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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乃泣曰：貴我者，大將軍與高王也。大將軍為我掩過，全我名節者，亦大將軍也。善見願盡心侍奉，以報大將軍恩義。

堯雄回到豫州城，當即向高澄發去捷報。

侯淵並未有異動，反而時常只帶少量親隨出入樊子鵠、大野拔的營中，商議軍務，取信於人。

南青州刺史大野拔領軍至兗州治所瑕丘（山東濟寧）城外，樊子鵠出城迎接自己這位鐵杆好兄弟。

澄曰：陛下天下至尊，何言侍奉他人！

大將軍步步退讓，卻換不來元善見良心發現，最終不得已而為之的結果。

沿途被迫丟棄輜重無數，但有了高澄的一系列整肅風氣的舉動，如今的京畿兵已經不再會發生襄陽之戰時劫掠物資險些兵敗的事情。

得勝后的堯雄火速回師豫州城固守，這樣的做法也讓陳慶之知道了堯雄的虛實：兵少無援。

臨了，高澄還暗自感慨，人的道德水平一高，別人雞蛋裡挑骨頭都找不到黑點，不然張師齊怎麼只抓著吃牛的事不放，翻來覆去的寫。

堯雄於途中設下伏兵，趁李洪芝、王當伯無備，大軍殺出，一舉殲滅陳慶之先鋒部隊，生擒李洪芝、王當伯等人。

有人在自己面前說天子的壞話，高澄都恨不得殺了那人，再戳聾自己的耳朵。

因此，在殲滅陳慶之先鋒，挫其銳氣后，堯雄沒有聽從部將們乘勝再尋戰機，襲擊陳慶之的建議，選擇立即回師。

侯淵心甘情願要將美妾相贈了，小崔都拒不接受，又怎是貪圖美色之人，當日索要之言，只是試探而已。

來而不往非禮也ｗww•hetｕｂoｏk.coｍ.coｍ，蕭老頭一直給自己找麻煩，這次不給他來一下，小高王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澄曰：陛下無罪，此逆賊蠱惑人心之舉耳，澄知，陛下於高氏，無生二心。

但依舊拉著侯淵繼續南下往豫州進軍。

這麼一個大魏忠臣，被人潑了髒水又怎麼能忍，於是高澄點齊洛陽京畿兵一萬一千人並一千親衛東進，過虎牢時，又加北豫州刺史段韶及麾下五千步騎，至大樑（河南開封），斛律光麾下三千人也整裝待發。

大家什麼時候見他害過人。

如今大野拔身死，南青州輕易可下，這樣白撿的功勞，當然要便宜自己的心腹。

小高王在不當人這一方面，從來都是不當人。

挽不了弓，騎不了馬的陳慶之不能如堯雄一般，身先士卒用自己的武勇鼓舞士氣，他的智謀在純粹的廝殺中毫無用處，而激勵人心的話術也沒有時間讓他施展。

高澄可沒一點壞心眼，他都是被動忍受別人的迫害，不得已才反擊。

最後無奈，派人招降，樊子鵠拒不接受，大野拔卻反水，殺了樊子鵠向婁昭獻城投降。

兩萬大軍進抵瑕丘城外，侯淵出城迎接。

另外九千京畿軍駐守瑕丘，大肆搜捕樊子鵠的黨羽，又是許多人頭落地。

堯雄一路追擊，俘斬甚多，更是繳獲大量物資。

崔季舒固辭不受，侯淵不得已才放棄了這種想法。

最終小高王在朝廷權威與自己名聲受損之間，選擇了後者。

京畿軍接管城防后，高澄方才入城。

不管怎m•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m•com麼說，元善見緊提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不用擔心受到樊子鵠的牽連。

當然，也許是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得太憋屈，回到宮城，在只有心腹在場的時候，少不了又是一陣哭訴。

高澄必須東進，逼迫樊子鵠向大野拔、侯淵求援。

而陳慶之的缺點也在這樣的短兵相接中暴露無疑。

當陳慶之抵達豫州城下，部將們勸堯雄固守待援，堯雄又力排眾議，決定趁陳慶之立足未穩，又兼士卒疲憊，出城與他交戰。

帝羞愧，不能對。』

然而卻沒想到侯淵這匹深水狼反了水，將進營的樊子鵠與大野拔並其親隨一併斬殺，獲取二人符信后，迅速控制了瑕丘局勢。

樊子鵠在兗州公然叛亂，污衊忠良，說賀六渾欺凌天子也就罷了，他高澄什麼時候欺負過天子。

對歷史的真實性懷有高度責任感的張師齊，也不忘把高澄與元善見相見一事，如實記載：

這樣清閑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太久，他收穫了堯雄的求援信，來不及等待段韶等人回師，當即與侯淵合兵南下，準備救援豫州。

高澄在半道接到了捷報，興奮得比平常多吃了半斤牛肉。

『帝與樊子鵠密謀，欲害大將軍澄，事泄，乃請罪于澄。

正因為瑕丘難下，無論對賀拔勝，還是對樊子鵠，高澄都沒想過強攻。

不久，青州刺史侯淵領軍抵達瑕丘，共襄盛舉。

等到高澄有閑心翻閱記錄時，看著一連串的吃牛記錄，瞬間黑了臉。

高家父子可是一心要做大魏忠臣的。

雖然當事人元善見並不知道自己究和圖書竟是怎麼跟樊子鵠密謀，但張師齊說他是，他就得是。

高澄並不知道元善見的委屈，也沒時間理會。

他將目光瞄準了南梁重鎮白苟堆。

這也標志著高澄開始把勢力向東部拓展。

深信侯淵與高澄決裂的樊子鵠與大野拔出城迎接，與侯淵相談甚歡。

張師齊都決定了，以後修魏史，必須整個忠臣列傳，褒揚忠貞之士，而高家父子必須擁有名字，還要是第一、二位。

這樣的做法當然也能取信樊子鵠，但損害的卻是朝廷的威信。

因為南梁在各處邊境屯兵異動，身處豫州的堯雄知道自己短時間內難有援兵。

他覺得這記載要流傳後世，後人非給自己取個牛皇帝，或者齊牛帝的名號不可。

至於高澄，整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身在洛陽的他，對所有的事情，包括元善見與樊子鵠密謀，全都一無所知。

入瑕丘后第一件事便是命令段韶、斛律光、高季式三人領部曲一萬一千人入南青州剿滅大野拔的餘黨。

陳慶之雖然狼狽，但至少好過曾經全軍覆沒，不得已化身僧人逃命的凄慘處境。

堯雄身受兩處創傷，卻死戰不退，部眾士氣更盛。

就連進城前詢問妓|女，都被美化成為了讓侯淵放鬆警惕的做法。

李洪芝、王當伯襲破平鄉城，繼續北上。

這也是自尉景一事後，張師齊第二次受到高澄的訓斥。

若是侯淵退縮，不想辦法將樊子鵠、大野拔的人頭送來，他高澄就把侯淵的書信給樊子鵠等人送去。

按照高澄給的劇本，小崔向侯淵負荊請罪，言說自己為了試探侯淵對朝和*圖*書廷的忠誠，用錯了方法，這才多有冒犯，而侯淵也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忠貞。

駐守南方的高敖曹、堯雄，因高澄擔心南梁湊熱鬧，並未被調動。

確認過身份之後，高澄才終於鬆了口氣。

不把元善見黑個徹底，怎麼顯示大將軍的寬宏大量，將來大將軍篡位，那也是元善見苦苦相逼的結果。

雖然小崔還擔不起相這個詞，但一場南北朝版本的將相和后，史書記載侯淵與崔季舒的衝突純屬誤會。

洗白還不簡單，把罪責都推給崔季舒就是，就說是他擅作主張，小高王都把崔季舒給帶上了。

小高王也不止與侯淵玩樂，他把捷報送傳晉陽與洛陽，再為侯淵請功之餘，還向高歡請示，要授崔季舒兗州刺史一職。

陳慶之以部將李洪芝、王當伯為先鋒，出兵北伐豫州。

在如實記錄尉景一事時，張師齊不忘小高王的教誨，記錄高澄的罪過，於是又寫下高澄吃牛一事。

侯淵趕緊扶起崔季舒，自責他將崔季舒驅逐的做法太過無禮，無論如何都要將那名美妾贈送給崔季舒。

張師齊是用筆寫的，不是用字面意義上用嘴說的，當然不算。

雖然前兩位沒有好結果，但侯淵確實例外。

侯淵也深信自己獲得了高澄心腹這一身份。

高澄即將抵達兗州與西兗州的邊界時，侯淵又請樊子鵠與大野拔往自己營中議事，二人不疑有他。

訓斥之後趕緊命張師齊修改，並收回記過之言。

不過有了侯淵的幫助，就用不著大野拔了。

其實高澄原本準備了兩齣戲，被捨棄的那一出是將侯淵調職，侯淵不和*圖*書遵，將上任青州的刺史驅逐。

因為筆在張師齊手上。

高澄過大樑后卻放慢了行進速度，與侯淵演了那場戲，哪需要侯淵戰場起義，安心等著送人頭過來便是。

陳慶之恰逢新敗，士氣正是低落的時候。

正如高澄先前預料，蕭衍眼見兗州、青州、南青州三州叛亂，決定幫幫場子，命陳慶之由白苟堆北上進攻豫州，以支援樊子鵠所掀起的三州叛亂。

都準備好侯淵若再不給自己送頭，他就要安排人給樊子鵠送信了。

當他把這一想法告訴高澄，卻被不慕虛名的小高王一頓訓斥。

面對高澄合計兩萬大軍，號稱十萬人逼近，樊子鵠向大野拔與侯淵求援。

於是，曾經領七千人創造北伐奇迹的名將，卻在短兵相接中，麾下三萬大軍被堯雄五千人打得落荒而逃。

高澄沒有急著讓侯淵回青州，兩人食則同桌，寢則同床，彼此間的感情迅速升溫。

他是內鬼，當然不怕，要真有人反水想殺他，大不了說明情況一起幹嘛。

隨後將樊子鵠與大野拔的首級獻給正向瑕丘進軍的高澄。

若是侯淵不當內應，他也要另想辦法，通過不堅定的大野拔來殺樊子鵠。

而潛伏的探子也及時回報，高澄由西兗州東進，佐證了陳慶之的猜測，在留心周邊州郡的同時，陳慶之親領大軍逼近豫州城。

堯雄領五千京畿兵出城，自身奮勇當先，養精蓄銳已久的京畿兵面對風塵僕僕的梁軍更是所向披靡。

無論如何總算是保住了兗州，歷史上婁昭領軍征討樊子鵠，圍城久攻不下，之後採取引水灌城的方法，始終拿不下瑕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