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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銃台上的建奴也沒有乾等，紛紛探身對著壕溝開火，寧可被對面護坡後面的明軍打死也要優先獵殺壕溝內的明軍步兵。

建奴的二十多門紅夷大炮率先發起炮擊。

伏弩、鐵蒺藜、地雷，一撥接著一撥。

所以，洪承疇並沒有急著命令大軍進入到事先構築的銃台之中，而是命令大軍在衛河的北岸展開，擺出一副跟明軍野戰的架勢。

……

洪承疇也在一眾部將的簇擁下登上瞭望台。

將近日暮時分，明軍順利進入大沽口大營。

「這？」鄭森整個人都看傻掉。

崇禎抬頭，果然看到北邊的地平線上隱隱約約冒出了一條淡淡的黑線。

現在建奴主力趕到了，練勇就被趕了出來。

這麼小的概率要是也能中彈，除了怪自己運氣好還能說什麼？

「孔明燈！」

只見視野之中，建奴的炮彈在曠野上犁出一道又一道的溝槽，然而拉開稀疏散兵線的明軍步兵卻安然無恙。

因為建奴的虎蹲炮至今還沒有辦法測定參數標定諸元。

明軍的騎兵負責斷後，監視清軍大營方向。

「這真是邪門，這些八旗漢軍圖什麼？」

衛河兩岸除了八旗漢軍和綠營駐守的衛河口大營，也就是當初多爾袞親率大軍進攻大沽口時所修的銃台外，後來又在衛河更上游的兩岸修築了不少銃台，這些銃台原本都是由臨時編成的練勇把守著。

失去右腳的明軍慘叫著倒地。

「這要是換成以前，八旗漢www•ｈeｔuｂoｏｋ•ｃｏm•cｏｍ軍早崩潰了。」

「不然。」崇禎皺眉道，「你們難道就沒發現什麼問題嗎？」

而且戰鬥力其實並不差。

這支建奴大軍的前鋒全是騎兵，數量少說也有兩三萬，在騎兵身後肯定還跟著步兵甚至炮兵，只不過已經被煙塵遮蔽住了。

「傳令，各營逐次進入衛河兩岸之銃台。」

所以明軍步兵可以從容趴在護坡後面，與建奴展開對射。

「原本駐守在銃台中之練勇，即刻撤出。」

「不過也沒有關係。」江天一說道，「如果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拿下建奴的衛河口大營固然是好，拿不下來也沒關係，無非就是多修築一座大型營壘，多花費十天半個月的工夫而已，這點時間我們還是耗得起。」

然而洪承疇不是傻子，明軍更加不是。

「萬歲爺，你快看北邊，北邊！北邊好像有什麼東西？」

但是犧牲將士的遺體暫時就顧不上。

「併到衛河上游繼續搶修更多的防禦銃台。」

在衛河口大營的中央，有一座搭建在夯土台上的木結構高台，總高約五丈，是清軍專門用來觀察對面明軍動向的。

顧不上吃晚飯，崇禎便立刻召開軍事會議。

建奴主力源源不斷的開進衛河口大營之中。

顯然，建奴也知道壕溝內的明軍威脅最大。

於是，180個明軍分成了六路，將上好刺刀的燧發槍往肩上一挎，便拉著戰友拋出的綁hｅｔuｂooｋ.cｏｍ.coｍ腿下到了兩丈深的壕溝內，又從腰間拔|出|來一顆改良款長木柄手榴彈，將導火索一拉就快步沖向對面五十步外的銃台。

快速衝刺了一千多步后，明軍步兵終於突入到了建奴銃台外的護坡后，這時候建奴的所有火炮都成了擺設，甚至就連虎蹲炮也變成了瞎雞兒打。

終於，遠遠的傳過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只見一個明軍被跳彈擊中右腳，一隻右腳自腳踝以下部位頃刻間被擊得粉碎。

看到這幕，崇禎頓時心頭一沉，急忙舉起望遠鏡並將視野對準了前方，並且開始快速調整望遠鏡焦距。

……

壕溝內的傷員還是被搶救了回來。

洪承疇並沒有想過要跟明軍打|野|戰。

所以被單發炮彈覆蓋的概率是萬分之四。

然而並沒卵用，幾乎看不見有明軍倒地。

然而，壕溝內已經布滿了陷阱。

於是，明軍和建奴就隔著一條五十步寬的壕溝展開對射。

隨著時間推移，隨著雙方距離的接近。

八旗漢軍和綠營啥時候也變得這麼勇？真拿自己當主子？

在建奴的陷阱以及火槍手的拚死阻擊之下，出擊的六隊180位明軍很快死傷殆盡，首次強攻就此敗下陣來。

這時候，游曳在戰場外圍的明軍斥候騎兵吹響了軍號，鄭森也趕緊給底下的徐應偉打出手語，徐應偉便果斷下達了撤退令。

不用說，這是建奴的主力到了！

醫護兵便趕緊抬著擔架上前救人。和圖書

對於這一判斷，崇禎還是極為自信的，八旗漢軍和綠營沒多少戰鬥力，至少相比八旗滿洲差很遠。

「聖上，有個情況確實要引起重視。」徐應偉嚴肅的說道，「駐守衛河口大營之八旗漢軍以及綠營兵，比我們預想中兇悍得多。」

但是，如果明軍撇下炮兵發起急攻，洪承疇也絕不會介意與明軍打一場野戰。

明軍並沒有撇下炮兵，向清軍發起急攻。

但這些民壯也能打仗。

就在這時，高起潛忽然手指前方驚叫出聲。

從概率學上講，明軍中彈的可能性就會逐漸的遞增。

崇禎肅然說道：「八旗漢軍和綠營的表現如此反常，其中必有蹊蹺，如果不能夠搞清楚其中的原因，此次北伐吉凶難料。」

可以做一個簡單的計算，明軍步兵的散兵線寬度超過兩千步，取最小值3200米，建奴紅夷大炮的口徑取最大值為4寸，也即0.128米。

這下建奴的火炮數量增加到百門，且雙方距離更近，明軍步兵中彈的概率便有了很大幅度的提升，於是陸續有明軍中彈倒地。

很快，一隊隊的練勇就從銃台中被趕出來，趕到更上游的兩岸去搶修銃台，這些練勇說起來是兵，其實就是民壯。

真要是出現了這種不利情形，整個戰局就會急劇惡化。

30門紅夷大炮同時發炮，覆蓋概率為百分之一點二。

片刻之後，視野變得清晰起來。

好傢夥，竟然有一支建奴大軍正浩浩蕩蕩的殺將過來。

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還是他們熟悉的八軍漢軍嗎？

「真是沒想到，僅只過了一日，建奴主力就及時趕到大沽口。」崇禎道，「朕原本以為已經夠高看多爾袞，卻沒有想到還是小覷了他。」

「不，不可輕舉妄動。」洪承疇斷然拒絕道，「平南王難道忘了谷亭鎮之戰？八旗蒙古的兵力雖眾，但是騎弓打不過自生火銃。」

見明軍不上當，洪承疇便只能無奈放棄。

進入五百步后，建奴的佛郎機炮、虎蹲炮相繼發炮。

只要衝到銃台的護坡前，明軍步兵就可以藉助護坡來躲避建奴的炮擊，就可以趴在護坡上與銃台內的建奴展開對射。

作戰時也可用於指揮調度。

看著前方空中那巨大的紅棗形物體，洪承疇的臉色卻緩了下來。

這點可以從崇禎的望遠鏡視野得到證實。

「吁……」洪承疇勒住戰馬，喝道，「傳令，八旗蒙古遮斷左右兩翼，步營、車營就地結防禦陣，再命令炮營加緊跟上。」

唯一不利的是，明軍步兵必須得趴著，重新裝填子彈的時候有些不便，但是在射擊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不便。

閻應元由衷的說道：「多爾袞此獠確實難纏。」

這特么的是八旗滿洲冒充的吧？

看到營地內的八旗漢軍和綠營兵並沒有因為明軍的迫近就崩潰，徐應偉便果斷組織了六支突擊隊，向著外圍的六個銃台發起突擊。

出擊的那個步兵旅便迅速撤回。

「怎麼會這樣？」這下可屬實有些出乎崇禎的意料之和圖書外。

以雙方的士氣及戰鬥力，建奴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大大的出乎崇禎的預料。

當然，只是暫時的無恙。

孔有德便問洪承疇道：「洪部堂，要不然讓八旗蒙古衝下試試？」

有被擊中頭部或者軀幹，當場犧牲的。

當然，如果明軍推著大炮迂迴過來，洪承疇就會果斷命令清軍進入銃台之中，只有傻子才會真的跟明軍打一場堂堂正正的野戰。

等洪承疇帶著一眾部將匆匆登上瞭望台時，發現對面的明軍正將一門一門的紅衣大炮往海岸邊推，再然後通過冰面撤往大沽口的大營。

雙方乒乒乓乓的打了幾個來回，崇禎和徐應偉他們期待的一幕卻並未出現，營地內的八旗漢軍和綠營絲毫沒有崩潰的跡象。

總之，兩支軍隊之間的戰鬥會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但是概率學卻是嚴肅客觀的，不會受到現實因素影響。

有被擊中胳膊或者雙腿，負傷倒地的。

而且明軍已經開始衝刺，準備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越過這一片死亡地帶。

不過總的來說，明軍的傷亡還是很小的。

這還是他們熟悉的那支綠營嗎？

被徐應偉一說，其他的士子也紛紛反應過來。

還算及時，總算搶在明軍攻陷衛河口大營之前趕到了，如果晚到半日，讓明軍搶先攻佔了衛河口大營，整個衛河防線就會失去最堅固的防禦支撐。

但是好在，這樣的情形並沒有發生，八旗大軍到來得還算及時。

孔有德當即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