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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人愣了愣神，才開開說道：「不知道。我就是個農民，哪懂那些啊！」

「是我記錯了，不是內分泌科，是呼吸科！」邋遢人連忙說道。

而那個衣著邋遢的人間道李衛東，立刻原地跪了下去，一臉哭腔地說道：「你是報紙上那個李廠長吧？李大善人啊，你可要救救我們家啊！」

然而讓李衛東和吳行長都沒有料到的是，四月份人民銀行調整利率，將半年期的流動資金貸款利率降到了9％。也就是說李衛東半年後續貸款的時候，是按照9％的貸款利率計算的。

片刻后，那個衣著邋遢的人低著頭，灰溜溜的離開了。

然而銀行還有向外貸款的任務，這與銀行工作人員的獎金挂鉤，於是乎那些經營情況非常良好的企業，就成了銀行批複貸款的目標，因為這些企業是有能力償還貸款的。

李衛東剛安穩了沒半個小時，銀行的吳行長，便找上門來。

衣著邋遢的人說著就跪了下來，給李衛東磕頭。

只聽李衛東開口問道：「吳行長，現在很多企業都缺資金，你們銀行應該不缺貸款才是啊，幹嘛非得來找我？」

望著報紙上的自己，李衛東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吳行長，那你就是為難我了，現在一年期的流動資金貸款，利息可是超過10％呢，這一厘多的利息，我可不敢貸！」李衛東搖了搖頭。

「羅處長，人家新任總經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他想要以運代銷的業務，你給他就是了！反正賺了錢，也還是貨運公司的。」李衛東開口說道。

報紙上有一張照片，是李衛東跟某位領導的合影，李衛東的手裡還拿著那塊「向陽鎮電爐廠捐贈五萬塊」的牌子。

「還出車！都快被趕出貨運公司了！」黃師傅開口嘟囔道。

而李衛東的一年期的存款，依舊是11.34％的利息，李衛東反而是賺了2.34％的利息差。

李衛東立刻向大門的方向望去，便見到有一個看起來很邋遢的人，正要往裡面闖，而看門大爺則攔住了那人，不要對方進入。

「原來是沒錢動手術？」李文東話音頓了頓，接著問道：「你母親肚子里長了腫瘤，是惡性的還是良性的？」

朱士聰成為運輸公司一把手后，對運輸公司進行了改革，將貨運處和客運處從運輸公司中分離出去，成立了專門的貨運公司和客運公司。

「沒問題啊！我們的資金，一直都是很健康的。」李衛東開口答道。

但凡是有生產經營收入的單位，有小金庫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拿著貸款去存款的這種操作，雖然無法給銀行帶來利潤，但卻能夠幫助銀行完成存貸款任務，銀行員也可以多拿一筆獎金。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從李衛東身後響起：「衛東，這種麻煩事，還是我來吧！」

只見灰頭土臉向著大門的方向汪個不停，彷彿是在警告門口的人。

「李廠長，我知道你心善，願意幫人，報紙上都說了，你給貧困山區捐錢，一捐就是五萬塊錢，全區就數你捐的多。你就發發善心，也給我捐點吧，就當是就我們全家一命了！「衣著邋遢的人開口說道。

「這可不像是娶媳婦的！倒像是趕喜的。」馬忠義撅了撅嘴，接著說道：「這事不用你管，我去看看。」

「這是來客人了？」李衛東心中暗道，然後走向了客廳。

吳行長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銀行每個月都和*圖*書要審計，季度和半年還要再多審計一次，我雖然是個行長，可也得按照規定辦事。」

當時國營運輸企業，司機捎帶干點私活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領導對於這種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11.34％，這是去年二月份規定的，一直沒有變動。」吳行長開口答道。

很多賣衣服鞋子小商品的個體戶，不可能包一整輛車運輸，那時候物流業也不發達，個體戶只能通過讓司機捎帶的方式運貨。

然後朱士聰又派了自己的心腹，去擔任貨運公司和客運公司的總經理。

「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李衛東微微一笑：「據我了解，內分泌科是治甲亢和糖尿病的，可不管開刀，開刀動手術的事情，得去呼吸內科的。」

「小李，一輛車多少錢，你也知道，我們幾個人就算是掏光家底，也買不起一輛車啊！我們也沒有有錢的親戚，就只能來求你幫忙了！」

「那半年期的存款利率是多少？」李衛東開口問。

「我不認識你吧？你有事就直接說事。」李衛東補充道：「我可不是什麼大善人，大善人這稱呼，聽著挺疼的。」

於是就出現了這麼一種狀況，需要銀行貸款的企業，去求著銀行，但銀行一分錢不給批；而不需要銀行貸款的企業，銀行上門求貸款，可企業卻不願意貸。

「利息是多少？有優惠么？」李衛東又問道。

「這人要進來，也不說什麼事，我就沒讓他進，可他非要往裡闖！」看門的老孫開口說道。

李衛東說著，望向羅兵和四位師傅，笑嘻嘻地問道：「這以運代銷，是我當年搞出來的，幾位師傅該不會是把責任怪到我身上，要來找我秋後算賬吧？」

那些原本就經營不善的企業，走正規途徑，幾乎不可能拿到銀行貸款；而經營情況一般的企業，銀行也不會批複新的貸款，生怕會產生壞帳和承擔風險。

「這是怎麼回事？」李衛東眉頭一皺，便走向大門口。

作為捐贈數額最大的企業，李衛東的這張照片理所當然的被挑了出來，印在了報紙上。

而且貸款再存款這種操作，也就只有那段時間才能做，因為國家處於平抑物價的需求，將存款款利率定的比較高，使得存款利率和貸款利率沒有太大的差別。

「診斷書？」邋遢人愣了愣，隨後又說道：「我就是個農民，什麼都不懂。」

等物價平穩以後，國家新公布的利率，存貸款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這種貸了款再存款的操作，也就完全不可行了。

關鍵要是來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不借的話，是要得罪人的。

若是其他行業，求一下就能躺著賺10％以上的凈利潤，老闆一樣會各種跪求。

1993年底，國家對於金融體系改革，實現了政策性金融和商業險金融的分離，那時候四大國有銀行才變成了真正的商業銀行，徹底走上了自收自支的道路。

「看來不論是什麼年代，銀行里的錢都是多的很啊！」李衛東心中暗道。

若是放在平時，就憑李衛東的電爐廠，是不可能貸到五千萬的。

李衛東找了張椅子坐下來，開口問道；「什麼事惹到黃師傅了？」

除了羅兵之外，另外四位客人李衛東也都認識，都是運輸公司里很能打的司機師傅。

然而下一秒，李衛東突然發現，院子里停了好幾輛自行車。

小金庫這種東西www.hetubook.com.com，基本上就是企業主要領導的私房錢，以請客送禮、業務來往為名，行私貪獨佔、中飽私囊之實的情況，也屢見不鮮。

過了一會兒，馬忠義再次返回，對李衛東說道：「還真是趕喜的，我拿了兩包煙，想把他們打發走，沒想到這群人非得要錢！還真當我馬忠義好欺負了！我就叫了幾個人，拿著棍子給打走了！」

「呵呵，找呼吸科切腫瘤？」李衛東冷冷一笑：「這年頭騙子也不夠專業，騙人前也不做點功課，真以為有錢人都是傻子啊！」

「那有沒有醫生的診斷書？」李衛東再問道。

只見馬忠義走了過來。

不愧是老地頭蛇了！

「李廠長這麼好的效益，還怕還不上嘛！」吳行長趕緊說道。

羅兵則長嘆一口氣：「其實是我連累了四位師傅。這還得從當年你弄的那個以運代銷說起。運輸公司以運代銷這部分業務，一直都是我負責的，利潤也十分可觀。貨運分公司成立以後，新上任的總經理想要把這部分業務收回去，我沒同意，他就以捎帶私貨為借口，把四位師傅給停職了。四位師傅都是我們貨運二處的，所以我這個處長也有責任，也被停職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啊！如果不是報紙上登出我給希望工程捐款的照片，估計這吳行長也不會找上門來求我貸款！」李衛東長嘆一口氣。

李衛東心中猛地一驚，他沒想到吳行長有這麼大手筆！

「算是知道。」馬忠義點了點頭，便讓李衛東先回去。

物價闖關導致全國範圍內原材料和商品價格上漲，國家為了穩定物價，採取了很多宏觀調控的措施，對銀行業的措施，就包括信貸收緊，管控貨幣發行，控制信貸總規模等措施。

「外面出了什麼事了？」李衛東走到窗前，向外張望。

「羅處長，你怎麼有空過來了？方師傅、黃師傅、霍師傅、葉師傅，你們今天沒出車？」李衛東跟幾人打起了招呼。

當時的五千萬人民幣，夠去浦東拍塊地建樓盤了！浦東新區的房地產開發商啊，想想都有牌面。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一陣狗叫聲，那是灰頭土臉的聲音。

既然這個方案可行，李衛東便接著問道：「吳行長，那我得貸多少？」

就算惹不起，還躲不起么！

……

「這是個好辦法，幾位都是老師傅，對於路線也都熟悉，羅處長也有不少人脈關係，找貨源肯定不是問題。你們要出來自己跑運輸的話，一年賺個幾萬塊錢肯定沒問題。」李衛東開口說道。

「打走？不會有什麼麻煩吧？」李衛東下意識的問。

「你看出這人是個騙子了？」馬忠義接著說道：「這小子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二流子，本來家裡也有分到好幾畝良田的，要是踏踏實實種地，最起碼窮不著，還能娶個媳婦。可這小子不學好，不知道從哪裡學會了賭博，把家裡的房子和地都輸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現在整日就靠坑蒙拐騙生活，沒想到這小子騙到在咱們頭上來了。」

羅兵又接過話茬，繼續說道；「現在這種情況，公司雖然不至於開除我們，但停職這事情，也不知道得停多久，運氣不好直接停職到退休！所以我們就琢磨著，乾脆去半個停薪留職，從運輸公司出來，自己開車跑運輸！」

吳行長可不是上門訛錢的賭徒和趕喜人，雖說性質上差不多，都是要錢，但人家https://m.hetubook.com.com畢竟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李衛東也不能直接把人趕走。

這幾年，李衛東離開了運輸公司，但對於運輸公司的一些事情還是略有了解的。

「我不知道，我就是個農民，不懂這些。我就知道，我媽肚子里的瘤子得割掉。」邋遢人回答得很直接。

「馬哥，把那個騙子打發走了？」李衛東開口問道。

一般情況下，這種順便捎帶的貨物也就是百八十斤的重量，貨主基本上也都是小個體戶。

「放心，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在這向陽鎮上，還沒有哪個吃江湖飯的，敢找我馬忠義的麻煩！這幾個趕喜的，估計是趁著農閑剛湊出來，以往那些老趕喜的，見到我馬忠義，哪敢跟我講價，也就拿了兩包煙走人了！」馬忠義一臉傲然地說道。

既然是自己左手倒右手，完全沒有風險，吳行長也就敢於貸批出五千萬的貸款。

「誰家娶媳婦了？」李衛東下意識地說道。

「因為捎帶私活。」這次說話的是霍師傅，他接著說道：「這種事情，現在很普遍，大家都這麼做，偏偏只查了我們四個。所以就被停職了。」

李衛東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後開口說道：「我估計朱士聰對以運代銷這一塊的利潤，早就眼紅已久，能等到現在才下手，他也是挺有耐心的。」

李衛東呵呵一笑：「不是怕還不上，是用不著！我現在又不缺錢，最近也沒有投資項目，貸款不是擺明了虧利息么！」

李衛東順路還去熟食店，買了點臘肉香腸風乾雞之類的東西，拿回去給李登科老爺子下酒。畢竟吳行長剛送來兩瓶五糧液，趁著新鮮得開一瓶讓老爺子嘗嘗。

貨運公司建立以後，也將原來的貨運處，分為貨運一處、貨運二處和貨運三處，所以羅兵這個貨運二處的處長，只有原來趙國柱三分之一的權力。

之所以會有這麼高的利息，也是為了控制物價。

灰頭土臉都是懂事的狗子，平日里電爐廠那麼多工人進進出出，灰頭土臉也不會亂叫，今日兩隻狗狂吠，肯定是出了事情。

所謂的捎帶私貨，就是運輸的過程中，司機會額外在帶點別的貨物。這些額外的貨物是司機自己接的活，運費也被司機揣到自己腰包里。

……

就在此時，大門外又響起了一陣鞭炮聲，鞭炮聲后，便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這些措施最直接的體現就是貸款變難了。

「反正醫生說了，動手術得要五千塊錢，別的我什麼都不懂。」邋遢人開口說。

「我們幾個也是這麼想的。」羅兵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接著說道：「可是我們沒有錢買車啊！所以就來找你借錢了。」

「小李，你想多了！你當時弄以運代銷，也是為了多給公司賺錢，我們怎麼可能怪你呢！」葉師傅開口說。

李衛東思考了片刻，開口問道：「吳行長，現在半年期的流動資金貸款利率是多少？」

「這人你認識？」李衛東開口問。

「反正不虧錢，不如多貸點，就算幫我們完成任務了！」吳行長想了想，開口說道：「五千萬怎麼樣？」

李衛東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開口問道：「有話慢慢說，你家裡遇到什麼困難了？」

「我媽肚子里長了個瘤子，去市人民醫院看過了，要動手術，不過醫院得要五千塊錢的手術費，我實在是湊不出來這麼多錢。今天看到報紙，知道李廠長你是個大善人，一捐款就和_圖_書是五萬塊錢，你能不能也發發善心，捐五千塊錢給我，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的大恩，我先給你磕頭了！」

「具體長在什麼部位？」李衛東又問道。

「對，就是這個高主任說的，動手術得要五千塊錢。」邋遢人連忙點頭。

「這倒是個好辦法！」吳行長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李廠長，真是謝謝你了！」

「大概是看了報紙吧！覺著我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好騙！」李衛東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當時的國有銀行並不是完全的自收自支，銀行工作人員的工資，跟公務員一樣，是由財政撥款，而獎金則是根據存貸款任務的完成程度發放。

「關鍵就是他們想吞掉這部分利潤。」羅兵接著說道；「以後的以運代銷，運費這部分是給貨運公司的，而銷售所獲得的利潤，就跟我們這些一線司機沒關係了，全都上交到總公司，進了公司領導的小金庫。」

李衛東回憶了一下，開口問道：「只有9％么？我怎麼記得，存款也有一厘多的利息呢？」

「我記得市人民醫院內分泌科的高主任，是專門給人做切除腫瘤手術的，你母親的主治醫生，應該就是這個內分泌科的高主任吧？」李衛東故意將「內分泌科」四個字說的尤為清晰。

可經營情況良好的企業，並沒有資金的壓力，也不需要貸款。更何況貸款還得給銀行交利息，一厘多的貸款利率足以讓企業望而卻步。

「別的企業，我們可不敢批給他們貸款，到時候貸款還不上，虧的還不是我們銀行！現在我們銀行內部要求，嚴格管控壞賬，我們行的每一筆壞賬，我都是第一責任人！這貸款可輕易批不得的！」

「原來如此！我在運輸公司那會，以運代銷就有好幾百萬的銷售利潤了。物價上漲以後，利潤應該更多！」

「停職？為什麼？」李衛東開口問道。

「沒有診斷書，我怎麼知道你母親的病情如何？」李衛東開口問。

「這個嘛，貸款利率都是國家規定的，我就是想給你優惠，也沒這個膽子啊！」

李衛東稍加思索，開口問道：「吳行長，我這有個主意，你聽聽行不行，我從你那裡貸個半年的流動資金貸款，半年到期以後，我再續半年貸款，這樣就是一年了。而我拿著這筆貸款，直接存個一年期的定期。算起來的話，貸款的利息是11.34％，貸款期限是一年；存款的利息也是11.34％，存款期限也是一年，我最起碼不虧錢。你們銀行也算是完成了一筆貸款任務，又完成了一筆存款任務。」

只聽吳行長開口答道：「一厘以上的利息，得是一年以上的存款。現在一年期的定期存款是11.34％，兩年定期是12.24％，五年定期是14.94％。」

看到這兩瓶五糧液，李衛東心中一緊，銀行來給企業送禮，准沒好事！

為首的正是調度隊長羅兵，此時的羅賓已經是貨運二處的處長了。

「是啊，小李，我知道你現在賺了大錢，隨便給貧困地區不認識的人捐款，都是五萬塊錢。我跟你爸也認識了十幾年了，你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可得幫幫我們！」一直沒開口的方師傅說道。

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銀行上門求企業貸款，是的確存在的現象，但人家銀行是要收利息的，超過10％的貸款年利率，銀行當然會求著企業快來貸款。

等成功平抑了物價之後，銀行的hetubook.com.com利率也會逐漸恢複原狀。所以吳行長這次的報出的利息，是幾十年來最高的數字。

兩人分賓主落座，又寒暄了幾句后，吳行長才開口問道：「李廠長，你們電爐廠，最近資金的運轉沒有問題吧？」

所以李衛東乾脆離開了電爐廠，一溜煙的跑回了家。

「貸款當然有利息了！」吳行長開口說道。

1989年二月份的那次利率調整，是改革開放以來利息最高的一次，而等到1990年的四月份，人民銀行再次調整存貸款利率，利息就會降下來。

「看樣子來的是熟人啊，我爸還認識他們。」李衛東走進屋，發現來的的確都是熟人。

上輩子的這個時間段，李衛東是去銀行存過錢的，所以大致的記得，當年的銀行存款利息是要超過10％的。

李衛東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媽的主治醫生，是市人民醫院的那位醫生？哪個科？叫什麼？」

但李衛東現在提出來的這個方案，等於是銀行自己左手倒右手。前腳簽了打款協議，後腳馬上籤存單。五千萬始終都在銀行里，連挪地方都省了，直接從賬面上交易。

李衛東無奈的輕嘆一口氣：「得了，鬧了半天又是來借錢的，我這都回家了，還是躲不了！真把我當成是李大善人了！」

馬忠義則是氣哼哼的走了回來。

送走了吳行長后，李衛東覺得不能繼續在電爐廠里待下去的，要不然又有來借錢的，他還得費心思招呼。

「原來是跑到我這裏拉貸款來了！」李衛東無奈的笑了笑，開口問道：「吳行長，這貸款有利息么？」

「李廠長，有些日子沒見，你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吳行長提著兩瓶五糧液走了進來。

銀行存款利息高了，那麼老百姓就會把錢存進銀行，而不是拿錢去消費，用這種方法可以抑制消費需求，從而起到平抑物價的作用。

「是9％，也是去年二月份定的。」吳行長開口說。

停下車，剛一進門，李衛東便衝著裏面喊道：「爸，媽，我回來了！」

邋遢人依舊搖了搖頭：「就是長在肚子里，我就是個農民，什麼都不懂。」

李衛東點了點頭，先回到辦公室里。只見馬忠義衝著那個很邋遢的人說了些什麼，李衛東雖然聽不到，但從馬忠義那冷峻的表情看，說的應該不是好話。

羅兵則接過話茬，開口說道：「我們幾個都被停職了！」

「那你們需不需要貸點款？我可以給你們辦！」吳行長開口說道。

吳行長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去年十一月份，國家下了文件，要求銀行緊縮銀根，特別是貸款方面，要進行限縮，不能確保百分百還款的企業，堅決不給批貸款！但是我們銀行還是有貸款任務的，完不成任務，大家都得被扣獎金。李廠長，你們廠的效益一直很好，而且還是賺的外國人的錢，貨款都是外匯管理局直接打過來的，也不會牽扯到三角債當中。把錢貸給你們，你肯定能還上，我們銀行也不用承擔風險，所以我才來求你，隨便貸點款，算是幫我們完成一下貸款的任務！」

「真是不想出這風頭的。」李衛東自言自語地說道。

國家的政策下達以後，銀行為了控制信貸，也為了防止壞賬的產生，對於貸款的審批變得異常嚴格。

「老孫，出了什麼事？」李衛東問看門人。

客廳里，果然坐著四五個客人，李登科老爺子正坐在主人的位置，跟旁邊的客人們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