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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黃東來到便民服務中心錢紹公房，領取了協河亭亭長任命書，又到巡檢房找到五名手下，騎馬開始上任了。

他這個三十名，乃是有希望晉陞典吏的最後一名。

秦漢雖然也有亭長，不過已經過去千年。

錢紹又拍了拍黃東的肩膀，眼裡露出狡詐的目光：「子啟，汝是榜上三十名吧。」

錢紹又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子啟，汝上任之後，不但要要做好世間糾紛，重點要做好田土丈量，人口統計。現在官府的田土及人口只是一個大概，並沒有準確數字。汝做好這些，老夫保舉汝為雜房典吏，甚至主簿。」

所以這是一個兩難問題，既要保證鄉村正常運轉，又要讓宗族不能影響大宋穩定。

「官人，學生只是稍為習武，哪裡文武雙全。」黃東臉色通紅，非常不好意思。

黃東沒有說話，他一邊喝茶，一邊眼睛圍著錢紹旋轉不停。

錢紹點點頭，沉重地嘆了口氣：「現在官府手裡的田土人口，完全鄉紳耆老及宗族自己上報的數字。子啟，汝想想，這個數字準確不？」

「他們這是做什麼？」黃東眯著眼睛向著遠處望去。

對於宗族，小聖人的觀念就是，宗族作用是維護鄉村正常運轉，但是不能危害基層。

那個叫做胡泊的伍長眯眼看了看，臉上大吃一驚：「亭長，他們在鬧事。」

「挑，不是真正的面積，只是代表水田的肥沃程度與產出能力。」錢紹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隨後又皺眉地問道，「挑與擔是什麼關係？」

說完，他把手裡《宗族論》遞給了黃東。

其它地方官府，對於教化稅賦、修路搭橋還需要宗族與鄉紳耆老的支持。

「官人，其它事情好辦，就是田土人口之事，確實有些難辦！」黃東hetubook.com.com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為難，「學生也是佃戶出身，水田就是按挑計。」

什麼是大事，就是爭水、爭糧、爭土、爭田、救濟、孤寡老幼、稅賦、田土丈量、人口統計等人命關天就是大事。

但是趙家莊根本就不需要他們支持，這個也是小聖人底氣所在。

「子啟，好好乾事。」錢紹又拍了拍黃東的肩膀，知道他的擔心，「有強大的趙家莊作為後盾，不必害怕宗族勢力，還有，這裡有一本小聖人關於宗族方面的書本，汝好好看看。」

現在坐在馬匹上面，感覺大腿都被磨穿了。

他萬萬沒有料到，宗族危害從一定程度而言，是小型的五姓七宗。

錢紹剛才所看之書就是小聖人的《宗族論》，看了之後背上一身冷汗。

兩人寒喧一會兒，黃東提出他想做一個亭長。

「什麼，他們鬧事，鬧什麼事情？」黃東身子晃了晃，急忙扶住馬匹，才沒有讓自己出醜。

這個度是什麼，就是鄉村大事控制在官府手裡，鄉村小事在宗族手裡。

五姓七宗在華夏存在千年，前唐太宗與武則天紛紛出手，拚命打壓，結果還是沒有解決。

黃東鬆了口氣，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那學生有兵器沒有？」

聽到此話，錢紹感覺頭頂有一個大炸雷在炸響。

「學生家境貧窮，一邊做農活，一邊讀書，所以不像一個書生。」黃東摸了摸腦勺，表情有些尷尬。

說穿了，亭長就是與族長爭權的，這是一個得罪宗族，得罪鄉紳耆老的高危職業。

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其實實行亭長制度，把解決民事糾紛權力從族長轉移到亭長手裡來

「子啟，汝當然有，還有佩劍。」說完，他從牆壁取下一把佩服，鄭重送給黃東，「和-圖-書吾這裡有一把佩服，現在交予汝。」

黃東更加不解：「官人，為何數量兩個到五個？」

趙家莊鎮距離協河亭大約十五里，而且基本上是山路，速度想快也不能快過來，而且還顛簸不停。

五姓七宗崛起與三國時期中正九品制有關，也與亭長消失有關。

黃東表面是看梅花，其實心裏已經飛到屋子裡面。

「什麼，學生還有晉陞前三十名的希望？」黃東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點從眼眶掉出。

「什麼叫做挑？」錢紹乃是書香世家，對於這個詞語不懂。

不過這個不是夏天那個大炸雷，而是春雷。

他可是面對大家族，他們有的有家丁、護院，甚至還有弓箭社（官府默認的民間武裝）。

與五姓七宗危害前唐朝廷相比較，宗族則是危害大宋的鄉村。

大宋其實許多文官都文武雙全，比如範文正公、王紹、宗澤、虞允文、曹友聞等等。

雖然五姓七宗黃巢可以用兵馬解決的，但是大宋肯定不行。

「子啟，這個汝放心，他們是巡檢士卒，帶有兵器。」錢紹一臉笑容，繼續介紹。

現在黃東主動上門，他大喜過望。

不過他想小聖人應該有解決法子，硬著頭皮看下去。

錢紹又瘦又小，還好白髮不多，皮膚白皙，顯得比較精神。

錢紹上前拍了拍黃東的肩膀：「子啟，文武雙全，不錯，不錯。」

好在他們都有馬匹，雖然速度無法提升，但是感覺不累。

「挑，就是計量田土面積的一種。」黃東看到錢紹竟然不知挑，愕然之後耐心解釋，「就是能夠產一挑水稻穀子的水田就是一挑。」

最後如何解決的，而是被叛軍的黃巢用千軍萬馬才解決了。

黃東還沒有來得及鬆氣，突然聽到大約一里之路的之處，有上百www.hetubook.com.com之人的互相揮舞鋤頭及棍子，隱隱約約聽到叫喊：「閃開，閃開。」

黃東身材高大，骨胳粗壯，顴骨較高，皮膚一般甚至有些偏黑。

錢紹一臉笑容，又拍了拍黃東的肩膀：「不錯，不錯，前三十名，可以提升為雜房之類典吏，甚至可以晉陞為主簿。」

到了後來尾大不掉，不但還制約朝廷，甚至躺在朝廷身上吸食前唐的血。

錢紹非常重視，親自送出趙家莊鎮。

但是黃東感覺自己一直在受罪，他之前幾乎沒有騎馬。

他聽說過擔，還沒有聽說過挑，馬上問道。

他只是前三十名，最大希望是成為典吏，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有成為主簿的希望。

「謝謝官人關照。」黃東恭恭敬敬接過書本，隨後拱手一禮，接著還是有些擔心問道，「官人，如果遇到大家族的弓箭社怎麼辦？」

他忐忑不安進了屋子，一路思索如何應付，沒有料到錢紹如此禮賢下士。

看到黃東鄭重接過佩劍，錢紹指著輿圖，說道：「汝要去這個地方，叫做協河，距離趙家莊鎮十五里路，它正處於趙家莊鎮與仁義鎮之間。這裡有兩個莊子，叫做賀家莊，旁邊有一個莊子叫做謝家莊。現在汝就節制協河亭方圓五里的民間事務。」

不過這個畢竟與村民甚至鄉團打交道，他要了解清楚。

到了協河亭之後，這裡有一條小河，小河兩邊都是平壩，有許多水田。

主簿是什麼，乃是朝廷命官，與吏存在本質區別。

錢紹突然停止腳步，指著牆壁輿圖說道：「子啟，這樣吧，汝能夠按照擔數準確計量田土面積也可以，人口總不能按照你說的挑計數吧。」

「一挑就是一擔，那是我們那裡的土話。」黃東尷尬一笑，搓了搓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錢紹點點頭，m.hetubook.com.com臉上的笑容變成一朵菊花：「亭長乃是小聖人親自推出的職務，汝干好了，晉陞非常有希望。」

「官人，學生小時曾經習武，略知一二。」黃東拱手一禮，有些自豪地回答。

什麼是小事，就是村民打架鬥毆、畜牲過界、互相爭吵等雞毛蒜皮的事情。

大宋興文偃武，肯定不能用武力解決。

「這個官府早已考慮到。你五個手下都有馬匹，如果確實不敵，可以安排一個士卒回到趙家莊鎮調遣兵馬。」錢紹一邊捋了捋鬍鬚，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學生無能，才考到三十名。」黃東臉色變得黑紅黑紅的，顯得不好意思。

黃東稍稍鬆了口氣，接著想起什麼，還是擔心地繼續問道：「官人，請問手下會武藝不？」

感受錢紹的親熱之意，黃東急忙矮下身子，終於讓錢紹順利拍到他的肩膀。

難了，這個太難，差不多難於上青天那種。

原來小聖人認為，雖然有一定難度，但是只要把握好一個度，既能夠約束宗族，又能夠維護官府權威。

兩邊是火辣辣的疼痛，他一直咬牙在堅持。

他比錢紹高了差不多一個頭，不像文人，倒像一個武人。

雖然有一些困難，但是趙家莊鎮與其它地方存在不同。

這裏果然是一個亭長，不過亭子在東邊。

「子啟，這個汝問對了，亭長有兩至五名手下。」錢紹示意黃東坐下一邊喝茶，一邊談話。

在他心裏，五里一亭，沒有料到，竟然被派遣到最偏遠的協河亭。

錢紹正在為此事焦慮，不知不覺白髮多了幾根。

錢紹一臉欣賞之意：「子啟，看汝身強力壯，就是習武之人，不是那種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什麼，還要統計田土及人口數量？」黃東吸了一口冷氣，茫然失措，像個泥塑木雕的人一樣。

「和-圖-書謝謝官人，學生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黃東聽了大喜，看來亭長雖然風險高，但是只要干好了，收穫也高。

「官人，學生如當亭長，有幾名手下？」黃東一臉擔心，畢竟他要面對大家族。

這樣既維護了宗族族長的面子，也維護官府的權威。

「這個與離趙家莊鎮距離遠近有關。」錢紹指了指牆壁上面的趙家莊鎮的輿圖進行解說，「近者，只有兩名，遠者，有五名。」

「稟告官人，人口當然有一是一，當然不可能按照挑計。」黃東臉色又變得黑紅黑紅，尷尬不已。

亭長是小聖人提出的，但是實施起來有一定難度。

小聖人其實交待得清清楚楚，但是操作起來有一定難度。

錢紹正在憂慮此事，沒有料到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說完，錢紹哈哈大笑，感覺這個挑字太好用了，乾脆用挑來調侃黃東。

失去了亭長制約，華夏誕生了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世家。

畢竟這是大宋的第一個亭長，而且還肩負如此大的重擔，不知效果如何？

可惜錢紹比較矮小，要拍黃東的肩膀，只有抬起頭來，顯得有些尷尬。

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上任第一天，就遇到村民鬧事。

「如此說來，丈量田地確實困難。」錢紹放下茶杯，圍著案幾負手，一邊邁步一邊思考。

「官人，竟然如此之遠？」黃東的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裡不動，楞著兩隻眼睛發痴地看著輿圖。

錢紹滿意點點頭，灼灼目光望著黃東：「子啟，看來當亭長路子對了。」

但是大宋現在又離不開宗族，沒有宗族鄉村無法運轉。

看到黃東一行遠去背影，他陷入沉思。

錢紹反反覆復看了黃東幾眼，問道：「子啟，你會用劍不？」

看到這裏，錢紹撓了撓頭部，感覺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