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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孫婉慧忍不住笑出聲，發自心底覺得這姑娘真是可愛極了，抬手幫她擦著眼淚，一邊細細的擦，一邊緩緩說道，「醋醋，你仔細聽我說。」

「年年姐，讓徐行一個人說真沒事兒嗎？」顏池醋有點擔心的問道。

「阿姨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的店裡需要模特圖，徐行還騙我說是親戚家的服裝店，就那一次模特圖，就讓我賺了四百塊錢。」

倒是孫婉慧，大概是經過這幾年在事業上的磨鍊，已經喜怒不形於色，看不出有什麼大的表情變化。

孫婉慧的顧慮，對於常人而言都是正確的，需要考慮和深思的事情。

「到後來，他在廠里做的越來越好，沒以前那麼忙了，我也生完了徐行，兒子慢慢長大，送進學校后，就不用天天管著了。」

「啊？我……我不是……」顏池醋這下可就慌了，本來還沒哭呢，一下子就被孫婉慧這波反問給問的急哭了，淚珠滴答滴答的往下掉，都沒敢擦，連忙擺手解釋，「我沒這個意思，阿姨，你聽我解釋……」

「說得輕巧。」孫婉慧嘖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難不成還能管得住人家的嘴不成？」

「阿姨……」

那會兒徐年年跟畢雯麗吵了架，就喜歡跑到隔壁來，找孫婉慧訴苦撒嬌。

躲在廚房裡的顏池醋一聽到自己被點名，頓時緊張的抱住徐年年的手臂：「怎、怎麼辦？」

「阿姨，我是心甘情願的，只要能和徐行在一起，哪怕和年年姐一起也沒關係。」

廚房那頭依稀能聽見洗碗的嘩嘩水聲。

小姑娘很討孫婉慧的喜歡，她們倆的關係，估計比徐年年跟她爹媽的關係還要好不少。

「那束光很明亮，很溫暖，但對我而言又很刺眼。」

「我就說我想開一家服裝店，這其實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可以想買什麼衣服就買什麼衣服。」

「嗯！」顏池醋哭的更用力了，點點頭，有些哽咽的說道，「我……我聽進去了……這是……這是被感動的……」

稍微平靜了一會兒后，顏池醋收拾好了自己有些起伏波動的情緒，反過來緊緊抓住了孫婉慧的手，細聲細語的說道：

「但那時候我遇到了徐行，就好像是破爛m.hetubook.com.com封閉的茅草屋裡，突然照進來一束光。」

說到這裏，孫婉慧和顏池醋對視一眼，都不由得莞爾一笑，氣氛也稍微活躍起來。

和之前跟徐毅說的大差不差，總之就是把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概括性的梳理出來。

「這才是般配。」

只要他想，互聯網上一旦出現跟他有關的負面消息，很可能短時間內就被掐斷傳播源了。

從客廳到餐廳再到廚房，雖然因為別墅面積大，所以距離還挺遠，但中間一路通暢，一眼就能看到那頭的景象。

只是還是能從她眼裡看到真誠，她伸出手拉住顏池醋的手，放在手心輕拍著。

「我……我也不知道……」顏池醋的語調里都帶著點顫音，但還是努力克制著情緒，繼續說道，「只是徐行他太優秀了，每次當我以為自己已經很努力的時候，抬起頭再看，他卻已經又出現在更高更大的舞台上面，我……」

也不可能像寫小說那樣事無巨細，只是講了大概十來分鐘，徐行就解釋完畢。

「是徐行把我從茅草屋裡一把拽了出來，不僅給我提供了吃住，還給了我一份體面的工作，可以讓我在大學開學前，就能攢到充足的學費和生活費，讓我不用再過拮据的日子。」

「你能在網吧里獨自努力兩三年，在這種條件下考上閔大，我不相信你會比任何人差，更沒有配不上誰這一說。」

還以為孫婉慧會問些別的事情什麼的，結果竟然一上來就先道歉了？

「當初我倆在農村，家裡人湊合相親認識的，後來在一起，他說以後會進他爸的廠里，要帶我進城裡去。」

說徐年年是孫婉慧半個女兒都不是問題。

這種關係好的程度，跟徐行和徐毅之間的關係差不多。

「當時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但大概一個星期不到，他爸就盤了一個店面下來，還很幼稚的藏著，非拉我出去吃大餐，然後裝作路過的樣子，裝模作樣的問我這家店面怎麼樣。」

到了徐行這個位置，基本上只要他不想，且官方不下場的情況下，大概率是不會有任何個人的隱私消息流傳到互聯網上的。

顏池醋笑完後有點臉紅，又低下腦袋接著和圖書說道：「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對徐行有著憧憬，但從來不敢有主動的想法。」

「那老媽……」徐行轉著眼珠，試探道，「你這算是答應了？」

「就比如我跟徐行他爸。」

「光越是明亮，就越顯得躲在茅草屋裡的我有多卑微和邋遢，越是想要伸手去觸摸這束光，就越是怕自己久未接觸陽光的皮膚暴露在光線之下。」

依稀記得，徐年年脾性不像她媽，做事風風火火，樂觀開朗，幽默又活潑。

徐年年和顏池醋脫下圍裙，沒從廚房裡出來，反而趴在門邊張望客廳的氣氛。

「我作為母親，我可能會暗自竊喜，但作為女人，我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哦……哦哦……」顏池醋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的點頭，跟著孫婉慧到了二樓。

「你這個情況，要怎麼跟別人說？單拎哪一個出去，都是對另外一個的不公平。」

「如果非要通過比較的方式分出一個高低，那是在比賽。」

「呵呵。」孫婉慧只回應他兩聲冷笑，不想多說。

「婚姻這種事情，男人和女人到底配不配，看的不是雙方各自能力和成績如何。」

「行，我說不過你。」孫婉慧一巴掌拍開這小子按摩的手，深深地嘆了口氣，揉著眉心讓自己放鬆心情，「本來還以為你已經用不著我操心了，結果就給我來這麼一下子。」

「不不不。」聽到這裏，孫婉慧立馬止住了她的話頭，按住她的小手說道，「醋醋，這你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但婚姻不是比賽，是合作。」

「咳咳，這不是孝敬您嘛。」徐行繼續不鬆手，只是嘴上開始娓娓道來，把前因後果都避重就輕的講了一通。

「等我老老實實一番打量評價完了，他才掏出一個鑰匙塞我手裡，跟我說，這家店以後就是我的了，給我五萬塊起步資金，讓我先折騰著。」

「那現在呢？」孫婉慧扭頭盯向他，「你打算怎麼處理？」

廚房的門沒關，坐在沙發的中間，就能望見廚房裡兩個女孩兒認真洗碗，時不時交頭接耳，打趣笑鬧的模樣。

「就比如我現在正在負責的拼購購，我去找合作商，難不成會去找桃寶嗎？當然是去找能夠提供和_圖_書物美價廉的產品的供應商了。」

「從生活的幸福感上，事業的發展支持上，乃至於日常的瑣碎事務處理上，是否能比單獨一個人的時候有所進步和助益。」

以至於顏池醋竟然有種錯覺，好像孫婉慧更像是自己的母親一樣，在照顧她的情緒，為她的選擇而關心。

「來。」孫婉慧很親切的拉住顏池醋的手，直接朝樓梯口走去，「我第一次來，你帶我上去參觀一下吧。」

「我說心裡話。」孫婉慧無奈笑了笑，「徐行是我兒子，他自己有本事，能找到兩個都心甘情願跟著他一輩子的女孩子，我這個當媽的其實心裏也偷偷高興。」

而且看著描述……早些年的時候，年年就對自己弟弟……圖謀不軌了啊？

「你去吧，沒事的。」徐年年輕輕拍打顏池醋的後背，小聲安慰道，「伯母人很好的。」

「醋醋，你覺得你是真心喜歡徐行這傢伙，真的願意跟年年一起跟著他嗎？」

兩個人正在這邊交頭接耳的打趣呢，結果就看到客廳那邊的孫婉慧突然站起身，朝著廚房這邊走過來。

「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哪怕是現在都……」

「徐行可能跟您說過，12年那會兒，我躲在網吧里做了兩年遊戲代練，勉強賺錢度日，只等著考上大學，遠離這座城市。」

只是孫婉慧之前也未曾想過，有朝一日，算是自己半個女兒的徐年年，竟然會成為自己的兒媳婦……

「哈哈～」

顏池醋：「……」

顏池醋抿了抿嘴唇，眼眶都有些氤氳起來，沒想到被孫婉慧這麼幾句話，就有點說的綳不住了。

結果竟然還是年年這丫頭先主動的？

「但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配不上，我做了應該做的，他也做了應該做的，並且我倆在一起的日子，遠比單獨一個人要好的多。」

「你既然選擇先跟你叔叔還有我攤牌，就應該知道裏面的問題。」

隨後孫婉慧就拍著顏池醋的手，繼續補充道：「所以醋醋，如果非要按照你的標準，那當初在農村鄉下的時候，我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姑娘，也配不上家裡父親是副廠長的老公。」

「雖然我現在再來問這個問題，可能已經不合時宜，但我還是想聽聽hetubook.com.com你的想法。」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孫婉慧的語氣突然平靜下來，反問道，「那你是覺得，年年也配不上徐行？我這個當媽的，也不配當他媽媽了吧？」

都說兒媳婦也能算半個女兒，這算是半個半個湊成一個了是吧？

但很快，孫婉慧的聲音就從餐廳的位置傳進來：「醋醋，你過來，我們聊聊。」

「阿、阿姨……」這還是顏池醋第一次私下單獨跟孫婉慧待在一起，而且還是很正式的聊天模式，她被拉著坐到床邊后，頓時如坐針氈，很不自然。

注意到這一幕的顏池醋和徐年年都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匆匆躲到廚房門后。

「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這一點，阿姨比你都更有信心。」

徐行沒有坐下，繞到沙發後面，繼續獻殷勤，幫孫婉慧捏肩膀。

「別捏了，你先來給我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孫婉慧聳聳肩，一臉嫌棄的說道，「你這也沒什麼手法。」

但徐行三個人，顯然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

「阿姨……」顏池醋嘴唇蠕動，原本有許多想要說的話，但最後還是只說道，「……謝謝你。」

說到這裏，孫婉慧臉上露出喜悅的笑意，還不忘笑道，「說起來，當初給徐行這小子也是五萬塊，也算是一種緣分了。」

但這時的安靜，不再給顏池醋帶來緊張和忐忑，反而有種安心的感覺。

「這對你就是不公平的。」

「那時候他爸見我沒事做，就問我，想不想做些事情。」

孫婉慧聽完后算是懂了。

直到進了二樓客卧，孫婉慧把門關上后，顏池醋才慢慢回過神來。

「心疼了？」徐年年扭頭挑了挑眉。

說到這裏，顏池醋停頓了一下，眼裡浮現起回憶的漣漪。

「沒事，大不了被打一頓嘛，伯母人很好的。」徐年年順嘴說道。

這時候，廚房那邊洗碗結束。

說到這裏，孫婉慧又抬手擦她的眼淚，失笑道：「怎麼又哭了呢？聽沒聽進去啊？」

只是她本以為是徐行這小子有錢了之後就忍不住突出一個男人本色。

「那時候他不肯走他爸給的後門，堅持從一線做起，那時候日子是過得沒現在輕鬆的。」

沒過一會兒，顏池醋就磨磨蹭蹭得從廚房裡m.hetubook.com.com走了出來。

偌大的客廳里，此時只有一坐一站兩個人。

「人家就算找兩個，那也是家裡一個外面一個，至少明面上是正常的。」

「而是要看，你們兩個人結合之後，是否能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只是她確確實實在孫婉慧這裏感受到了尊重，而不是單純的站在徐行的視角上欣然接受這個事實。

「婚姻也是一樣的。」

「那倒也沒有。」顏池醋嘀咕道，「還挺想看看怎麼打的。」

哪怕有，也最多是一些捕風捉影的猜測，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

「但我也是女人，如果代入醋醋你的視角，別管徐行這小子多有錢，多有能力，都沒法改變你要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分享自己跟徐行的感情。」

「我在家裡做飯洗衣，打掃衛生，他在外面賺錢養家，我們各自都為對方承擔了一部分。」

顏池醋聽著孫婉慧的柔和語調，抬頭看向身邊的孫婉慧，一時之間張了張嘴，有許多話堵在胸口，又說不出來。

客卧裏面的氛圍安靜下來。

也不知道孫婉慧是打算跟她說些什麼。

「啊？」顏池醋聽的有些懵，沒想到孫婉慧一上來就說了這麼一句。

平時要是徐行做了什麼壞事兒，被徐年年揪住了把柄，那都是可以隨時捅到孫婉慧這邊來，直接拿捏小徐行的。

「你跟婚姻中的合作方究竟配不配，看的不是你們兩個各自在自己的領域里的成績如何，收入如何。」

隨後很柔和的對顏池醋說道：「醋醋，我得先跟你道歉。」

孫婉慧腦海里回想起徐年年小時候的樣子。

走到孫婉慧面前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跟孫婉慧的視線對上之後，又立馬低頭，不敢對視太久。

「哪怕沒有遇到徐行，以你的能力和天賦，未來也會親手撥開茅草屋的門，堂堂正正從裏面走出來。」

小時候身子沒長開，搭配這個性格，如果不是有一頭飄逸的長發，大概跟男孩子也沒什麼差別。

「不會對外說的。」徐行無奈說道，「最多就是結婚的時候讓親戚朋友知道而已。」

「至少在網上，還是勉強管得住的。」徐行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麼說有點狂妄，但事實確實如此，最多也就是流傳於小範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