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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副」字，讓韓清有些扎心，他冷哼一聲，開口說道；「我倒要看看你裝的是什麼神，弄的是什麼鬼！」

更何況人家赫爾伯特還是法國大學的碩士！

韓清想了幾秒，開口回答：「東山礦業是民營企業，技術上肯定不能與國有大型煤炭生產企業相比擬，回採率肯定也達不到國有大型煤炭生產企業那種程度。不過60％的回採率，總歸該有的吧？」

「韓教授，衣索比亞可都是黑人。」李衛東說著，開口介紹道：「各位領導，這些都是我從法國請來的煤礦工程師。」

在李衛東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礦上臨時為那群法國工程師搭建的工作場所。

正常情況下，話說到這裏就差不多了，東山礦業承認回採率過低，也表示願意提升技術，既是認可了韓清的說法，又是向領導表了態。

可韓清卻沒有打算借坡下驢，他接著說道：「其實60％的回採率，就像是考試拿60分，也只能算是剛剛及格而已，談不上良好，更談不上優秀。這依舊會產生大量的浪費。我之前仔細看過礦井的相關數據，這算是一座優質礦井，如果生產技術應有得當的話，達到70％的回採率，應該不是問題。60％和70％，雖然只差了10％，但是以東山礦業所掌握的煤礦規模，這10％差距，也是一個很大的數字，產生的浪費同樣是巨大的！」

說話的這名男子，正是礦業大學的副教授韓清。

雖然韓清不知道這群外籍工程師什麼來歷，但是他也知道，所謂外來的和尚會念經，當時的中國人，還是普遍的迷信老外的，特別是在技術方面，外國工程師說話就是比中國工程師更有分量。

杜主任也是一臉疑惑地望向李衛東，隨後開口問道：「李董事長，這些外國人，是你們東山礦業的技術人員？」

「怎麼都是老外！」韓清猛地一驚。

這麼算起來，韓清無論是學歷還是工作經驗，都不如赫爾伯特。

這番話，等於是肯定了東山礦業升級設備這個舉動，是一種很積極的評價。

「你會搖人，我也會搖人啊！你搖來個礦業大學教授，我可是搖來了好多個法國工程師！」

李衛東直接稱呼韓清為「韓副教授」，可謂是半點面子都不給力。

韓清率先反應過來，他冷冷一笑，開口說道：「李董事長，你www.hetubook.com.com這個玩笑可就開大了。那些大型國有煤炭生產企業，都達不到80％的回採率，你們一個民營企業，怎麼可能達的到！」

「這都是我們今年才更新的新設備！」趙金山接著介紹道；「以前這座礦井，用的時還是七八十年代的老舊設備，生產效率低下，安全性能也不佳。我們東山礦業接手以後，立刻將更新設備的事情排上了日程。不光是這座礦井，其他礦井的老舊設備，我們也會逐步的進行更新。根據我們制定的計劃，我們打算使用兩年的時間，逐步的將所有煤礦的老舊設備全都替換成最新的。不誇張的說，目前國內大型所有的煤炭生產企業當中，我們東山礦業使用新設備的比例，絕對是最高的，很多國有大型煤礦都不如我們呢！」

韓清則一臉不服氣的嘟囔道：「不就是請了幾個法國人么！」

就在此時，杜主任旁邊一個四十歲出頭，戴眼鏡的男子開口問道；「趙總，你們這套新設備，肯定能大大的提升開採效率吧？不知道你們現在的回採率能達到多少？」

赫爾伯特在煤礦上工作了二十三年前，而韓清參加工作也不到二十三年。

「原來二十三年前，韓教授正在讀書啊！」李衛東微微一笑，接著說道；「這麼說來韓教授的學歷和工作經驗，是不如赫爾伯特工程師的！更何況中國大學和法國大學，還是有一些差距的。」

這一番話，看似是好意的在提醒東山礦業提升生產技術，實際上則是在揭東山礦業的老底，等於是告訴杜主任等領導，東山礦業生產效率低下，礦井都是落後產能，應該被關停。

法國不僅僅是發達國家，更是傳統的工業強國，法國工程師更是處於鄙視鏈的上層。

隨後韓清低聲說道：「外國多了去了！衣索比亞不也是外國么！還不得咱們中國派人去援助！」

韓清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旁邊的人卻都聽到了。

杜主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這用你誇么！我又不是瞎子，能看不出這些都是外國人！

聽完工作彙報后，眾人開始去煤礦現場視察。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的色彩。

「照你這麼說，你們東山礦業的技術人員，也要比我這個礦業大學的副教授強了？我倒想見識hｔｔps://ｍ•ｈｅｔuｂoｏk.com.cｏm見識，你們的技術部，到底有哪位知名教授坐鎮！」韓清立馬說道。

李衛東雙眼微微一眯，心中暗道：「這韓教授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我們給他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啊，值得他這麼執著么？如此針對我們，他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莫不是收錢辦事？」

有上級領導來視察工作，趙金山和李衛東自然也雙雙到場，陪同在一旁。

「怎麼只有35％啊！」韓清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李衛東這番話等於是第二次表態，也是又一次給了雙方下台階。

「趙金山也顯得很疑惑，這說明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韓清會故意找茬，難道說這個韓清是閑著沒事，故意賣弄學識，在領導面前刷一波存在感？」李衛東心中暗道。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邀請各位領導視察一下我們的技術部門。」李衛東說著望向韓清，接著道：「順便也要韓副教授拓寬一下眼界！」

「實不相瞞，我們東山礦業今年還沒有盈利呢！」趙金山呵呵一笑，接著說道：

「趙總，你們這座礦上的設備，看起來還很新啊！」杜主任開口說道。

李衛東則指了指距離最近的一位工程師，開口介紹道；「這位是赫爾伯特工程師，他擁有碩士學位，並且在法國的加萊礦區，工作了二十三年！在煤礦生產方面的技術是世界一流的，經驗也是非常豐富的。」

然而韓清卻不依不饒，他開口問道：「能提高多少回採率呢？如果只是提升百分幾的回採率，根本就沒有多少意義，依舊會存在著大量的浪費。」

就視察工作這種場合而言，這已經算是給了大家一個可以下台的台階，如果韓清只是為了在領導面前刷一波存在感的話，這時候已經達成了目標，也該收手了。

「法國工程師！」大家的眼神瞬間都不一樣了，望向那些老外的眼神中，也透出一縷尊敬。

趙金山趕緊補充道：「在升級新設備之前，我們的回採率只有20％到25％，如今已經提高了10％到15％個百分點，接下來新設備再磨合一下的話，回採率能提升到40％。」

「這……」韓清臉色由青變紅，然而他卻真的沒有辦法反駁。

韓清說著露出了嘲諷的表情，接著道：「目標嘛，制定多高都無所謂，關鍵是有沒有能力做得到！就比如歐洲和*圖*書發達國家的標準，就是一個高不可攀的目標，是做不到的。與其在這裏放衛星，不如實事求是，設定一個可以達成的目標。」

在1998年之前還有煤炭工業部，國內的煤炭產業也由煤炭工業部負責，之後煤炭工業部撤銷了，國家便成立了煤礦安全監察局，來負責全國的煤礦安全工作。

二十三年前，人家赫爾伯特就是碩士了，而韓清卻不是。

見李衛東決定跟自己撕破臉，韓清也沒有顧及，而是直接針對道：「我眼界不夠開闊？我好歹而是礦業大學的副教授，煤炭生產方面的專業技術，怎麼也比你強吧？」

「今年煤炭價格開始大幅度的回升，各個煤炭生產企業的利潤都很不錯，不敢說賺的盆滿缽滿，但也是豐衣足食。我們自然也賺了不少錢，但賺到的錢，都投資去買新設備了，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盈利，現在勉強是收支平衡。不過我們認為，這種投資是值得的。新的設備可以大幅度的提高煤炭採集的效率，也可以增強煤礦生產的安全係數，這筆投資還是值得的。」

李衛東請的可不止一個赫爾伯特。

此時的韓清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頓時覺得羞臊萬分。

趙金山和李衛東都是人精，此時此刻他們已然看出來，這個礦業大學的韓教授是來找茬的。

眾人立刻望向韓清，韓清則是臉色一青，隨後開口答道：「二十三年前，高考才剛剛恢復呢，我上哪去弄碩士學位！」

想到這裏，李衛東也不再給韓清面子，而是開口說道；「韓教授的判斷還是太保守了，我們握著這麼好的礦井資源，70％的回採率哪夠啊！我們東山礦業的目標，是將回採率提升到80％！」

杜主任滿意的點了點頭：「東山礦業作為民營企業，捨得花錢投資去更新設備，的確是很難得的事情。更新這麼多的設備，得花不少錢吧？」

因此這一次國家安全生產委員會前來考察，煤礦安全監察局也派人陪同，再加上煤炭方面的專家，以及地方派來的陪同人員，隨隊的媒體記者，浩浩蕩蕩足有好幾十人。

這是真心比不過啊！

李衛東馬上不客氣地回應道：「對於韓教授而言，歐洲發達國家的標準是要不可攀的，畢竟韓教授的水平也僅限於此。如果韓教授平時接觸到的都是更高層次的學者，或者更高水平的技術人員，和*圖*書眼界更開闊一些，應該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一進門，那些大鬍子法國人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韓清之所以能站在這裏當顧問，靠的就是他的學問，礦業大學副教授的身份能帶來權威性，讓其他人信服。

韓清受人之託，自然要忠人之事，所以便在這時候發難了。

在普通人眼中，法國是西歐的發達國家，法國工程師的水平，肯定要比身處亞洲的日本工程師強，比起中國工程師，更是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所以國家才計劃逐步關停那些生產效率低下的小煤礦啊！」韓清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國家的煤炭儲量雖然不少，但煤炭畢竟是不可再生的資源，挖一噸就少一噸，所以應該儘可能的避免生產過程中所造成的浪費。現在看來，東山礦業在生產過程當中，還是存在著比較嚴重的浪費，這也說明你們的採煤技術，也需要進一步的進行提升。淘汰落後產能，一直都是我國煤炭生產中的重要工作。即便你們將回採率提升到40％，但依舊是不達標的。趙總，我覺得你們東山礦業，還是要儘快的提高生產技術啊！否則的話，未來這些礦井，很有可能面臨被關閉的風險。」

不用說二十三年前，即便是2003年，法國大學的教學質量，也要比中國大學強。

韓清冷哼一聲：「李董事長真是勇氣可嘉，可你大概不知道80％的回採率意味著什麼吧？歐美髮達國家的礦井，也就是到80％的回採率。」

這裏一屋子，可都是法國的煤礦工程師！

……

「好的，我們會加大資金投入，努力的提升生產技術，將回採率提升到60％。」李衛東笑著說道。

李衛東不慌不忙，開口問道：「韓教授覺得，我們應該達到多少的回採率呢？」

趙金山並沒有意識到韓清是來搞事情的，於是他開口答道：「目前我們的回採率可以達到35％！」

「在民營煤炭生產企業當中，我們的回採率已經算是高的了。很多個人承包的小煤礦，回採率還不到20％。」趙金山立馬反駁道。

李衛東說著，望向了韓清，接著道：「韓副教授，二十三年前，你有碩士學位么？」

李衛東冷冷一笑：「我是企業家，只要懂得企業的經營就行，無需懂那麼多煤炭生產的專業技術。至於專業技術這方面嘛，我們東山礦業m.hetubook.com.com有專門的技術部，負責這種事情。」

「看來不是在領導面前刷存在感這麼簡單啊，這個韓教授是衝著我們東山礦業來了！」李衛東心中暗道。

「80％！」眾人紛紛一驚，李衛東的這個牛逼，吹的的確是有些大。

在煤礦生產領域，負責執行的單位便是國家煤礦安監局。

而韓清此時卻有些心虛，他萬萬沒想到，李衛東的底牌竟然是一群外籍工程師。

身為一個學者，學歷不如人也就罷了，上的大學也比人家差，這哪還有臉待下去！

「40％還是太少了！」韓清接著說道；「國有大型煤礦生產企業，回採率往往能夠達到70％到75％，這麼算起來你們的生產效率，只有他們的一半啊！」

李衛東笑著點了點頭：「領導好眼光，我還沒介紹呢，您就看出來我們請的是外籍煤礦工程師！」

「別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們也做不到啊！」李衛東微微一笑，接著說道：「韓教授，你可別小看我們民營企業啊，別的不說，但說微波爐，國有企業可做不過我們小狗電器！」

「加大設備方面的投入，提高生產效率，從而使得企業獲得更多的利潤，這就是一個良性循環。這種良性的發展模式，也值得其他煤炭生產企業學習。」杜主任開口說話。

如今一個更具有權威性的煤礦工程出現眾人面前，韓清的權威性頓時蕩然無存！

「韓教授說得沒錯，我們正是以歐洲發達國家的標準，來自我要求的。」李衛東笑著說道。

「自我要求？我在礦業大學教書，我有很多學生，在上高中的時候也是以考清華為標準去自我要求的。結果等高考分數出來以後，卻只能上我們礦業大學。當然能上礦業大學也不錯，還有很多想考清華的，連本科線都不過不了！」

於是李衛東決定試探一番，他開口說道：「回採率過低，也是一直在困擾我們的問題，為此我們東山礦業已經開始採取多種方式，來替提高礦井的生產率。採購新設備，只是其中一個努力方向，像韓教授所說的那樣，提高生產技術，也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情。我相信隨著技術不斷的提升，我們的回採率也會不斷的提高。」

為首的杜主任一邊看，一邊聽介紹，時不時的會開口問幾個問題。

李衛東已經意識到，這個韓教授怕是其他競爭對手請來，故意來給東山礦業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