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其實也沒說什麼，只說若是讓他先遇見了，寧願休妻再娶。

高澄看了一眼高季式，見高季式不願說，也不再多問。

卻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副尷尬地模樣。

許久，讓步的卻是高歡。

這話一出口，高季式當場就掀了桌子，一拳把高慎轟翻在地。

但高慎卻與眾兄弟截然不同，他自幼好讀書，也因此得了高翼喜愛。

「喝高了耍酒瘋，攔不住，讓世子見笑了。」

高澄與高季式相交七年，相伴左右，對他醉酒後是個什麼模樣心中有數。

對於父親高歡來說，自己依舊是最重要的人。

於是被按在地上一頓爆錘。

高歡之所以想要西征是擔心時不假年，這是問題的關鍵點。

大哥高乾兼通文武，老三高敖曹、老四高季式都是軍中悍將。

高慎鼻青臉腫，高季式被一群奴僕抱住，高乾正在責罵兩人。

「去吧。」

當然，這在高季式看來就是高慎在覬覦高澄小妾，他與這個二哥感ｈｅｔｕｂｏok•ｃom•cｏｍ情自小就一般。

高澄說得好聽，請免職權，但他鎮守河南那群心腹又該如何處置，高歡領軍西進，由誰來代替高澄坐鎮關東，靠虛歲十三的高洋，壓下高澄遍布河南的黨羽？

「慎願聽世子吩咐。」

高乾沒有挽留，今夜家中著實亂，高季式在高慎擔憂的目光中，將高澄送出府門。

高澄一顆心只因為高歡那句少喝些酒，在晚風裡也是暖洋洋的。

高澄得知具體消息，欣慰于自己平日里待高季式的好，沒有白費，對高慎也沒生出多少惱怒。

他不說，高澄也不問。

更何況拳怕少壯，又哪是高季式的對手。

「既然有言在先，孤自然不會幹預政事。」

這酒喝多了，人就犯渾，嘴上也沒個把門，高慎居然與兩位兄弟談及今天晚宴上望見的高澄側室李昌儀。

「少喝些酒。」

高澄一反常態，敢與高歡起爭執，自有他的理由。

高歡聞言也忍不住樂和-圖-書了，他笑罵道：

高澄來到高乾府前，只見府門大開，院子里鬧哄哄的，也沒跟人在外面值守，以為出了什麼事，趕忙跑了進去。

只是為高季式整理了下散亂的衣袍，為他拍去灰塵，當即請辭。

高歡擺擺手，他已經沒了談性。

次子高洋虛歲才十三，覺得自己命不長久的高歡，怎麼可能廢棄十八歲已然成年，羽翼豐|滿，又有威信的嫡長子，在亂世扶持一個未滿十三歲的少年。

「孩兒告退。」

稱孤道寡。

既然高乾、高慎都已應下，高澄見高家兄弟之間氣氛微妙，也沒再久留。

「十一二歲時兌水也就罷了，快十八歲了，還耍這些伎倆，真不似北鎮漢子。」

正是這樣的緊迫感才讓高歡決定利用這次機會，讓高澄結交晉陽文武，未將來的交接班做最後的準備。

卻發現滿院狼藉，桌案被掀翻，酒水灑了一地。

原以為高慎在晉陽受高歡厭惡，得知外任地方刺史，定然喜不自和圖書勝。

把握住這個關鍵，高澄就無所畏懼。

這人酒後吐真言而已，高澄內心並未感覺到多少冒犯。

果然，高澄回渤海王府沒多久就已經弄清了前因後果。

高慎往晉陽之前，就曾任光州刺史，只不過放縱部曲，惹得當地士民皆怨，不得已，這才由高乾求了高澄，被調來晉陽任職。

但把二哥高慎打得鼻青臉腫，若非事出有因，絕不可能。

且不提高澄多年經營，黨羽遍布整個河南，高歡能否將他廢黜。

高澄臉上洋溢起發自內心的笑容：

待院子里只剩了高家三兄弟與自己的隨侍親衛，高澄這才與高乾等人說明來意，希望能夠徵調高乾、高慎往河南河北等地出任刺史。

一個好文，一個好武，本就不是一條路子的人，又有父親高翼偏心，要真兄弟情深才叫奇怪。

原來三兄弟在晚宴上沒喝盡興，又在自家院里開了第二場。

高澄並沒有多少喜悅，從高歡的稱呼也能聽出來他的失望。

他ｈｅｔuｂｏoｋ•ｃom.coｍ也許心中還在怪罪自己與他爭執，唱反調。

關東八十州，高澄手上最缺的夠格出任刺史之人。

「旅途勞頓，你先回去歇息吧。」

懷揣著這份好心情，高澄思索一番，由薛虎兒、紇奚舍樂等人庫直護送他去高乾府上。

「父王早些休息，孩兒告退。」

高歡對此既喜又憂，喜的是自己無需擔憂身後之事，有這麼一個兒子繼承家業，哪怕不能進取，做個孫權守成，綽綽有餘。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高乾無論與高澄的關係，還是資歷、影響力，自不必提。

「阿惠！」

這就是一個死結，高歡若有時間等高洋長大，也不會急於西征。

高乾府中自有密探，用不了多長時間自然有相關消息傳給他。

憂的是兒子太有主見，都能桎梏起他這個父親。

但鑒於主薄孫搴醉死，他還是會忍不住關心那個在晚宴上一杯杯與人對飲的嫡長子。

高季式瞧向他二哥的眼神也頗具玩味。

原時空，高ｍ.heｔｕｂooｋ•cｏm•cｏm慎本就是休了高澄心腹崔暹之妹，另娶的李昌儀。

莽是莽了些，韓陵之戰敢用七名騎兵，去追擊爾朱兆近十萬軍隊。

「兌了水的。」

面對高澄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在自認為陽壽不長的情況下，高歡不可能真的免去高澄職權，悍然西進。

但看著如今高歡蒼老的模樣，高澄心底也沒有把握。

聽見疑惑聲，高乾回身望見高澄，趕忙住了嘴，又狠狠瞪了眼高慎、高季式兩兄弟，這才對高澄無奈道：

高澄剛走到門口卻被高歡叫住：

他讓這些高府奴僕退下，有自己在，無需擔憂生出什麼亂子。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壽命長短自有天定，非人力所能測，父王身兼漢胡之望，乃天命所歸，終有事成之日，無需掛懷於心。」

還是高乾出面應承下來，笑道：

高澄又看向高慎，高慎起身忍著臉上的疼痛，說道：

高澄安慰一句，他所熟知的歷史，高歡死於547年的一場日食之後，距今還有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