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試探
「可尋見了趙貴位置？」
看透這一點的不止高澄一人，高歡以及部分幕僚也察覺了其中隱含的危機，與眾將商議后，高歡立即派人追回薛延孤，試圖領軍阻截宇文泰，與之決戰于河西。
高歡在邙山之戰，遭遇斬首突擊，也是因為有一名東魏士卒觸犯軍法，為逃避處罰於是轉投西魏，向宇文泰透露了高歡的位置。
站在宇文泰的立場上，後方生亂，若是回師救援，敵軍必然尾隨，高歡也確實派遣薛延孤向西，埋伏于宇文泰的歸途，只待他折返，前後合擊。
到了北齊、北周的時候，局勢有了變化，西強東弱，於是北齊士卒每年冬季就要去黃河鑿冰，防止北周進犯。
東魏有高歡麾下并州胡十七萬，高澄麾下三萬六千人，合計二十萬六千人。
不久，除去隨斛律金鎮守華陰的三萬鮮卑將士以外，東魏各部陸續從冰面渡過渭水，與西魏各結軍陣對峙。
原時空中，在東西對峙期間，和*圖*書曾經有過一項很有意思的活動，即冬季鑿冰。
作為獨統一軍的實權柱國，趙貴的軍事才能，與他站隊的眼光相比，顯然不值一提。
得到高歡軍令，眾將紛紛調集部眾，隨他拔營追逐宇文泰而去。
高澄集中京畿軍各部騎卒，共一萬騎，由高敖曹、斛律光二人分掌，前往拖延宇文泰行軍速度，自己則領侯淵、劉豐以及京畿軍剩餘二萬五千步卒，與親信都一千親兵作為前鋒為高歡大軍開道。
由於潼關被東魏所奪，宇文泰在後世唐潼關的地點再造新關，即西潼關。
宇文泰得見高氏騎兵追逐，又有哨騎稟報，渭北有東魏大軍隔河尾行，當即停下腳步，命部眾結陣，等待東魏大軍追來，欲要在此地與之決戰。
一旦真讓宇文泰順利東出，于黃河鑿冰，焚毀浮橋，阻斷歸路，河東、河北作為高氏的根基所在，如今又是十年來最空虛的時候，真使他得逞，佔據兩河m.hetubook.com.com地區，與高氏換家，這殘破關中，高家父子得之又有何喜。
畢竟兩軍的哨騎都不是吃乾飯的，不可能都已經擺開陣仗了，還能放任對方摸到自己跟前，就近觀察。
而斛律光果然沒有讓高澄失望，他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高敖曹素來輕視宇文泰，嗯，或者說他輕視高家父子以外的所有人。
高澄之所以派他出戰，正因為斛律光被譽為落雕都督，目光自然銳利，高澄讓他無需操心勝負，只需在亂戰之中，注意西魏陣中趙貴所部位置即可。
西魏有六軍主力四萬八千人，十萬州郡兵，以及蕭紀麾下五萬蜀兵，合計十九萬八千人。
反而是在兩軍之間，數里的空曠中，不斷派遣小股部隊相互廝殺。
「在敵左軍。」
若與之決戰，偏偏東魏又避戰，總不能強攻營寨，只能迫使東魏出營。
在渭水與洛河交匯處，兩方合計兵馬超過四十萬，擺明車馬，鋪開來，和_圖_書首尾懸遠，一場大戰即將打響。
東魏在戰前早就做好了在正面戰場，兩軍對壘的準備，甚至這本就是他們的作戰計劃，所謂煽動降卒，也只是盡量爭取優勢而已。
一般來說，除非是在戰場上太過招搖，否則即使兩軍對壘，也難以被發現具體|位置。
為此高澄也制定了相應的戰術，即猛攻趙貴軍陣。
兩魏分立初期，東強西弱，每到冬季，西魏士卒便要鑿開黃河冰面，防止東魏來攻。
與電視劇中不同，兩軍對壘，並非全軍壓上，蒙頭沖向對手。
高歡得知宇文泰拔營，卻非回師，而是向東進軍，當即招來眾人商議，起初，高澄對宇文泰的意圖摸不著頭腦，但排除一切可能后，唯一剩下的選項無論多離奇，都將是最終答案。
兩方又派出小股部隊鏖戰一場，力疲之後，交戰雙方紛紛退後，高澄立即找到退回陣中的斛律光，方才就是由他指揮京畿軍一部與敵對戰。
兩方交戰十余合，從和圖書白日高懸戰到夕陽西下，彼此互有勝負。
眾將早已是摩拳擦掌，前番東魏避戰，無非是高澄希望利用降卒叛亂的消息，使西魏南梁聯軍未戰先亂，而並非兵將畏懼。
高澄迫不及待地問道：
而高澄也命人在雙方小規模交戰中，不斷尋找趙貴部眾所在。
與此同時，方才與斛律光交戰的西魏大將達奚武，也在和宇文泰彙報他所觀察到的情報。
雖然各部都立有將旗，但沒有人的視線好到能夠相隔數里地，還能望清楚旗上繡得是什麼字。
無論是此前被可朱渾元從秦州驅逐，還是河橋大戰、邙山大戰，都有關於趙貴在戰場上拉胯表現的描述。
對面的宇文泰並未被高澄孤軍所引誘，西魏將士背靠西潼關，嚴陣以待。
作為首倡迎立宇文泰的西魏大將，趙貴的忠誠度毋庸置疑，但他在戰場上的堅韌程度，完全無法與同僚們相比。
高澄得知消息，立即打馬在陣中穿梭，欲要去尋高歡，將消息告知。
作為先鋒的高澄最先出現，他南渡渭水，在與宇文泰相距僅數里處止步，由斛律光與高敖曹的精騎掩護，結陣等待身後的高歡大軍。
宇文泰改革軍制后，創立八柱國制度，除自己與被拉出來立牌坊，不插手兵權的宗室廣陵王元欣以外，其餘六位柱國大將軍趙貴、李虎、李弼、于謹、獨孤信、侯莫陳崇分別各領一軍，每軍各八千人，即西魏主力六軍。
原本還想豎起旌旗、傘蓋，卻被高澄阻止，這樣的行為無異於在戰場上打開位置共享，哪怕沒有招致敵軍斬首行動，一陣箭雨襲來，運氣不好都有被流失射死的可能，南宋將領殷孝祖即前車之鑒。
原來雙方都在利用小股部隊鏖戰來試探、觀察敵軍薄弱之處。
由於戰場在關中，除了蒲坂，哪還有能使高家父子坐不住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