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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從不對自己有所動搖，始終保持內心強大的人，現實中是不存在的，曾國藩不也跳過湘江。

「謝部堂大人。」阿古拉長出一口氣。

「若不出意外，桑噶爾肯定是準備跟偽順反目成仇了。」

「洪部堂，下官可以承認失敗，但是必須得弄清楚失敗的原因。」

「逃進靜海縣城的蒙古騎兵，頂天了也就2萬騎。」

「有必要，請洪部堂召來敗兵。」

洪承疇只顧著思考問題，沒理會侯方域。

胡國柱立刻回答道：「建奴的駱駝炮兵已經被全殲，200門駱駝炮也全部被繳獲，並且已經派人運回陳官屯了。」

「你說什麼？」侯方域大驚道，「明軍帶了紅衣大炮？」

崇禎看完捷報，抬頭對徐應偉、鄭森、江天一等說：「告訴你們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漠北出現了變故，桑噶爾在衛拉特部騎兵的幫助之下逃到了居延海並且豎起汗庭，自稱桑噶爾汗併發下金箭令召集蒙古諸部。」

好半晌后，洪承疇首先問道：「阿古拉都統，你剛才說綠營與明軍的炮戰，持續足有小半個時辰之久？」

「呃，阿古拉都統，我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現在甚至連許多士子互相見禮都不再作揖，改行軍禮。

「是的，明軍帶了有紅衣大炮。」阿古拉道，「而且足足有90門紅衣大炮。」

侯方域卻明顯接受不了現實。

崇禎道：「好消息是騎兵he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oｍ鎮在大留里附近打了一個大勝仗，一舉擊潰八旗蒙古，后又在追擊過程中殲滅一萬五千余騎。」

頓了頓，又道：「只不過，這對於偽順來說反而是好事，對大明則是壞事，因為這意味著我們在滅掉建奴之後還需要多費一番手腳才能夠滅掉偽順。」

「明軍應該是沒有任何損失才對，至於綠營，剛一開始就損失了30門炮，但是在後來的炮戰之中確實只損失了五門駱駝炮。」

說到這駱駝炮，在場的幾個士子臉上便流露出會心的笑容。

「那豈不是說，總共也就十五萬元賞金？」

侯方域皺眉道：「洪部堂，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是想說……」

「被打殘是肯定的。」朱慈炯點頭道。

聽完整個過程之後，洪承疇跟侯方域同時陷入沉思。

「這麼說被我們幹掉了一半？」胡國柱聞言大喜，「要是再來一次像這樣的大捷，八旗蒙古就不復存在了，呵。」

洪承疇此時又有些意志消沉。

……

說到這，徐烏牛心裏又補一句，夠我娶媳婦了。

阿古拉便努力的回憶著當時的情形，又跟洪承疇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按大清的軍規，吃了敗仗是要挨罰的。

至於胡國柱和剩下的六千騎兵則負責打掃戰場。

「具體多少不知道，但是少說也有一萬五。」胡國柱道，「還收攏了一萬多匹戰馬，八旗蒙古多半被我們打殘了。」

崇禎又笑著說和*圖*書：「還繳獲了200門駱駝炮。」

朱慈炯笑了笑又說：「對了，那些駱駝炮兵抓住沒？」

「可惜，那你能不能再詳細的說說當時的炮戰情形？」

「阿古拉都統，請你告訴我大留里之戰的始末。」侯方域嚴肅的道。

洪承疇無奈，只能讓洪大找來十幾個敗兵。

「再想把八旗蒙古騙出來可就難了。」

阿古拉輕哼了一聲，又接著往下說整個交戰的過程。

軍禮是崇禎在年初引入，然後很快在軍中流行開來。

「定王，八旗蒙古和八旗漢軍的賞格是一樣的，全都是十元。」徐烏牛道，「只有八旗滿洲是五十元，這次咱們打的都是八旗蒙古。」

「定王，20元已經不少了。」徐烏牛說道。

「騎兵對騎兵，八旗蒙古打不過明軍騎兵，我信。」

很快，包括都統阿古拉在內的十幾個敗兵就被叫到臨時總督行轅。

洪承疇長嘆一聲又道：「看來野戰是真打不過明軍，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我們大清兵是真的打不過，承認了吧。」

在向陳官屯撤退的途中，朱慈炯遇到了胡國柱。

洪承疇搖頭道：「木已成舟，結果已經是無法改變了。」

「這不可能！」侯方域失聲叫道，「紅衣大炮笨重無比，少說也有兩三千斤，怎麼可能跟得上騎兵的速度？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

「可惜只有200門駱駝炮。」

「即便是攝政王將外藩蒙古調來，本部堂也不打算髮起野戰。」

和-圖-書「有陳屯官和大留里兩次慘敗就夠了，本部堂再不想有第三次！」

但是現在有洪承疇這話，問題就不大。

這其實也是人之常情，老吃敗仗肯定會讓人產生自我懷疑。

「怎能不琢磨？」侯方域皺眉道，「若不能弄清楚其中的原因，等到下次咱們大清兵還是要吃敗仗，而且一樣敗得稀里糊塗。」

「報捷，必須報捷。」朱慈炯也是笑，「一仗就幹掉建奴一萬五千八旗蒙古，對了，八旗蒙古的賞金是多少來著？」

「好了，阿古拉都統你可以回去了。」洪承疇寬慰道，「大留里之敗，本部堂會把詳情奏呈給攝政王，此戰之敗與八旗蒙古無干。」

主要就是抓捕負傷落單的蒙古騎兵順便收攏戰馬。

將近傍晚時分，朱慈炯才終於戀戀不捨的收兵。

「是不是紅衣大炮，我還會搞不清楚嗎？」

「下次？你還想要有下次？」洪承疇臉色垮下來。

「李自成這回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給自己找了個勁敵。」

說起這，旁邊的徐烏牛立刻來了精神。

侯方域連忙致歉說：「請你接著往下說，有勞了。」

朱慈炯還有些遺憾，這麼好的機會。

第二天一大早，捷報就送到了朝陽門外的明軍大營。

目送阿古拉的身影離開，侯方域問道：「洪部堂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明軍的紅衣大炮究竟是怎麼帶過去的？這麼笨重的紅衣大炮，能跟上騎兵的速度也就罷了，竟還能瞞過八旗蒙古撒出去的和*圖*書夜不收？這屬實有些匪夷所思。」

一來潰逃的蒙古騎兵已經從南門進入靜海縣城，再留在城外也沒有蒙古騎兵可打，二來天色也逐漸黑下來，夜間反而不利於明軍騎兵作戰。

「沒有，綠營炮兵一個都沒逃回來。」

「定王！」胡國柱在馬背上向朱慈炯敬了一記軍禮。

「洪部堂，下官覺得事有蹊蹺。」

之前他們兩人分工明確，朱慈炯率領遼東帶過來的兩千精騎負責追殺，因為這兩千精騎的戰馬全都是好馬，速度快，負責追殺再合適不過。

「哪有這樣的好事。」

頓了頓，洪承疇又說道：「事實已經證明，攻堅戰又或者野戰，真打不過明軍！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大清兵也不是半點機會沒有。」

「是的，至少有兩刻鐘之久。」

朱慈炯笑著說：「那就向北京報捷吧。」

「對了，綠營炮兵有逃回來的嗎？」

「嗻！」阿古拉沒有絲毫隱瞞，當即從頭往下說，從雙方的前哨戰開始說起，說到兩軍陣圓各自亮出炮兵，被侯方域打斷。

順便再說一句，徐烏牛已經攢下了不少錢，這幾年的餉銀加上賞錢，全部加起來已經超過了一百元，娶媳婦是綽綽有餘了。

「什麼？只有十元？」朱慈炯有些失望。

侯方域卻十分的堅持：「請洪部堂召來八旗蒙古的敗兵詢問一二，看看大留里之戰究竟是怎麼輸掉的？」

「侯參軍，有必要嗎？」

「都不重要了。」洪承疇打斷侯方域道，「主動進攻m.hetubook.com.com或者野戰，到此為止，今後絕不會再有第三次了，同樣的錯誤我們絕不能犯三次！」

胡國柱又笑著問道：「定王，此戰已經是告一段落，要不這就向北京報捷？」

「算了，侯參軍你琢磨這些問題還有什麼用處？」

「算偽順命大，逃過一劫。」鄭森笑問道，「聖上，好消息呢？」

侯方域又自顧自接著說：「還有，在之前的交戰之中，明明是明軍騎兵佔據了上風，那麼問題來了，明軍騎兵為什麼會想到要把紅衣大炮給帶上？難道說他們提前預料到了八旗蒙古會帶上駱駝炮兵？那他們不就變成仙人了嗎？」

「彩！」眾士子便齊聲喝彩。

洪承疇也有些不敢相信，紅衣大炮？

胡國柱便立刻安排國子生給北京報捷。

大留里之敗，建奴敗得不冤，用聖上的話說就是，繼政治、經濟、軍事層面輸給大明之後，建奴在最為擅長的諜報及用間層面也輸給了大明。

朱慈炯回了記軍禮，問道：「胡總鎮，抓了多少蒙古騎兵？」

「也是，有賞錢總比沒有賞錢好。」

「然後綠營只損失了五門駱駝炮，明軍則毫髮無損？」

「侯參軍，輸就是輸，你不相信也還是輸。」

「按八千人算，每個將士只有20元不到。」

「怎麼可能看花眼。」阿古拉勃然大怒。

「可是大留里這一戰，八旗蒙古有綠營炮兵相助，居然又輸了，我就不信，這裏邊會不會有其他玄機？」

「這筆錢都夠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年花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