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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睜開雙眼，目光中滿是餘悸之色：「我看到有個人在裏面睡覺，我叫了她一聲，她一抬頭，差點把我嚇死。」

「睡得倒是挺快。」

「原來是這樣，對了大師，你以前在哪座寺廟修持？」

一聽張恆要去圖安縣的樹容村，趕馬車的人便連連搖頭，因為太遠了，這年頭路上可不太平。

「嗯？」

張恆一聽，覺得很有道理：「鬼為至陰之物，由至陰之地孕養確實大有好處，等火車到了林吉，辦完了手中的事我就試一試。」

「真有你的，車夫不拉你，你就直接把馬車買下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張恆拿出紙鬼，放在手中抖了抖，暗想道：「你可是我的戰力擔當，恢復不過來就麻煩了。」

這話張恆沒接。

少許，攙扶出了一名六七十歲，縮在大棉襖里的老人。

「是啊，這是旁門左道之法，將鬼封入紙人化為紙鬼，供自己驅使，江湖中並不常見。」

當然，這是后話。

但有一點，他給出的承諾從不輕易踐踏，是個說ｍ.ｈeｔubook•cｏｍ•ｃom得出就辦得到的人。

「大師，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

額……

這年頭可沒有大巴車的感念，想去哪只能坐馬車。

張恆看了看小夥子。

張恆斜眼看去。

一家子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小日子也是有滋有味，平平安安。

坐在馬車上的無心問道。

老爺子想了想：「我是有個三姑姑，在我不大的時候就離家了，這一算有五六十年了吧。」

小夥子看著也就十八九的樣子，家裡的長輩要是不提，他上哪知道去。

「道長，你手上的好像是邪物！」

「三太姑啊？」

無心突然驚叫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

張恆直言道：「是朱三太姑讓我們來的，她是你們朱家人，就住在這樹容村。」

一提朱三太姑，小夥子愣了半響，搖頭道：「我家沒這人啊！」

「我的媽呀！」

等張恆離開之後，老爺子將皮襖拿出去當了六十斤小米，給小夥子娶了個媳婦。

「是的，往東到高麗扶桑，往北到西和圖書伯利亞，往南到印度尼西，往西到希臘埃及，我走過很多地方。」

「家裡有沒有老人在？」

「幾十畝地，那不成地主了？」

小夥子進了門。

張恆和無心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瀟洒的不行。

「錫藏呢？」

老爺子堅決將銀票推了回來：「那是我三姑，她沒在外面了，你們給送回來，這是我朱家的恩人啊。我怎麼能要你們的錢，使不得呀，老漢我雖然沒啥大本事，但也沒把這一大家子的人餓死過，這錢無論如何是不能要的。」

「那邊怎麼說呢，高原地區，其實是比不上這邊的。」

酒肉穿腸。

「哈呼，哈呼……」

無心一邊回答，一邊看向張恆手中的紙人：「你這東西有點意思啊！」

張恆說到這裏，又晃了晃手上的紙鬼：「可惜，我這紙鬼受了重創，已經陷入沉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過來。」

無心和尚對此並不在意，繼續說著紙鬼的事：「你這樣將它帶在身上，它恢復起來恐怕遙遙無期，我有個建議和-圖-書，不如選一至陰之地，將其埋入底下，這樣它或許能恢復的快一些。」

這是一個坐落在長白山下的小山村，人不多，而且看起來很窮。

三天後。

張恆拉著老人家的手，大聲道：「使得，怎麼使不得，都是日升昌的銀票，全國可兌，好使著呢。」

沒辦法，張恆只能將馬車上的各種吃食與皮襖留下，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老爺子倒是沒有拒絕。

在他看來，人活這一輩子，要是連言而有信都做不到，做人也太失敗了。

張恆被他這一嗓子嚇得不輕：「大師，你怎麼一驚一乍的？」

火車駛入林吉站，北三省之林吉到了。

張恆鬆了口氣：「三太姑過世了，臨走前，讓我將骨灰送來，對了，這還有一千大洋的銀票，是我的一點心意，您老收好了。」

「我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也看出了幾分門道。」

「一千大洋的銀票，那可使不得啊。」

因為就算是他，朝夕相處下來，有時候見了楚美人也會被嚇一跳。

朱三太姑早年離家，一走就和-圖-書是幾十年。

老人連連搖頭。

說完，張恆看了看小夥子，還有這破舊的院子：「回頭了，起個新房，再給娃找個媳婦，買幾十畝地……」

張恆突然升起被窺視的感覺，看著閉目不言的無心，低語道：「法眼？」

兩天後。

老爺子有點兒背，聲小了聽不見。

「我看看。」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喜歡用自己最恐怖的樣子，或許是因為她曾受過傷害，缺少安全感吧。

「找錯了？」

「大師你猜得沒錯，是靈魂秘術。」

「那就對了。」

「大爺，向您打聽個事，村裡是不是有個老朱家？」

張恆抬眼看去，發現無心已經睡著了。

無心和尚說的有板有眼。

張恆雖然不是什麼聖人。

說起來，楚美人是可以變幻的。

「貧僧覺輕，感應到邪物就醒了。」

張恆再三相請，老人家堅決不受。

「收收收，收你個大頭鬼。」

馬車緊趕慢趕，終於抵達了安圖縣下的樹容村。

「要是我所猜不錯，它應該是被靈魂秘術所傷，所以才會萎靡不振，連回應ｈｅｔuｂｏok•ｃoｍ.coｍ你的呼喚都做不到。」

「我去請我爺爺。」

「三太姑因我而死，我答應過她，會親自送她落葉歸根，做人不能失信。」

「大師，你不是睡了嗎？」

張恆回憶著和岳綺羅交手時的畫面，沉聲道：「岳綺羅的雙目能綻放紅光，被這紅光一照，我的紙鬼頃刻間就受了重傷，如果大師對上岳綺羅，千萬要小心她的雙眼。」

「老爺子，我們是朱三太姑喊來的，三太姑，不是蘑菇，你想想，有印象沒有啊！」

「大師？」

一敲門，開門的是個小夥子。

在大爺的指引下，張恆找到了老朱家。

無心說著閉上了眼睛。

「有，有，門口種著兩顆蘋果樹的就是。」

無心趕著馬車，嘴裏念叨個不停：「要我說你何必自己過來，找給信得過的人，給他點錢讓他來一趟不就行了，反正你這麼有錢。」

「不能啊！」

「哪最好玩？」

「西疆，沙漠綠洲讓我流連忘返，天池湖水好似能洗凈靈魂。」

耳邊傳來無心的聲音。

小夥子喜不自勝：「爺爺，你快把錢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