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哦。」

「嗯……」

張宣盯著她看了一陣，見她不似說假，心裏沒來由的再次輕鬆起來。

很不錯，中大的景色當然很不錯。

聞言，老鄧扶扶眼鏡齜牙咧嘴說：「嗨！我們瞎操心了，你看，這不要臉的張小子又回來了。」

幾分鐘下來，洪振波只說了一個字：「好。」

同張宣默契地對視幾秒，陶歌開始閱讀最後一冊小本子。

……新華書店一直缺貨，人民文學印刷廠的門口每天凌晨5點都有人排隊買書，短短3個月連續加印6次，保守估計250萬冊只多不少……

洪振波端坐在椅子上，捧起新書，目光溫柔地像孩子一樣看了半晌后，開始翻頁，翻開扉頁。

接著她想到了什麼，探頭小聲問：「以你的經驗，你覺得寫出『風聲』的作者，大概多大年級了？」

不走不成啊，「潛伏」小說還沒正式發表，仍處在保密階段，姜柏做為一個局外人，人老成精，非常有自知之明。

只見洪振波看完最後一個字，放下手稿，深呼吸一口氣，就對張宣重重地說：「好！非常好！」

說實話，他不怕新書的質量不行，就怕洪總編沒斗過人家。

洪振波的緊張，那就不用多說了。

書房。

而陶歌呢，她和洪振波的想法一樣，來時就有了決斷，決定跟洪總編齊進退。

雕塑一般的洪振波終於有了動靜，一直保持的面無表情不見了，厚重嚴肅不見了。

感受著妻子幾十年如一日的俏皮氣息，文圖遠微笑著抬頭：「難，『風聲』已經超出了我的水平。」

結完賬，走出粵菜館的時候，陶顯走過來小聲對張宣說：「都說中大校園很美m•ｈｅtｕbooｋ.cｏｍ.coｍ，三月，陪我走走。」

洪振波和陶歌生活節奏一致，都是看書、抽空吃飯、看書……

「潛伏」小說的好賴，直接關係其今後的前途，關乎他的臉面。

安排好兩人，受不了窒息氛圍的張宣，找個時機退出了書房。

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面對戚戚相關的利益，不到最後誰也不能保證結局。

兩人並排走，一邊聊天一邊看風景，慢慢地逛了一圈。

有樣學樣，錯愕過後的張宣跟陶歌也是大吃特吃。

當然，相比于黯然離場，洪振波更多的是期待。

「哎……」

我在想，要是新書沒能達到他們的預期，我以後是無顏再面對江東父老了的。」

洪振波認為，「潛伏」小說的後半段如果能延續前面的精彩，那他不僅能在人民文學內部揚眉吐氣、夯實自己的地位。

你呢，你覺得怎麼樣？」

或者張宣改換門庭，不再到人民文學發表。

真他娘的，人太聰明就是不行。一下子領悟到洪振波內核的張宣，原本像風箏一樣完全放飛的心情驟然又緊繃了，又繃緊了。

中間就算有洗澡、上廁所、睡覺，人家也是掐著時間的。

都會爭分奪秒、井然有序、緊鑼密鼓地動起來。

什麼暫停其它作品連載、優先全刊連載「潛伏」啊……

老鄧聽笑了，關心問：「這可不像你小子的風格，怎麼，臨門一腳未戰先怯，不自信了？」

甚至是非常高的期待。

周容對丈夫的回答一點都不意外，轉頭就優雅地吃起了水果，看起了電視。

在她心裏，洪總編如今在人民文學內部的尷尬位置完全是她一手促成m.hetubook.com.com的。

雖然不是初稿，也不是最後的定稿，但中間的版本也值價啊。」

末了安慰說：「你不懂洪總編，姐可懂，你就放寬心吧，在家吃好喝好，等好消息就行。」

見張宣進來，鄧達清回頭問：「你小子進來幹啥子，廚房不需要你，你去忙你的正事吧。」

你陶顯都這麼大一人了，位高權重的，竟然那麼不客氣地就要走了一份手稿。

文圖遠視線在妻子身上游一圈，打趣道：「你似乎很樂意看到我吃癟。」

依舊坐的那輛麵包車，司機還是姜柏。

洪振波在南下羊城的路上就想好了：如果三月新書不給力，他就會直接向人民文學請辭，從此不再過問任何事，安心回蘇南老家養雞度餘生。

晚餐是在校外吃的，陶顯請客。

……

周容瞧一眼沙發上嘰嘰喳喳的三女，就問旁邊正在閱讀「風聲」的丈夫，「你能替我出頭么，替我批判批判它。」

第三天下午，3時許。

一種是：要是新書「潛伏」在8月1日通過了人民文學內部的茅盾文學獎送選決議，那一切都非常好說。

陶歌來了，洪振波也來了。

嘆口氣，張宣抄起雙手靠在一邊，感慨良多地說：

周容塞一小塊西瓜放嘴裏，細嚼慢咽，吞下去才開口：「當然，那唱戲的都說，夫妻雙雙把家還。」

見妻子心情不錯，文遠圖不做多想，低頭繼續閱讀「風聲」。

看到張宣臉上的笑容一下沒了，陶歌在一邊忍不住開懷大笑。

兩個小時候，陶歌看完了。

說完這個「好！非常好！」，洪振波自個笑了，欣慰的笑了，滿意地笑了。大感不虛此行，如此和圖書佳作值得他押重注，值得他保駕護航。

見洪總編看前說「好」，看完后還是說「好」，張宣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

張宣緊張，是因為他自己雖然自我感覺良好，但畢竟當局者迷，沒得到專業人士認可之前，沒得到廣大讀者認可之前，就算他再自信、再有把握，到了這種生死攸關的緊要時刻，難免有些忐忑。

陶歌放下本子，開心地說：「我要的結果都寫在洪叔臉上。」

張宣眼睛一閉一睜，伸出雙手：「那還要問么，滿分是100分的話，我給它打120分。」

……三月憑藉「風聲」10％的版稅，正式榮登作家富豪榜第9位……

洪總編口裡的「再定」包含了兩種意思，兩種截然相反的意思：

張宣撇撇嘴：「倒也不是不自信，而是情緒被裡面的兩人感染到了。

洪振波喝口涼茶，偏頭問：「怎麼樣？」

一連兩天……

新書將近46萬字呢，反正那兩人一時半會也看不完，自己也不用急在這一時。

要是沒有她幫著引薦「潛伏」小說，當初洪總編要不是看在她父親的薄面上願意來羊城一試，就沒有現在的糟心局面。

新聞報道的正標題是《歷史最佳！風聲正式超越「廢都」，大賣250萬冊！》

陶歌也跟著大大鬆了一口氣。

時間緊迫，人民文學內部的形勢嚴峻。張宣也好，洪振波和陶歌也罷，此刻都緊繃著一根弦，一進書房就進入狀態，辦正事。

吃過晚餐，杜雙伶、文慧和鄒青竹就湊在沙發上看報紙。

吃過中飯，姜柏以有事為由，識趣地走了，心有不甘地走了。

生怕浪費了。

張宣幾乎是秒懂。www.hetubook.com.com

張宣給兩人的空杯子添滿茶，問他們：「新書怎麼安排？」

事關自己的職業生涯，陶歌此時比任何時候都慎重，自然不會懈怠。

陶歌視線在張宣和洪振波身上徘徊許久，之後開始喝茶，安靜地喝茶，安靜地等待。

在廚房呆了一陣，張宣又去了趟外邊，在校園裡四處走走，散散步，開闊開闊心情。

所以她下定決心跟洪總編共進退。

等待洪總編把第一個小本子看完，她好接手，她也要重頭讀起。

副標題是《作家三月締造神話》

要知道這可是大作家三月寫的，張宣心裏默默吐槽。

為了保持連續性，為了洞察張宣的真正新意，他打算從頭看起，從第一卷重新看起。

不過她此刻不再緊張，放下之前的包袱，輕鬆上陣，用享受的心情讀大結局。

正在切菜的王麗好奇：「那你自己給新書打多少分？」

銀角大王發話，三人識相的很，趕忙碰杯，一口乾。

如此枯燥又凝重的過了兩天……

「風聲」自今年4月1日正式出版以來，一經推出就迅速走紅，成為市場爆款，成為讀者的寵兒，各大報社的榜首被其牢牢佔據……

他已經為「潛伏」小說賭上了所有，包括尊嚴。

另一種結果是：送選失敗，洪總編和陶歌收拾東西走人。

有些話一聽就懂，張宣立馬樂呵呵附和道：「難得來一次中大，陶叔確實應該逛逛，這裏的景色別有一番風味。」

今後在這一專業領域，走到哪裡都有著自己的一席之地。受人尊敬，無人敢輕視他！

臨了，陶顯目光柔和而含蓄地誇讚道：「中大的景色很不錯，在國內大學可以排前三。

新書的命運由和圖書繼任者者決定。

文圖遠和周容是自由戀愛，在那個年代非常不容易，所以兩人雖然已經邁入中年，但感情非常好，說話從不刻板拘束。

什麼實體書出版啊。

陶顯舉杯，「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來，我們四個一起喝一杯。」

周容滿意地笑了，擺正身子繼續吃瓜看電視。

洪振波沉吟些許，點點頭：「甚妙。」

她們被「新民晚報」上的最新頭版新聞吸引住了。

「讓我多呼吸幾口自由的空氣哎，也許從今往後、你們就再也看不到囂張跋扈的我了。」

酒過三巡，陶顯對洪振波說，「上一次我跟三月見面，他用『志存高遠、事在人為和為者常成』來勉勵自己不懈怠，我很有感觸，這幾個月來，我是真切地體會到了這12字的不容易。

說到正事，洪振波放下茶杯說：「這事先不急，過了8月1日再定。」

望著鋪滿左、中、右三個大抽屜的滿堆滿堆稿子，視線緩緩從第一版到最新15版。

先是去廚房逛逛，觀摩老鄧做菜，聽王麗說葷段子。

什麼全渠道宣傳啊……

……後來又被引入國際市場，被翻譯成英語、法語、日語、韓語在世界流通。截至目前為止，「風聲」延續了國內市場的良好開局，再創輝煌，在國際各大市場總計熱銷120萬冊……

滬市。

洪振波頷首，微笑著繼續喝茶。

不知道是得了陶顯的勸慰，還是對新書「潛伏」有十足的把握，洪振波這頓飯胃口大開，一連吃了四大碗。

新聞內容大致是：

文圖遠沉吟些許，回答說：「報紙上不都說『風聲』的作者是天才作家嗎，我猜測35歲應該有了。」

氣氛好，這頓飯大家吃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