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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室中，晉山煤業的周向陽一邊等著消息，一邊跟其他人閑聊。

這人的臉上並沒有欣喜的表情，周向陽立刻意識到，中標的肯定不晉山煤業。

那時候《金山毒霸》是很多電腦的標配，玩遊戲的人也會下載一個《金山遊俠》，但有誰認識雷總？

最終由哪家企業中標，當然是需要書面公布的，所以在公告欄前面，早已經站滿了人，這些都是各家企業的辦事員，等待著第一手的消息。

今年三十一周歲的李衛東，在眾人眼中的確是陌生的個小夥子。

在這一眾煤炭企業當中，兗礦無疑是最強大的，強大的沒有朋友。

那怕是剛進入到互聯網時代，大家都在瘋狂的掛QQ等級的時候，那些QQ的用戶又有誰見過馬總的模樣？

李衛東這一招，顯然是打蛇打七寸，正中目標。

旁邊那人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今天這個場合，一個幹個體的煤老闆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裏？難不成他也參加了競標？泰豐和泰盛這兩個大礦，豈是個體煤老闆能夠染指的！」

「老周，你笑什麼呢？」旁邊的人立刻開口問道。

就好比董女士，身邊換一個漂亮的女助理，都能引來一波自媒體的爭相報道。

「瞧這話說得，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誇咱們好，還成了人家的不是么？難不成非得讓那些報紙罵咱們一頓，那才是好的？」

這種級別的企業家時時刻刻都會處於自媒體的焦點當中，隨便出席幾個活動，照幾張照片，便會流傳在網上，被全國人民所看到。

大家都不是傻子，此時也都已經明白李衛東的意圖。

到了揭曉結果的日子。

然而周向陽卻擺了擺手：「直接說吧，貼在公告欄上的，又不是什麼秘密，誰都能看得到，沒必要說悄悄話！」

……

「說的也是，風洞實驗室這東西，國內本來就沒有幾個，如果咱們能夠建起來的話，說明咱們公司對科研是非常重視的，在科研方面的投入也非常巨大。就算最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但至少是在做認真事情的。」立刻有人回應道。

和-圖-書「但關鍵是咱們的風電技術，距離西方發達國家還遠著呢！領導來了一看，現了原形不說，可能還要因為放衛星，而受到處分的。」

「怎麼那個個體煤老闆也來了？難不成他覺得，自己會中標？真是很傻很天真！」

因此在那人眼中，李衛東這個國內頗有名氣的企業家，也只是個生面孔的年輕人。

就比如國內快遞產業，有好幾個快遞巨頭都是出自桐廬，有的乾脆就是兄弟。

當然，閑聊也分人的，由晉山煤業是一家山西的企業，所以周向陽身邊，也都是山西本地煤礦企業的老總，幾個人湊在一起，全都是地道的山西話。

「難道要讓那個東山礦業中標么？他們可是比兗礦少出了四個億啊！」那人繼續說道。

「行了，現在不是討論新聞報道的時候，關鍵是如何迎接領導的視察！」王書記開口制止了幾人的討論。

「堆芯？這怎麼可能！一個皮包公司，哪來的反應堆堆芯？」立刻有人質疑說。

「煤炭進出口公司做的是進出口業務，跟冀中煤業本來就有很多往來，特別是最近這兩年，冀中煤業整合了全省的煤炭資源，開始向煤化工方向發展，他們跟煤炭進出口總公司的業務也更加頻繁了啊！」

「這個煤老闆敢來，也是膽大包天了！」

「誰中標了？」周向陽立刻問道，而其他人也都安靜下來，目光望向這位辦事員。

又人開口說道：「即便是我們把風洞實驗室建起來，恐怕也遠水解不了近火吧！領導視察在即，這麼短時間里，咱們也拿不出像樣的科研成果。」

「哈哈哈哈，老周，你說笑了，個體煤老闆，怎麼可能中標！」

「我說是不知天高地厚吧！」

然而商場上就是如此，爾虞我詐，陰謀陽謀並舉，就看誰的手段多，誰下手穩准狠！

一大早，國電公司的大院子里就停滿了來自於外地的車輛，這些都是來打探中標結果的。

若是放在後世互聯網時代的話，李衛東這種年輕企業家，肯定會有不少人認識。

那個時代就是如此。當時的www.hetubook.com.com海爾已經是國內最大的電器品牌，誰家裡沒個海爾冰箱，但有幾個人知道海爾張總長的什麼樣？

其他諸如浙商、徽商、閩商也是如此，都是很善於抱團取暖的，他們做生意會儘可能照顧老鄉，有時候幾個同姓或者同村的人，就能壟斷一整個產業。

眾人全都閉嘴，唯有旁邊的朱洪祥乾咳一聲，開口說道；「王書記，我覺得應該儘快把那台軸流式壓縮機買過來，然後把風洞實驗室建起來。之前我問了一下夏總工，有關風電的研究，理論方面的進展已經比較超前了，就是缺乏風洞試驗，無法驗證理論數據，導致研發無法進行下去。所以只要將風洞實驗室建起來，咱們的風電研發速度肯定會一日千里，未來達到世界先進水平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可如果實在做不出來成績的話，表現一下認真在做事，裝作一頭埋頭苦幹的老黃牛，至少不會有過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新聞報道應該注重事實嘛，哪怕是誇讚別人，也應該以事實為依據，要客觀中立，不要過分的吹噓嘛。」

見到這一幕，周向陽心中暗道：「龍頭企業活該如此，誰讓你們兗礦的規模那麼大呢！」

「對方要價比較高，所以談判暫時僵住了。」王書記回答道。

中國的商人歷來都是分地域的，某個地域的人抱團取暖，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這衛星又不是我們放的，是那份報紙放的！是報紙上把咱們的風電技術，誇到天上去了！」

辦事員用手蓋住半張嘴，想要向周向陽耳邊湊，意思是只告訴周向陽一個人。

「別忘了，除了我們之外，冀中煤業和煤炭進出口公司也都來了，最上面還有個兗礦，怎麼可能讓一個個體煤老闆中標！」

「看來得讓程宇那邊加把勁，儘快地把軸流式壓縮機給談下來。」有人開口說。

眾人頓時陷入了沉默，大家都知道堆芯是什麼東西，既然對方核反應堆的堆芯都能弄到手，顯然是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欺壓的皮包公司。」

只聽周向和圖書陽開口介紹道；「這個小夥子是幹個體的煤老闆。」

價值二十多個億的大合同，普通辦事員是沒有資格的，當然需要有分量的人來簽。所以各個投標企業，基本都是一邊手親自前來在，只有那個幾個頂級大企業，是派了專門負責這件事的幹部過來。

因此大家雖然都知道小狗電器，但是李衛東這張臉，普羅大眾卻不認識。

只見王書記開口說道：「情況大家也都了解了，兗礦多給四個億，但東山礦業能提供軸流式壓縮機，這相當於是我們花四個億，買這一台軸流式壓縮機。多了四個億，有助於公司效益的提升；而軸流式壓縮機，將會有助於風電項目的科研。究竟哪邊的條件划算，我猜大家心中也是各自有桿秤的。今天這個會，就是要決定這件事情，所以咱們還是老規矩，少數服從多數，先休會十分鐘，大家認真思考一下，也可以互相討論討論，十分鐘后，咱們舉手！」

「還不是那篇新聞報道給鬧騰！上面說咱們的風電研發取得了豐碩的成果，都快要達到世界先進水平！」另一人開口說道。

「除此之外，好像別無他法！」這次說話的是朱洪祥，他有些無奈的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這個東山礦業大概也是看準了，咱們需要這台軸流式壓縮機，所以才一直叫著高價不肯賣的。他們的目的始終是泰豐和泰盛兩個礦。」

但是在九十年代末，信息傳遞並沒有那麼的發達，哪怕是知名藝人，除了自己的作品之外，也是得靠報紙和雜誌露臉的。

眾人正將李衛東當成茶餘飯後的趣事談論，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周向陽一臉嘲諷的笑了笑：「他不光參加了競標，還想中標呢！要不然他今天幹嘛來這裏？」

「領導是來視察風電項目研發工作的？可咱們的風電研發項目，進展速度好像也不是很理想吧！到時候領導了來了，咱們豈不是要獻醜？」有人開口說道。

晉商的歷史更是源遠流長，當年晉商最鼎盛的時候，便是喬家、常家、曹家、侯家等八大晉商抱團，將票號生意開www.hｅtｕbｏoｋ.coｍ•ｃｏm遍了全國。

「那個軸流式壓縮機還沒買來？不是派程宇過去談了么？難道還沒談下來？」立刻有人一臉詫異地問。

放在現在的話，馬總、雷總這些商界大佬，誰不認識？

「風力發電的科技含量本來就很高，此前這項技術一直都掌握在少數西方發達國家的手中。如今領導知道咱們的風電技術要取得突破了，自然要過來看一看。」

另一邊，兗礦的黃愛華坐在那裡，身邊那只有一個隨從，並沒有人搭理他，顯得格外的孤獨。

「原來是幹個體的啊，怪不得這麼年輕。一般的煤炭企業，這麼年輕可能還在一線的礦上，是做不到領導位置上的。」

就在此時，有人卻走到了黃愛華的近前，開始與黃愛華攀談起來。

會議室中，張書記一臉嚴肅的望向眾人，緩緩說道；「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上級領導對風電項目非常重視，特別是看了報道之後，會在近期來咱們公司視察工作。領導這次來主要是有兩層意思，一是對我們前段時間的工作給予肯定，二是鼓勵我們再接再厲，力爭儘早的完成新一代風電的研發項目！所以咱們也要認真做好接待工作。」

無論是誰最終中標，都會擔心夜長夢多，為了避免發生什麼變數，肯定要趕緊把合同簽了，將事情給定下來。

而紙質媒體的版面畢竟有限，不可能給予太多的配圖，不想是後世的互聯網自媒體，可以配上一大堆的圖片，甚至還能附加一些無關緊要的圖片。

「真當我們這些企業是擺設啊！就算我們雲中煤礦公司中不了標，還有你們龍城礦業，還有中晉煤化，還有老周你的晉山煤業呢！」

朱洪祥立刻解釋的：「科研進度是沒有那麼快，不過就算是咱們的科研成果沒有達到預期，可是有這麼一個風洞的話，科研硬體的保障方面，至少達到了國際先進水平。這樣多少算是個工作亮點，領導來視察工作的時候，至少可以有所交代，比啥都沒有可強多了！」

王書記則他了一口氣：「根據程宇的彙報，那個東山礦業還是很有實力的，他們不光弄到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一台軸流式壓縮機，還弄了個核電站反應堆的堆芯。」

在抱團取暖這方面，大概只有粵商不這麼做，粵商曆來都有單打獨鬥的習慣，並不像浙商、閩商那樣積極抱團。

周向陽仔細一看，這人正是李衛東。

無敵是多磨寂寞！

一邊閑聊，一邊環顧四周，周向陽發現，在不遠處，集中煤業集團的汪岳群，與煤炭進出口總公司的曹思源也正湊在一起有說有笑。

「一個皮包公司，難不成還敢對咱們獅子大開口？」有人一臉不屑地說道。

第一個跑進來了，正是晉山煤業的辦事員，他進屋后立馬走到了周向陽近前。

想到這裏，周向陽忍不住笑了起來。

無論是進出口業務，還是煤化工業務，都是煤炭行業中利潤極大產業，傳統的產煤企業自然是很希望向著這些高利潤的行業進行轉型，而不是當一個初級的煤炭生產者。

等招標結果公布以後，中標企業自然要跟國電公司簽合同，這也是各企業領導來此的目的。

「你們看到兗礦黃總左邊那個人么？」周向陽偷偷指了指李衛東。

眾人紛紛點頭，有句俗話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待工作這種事情，能夠拿出來出色的成績，固然是好事情。

想到這裏，周向陽心中騰起了一絲羡慕。

辦事員點了點頭，然後喘了一口粗氣，大聲說道：「中標的企業叫東山礦業！」

王書記則回答道：「程宇親眼所見，而且還親自上前確認過，想來是不會有假的。」

是那些盯在公告欄前的辦事員回來了。

「是啊，這裡有這麼多煤炭大企業，怎麼輪也輪不到個體煤老闆啊！」

「注重事實？要是真的按照事實報答的話，就憑咱們這個風電項目的科研進度，那根直接罵一頓有什麼區別？」

「別指望程宇了，他那邊難度有些大，直接花錢買的話，短時間內很難成功。」王書記開口說道。

「看到了，這小夥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那人開口說道。

那些有頭有臉的企業領導，當然不會親自來到公告欄前扎堆，他們或是坐在車裡面等消息，或是前往接待室與其他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