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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距離孝文帝下詔『禮不伐喪』，僅僅過去了不足6個月。

太昌八年（539年）二月中旬，高歡拖著病體離開鄴城，去往洛陽。

孝文帝前腳剛走，南齊後腳發動攻勢，試圖收復失地，魏軍節節敗退，逼得才回洛陽的孝文帝再次御駕親征。

賀六渾從來都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如今蒼老之後更是如此。

南青州刺史正是高澄岳父，李徽伯，以及妻兄李子雄，而李昌儀的長兄李子旦目前正在晉陽為質。

公元497年6月，孝文帝徵發冀、定、瀛、相、濟五州兵馬20萬。

戰事焦灼時候，498年9月，孝文帝得知齊明帝蕭鸞的死訊，乃下詔「禮不伐喪」，引兵而還。

高歡不是高敖曹，哪怕只是懷朔鎮將段長在他落魄時的一句勉勵：

自《孫子兵法》問世，春秋時期在軍事上的那套禮法被淘汰，類似宋襄公在泓水之戰時，恪守禮法不願半渡而擊，以致大敗的事迹少有www.hetubook.com.com發生。

顯然是做好了長久駐紮的準備。

（魏梁兩國的州郡名字存在重複，並不指同一個地方，例如東魏豫州治所在河南汝南，南梁豫州則在合肥。）

他聽說高岳運送山氏靈柩往洛陽，沿途茶飯不思，以致形銷骨立。

8月，孝文帝親率六軍從洛陽出發，彭城王元勰等三十六軍前後相繼，號稱百萬，直趨襄陽。

效果還很不錯，小高王進城那天，徐州城裡都見不到幾個小孩在外邊亂竄。

等來慕容紹宗的時候已經是二月下旬，高澄與他交接了徐州事務，便立即啟程北上，前往南青州。

畢竟發動這場大戰所耗用的物資，足以掏空府庫，真把治國當兒戲，楊廣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然，嘴上說得再好聽，細究其原因，不外乎孝文帝自身病重，以及被徵召的高車部落不願南征，由此爆發叛亂這兩個原因。

梁魏由於邊境線漫長和-圖-書，多有細作活動，消息傳遞較為容易，夏侯夔之前的一系列戰爭準備也引起了高澄的警覺。

『再哭！再哭高澄就來了！』

山氏對高歡的恩情自不必說，當信使時常常借住在嬸母家中，不僅沒有遭受過白眼，還因占卜認定高歡將來必定貴不可言，對他多有照顧。

哪怕夏侯夔已經遣散了匯聚而來的七州軍士，高澄還是下令穎州刺史慕容邵宗領軍往彭城而來。

如果說孝文帝第一次南征只是為了開遷都洛陽這一扇窗，而主張拆掉屋頂。

高岳送山氏靈柩往洛陽，短時間內不會返回，而高澄也不可能久在彭城，因此，就需要慕容紹宗鎮守徐州，防備夏侯夔。

但北魏這個鮮卑政權，卻在一次戰爭中以禮不伐喪為名退兵，即孝文帝第二次南征。

被高澄拋下的南巡隊伍抵達彭城不久后，潁州刺史慕容紹宗也得到命令，他不敢耽擱，將潁州軍政進行安排后，留五千州郡兵守備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領京畿兵五千趕赴徐州。

這樣的報恩舉動，京兆聽了都要沉默。

高歡掌權后，立即冊封山氏為郡君，加授相當於二品官員的女侍中。

高澄輕騎奔赴彭城，主持徐州軍政的消息傳回，豫州刺史，督七州軍事的夏侯夔對彭城再無半分念想。

499年3月，魏軍在孝文帝元宏的親自指揮下，大敗齊軍，齊軍主帥陳顯達麾下4萬大軍，死者3萬有餘，倉皇逃遁。

『你有拯救亂世的才能，此生不會虛度，我願把子孫全託付給你。』

身處鄴城的高歡也終於得知山氏病逝的消息。

高歡就追贈段長為司空，並任其子段寧為相府從事中郎。

在徐州等候慕容紹宗前來交接的時候，高澄召東徐州刺史李愍往徐州述職，也因此將東徐州從行程中剔除。

3月底，剛剛擊潰齊軍的孝文帝病情再次惡化，班師途中，於4月1日病逝于谷塘原（河南鄧州）行宮，年僅33歲。m.hetubook.com.com

賀六渾報恩，榮華富貴；高敖曹報恩，打斷雙腿，對比太過明顯。

高澄在徐州的名聲有好有差，這些年堅持均田，出台多項惠民政策，徐州民眾怎麼也挑不出錯，但當年行事的手段確實毒辣了些，以致小高王的名聲能在徐州起到止小兒夜啼的作用：

徐州其餘郡縣也有家族希望遷往州治彭城，藉此獲取更大的影響力，但都未獲准，因而彭城也成了唯一一座沒有士族紮根的州城。

夏侯夔對於徐州刺史高岳多有了解，知道他生性至孝，只等山氏病亡，高岳無心理事的時候，興兵北上，奪取彭城。

多好的機會呀，鮮卑小兒就不能老老實實待在洛陽與寡婦玩樂么！

然而高澄南巡的消息適時傳來，這讓苦等彭城消息的夏侯夔當場破防，尤其是後續彭城的消息一如他所預料，山氏病逝，高岳沉湎於喪母之痛，不能理事，更讓夏侯夔心痛。

那麼孝文帝第二次南徵實實在在是奔著統一去的。

他可以召和圖書集包括南梁豫州在內的七州大軍北上，而高澄能調派的州郡更多，其中也包含堯雄所鎮守的東魏豫州。

三月底就是京試，在徐州耽擱了時間，接下來的行程必須抓緊。

自太昌二年（533年）徐州大都督邸珍在任上被殺，徐州叛亂，高澄領軍征伐，用離間計致使彭城士族自相殘殺，距今已有六年。

南梁使持節、豫州刺史，督豫、淮、陳、潁、建、霍、義七州諸軍事，鎮守淮南的大將夏侯夔，自從獲知山氏病重后，就在積極備戰。

沒有人在發動一場傾國大戰時，會因為對方君主逝世，而真以禮不伐喪為名退兵。

禮不伐喪？不存在的。

老的士族在那一夜后已然泯滅，唯一剩下的一家也在之後被高澄強行遷往外地，各家數百年積累盡數被充沒，一點湯水也沒給彭城寒門留下，也致使他們無法躍升新的士族階層。

高歡將當初晉陽之事全都拋在了腦後，回憶的都是落魄時，寄居在嬸母家中，與高岳、與山氏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