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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石志堅叼著香煙，忍不住哼出《上海灘》主題曲：「浪奔，浪流，萬里濤濤江水永不休……」

利雪炫見石志堅這副肆無忌憚模樣，心中恨得牙痒痒。

石志堅皺了皺眉頭，「利小姐，我不管你耍什麼花樣，還是把你的目的說出吧，我不想再同你玩了！」

作為利雪炫心腹手下，鬼佬溫澤頓一聽女主人竟然主動邀請這個石撲街去自己閨房，當即心中泛起無數酸味。

這邊溫澤頓怎麼說也是「東道主」，客氣地邀請陳輝敏：「閑著也是閑著，會不會下西洋棋？」

石志堅想到這裏，扭頭看向今晚邀請自己過來的利雪炫。

石志堅斜眼看見一雙拖鞋出現在自己面前，一雙雪白的玉足穿在拖鞋裡，俏皮的腳趾還互相搓了搓，十指豆蔻，充滿誘惑。

利兆天和利雪炫兄妹倆都看呆了！

說完這句話，利雪炫雙手在琴鍵上行雲流水一樣飛動。

如果這首曲子搭配高爾基老爺子的《海燕》，豈不更絕？

石志堅猛回頭，大呼：「見鬼！」

利雪炫聞言，身子微微一顫。

「怎麼，明天要結婚，趕時間？」利雪炫噗嗤笑了一下，冷若冰山的臉上猶如百花綻放。

石志堅再不猶豫，平時他也是練過的！陳輝敏做陪練和他打過拳！最重要的是，他以前可是差佬！

這種制度被認為是歧視女性以及極端不人道的奴隸制度。

利雪炫走到石志堅面前，彎腰從果盤取一顆橙子遞給石志堅，「食橙！火氣別那麼大！」

「看你怎麼？你咬我？」大傻可不慣著對方，沖牛雄發飆。

利雪炫咯咯一笑，不知從哪裡找來一紅色皮筋兒，伸手把披散的秀髮挽起來，甩在腦後成了馬尾，然後走到旁邊鋼琴旁，背著石志堅說道：「你想要走也可以，聽我彈奏一首曲子先！」

石志堅點點頭，用手一撩長長的圍巾，越發感覺自己「許文強」附體。

出於禮貌期間，石志堅在上樓的時候已經把香煙滅掉，此和*圖*書刻背著手，孤男寡女與利雪炫共處一室，心中竟然泛起一點點小曖昧。

利雪炫彷彿背後長有眼睛，在石志堅看向她時回頭，美眸與石志堅對視了一下。

恰好這時利雪炫從更衣室出來，她穿著一襲休閑款式的絲綢長衫，臉上也沒有用妝品修飾，頭髮順從的垂在肩上，腳下擠拉著拖鞋，雪白大長腿在裙下若隱若現。

於是石志堅帥氣地左腳為轉軸，揚起右腿飛身踢向利兆天！

作為利雪炫的保鏢，牛雄也出現在前面，利雪炫把車鑰匙拋給牛雄，讓牛雄負責把紅色跑車停好。

石志堅這才發覺，這些女傭竟然全都打扮統一，歲數也差不多，都十七八歲，模樣也都很清秀。

「什麼意思？」

再看那個被石志堅一腳踢中要害的男子，不是利兆天，還會是誰？！

就這樣在漫長的拉鋸戰中，香港的妹仔（蓄婢）制度，直到1960年代才被廢止。

石志堅只是好奇隨便問了一句，卻哪裡知道會觸及利雪炫最敏感的自尊。

「你既然知道還請我食橙？幾個意思，想要把我送進去陪你堂兄？」石志堅說著把香蕉又咬了幾口，「只怕你不能如願！」

他深吸一口氣，端起咖啡飲了一口，才把這種念頭摒棄。

咣地一聲！

女傭敲門進來，打斷了石志堅才泛起的一點點小心思。

早在1879年當時的香港總督軒尼詩爵士就考慮要廢除蓄婢制度，但是卻得不到當時社會的支持。因為當時保守派對反蓄婢運動的強烈反對，補償制度遲遲不能實施。

溫澤頓心中正是一團惆悵，聞言頓時道：「好，我就和你拼酒！一醉解千愁！」

利雪炫的閨房充滿了難以言語的幽香氣息，石志堅聳聳鼻子，感覺很好聞。

唯有大傻也把眼睛瞪成牛眼大，惡狠狠地回瞪牛雄。

「什麼？」石志堅還沒愕然完畢，就覺有什麼東西杵在自己胸口，滋滋！

溫澤頓見石志堅如此當面調戲自己心目ｗwｗ•ｈet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中女神，目光也忍不住露出嫉恨。

溫澤頓看著石志堅背影，心中更是媽媽比！

利雪炫冷冷一笑：「我倒是忘了，香港有錢人都不鍾意食橙的！因為這些是犯人常吃的東西！」

利雪炫微微俯身，朝著石志堅伸出了手，說道：「來，我拉你起來！」

然後整個身子失去重心，飛起來狠狠地摔倒地上！

利雪炫聞聲，也停止彈琴，忍不住高呼一聲：「堂兄！」

石志堅沒好氣地笑了笑，「我不鍾意食橙，我鍾意食蕉！」說完看也不看利雪炫遞來的橙子，反手取了一支香蕉剝開皮兒，咬了一口。

樓下溫澤頓和牛雄與陳輝敏以及大傻面面相覷。

石志堅覺得剛才摔得不輕，骨頭還在疼！

「就是這麼橫！咬我啊？！」

「咳咳，利小姐，不太好吧，都這麼晚了！」石志堅當著眾人面兒還是要客氣一下的，嘴上客氣，石志堅的腳卻很忠於內心，已經開始上樓了。

未來這個女兒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在父母簽字賣出的那一刻開始，與他們無關。

石志堅心中充滿亢奮！腦海中泛起上一世電影中經典「風神腿」！

實際上，利家「妹仔」制度是有傳統的，不但這些女傭全都出身妹仔，連利雪炫的親生母親實際上也是「妹仔」出身！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腳下一滑！

石志堅有一種奇怪感覺，此刻自己模樣有些像上一世《上海灘》中的許文強。

喵地一聲！

石志堅點了咖啡，等那女傭轉身離去時，石志堅忽然問利雪炫：「聽聞香港大富之家除了『自梳女』之外，還有很多『妹仔』！」

渾身骨頭欲裂！

也就是說，按照血統高貴來論的話，利雪炫的血統並不純正，差她堂兄利兆天等人一大截。

「是又怎樣？」石志堅不耐煩道。

問題是，許文強是個徹頭徹尾的倒霉蛋，因為女人，最後還在街頭掛掉。

利兆天犯了罪，本應該在監獄獃著，此刻卻逃了ｈｔtps://ｗwｗ•hetｕｂooｋ•ｃoｍ.com出來，還出現在這裏，那麼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他石志堅報仇！

利兆天捂著襠部，看著飛來的一腳，瞳孔大張！閃無可閃，避無可避！

利雪炫見石志堅看著這些女傭目光詫異，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詢問要茶還是咖啡。

石志堅嘴裏咬著香蕉，莫名其妙泛出這樣念頭。

石志堅努力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候腳步聲響起。

陳輝敏根本不屑理會這個斷了一隻手的殘廢。

「飲酒咯！敢不敢比？」

牛雄早看大傻不爽，「你看乜？」

「就算是吧！得不得？」利雪炫側過臉，露出一個絕對不符合她樣貌，甚至有些得意的輕佻笑容：「很多人講，我琴彈得很好！」

利雪炫大呼：「不要！」

對方一聲慘叫，捂著下面臉色都憋紫了！

因此，妹仔另外一個代稱就是香港曾經輝煌一時的「蓄婢」。

如今已經是1970年，十年過去，很多富貴人家為了避免扣上「為富不仁」帽子，很少再敢用錢招募「妹仔」，像利家這樣還存在這麼多年輕女婢卻是少見。

「你講對！」利雪炫突然朝石志堅微微一笑。

牛雄這邊接了車鑰匙，惡狠狠地瞪了陳輝敏和大傻一眼。

石志堅抬頭，然後就看見了利雪炫那冷艷俏麗的面容。

此刻，他矗立在利氏別墅門前，冬日的香港夜晚有些冷，他戴著一頂禮帽，脖子上圍著白色圍巾，石志堅從懷中摸出一支煙咬在嘴上，又用打火機攏手把香煙點著，徐徐吐出一口。

利氏別墅大門打開。

石志堅看看差點被自己一腳放倒的利兆天，再看看此刻俏臉變色的利雪炫，不屑道：「原來你藏了你堂兄要來算計我！」

利雪炫的忠實手下溫澤頓早已守候在大門口。

「你請我來就是要賣弄你的藝術細胞？」石志堅啞然失笑。

利雪炫讓女傭下去先，又對石志堅說讓他稍等，她去換衣服。

「好！」

「妹仔」指的是用一筆現金轉讓自家孩子和-圖-書的撫養權，這種轉讓大半都發生在窮苦人家之中，窮人為了活路，把自己的女兒賣給他人做童養媳，老婆，婢女，伎女等等。

走進大廳，水晶吊燈明亮照人，整個大廳更是猶如白晝。

石志堅把禮帽摘下來，遞給上前服侍的女傭，又把纏在脖子上圍巾取下，一塊兒遞了過去。

……

「邊個眨眼邊個是小狗！」

利雪炫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似乎不願意在這種地方與石志堅談論太多，再次邀請石志堅上樓去自己閨房「詳談」。

而這也是當年利雪炫父親被驅逐利家的重要原因之一。娶妹仔為妻，還生了女兒，單單這一點就讓利家老太爺絕不能容忍！

「有本事你別眨眼！」

一隻流浪貓從他眼前躥過，很快沒入不遠處草叢中。

那麼帥氣的起身，換來的卻是如此凄厲的撲街！

再看腳下，竟然踩到剛才的香蕉皮！

石志堅猶豫了一下，「你會那麼好心？」說著話，還是不由自主把手伸了出去。

利氏別墅很大，至少比石志堅住的地方大。

石志堅望著冷若桃李利雪炫嘟囔了一句：「我就知——你沒按好心！」說完，腦袋一軟，倒在利雪炫懷裡！

熏香蠟燭點燃，搖曳著朦朧燭光。

「別，你別誤會！」利兆天捂著下面，臉上痛苦萬分，朝石志堅擺手道，「我從監獄出來是為了——」

「石先生，請吧！」利雪炫回身朝石志堅做個邀請姿勢。

石志堅接過女傭端來的咖啡，道聲謝謝。

嘎吱吱！

在經過利雪炫面前的時候，石志堅故意凝視她俏臉臉龐，嘴裏哼唱：「愛你恨你問君知否，似大江一發不收！轉千彎轉千灘，亦未平復此中爭鬥！」

石志堅哪裡肯聽他花言巧語，此刻房間內他們兩人，自己一人，先下手為強！

「你怕我？」

陳輝敏和大傻卻早已習慣了石志堅這種動不動靈感爆發|情景，甚至覺得石先生這個「浪奔，浪流」唱得極好。

石志堅對音樂也是有些造詣的，此刻看著利雪炫彈奏曲子模hetubook.com.com樣，腦海中不禁泛出一隻海燕在狂風暴雨中穿梭不息，不肯對命運低頭的場景。

「你在想乜呀？石志堅？」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男聲。

利雪炫見此，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石志堅從車上下來，揉了揉鼻子，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講自己壞話。

……

最終，港英政府頂著巨大壓力在1923年2月15日頒布了《家庭女役則例》，禁止雇傭和轉賣女傭。但是因為缺乏政府的支持，這部法令變成一紙空文，並沒有真正保護這些女傭。

「那你會做乜？」

被主動邀請去利妖女閨房，就算石志堅不是什麼正經人，內心也忍不住騷動起來。

利雪炫皺起眉頭，覺得石志堅這樣做很不尊重自己。

石志堅很正人君子地找了沙發坐下，把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後耳邊就不由自主傳來利雪炫傳來的「簌簌」換衣服聲，一向想象力豐富的石志堅腦海中立馬浮現出畫面。

石志堅腦袋磕在地上，後腦勺疼得要命，一時半會兒竟然有些站不起來，主要是摔得太狠了！也怨他飛身起來使勁兒太大！想要一腳踢飛利兆天，沒想到卻把自己摔個仰八叉！

一腳踢向對方胯部！

石志堅嚇了一跳。

利雪炫拉著石志堅的手將他慢慢從地上拉起來。

貝多芬那首經典的《命運》鏗鏘而出，震耳欲聾！

陳輝敏聳聳肩：「我擅長打拳，賭馬，還有唱歌，跳舞！就是不怎麼會下棋！尤其你們鬼佬的西洋棋！」

石志堅想到這裏，把香蕉皮隨便一拋，拍拍手，指著利兆天淡定道：「利兆天，想不到吧！就算你們兄妹聯手又如何？我既然能送你進一次監獄，就能再送第二次！」

「這是我們地盤，你還敢這麼橫？」

石志堅和利雪炫上了樓。

兩人把眼瞪得比牛蛋還大，看著彼此，一動不動！

於是大傻和牛雄就大眼瞪小眼，叉著腰，滿臉橫肉地對峙著。

……

石志堅渾身一麻，朝著利雪炫懷裡倒去！在他昏迷最後一刻看清楚了，那是個迷你電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