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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還有這種好事情？你該不會被騙了吧？」李大山滿是懷疑地問。

「你就放心好了，耽誤不了你招工的。」李衛東接著說道：「我最近剛從國際展會上接了一筆大訂單，富康工程那邊的產能有些不足，所以臨時從技校那邊抽調了一些學生去幫忙。等這批訂單做完了，學生就該回學校了，以富康工程的規模，還是消化不了那麼多工人的。我也養不起那麼多工人。當然其中也會有一批也會留廠工作。」

也有那種需要輸入帳號密碼的，類似於後世的手機充值卡，使用前必須要插卡，記住賬號和密碼，打電話之前也得先輸入帳號密碼。

這消息一傳出來，村子里頓時炸了鍋。

普通工薪階層顯然是不舍的支付這高昂花費的。於是乎各種公用電話亭，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相對低廉的價格廣受大眾攻心階層歡迎，與家人溝通也更加方便、快捷。

賤民在印度社會中的社會非常低下，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地位，而且只能做最低賤的工作。

李衛東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畢竟學技術就是為了找工作，只要就業前景好，就不愁沒有學員，我可聽說了，技校那邊招生辦的門都快被擠壞了。」

「爹，那個富康工程廠的老闆人好，去學徒都給工錢。」李鐵牛開口說道。

人對於未來總是會有期待感的，越是遠期的期待，越是不切實際。

2000年左右的時候，城市戶口已經沒有什麼優越性了，但是對於大部分的農村人而言，他們依舊渴望進城工作生活，渴望成為「城市人」。

不一會，聽筒里傳來了村委大喇叭的喊聲：「李大山，李大山，你們家李鐵牛來電話了！」

印度的種姓制度，將印度人分成四個等級，從高到低分別是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不可接觸者」，也就是人們俗稱的「賤民」。

李衛東則開口安慰道：「其實招工這方面，你不用著急，我預估未來的幾年，技校那邊會迎來一波招生潮，而且會有很多人都會選擇技術工種。從八十年代開始，一直到去年為止，咱們國家每年新出生的人口都超過2000萬，特別是1985年到1990年，是咱們國家出生人口最多的幾年。如今這一代人即將完成九年制義務教育，咱們國家也將ｗｗw•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om.ｃｏm迎來一波人口紅利，到時候進入績效學習的肯定不再少數，這學生的數量基數增多了，總會多一些優秀技工的。」

那個時代，每到下班的時候，打工一族們會蜂擁沖向公用電話亭，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家人通電話，排隊是經常事情。

最坑人的是，當時的手機，不光打電話要花錢，接電話的一方也要花錢，那是真正的雙向收費，手頭拮据的人接個電話，得催對方長話短說，要是對方來一句「說來話長」，那趕緊掛電話。

「爹，你放心，俺沒被騙，錢都已經拿到手了。」李鐵牛開口道。

「我的岳總啊，你就知足吧。這些學員經過富康工程里的實習，好歹也是在車間里待過一段時間的，技術上比不比新人熟練？你這也算是白撿便宜了！」

「那豈不是技術好的工人都被富康工廠給挑走了？」岳安全有些不滿地說。

……

在工廠里當工人，在普通農村人眼中，便是成為城裡人的象徵，趙鐵牛這個土生土長的農村娃，上了個技校就分配了工作，變成了「城裡人」，在鄉親們眼中，便是一步登天！

七十年代時候，印度又開始進行教育改革，將很多大學都搬到了班加羅爾，諸如印度理工學院、印度管理學院、印度信息技術學院等印度的名牌大學，全都匯聚於此。

「大訂單那有那麼容易找的！咱們國家還是以小農經濟為主，農機也都是零散著賣的，很少能有幾千萬上億的大訂單。至於海外嘛，那是發達國家的市場，目前還輪不到咱們。」岳安全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遠處，幾個拾垃圾的幼童，正一臉好奇地盯著這台挖掘機。

同時傳播的還有另一條消息，那就是上技校給分配工作！

最關鍵的是，有些公用電話還支持手機支付，這就比較厲害了，我拿著個智能手機，找一個電話亭打公用電話，完了還可以掃碼支付話費，簡直是鬼才般的設計！

一片工地上，一名印度司機正坐在挖掘機的駕駛室里，優哉地擺弄著操作桿。

幾個孩子嚇得趕緊快速跑開。

「這次進口的挖掘機真不錯，三天兩頭的出故障，我也可以跟著一起休息了！」司機自言自語地說道。

岳安全親自將一杯茶遞到李衛東手上，接著說道；「我聽說技校里的那hｅtubｏoｋ.coｍ.cｏｍ批學員，還沒有畢業就都拉到隔壁富康工程去實習了，而且實習結束后還要直接留廠！其實我這裏也比較缺技工的，人要是都去了富康工程，我們這裏可怎麼辦！我們每年也都要招一批技術工人啊！董事長，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掙錢？掙啥錢？不是讓你好好地學一門手藝么？手藝學不會，掙什麼錢！」李大山開口說道。

那位司機雖然不是高種姓，但也是看不起賤民的，被賤民的孩子這麼圍觀，司機心中非常不爽，他覺得賤民沒有資格觀看自己工作，於是直接將那幾個孩子罵走。

「你那個實習，不是跟師傅學手藝的么？怎麼你去跟人家學手藝，人家反倒給你錢啊？」李大山不解的問。

印度做軟體外包服務，實際上靠的就是碼農足夠多，然而科技發展到今天，軟體自動化、機器人諮詢技術、大數據分析日漸成熟，這對於「軟體苦力」的需求大減。

比如德州儀器在1987年進入班加羅爾，IBM則在1991年進駐，通用電氣也在班加羅爾設立研發中心。那時候的班加羅爾，真有成為亞洲科技中心的勁頭。

「真的？」李大山也是一驚，隨後開口問道；「之前去那個技校學習的時候，不是說只教技術，不包分配的么？你咋還當上工人了？」

……

李鐵牛在城裡當上工人的事情，很快便在村子里傳開。

外國人可能很難區分印度人種姓，但是印度人卻一眼就能區分出來。

又等了小半天，電話里終於傳來了父親李大山的聲音。

「爹，俺掙到錢了！」李鐵牛興奮地說。

「這挖掘機壞了！」司機非但沒有著急，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縷笑容。

「那也不一定都去學技工啊，我聽說廚師面點和美容美髮，一直都是熱門專業的。」岳安全開口說道。

「那還不是別人挑剩下的！」岳安全撅了撅嘴。

也因此，這時候的班加羅爾正在大興土木，興建各種的建築和基礎設施，以滿足IT行業發展的需求。

零零后大概率是沒有直接接觸過公用電話的，這年頭大概只有在國際機場這種地方，才能見得到公用電話亭。

「未來十年之內，服務行業的收入還是不如製造業的。而且經過這一次，去富康工程實習有機會直接留廠工作，應該會讓不少人來技校報hetubook.com.com名電氣焊、機床等專業。」

特別是在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外地打工族比較的集中，由於大家的作息時間都差不多，所以都會集中在一起打電話，人多的時候聲音嘈雜，壓根就聽不清楚，通話基本靠喊，一通電話打下來，平均消耗半盒潤喉糖。

印度政府也將很多國有的科研機構，搬到了班加羅爾，比如負責火箭和衛星空間研究的國防研究發展組織、印度科學研究組織、國家航空實驗室等等。

這幾個孩子是印度的「賤民」。

等了大半天，終於輪到了李鐵牛，他拿出電話卡，輸上了卡號和密碼，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在當時，即便是大學生也不包分配工作了，再加上九十年代末的下崗潮，也衝擊力年輕人的就業形勢。

當年印度剛剛獨立的時候，印度開國總理尼赫魯，就選定班加羅爾為印度的高科技發展基地。因為這裏司機氣候比較宜人，環境也很好，適合人類居住，很適合發展精密製造業。

然而在2000年的時候，印度的軟體服務行業還是很強大的，班加羅爾聚集全世界最多的「軟體苦力」，為歐美國家提供服務。

在那個時代，別人要是跟你說「我給你回過去」，不是因為他有事情沒空接電話，而是因為他不願意付接電話的錢。要是對方說「一會給你回過去」，那準是在找哪有座機。

李衛東笑了笑，接著說道；「你要是也能接一個大訂單，弄的廠里產能跟不上的話，到時候我也從技校調學員來這裏實習！你就可以先挑人了。」

比如你向美國的一家互聯網企業投訴，接待你的人並不是美國人，而是身處印度的客服，為你解決問題的也不是美國人，而是美國外包的印度公司。

公用電話亭前有七八個人正在排隊，李鐵牛也是其中之一。

趕走了孩子，司機繼續操作玩絕技，只見司機又挖了幾鏟子，然後鏟子便有些挖不動了，發動機也開始冒煙了，隨後乾脆就直接熄火了。

「爹，俺就是用手藝掙的錢，前兩天俺不是去富康工程實習么，之前電話里告訴過你的，現在實習結束了，實習工資也發下來了，有還幾百塊錢呢！」李鐵牛開口說道。

幾乎所與人都認為，自己就是那個「比較優秀的學員」，肯定會被工廠選中，成為正是的工人。

挖掘機壞了，那麼他今天www.hetubook.com.com就可以休息了，而且工資還不少拿！

司機看了看這幾個孩子，大聲呵斥道：「都給我滾，這裡是你們能來的地方么？」

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可以分配工作的學校，而且還是有錢就能上的技校，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前來報名。

司機所駕駛的這台挖掘機，便是富康工程生產的。

印度，班加羅爾，這裡是印度第三大城市，也是被印度人吹噓成「印度矽谷」的地方。

而賤民的孩子也知道自己賤如螻蟻，被有種姓的人罵了，只能趕緊離開。

電話卡也有很多種類，比如磁卡、IC卡，這種卡直接插|進公用電話里就能用。

軟體自動化、AI職能以及大數據分析的發展，對於印度的IT行業而言，顯然是致命的打擊，印度缺乏核心技術研發，只做外包服務的話，未來的IT產業，只有衰落這一條道路。

李鐵牛則開口說道：「爹，俺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俺實習的這家工廠，覺得俺幹得好，決定要俺了，合同都已經簽了，以後俺就是工人了！」

「那這個工廠不錯啊，連學徒都給發工錢，那平時肯定不會拖欠工資了！鐵牛，俺跟你說，幹活就應該去那種不拖欠工資的地方，別跟你大舅似得，出去打工遇到個沒有良心的老闆，拖過年也不發工錢，那一年算是白乾了！」李大山開口叮囑道。

第二天，趙大山家中便熱鬧起來，登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不光有自己村的，還有隔壁村的，大家都是來打聽，該怎麼去技校上學，得用什麼辦法，才能讓自家的孩子也當上工人。

舉個簡單的例子，以前很多大企業的客服還都是人工，現在用的全都是智能AI服務，甚至很多網店都是AI客服了，壓根就不需要人工。

進入到二十一世紀，印度終於成為了世界最大的「IT打工仔」。特別是互聯網泡沫破滅以後，很多美國公司為了解決成本，將軟體方面的業務承包給了印度，巔峰世紀全世界軟體行業的產值有近五成來自於印度。

實際上印度所負責的工作，幾乎不所涉及到核心的研發，主要是提供軟體外包服務，跟勞動密集型產業從歐美轉移到發展中國家是一個邏輯，只不過是衣服鞋子，變成了軟體服務。

到了八十年代，班加羅爾開始吸引國際高科技公司的注意，當時很多國際高科技公司，為了進入印度市ｗｗｗ.ｈe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m場，紛紛進入班加羅爾。

比如你去問初中生，一個個都說自己以後要考清華上北大；等上了高一，目標就變成了985、211；到了高二，覺得要努力考個一本；再到了高三，能考上本科就謝天謝地了！

後世很多「印吹」天天說印度的IT行業多麼的強大，事實上早在2018年，深圳一座城市的IT產值，就超過了整個印度。而之後的幾年，差距還不斷地被拉大。

當時手機的價格還是比較昂貴的，而且即便後來手機開始降價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手機的話費也比較高。

與此同時，去技校報名的人也猛增了好幾倍。大家都是衝著「分配工作」去的。

在境外公用電話還是比較常見的，不說那些幾十年不更新基礎設施的地方，哪怕是日本和韓國這種移動通信比較發達的國家，路邊或者一些公共設施，依舊能看到公用電話亭。

即便是學校招生辦的人一再強調，所謂的「分配工作」實際上只有一部分，得是比較優秀的學員，才有機會被富康工程留下來，其他人還是需要自己找工作，但報名的人依舊是絡繹不絕。

「俺也不知道，跟俺一塊去的，幹得好的都當上工人了，還有好多人去了旁邊另一個廠子，也當上工人了。俺覺得就這跟分配工作一個樣！」李鐵牛開口說道。

富康農機公司。

所以當時有一種很奇特的現象，手機響了以後，這人掏出電話，會說一句「我給你回過去」，然後掛斷手機，再拿起座機，給對方回電話，兩個人再談事情。

境外的公用電話很多都是投幣的，國內的公用電話，雖然也能投幣，但大多數用的還是電話卡。

李衛東則開口答道；「人是在富康工程實習的，這個過程中富康工程付出了相應的資源，讓他們優先挑人，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嘛！不過回頭你可以去跟丁友亮商量一下，讓他選一些比較優秀的，再勻給你就是了。」

也正是因為涉及不到核心的研發，所以印度始終沒有出現一家世界級的科技公司，印度這個所謂的「軟體大國」，也拿不出一款世界知名的應用程序。

李鐵牛的家裡是沒有安裝電話的，所以他的這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村委。

而且這些報名的人，都選擇了諸如電氣焊、車床等製造業有關的技術專業，擺明了就是希望以後進富康工程或者富康農機當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