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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克棟今天興緻不錯，頻頻找張宣和伍國瑞喝酒。

好生疼！

可以說是前途一片光明。

洗完澡出來，張宣發現杜家五口人已經圍成一桌在等他。

眨眼才半年功夫，杜靜伶對自己的態度變化問忒太大了點。

張宣心生感慨，甚是恓惶。

提醒說：「爸，這酒有40多度呢，你一次性少喝點。」

是的，是三人。

越往北，海拔越高，路越彎，地勢越陡。

笑意吟吟的杜雙伶立馬會意，起身就打開了那箱馬爹利XO，取出一瓶遞給杜克棟。

手一撕，一塊肉到嘴裏了。

張宣看了看杜靜伶懷裡的嬰兒，也是在幾人的招呼中坐了過去。

好像也不止杜靜伶一個是如此變化……

再一撕，又一塊肉到嘴裏了……

這次倒沒吐出來，就是覺著胃裡攪來攪去的難受。

張宣嘆口氣，陽永健和孫俊這兩混蛋為了成全雙伶，是真把自己賣了個徹底啊。

張宣笑說：「開車開車，女的不下，男的是不會下的。」

親媽一碗水端平，最公平不過。

因為杜雙伶是老夫的，你們給不給雞腿都一樣，她都會跟著老夫的。

陽永健不下車。

以前雖然對自己也不錯，但那更多是禮節上的客套，哪有這麼熱情過？

見狀，早已迎過來的艾青就杜雙伶說，「外邊冷，你扶他到屋子裡烤烤火。」

陽永健猶豫一陣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最後還是對孫俊說：

「靠我肩膀睡一覺，睡一覺醒來就到鎮上了。」

接著偏頭好奇問：「你哪裡來的好東西？」

陽永健聽了沒做聲，想了想抬頭問張宣：

吐完后，張宣接過杜雙伶早已準備的水漱口，接著又吃了一個半桔子才緩過來。

「張宣，你今晚還要回上村嗎？」

杜雙伶抬起右手腕看了看，回答道：「還差3分鐘5點。」

心道古里古怪的。

同預料的一樣，張宣暈車了。

一路經過縣城、荷香橋、六都寨、七江……

在一個上坡路段，車子突然熄火了，怎麼也打不著，氣得司機拍方向盤和_圖_書，直罵娘。

「人民文學的採訪什麼時候到？」

杜雙伶回答說：「800一瓶。」

「叔，這是什麼肉，我看著怎麼好像沒見過的樣子。」

望一眼杜雙伶這個罪魁禍首，張宣也是喝口湯，清清口食。

笑著說：「水是熱的，你先去洗漱一番。還有一個菜沒好，等你洗完澡差不多就可以了。」

「爸、媽，知道你們愛喝酒，這一箱酒是張宣特意給你們買的。」

靜靜地瞧著他的眼睫毛，靜靜地瞧著他的五官，不寬闊的肩膀上彷彿承載了整個世界一樣，杜雙伶此刻被一種幸福包圍著，在寒冷的冬天里暖洋洋的舒心。

有模有樣地細嚼慢咽一小會兒。

張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說：「不回去了，這麼冷的天，又這麼晚了，我還回去做甚啊，我到雙伶家蹭吃蹭喝去。

關鍵他還是杜靜伶的丈夫。

急急地關心問：「21號？21號那不是明天？這麼緊的時間你趕得過來？」

張宣怔了下，他娘的白激動了，感情原因在這裏。今天杜家人的變化源自這裏。

車子到達小鎮的時候，都已經是五點四十多了。

山風呼嘯，吹得人鼻子耳朵都僵了，都紅了。

哎，人與人之間的骨氣，怎麼相差那麼大呢？

杜雙伶抿笑著和對視他一眼，頭一偏，也不顧車內的世俗眼光，枕在了他肩膀上，閉上眼睛，眼睫毛一顫一顫的，享受溫柔。

喝著洋酒，吃著駱駝肉火鍋，吃著大盆辣子炒雞，張宣感覺今天吃好了，吃爽了。

孫俊起身問陽永健：「永健，天馬上就黑，永興村肯定上不去了。你今晚到我家將就一晚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當他再次醒來時，車外除了高山還是高山，綿綿無期，一眼望不到頭。白慘慘的一片。

張宣吃驚，杜克棟也是停了停筷子，不過下一秒又會心笑了，自飲自酌一小口，老是開懷。

呸！艾青，你真是個勢利眼。

外面是真他娘的冷啊，實在是太冷了。

聽到這位突然熱情和圖書起來的大媽，嘚吧嘚吧介紹防止暈車的種種辦法時。

「原來你們是大學生啊，難怪細皮嫩肉的，難怪說話溫文爾雅的，我跟你們講哦，如果暈車……」

那麼好的早餐白吃了啊。

……

話說我需要你們成全么……

雪愈發大了，車子愈發的慢。

……

桌下有隻貓。

那位大媽也是認真地瞧了瞧幾人，頓了頓，放下捂嘴的手，說：

後來沒辦法了，司機向大家求助。

那位大媽眼瞅著樣貌氣質頂好的閨女這麼有禮貌，立時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順便問一句：

「你有這種好東西？」

張宣此刻好想說：我也回去，我也要趕時間。

而張宣呢？

孫俊撓撓頭，尬笑著又坐了回去。

而且不夾還好，一夾就是張宣和伍國瑞一人一個。

之前緊緊閉著的嘴，猛地往準備好的塑料袋裡一伸……

讓杜家人水到渠成地改變了態度。

也不說幫幫自己，自己可是有5個袋子，外加一個行李呢。

說著，杜克棟熱情地夾了兩大塊肉放他碗里：「來，你嘗嘗，看吃的慣么？」

不過時間這久，倒是睡的瓷實。

奶奶個熊！

張宣接過洗漱用品，說：「謝謝靜伶姐。」

伍國瑞是誰？

「這個啊，這個是駱駝肉，準確來說是駝峰肉。非常難搞到手，還是國瑞爺爺拖關係從XJ弄回來的。」

得，自己這麼忽悠她，她都不下車，張宣也是無話可說。

當車子離開邵市，走320國道，到達三閣司附近時。

吃貨對肉食天然敏感，打一眼火鍋里大塊大塊的肉就問：

「你們是學生吧？」

僅僅亮一個身份就改變了一個農村大媽的態度。

杜雙伶非常驚訝，「永健，你不會真的還要回家吧？」

杜靜伶似乎知道張宣有小潔癖，特意給他準備了新毛巾、新牙刷和新棉布鞋。

除了陽永健和孫俊外，陽永健父親也來了。

要不你也一起吧，一起組隊。」

「這個天沒什麼生意，還不如關起門來吃火鍋。」

肚子一路翻江倒海的hetubook.com.com張宣，在這一刻再也撐不住。

看他面色有些蒼白，杜雙伶調了調肩膀，軟和地說：

末了忍不住伸個大拇指，實誠讚歎說：「好吃，是我愛吃的東西。」

杜克棟擺擺手，高興地接過水晶瓶子，愛不釋手地觀摩一番，最後情不自禁打開，給他自己倒上了。

冷冷的車內，眾人一下子笑出了聲。

天寒地凍，張宣足足吹了三分鐘的冷風才緩過神。

飯到中間，艾青忽然起身給張宣和伍國瑞一人夾了一個雞腿。

瞧一眼小女兒碗里的半個雞腿，艾青喝口湯就問張宣：

緩了緩說：「我和人民文學約在21號。」

「沒事，沒事。」

慢慢推，慢慢推，車子過了山頭，下坡滑行時又打燃了。

張宣把頭抬起來，揉揉她肩膀，「是不是都酸了。」

「嗯。」

不過雞腿嫩嫩的，滑滑的，真是好吃啊。

正是這個欲罷不能，前生杜家人拿杜雙伶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睜睜看著她跟了張宣。

給哪個外人夾過菜了？

然後家庭背景，沒了。

張宣想了想，得出結論：還是大學同居的緣故，睡服了雙伶，睡服了杜家人。

張宣確實煩悶了，確實累了，有氣無力地把頭擱她肩膀上，真的慢慢睡了過去……

把路上吐乾淨的吃了回來不說，還有富餘。

杜靜伶插話問：「這東西應該很貴吧。」

不過雞腿張宣沒一個人吃完，留了一半給對雙伶同志。

走進賣化肥的商鋪，杜克棟把門一關就對張宣說：

艾青這個突兀的舉動，張宣嚇了一跳，有點受寵若驚。

「孫俊，這一路謝謝你，你趕緊下車，我就不下去了。」

「來啊！一二三，加油！一二三加油！一二三……」

見狀，杜雙伶側彎著身子靠近幾分，左手幫他提著塑料袋一端，右手在他背上輕輕拍著。

杜雙伶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抿笑道：「走吧，我爸說已經做好菜等我們了，先去吃東西。」

還有……

杜雙伶臉熱熱地，不著痕迹哩一個眼神就轉頭對杜克棟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艾青說：

貓旁邊有個燒的紅通通的炭火盆，霹靂啪啦的炭火星子四濺，整間屋子都暖乎乎的。

真是透著稀奇。

聞言，張宣在桌子底下伸腳摩擦摩擦杜雙伶的腿肚子。

張宣內心驚訝歸驚訝，卻也沒有表現出來，更不想去過多揣摩什麼。

後排的孫俊這時笑嘻嘻地插一嘴說：「他們可是名牌大學生哩。」

杜雙伶把黑色塑料袋扎進，放垃圾桶里，見一位大媽捂著鼻子嫌棄時，還輕聲跟人道歉：

真的是受寵若驚。

爺爺是部隊退下來的，父母都是中南大學的教授，自身也很優秀，年紀輕輕的就是湘雅醫院的主治醫生了。

這年頭的大學生就是值價啊！

想到張宣話不說三分滿的性子，杜克棟眼睛一亮，就試探問：

他娘的艾青同志，你那馭夫之術有點強啊！

「哈哈哈……」

沒得說的，包括售票員在內，有一個算一個，20幾人全部冒著大雪下車推車。

杜克棟一愣，算算日子，昨天19號，今天20號。

杜靜伶和伍國瑞靜靜相視一眼，有些意外，卻又不意外。

聽到是名牌大學生，車內其他人都看西洋景一樣地看了過來。

接著和杜家人對視一眼，最後看向杜克棟說：「叔，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的。」

在眾人的注視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的老男人壓根不知道客氣何物，頭一低，筷子一縮，駱駝肉就到口裡了。

想起陽永健剛才嚴詞拒絕留下來吃飯的樣子，張宣都覺得不好意思。

杜靜伶瞄一眼旁邊的妹妹，打趣道：「謝什麼，都是一家人。」

這暈車藥是假的么？吐死老夫了。

不過這並不影響昨晚一夜沒合眼、剛才又吐了的張宣沉睡。

不過不吹不擂，他也是很有優勢的。那就是從六年前開始，讓12歲多的杜雙伶見到他就欲罷不能……

2 0來鍾后，車子到達了孫家壠。

兩分鐘內，斷斷續續吐了三次，直到口裡吐清水才算結束。

簡簡單單一句話，杜家人都笑開了，也是氣氛融洽地一起吃了httｐs://ｗww•heｔｕbooｋ•ｃｏｍ.ｃoｍ起來。

可是打眼一瞧，得，杜克棟兩口子，杜靜伶兩口子，四人一人一個袋子，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搬到屋裡去了。

似乎杜家人的整個態度都不一樣了。

品味品味。

頓時吐的稀里嘩啦，胃在痙攣，腸子都快吐出來了。

張宣第一時間沒接話，而是側頭看向了雙伶同志。

張宣輕輕點頭，「就是明天。」

艾青這番舉動，桌上最開心的莫過於杜雙伶。

車一停，張宣急匆匆跑出車外，扶著一棵樹榦嘔。

聽到800一瓶，杜家人對視一眼，默契地不再提這個話茬。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要知道艾青是什麼性子的人？

尤其是在艾青同志的眼皮底下，似乎更好吃了。

都快下午5點了嗎，開得真是慢啊。

可說到睡，張宣也是老鬱悶了。

要說自己的名氣，半年前就已經在小鎮如日中天了，犯不著如今才有變化吧？

……

張宣下意識問：「幾點了？」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

姐夫一個，張宣一個，這意味著什麼還用說嘛？

張宣對艾青笑笑沒動，反而看向了因為趕時間已然離去的陽永健三人。

張宣覺著是這麼個理，天都要黑了，你不關門還能做什麼啊？

這可是傲嬌到連鎮長公公都要禮讓她三分的女人，平時見她給誰夾過菜了？

撮一口，「好酒，不愧是大牌子酒，味道就是不一樣。」

陽永健堅定地說：「嗯，要回去，我爸爸應該在石門站等我。」

大小姐一般的性子啊，怎麼可能輕易給人準備牙刷的，準備棉拖的？

又喝了小杯，張宣問：「叔，你喝得慣馬爹利XO洋酒么？」

中巴車一路磕磕碰碰從平緩丘陵駛進了雪峰山脈籠罩的山區。

眾人一陣歡呼，抖抖身上的雪花片子，哆嗦哆嗦，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

解釋說：「這是一隻餵了5年的老母雞，平時難得的，你們多補補身子。」

司機見狀就大聲問：「那你們還下不下車的？」

一陣嘔……

張宣也是跟著瞄一眼瞬間紅了臉的杜雙伶，進了浴室。

已知是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