後還是自己眼光獨特，搞了這麼一箱子寶貝。

「大生意？也不知道邊個倒霉鬼又要倒霉！」阿吉嘴裏啰嗦著，也開始打包行李。

「您請便！」

石志堅迅速在心裏做了計算，這麼多書如果收藏好的話，過個幾十年全部拍賣價值絕對上億！

……

阿九姑娘和她大哥阿吉也是一臉驚愕，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阿九聽得直翻白眼，覺得阿吉這是在做夢，「你只不過才認識幾個破字，就夢想著當作家，那麼作家這個職業也太廉價啦！」說完開始收拾東西。

大頭文滿嘴嘮叨，下樓的時候沒注意一個趔趄像狗熊一樣直接從樓梯滾下去，當他重新起身時候早已捂著腰眼，哼哼唧唧，疼得眼淚都擠了出來！

「你犀利，得不得？」阿吉稱讚道，「要不我們這夥人怎麼會稱呼我為『沒用的阿吉』，稱呼你為『小狐狸阿九』？！」

阿九心裏也是一慌：「www•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m•ｃom石先生，這是——」

大頭文死皮賴臉道：「要我走還我房租先！」

阿九上前攙扶阿吉，阿吉一邊嘮叨著，一邊用手撐在床頭努力坐起來，「客人，請稍等，我給你們倒茶！咳咳咳！」

一百萬在這年代是什麼概念？

這時他已經被阿九推到門外，咣地一聲，房門關上。

等到大傻把一箱子古籍搬下樓，石志堅這邊再次與阿九兄妹告辭。

大頭文在門口譏笑道：「果然是破爛！是十塊，還是一百塊？夠不夠支付我房租？」

阿九卻把那沓剪報隨手丟進垃圾桶，「叫你少看你就少看！」

「大傻，搬東西！」

「那要讓你從古龍和天下霸唱二選一呢？」

阿九聞言擺手道：「我們不收藏的！現在連房租都冇得付，我們再收藏這些東西又有何用？！」

「我接了一單生意，要過去和對方碰面！你也收拾好行李，談妥，今晚我們就出海！」

看著阿吉一副要死不活模樣，石志堅生怕他茶還沒倒上，人先倒地嗝屁，忙說：「不用忙了，我不渴！」

「你的房租！」阿九隨手丟出三百塊！

大頭文下意識接過茶杯，一臉懵逼，「我是來催房租的！」

「咳咳咳！」阿吉也不知道是被石志堅開出的價碼嚇住，還是因為癆病緣故瘋狂咳嗽，半天才說：「石先生是嗎？我沒有聽錯吧，你願意拿出一百萬買這一箱子破爛，哦不，我們家傳寶貝？」

「既然你喜歡古龍，又怎麼好意思說是天下霸唱書迷？」阿九一臉鄙夷。

阿吉此刻正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著報紙上面的小說連載剪報，聽到響動，阿吉忙把手中剪報放好，在床上一陣咳嗽，然後掙扎著起身，一看妹妹阿九帶著人進來，就有氣無力地說道：「阿九，你怎麼把外人帶來了？咳咳咳！」

要知道，上一世2020年永樂全球首拍「中國古代書畫夜場」舉槌。宋龍舒郡本《王文公文集》《和-圖-書宋人信札冊》的三卷孤本以1億元起拍，2.29億元落槌，最終加傭金2.6335億元成交，這一價格也創造了宋版書的最高價紀錄。

石志堅沒想到這個癆病鬼還是自己小說粉絲，忍不住多看對方一眼。

石志堅走過去一看，一箱子竟然全都是各種古籍，品相不錯，看起來前主人對這批書很是愛惜。

「石先生，您看一看，這些古籍都在這裏。」阿九閃開身，讓石志堅查看。

石志堅什麼都沒說，而是把支票遞給阿九姑娘，然後轉身對陳輝敏說：「開車帶這位姑娘去銀行確認！」

阿九忙上前給哥哥捶背，嘴上道：「你身子骨不好，就不要起來了！還有，既然生病就好好躺在床上修養，不要再看這些亂七八糟東西！」說著拿起那沓子小說剪報瞄了一眼，意味深長道：「還看《鬼吹燈》？你不怕自己早晚變鬼咩？」眼神卻不經意露出一絲與之前不符的冷厲。

「假的，一定是假的！」被震驚的大頭文在一旁歇斯底里道，「這些破書哪裡值得了一百萬？這位朋友，你就算泡妞也不用下這麼大血本吧？！」

阿吉見石志堅朝自己望來，目光躲閃了一下，忙說：「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躺著！既然來客人了，我好歹也起來招待一下！阿九，你幫忙攙扶我起來！」

床下面躺著一個面黃肌肉男子，應該是阿九的那個「癆病鬼」哥哥阿吉。

「這些客人是來買這些古籍的！」阿九說，「他給出了很高的價格。」說完背著石志堅等人，給阿吉做了一個古怪眼神。

阿九卻沒動，看了看支票說道：「不用去了，我信你！」

阿吉動手想要撈起，卻像是想起什麼，又是一陣咳嗽，躺在床上道：「你說的對！就我這身子骨還看乜《鬼吹燈》？很快我就要變成鬼咯！」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咯！」阿吉一下子躺在床上，翹起腿抖動著，「邊個想到這堆破東西能值一百萬？當初我們在和*圖*書海上打劫的時候，還以為這些都是不值錢的廢物！沒想到啊，走大運咯！」

「呃？你怎麼會有錢？」大頭文一愣神，有些想不明白。

阿九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房東先生，你請回吧！我哥哥他身體不好，需要休息了！」

「石先生是嗎，飲茶先！」阿吉雙手捧著茶杯遞給石志堅。

陳輝敏接過茶杯又順勢遞給大傻，「你幫石先生搬運一天東西一定比我還渴，還是你飲先！」

「哇，你好厲害，這也知道！」阿吉贊了一聲，「在海上做海盜好無聊的！我好鍾意古龍新寫的那部《三少爺的劍》！裏面的阿吉就像我一樣，明明是高手卻偏偏要裝廢柴！」

阿九說著就開始驅趕大頭文離開。

「是嗎？那就好！我生怕你被人騙！要知道現在世上的人很壞的！最喜歡騙像你這樣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咳咳咳！」阿吉再次咳嗽起來。

能夠買下三座這樣的唐樓！

阿九噯了一聲，去牆角處把那個古舊的棗木箱子打開。

大頭文撇著嘴一臉得意道：「我給你細妹機會咯！讓她做小，她沒把握住！」

只覺天雷滾滾，懷疑自己是否聽錯！

石志堅見阿九這樣說，笑了笑：「既然這樣，我們錢貨兩清！阿九姑娘，這些書籍我可要拿走了！」

「一百萬！」石志堅說，「這一箱子的書，包括這個箱子，我給你一百萬！」

想到這裏，石志堅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回身對阿九姑娘和她哥哥阿吉說：「這些書籍都很珍貴！」

「既然石先生不願意飲茶，那麼就先看書吧！阿九，把箱子打開！」阿吉對妹妹阿九說道。

石志堅蹲下身子，仔細翻看，心中不由一驚，這些古籍大多都是珍貴的宋版書和元代刻本，只有少數是明版書，即使這樣，這一箱子的價值業已不菲！

阿九扭頭瞪了他一眼，阿吉立馬閉嘴，繼續躺在床上拚命咳嗽。

大傻就噘著嘴很不情願道：「不是我怕出力氣，我也不願意輸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