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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另外還有兩個菜，一盤迴鍋肉，一盤黃鱔。

這還真不是他瞎說說，飼養的黃鱔肉質疏鬆，有股子回酸怪味。

趙蕾點頭，轉身往南門行去。

希捷此時正在床上發獃，跟表妹杜鈺打完電話后，就一直在床上望著外面的夜空發獃。

張宣夾一塊塞嘴裏認真品嘗了下，確認說：「這肉質緊實，口感堅韌，有嚼頭，是野生的錯不了。」

谷潤搖搖頭：「別傻了，你那些姐姐取名叫招娣、盼娣，你難道還不懂你爸媽的心思么？不會讓你來長市的，再說我也不想這麼自私，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得不到兩邊祝福也沒意義。

剛才還獃獃板板的希捷聽到聲音，立馬彈跳了起來，快速拿過床頭的手機點開，一下瞬歡快地笑了。

男生瞬間悲傷過度，原地頓足哇哇大叫，但最後還是沒有阻攔谷潤回宿舍。

「你不要纏著我了好嗎？」忽然，樹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之所以吩咐趙蕾而不讓劉雅菲去，那是因為趙蕾跟他久了，知道他平時愛好吃什麼？

「我當初就跟你說好的，畢業就分，你難道忘記了？」

我就坐在樹下，距離又不是特別遠，能不聽到么？

陶歌揶揄：「那也好，只有兩個總比你身邊那麼多鶯鶯燕燕強。」

男生一滯，仍舊堅持：「我會說服他們。」

張宣鬆了一口氣，道：「下次有機會的話，我請你堂姐吃個飯，得感謝感謝一下人家。」

張宣側頭看過去，發現是班長谷潤和一個瘦高男的在爭吵。

吃完夜宵，看了會牌，心心念叨著「人世間」的老男人回了二樓書房。

谷潤說：「應該是他班上的人。」

心思有點繁雜，幾次都靜不下心來的老男人最後打開手機，給希捷發一個簡訊：我現在腦子亂得很，滿腦子都是xx，我希望那個xx最好能想開點，不然強扭的瓜也甜。

不過他喜歡這種感覺，最近半年鬆弛太久了，以至於沒了當初熬夜寫作的那種喜悅。

男生急得在原地打轉轉，最後咬咬牙：「我畢業去你們城市，去長市和_圖_書工作。」

張宣無語：「走了，被一夥回宿舍的女生勸走了。」

聽他這麼說，笑逐顏開的董子喻心情開闊了幾分，跟在他身後朝教師公寓走去。

再次打過去。

隨後他問：「希捷在哪？」

張宣眨巴眼，默認。

張宣問：「谷潤？」

原原本本講完，杜鈺不再說話，把思考時間交給了他。

張宣悠悠地說：「你剛才對男生明顯還是捨不得的，不也要分手么？」

等待最是煎熬，漫長的四分鐘后，陶歌的電話終於進來了。

董子喻卻聽得唏噓不已：「那男生叫趙樂，在管院我們這一屆還是名氣不小的，據說籃球打得很好，劉琳偶爾在宿舍提起他，說很受女生歡迎，只是沒想到也會落得這樣的結局。」

張宣緊著問：「為什麼？」

陶歌猜到了什麼：「你在等人？」

陶歌說：「老鄧今天賺了30萬美金，總體還是那樣，還在等機會，不過我們感覺機會快了。」

想起小十一就頭疼，於是說：「不早了，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好。」

現在是時候再拼搏一把了。

回到教師公寓，張宣把滷菜和燒烤放到三樓桌上，對幾女說：「你們趁熱吃點，我洗個澡就上來。」

「好，麻煩你了。」

兩人靜悄悄地走了會，董子喻忽然說：「剛才我下樓時，發現你們班長一個人躲在走拐角處哭。」

董子喻沒拒絕，只是道：「我得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張宣沉思一陣，又問：「你有沒有跟她提及我的事情？」

把客廳座機電話線拔掉，手機關機，最後擺好筆墨紙硯，他埋頭苦讀了起來。

張宣說：「可以，我在外面等你。」

陶歌沉吟幾秒：「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等會給你電話。」

幾分鐘后，男生被一伙人半拉半勸拖走了。

張宣問雙伶：「你們晚飯去菜市場了？」

「嗯，晚……」

杜鈺說：「對啊，不過你別擔心，她單位有很多人去了。」

「沒有的事，只是隨便問問。」

前面的張宣點點頭：「這倒也是。」

接著她和-圖-書問：「老人家說這是田裡抓的，野生的，你覺得味道對么？」

張宣把谷潤和她男朋友的事情講了講，但沒評價。

谷潤答非所問：「你在等謹妤？」

掏出手機，發現是陌生號碼。

「叮」地一聲，進來一條簡訊。

杜鈺說：「我之前跟希捷打了電話，她最近比較忙，不在京城，我跟你說下，免得你貿然過去撲了個空。」

打完字，摁發送鍵，發送完畢。

想起兩人的關係，谷潤釋然，「那我不打擾你了，還以為你在等謹妤，還打算幫你叫人出來。」

目前「人世間」第二遍看完了，第三遍也琢磨了到70萬字，他計劃三天之內看完，然後開始動筆精修。

「嗯，拜拜。」

張宣問起了新加坡的事：「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隨即人屁顛屁顛地倒在床上，眉眼彎彎，淺個甜甜的小酒窩盯著簡訊看了一遍又一遍。

張宣有些心疼：「跑去了內蒙？」

pia地一聲，電話掛斷了。

「我那時候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隨後他把雙伶邀請她去家裡打牌的事情講了講，然後道：「要畢業了，以後沒多少機會了，一起耍耍吧。」

張宣嘆口氣：「我也關心你，只是你老人家社會經驗豐富，手指都快被你吞沒了，何況你還在新加坡這麼繁華富裕的地方，犯得著跟希捷爭風吃醋么？」

張宣打死不承認：「沒有，我在想，你是不是手機沒電了？」

見男生這幅樣子，谷潤頓了頓，心軟地說：「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家裡就我一個女兒，我爸媽不希望我遠嫁，為了他們我也不想遠嫁，想守在他們身邊給他們養老。」

「你好像很累？」張宣問。

這姐們脾氣很挺大，嘟囔一聲，再次打過去。

董子喻說：「對。」

中間，他轉身對趙蕾說：「你幫我去買點滷菜和燒烤，你們自己也買些。」

出了圖書館，兩人往女生宿舍走了去。

今天答應了企鵝出版社和美國ABC電視台後，他感覺時間一下就緊張了很多，必須爭分多秒，認真對待。

陶歌和_圖_書說：「據我堂姐所講，沒什麼異常，平時接人待物挺靈泛，我姐很喜歡她，走哪裡都帶著她。」

張宣眼皮跳跳，掛了電話。

谷潤張望一番：「他走了？」

收好手機，張宣走向董子喻：「我們走。」

谷潤訝異：「謹妤那麼喜歡你，你就一點都不動心？」

走到他身前，董子喻歉意地說：「宿舍有人找我，耽誤了會，讓你久等了。」

稍後谷潤又從女宿舍大門口走了出來，在張宣的注視下，直直走到了他身邊。

不等他開口，陶歌戲虐：「剛才是不是在罵我？」

通話結束，他馬不停蹄給陶歌打了過去。

「你在關心姐？」

張宣說：「以谷潤的條件，倒和趙樂蠻般配的，只是戀愛這東西嘛，走不到終點的話，誰更投入誰更痛苦。」

張宣擺擺手，起身道：「沒有的事，我剛才也一直在打電話，感覺時間過得還挺快。」

張宣搖頭：「沒有，等董子喻。」

陶歌撩下頭髮：「你覺得我會爭風吃醋？我要是吃醋了，你身邊的紅顏知己有一個算一個，信不信我把她們都趕跑？」

看到簡訊沒了，他的煩惱似乎也跟著過去了一樣，減輕了很多。

董子喻搖頭：「還好，是在樓梯窗口默默流眼淚。要不是我眼尖，光線那麼暗還不一定能發現。我看她的位置，應該是剛從外面回宿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個晚上，他一邊喝啤酒一邊吃烤串，尤其愛吃腰子，滋滋滋的冒油，吃到嘴裏味道好極了，就是不曉得這東西有沒有效果，吃哪補哪的效果？

杜鈺說：「她告訴我，跟製作組在內蒙草原上拍一個紀錄片。」

陶歌又把電話掛了。

張宣接過書：「謝謝。」

張宣回答：「當然，還加一個雙伶。」

張宣驚愕：「哭得很厲害？」

心裏在想：哎呀這傢伙，竟然知道手機在我手裡了，就不能像我一樣裝傻充楞么？每天對著杜鈺那傻子發一遍「我想你姐了」啊，不會追女人！

張宣疑惑：「你這是？」

陶歌呵呵一聲：「肯定在等女人吧，那姐掛了hｅｔｕbｏok.ｃom.coｍ，不打擾你好事。」

張宣說：「不信，你把她們趕跑了，也就把我趕跑了。」

「不用，你好好保養你的食指和中指，姐喜歡嫩一點、圓潤一點，不要讓它們起皺紋。」

「好，那周末見，拜拜。」

陶歌聽懂了：「你這是擔心她的安全？」

看著谷潤的背影，張宣有一種錯覺：能在理性和感性中自由進出，說斷就斷，這女人不簡單啊。

張宣懶得理會，一本正經道：「行了，說正事。」

說完，谷潤向他搖搖小手，走了。

就這樣吧，這兩年我們也算恩愛，沒吵沒鬧，不要在最後一天打破這個美好回憶。」

「為什麼要這麼絕情？為什麼要分手？」

娘希匹的！你鬧哪樣？

杜鈺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講，我把她的原話告訴你吧，你自己琢磨，面對我的再三逼問，希捷說：我確實很喜歡他不假，看到他空氣彷彿都是甜的，可他那個情況，不娶我的話，今後我都不知道怎麼向爸爸媽媽交待。

最主要的是，這年頭不缺野生黃鱔，飼養的除了城裡人買，其他地方沒市場。

希捷還說：我現在也不是完全拒絕他，只是我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等忙完這段工作，我也許會回他簡訊的。你告訴他，這期間不要來找我了，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握著手機，鬱悶的老男人罵了一句好久罵過了的國罵。

「有事說事，沒事打擾我休息你就等著挨批吧。」剛躺下的陶歌半坐了起來，把枕頭墊到背後，靠著床頭。

想了想，還是接了。

谷潤微笑回答：「我是身不由己，一開始我也不是特別喜歡他，談戀愛只是為了談一場戀愛，只是沒想到慢慢處出了感情。」

內蒙。

張宣沒否認：「還關心她的生活起居，比如飲食方面。」

剛開始的時候，他思緒並不寧靜，腦子裡總是出現希捷的身影、以及她那副認真腹黑的樣子。

「喂，你好。」

聞言，董子喻眼神落在他的後背上，默默望著，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和趙樂何其相似，過了會說：

目送董子喻走進女ｈttｐs://ｗｗw•heｔubook•ｃｏｍ.ｃom生宿舍大樓，張宣在旁邊草地上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了會。

陶歌咯咯直笑：「你還很挺善解人意。」

董子喻把手裡的「股市趨勢技術分析」遞給他：「我看你沒看完，就幫你借出來了。」

人不在京城么，張宣有些意外，但還是說：「老同學，謝謝你！」

張宣沒閑心跟她扯，而是把希捷在內蒙拍攝的事情籠統地敘述了一遍。

「老同學，是我。」

這時董子喻從女生宿舍大門出來了，張宣說：「成，那今天就這樣吧，你早點休息。」

杜鈺說：「提了，她好像不想跟我說這事。」

話還沒說完就掛了，真是沒禮貌啊。

呃，也算不上爭吵，畢竟聲音不大，只是谷潤有些不耐煩，男的卻雙手無措、一臉慌亂。

「大晚上的有事？」陶歌一臉疲憊的聲音。

張宣翻白眼：「對？」

就在他思想飄飛之際，褲兜閃出了光芒，這是來了電話。

谷潤問：「你剛才全聽到了？」

陶歌曲起雙膝，「行，等我有空吧，到時候給你們安排一下。」

張宣問：「她的精神面貌怎麼樣？」

這次陶歌沒有捉弄他，開口就說重點：「剛才我給堂姐打了電話，她人也在內蒙，希捷就是給她當助理，平時吃住都和我堂姐在一起，不存在安全問題。至於飲食，人家吃什麼她也吃什麼，就當鍛煉，你放心了？」

陶歌問：「米見在哪，你在哪？」

話到這，谷潤轉身往台階上走：「我回宿舍了，你忘了我。」

「其實相比很多人，趙樂還算幸運了，至少和喜歡的人相愛過。從谷潤剛才的情況看，分手可能真的是迫不得已。」

杜雙伶輕輕嗯一聲：「吃完飯我們散了會步，中間閑著沒事就去了菜市場一趟，正好看到一個老人的黃鱔沒賣完，就兜底買了。」

谷潤問：「你家裡就四個姐姐，還都嫁人了，鎮江離長市這麼遠，你父母會同意？」

「杜鈺？這麼晚了，你找我什麼事？」

張宣沉默許久，最後說：「我知道了。現在也不早了，外面不安全，你先回宿舍，周末咱兩聚聚，到時候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