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入六門
這也是為什麼，如果沒有徐默，光靠慧通一個，不可能斬殺妄心狀態下的智衍和尚。
「都有！」
徐默一愣：「不是，你講的我明白，我的意思是說，師兄咱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計劃計劃。」
接下來，兩人倒是沒有再討論，配合的十分默契。
完全就是一個恐怖扭曲的怪物。
然後就拉著徐默，到後院磨刀。
如果自己放水，故意輸了，然後被這個模樣恐怖的智衍給殺了，會發生什麼？
怎麼會等到現在。
「那問題來了，我若修那不通變故，只讀死經的佛法，這時必然會勸你放下仇怨，對不對？」
反正，被困在詭道六門下，動不了，也死不了。
這個問題，徐默哪兒能回答不出來，當即道：「自是開悟明性，增長智慧，長生延壽。」
一聲怒吼。
就像是觸發了某種開關，將慧通和尚給引了出來。
「對了對了，為什麼每次動手的時候，你就不見蹤影？」徐默想起一個關鍵，之前幾次對決，都是他一個人面對妄心狀態下的智衍和尚。
「沒錯兒，不都這麼幹嗎？」
不過就算加上徐默，也很難。
說是以防萬一。
讓自己進入循環當中？
黑雲遮穹頂，鴉熄夜靜深。
「但，殺人也要入地獄啊。」徐默問了一個關鍵。
「師弟，是覺得師兄我行事卑鄙？」
「多謝仙尊成全，六門兇險，還望仙尊小心行事。」
「師父雖行惡，但他修為深厚，法力高強，所以，我打算用毒。」聽到這話的時候，徐默一度以為自己之前看走眼了。
而是去採摘藥草，煉製毒藥。
果然，智衍苦笑：「仙尊明察秋毫，不過此事，智衍也是剛剛才悟透，我雖已明心，但終究境界差了，修為不夠，所以這刀，實際上是為仙尊所磨，持刀者，從來都不是智衍，便如仙尊所講，我殺不了我自己，只有仙尊可持此刀。」
這樣的人，佛法怎麼可能高得了？
「其實以佛法來看，哪兒有什麼卑鄙、高尚，佛法可教化眾生，這是妙法，但也不可偏離本心，就如你要報仇，我要除惡，若真能壓過師父，自然不需要走這和-圖-書彎路。可世間萬事萬物，哪有那麼多心想事成？若人人為善，人人都可寬以待人，可放下仇怨，不去傷害，不起爭端，除非世間無人，天地也沒生靈，否則，斷無可能。」
「另外，磨刀的時候，在刀上，也淬上毒，這叫萬無一失。」
轟隆隆巨響，前面大殿破碎，一個四肢扭曲，外貌猙獰詭異的龐然大物撐破屋頂，走了出來。
妄心狀態下的智衍和尚終究還是死在徐默手裡。
如何煉製毒藥？
但在觀察之後，發現這不可能。
拎刀砍唄。
當然，在這個過程里，徐默想過一個問題。
（八十六）
而自己這個變數，此刻引發了一些蝴蝶效應。
徐默猛的睜眼，發現自己已經飄入那詭道六門之內，下一刻，從裏面伸出了一隻只手臂，抓著徐默，將他拽了進去。
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壓抑感和詭異感。
徐默也是上前幫忙。
那樣子，又嚇人，又詭異，竟是渾身長滿了猙獰的人頭，腹大如鼓，背生七臂，長短不一。
「不錯，不錯，師弟你很有慧根啊，佛法高深，可增長智慧，但其為路，卻並非真正的目的。師兄呢給你打個比方，就說你被師父給害死了，心裏有恨吧？」
「不多，但有點。」
「對啊，我且問你，修佛問道是為何？」
本來他只是被困在這裏，所以才以襲靈之法，進入那佛陀殘存的意識當中，卻沒想到居然還撞了大運。
簡單講，可理解為善惡兩面，之前那個佛陀被詭道六門所滅殺，卻也讓他本心復活，這才會在其夢中，上演了這一出大戲。
「誰在粥飯中下毒？是誰要害我？」
握刀的那一瞬間，周圍變化，彷彿一下子就到了晨曦初現，四周一下子擴大，只留下了前面的大殿。
「呵呵，人無完人，法無全法。假設我成功了，你放下仇恨，我也成就自身佛理，可惡人還在，如此，豈不是抑善揚惡？拿白話說，就是欺軟怕硬。更不用說，倘若那惡人之後繼續作惡，這個因果，也不可能擺脫得掉。」
事實和圖書證明，徐默的確是進入了輪迴道，但循環的起始點，卻已經他在進入了智衍意識當中的那一刻。
此刻除了磨刀的聲音，四周安安靜靜。
現在的徐默，啥不敢幹？
慧通似乎不解，茫然搖頭。
「即便成功，又能如何？」徐默問他。
對方應該是存在於那個佛陀記憶中的一個人，可對方很特殊，明顯做出了絕對和記憶中完全不同的事情。
而且期間發生了一件讓徐默都感覺有些難以理解，甚至，毛骨悚然的事情。
「用毒，是不是有點……」徐默想要提醒一下對方，你可是個出家人，是個修佛的，怎麼可能張口就下毒。
「也就是，自己殺自己？」徐默笑了，搖頭：「剛才你挺坦誠的，怎麼現在反而支支吾吾，你說多年之前，那妄心殺你，可你並沒有死，那我問你，你現在要殺他，能殺得了嗎？」
是所謂妄心下的智衍和尚。
若沒有自己，他也不可能有翻身的可能性。
而對於智衍和尚來說，也是如此。
徐默則是道：「是很鋒利，對了，我是應該叫你師兄呢，還是叫你師父？」
當然徐默之前有所猜測，慧通磨刀，實際上只是一種儀式，因為慧通，就是那一把刀。
一個不小心，就被對方一口吞下。
這個記憶非常特殊，目前徐默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沒關係，他現在有的是時間來觀察。
徐默自然聽得懂。
有事兒干，已經很不錯了。
「可若是正面去質問，你我勝算又有多少？」慧通和尚反問一句。
很強大。
就像是一種錯覺。
就對方現在做的這些事，讓徐默一度認為這傢伙也是用襲靈術侵入進來的另外一個人。
就如同一個公式，自己扮演的這個小沙彌，毫無疑問是個變數。
可想而知，要幹掉妄心狀態下的智衍和尚有多難。
哪怕不接那個刀。
慧通和尚臉上的表情變化極快，從驚愕，到恍然，再到釋然，最後面帶微笑。
片刻之後，徐默聽到了慧通和尚的聲音。
然後，果然發現了端倪。
慧通和尚回來了，他說已經把毒，下到師父早上喝的粥
ｍ.ｈｅtｕｂooｋ.cｏm.ｃom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這次，慧通哈哈一笑，並沒有回答。
「我以佛力，送仙尊入六門，以證大道。」
佛門之地不存刀劍，但廚房裡是有刀的，慧通拿出一把，開始磨。
「毋庸置疑。」
很古怪。
但偏偏，根據徐默的觀察，這傢伙是真的佛法高強，和那惡僧沒什麼差別。
可徐默明白，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出現這種錯覺？
看起來，他是真不知道。
期待徐默接過去。
慧通專註于磨刀，不吭聲，徐默也是安靜的看著，沒說話。
「貧僧智衍。」
還別說，徐默真就這麼幹了一次。
在慧通和尚磨刀的時候，徐默陷入思索，他在回憶，從第一眼看到慧通和尚之後的點點滴滴。
明顯是另有隱情。
簡直是先天的卑鄙小人，十足的歹毒心腸。
簡單說，要能殺，早就殺了。
這刀上，有一股力量。
「師兄，佛法可不是這麼說啊。」
這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也就是說，他必須在這個夢境中，做出選擇。
「那是自然，你踩死個螞蟻，螞蟻都得罵你八輩兒祖宗。」
後者愣了愣。
「還不知道，大師你叫什麼呢。」徐默這時候問道。
他在經歷了一些有選擇的節點后，終究是要面對那個妄心狀態下的智衍和尚。
「說的有道理啊。」徐默連連點頭，對方所言，甚合胃口。
「幫你證道也不是不可以，那你又能為我做什麼？」
徐默覺得，這像極了一個箱庭式的遊戲關卡。
此刻大殿內，有哀嚎和痛罵聲。
這種善惡對決，兩心相鬥，根本就是一個無解題，不出意外，對方只能是無限的困死在這個局面當中，最終徹底消散，連一絲一毫的意識都不會留下。
當然反過來說，對智衍和尚也是一樣。
徐默點頭。
一刀砍在已經虛弱的智衍和尚頭上。
「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徐默又問。
過了一會兒，磨的差不多了，慧通就說：「師弟，你看這刀，多鋒利，待會兒保准可以將那惡人除了。」
在那麼一瞬間，徐默居然是把磨刀的慧通，看成了和_圖_書那個惡僧，也就是這個小沙彌的師傅。
剛才還滿臉笑意的慧通和尚，這時候一臉錯愕，看向徐默。
不接的話，最終面對妄心狀態下的智衍和尚，他是赤手空拳，更不是對手。
徐默伸手將對方手裡的菜刀接過。
之前幾次嘗試，徐默已經摸清楚了一個關鍵，那就是，不要硬拼。
徐默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用襲靈術撞了大運，開闢了一個新的支線，沒想到，這個支線居然是地獄難度的。
「師弟，你是想說卑鄙無恥？」慧通和尚居然也知道。
不能強求太多。
這屬於互幫互助，互通有無，合作共贏的好事。
下作啊。
但因為自己的加入，天平發生了偏移。
沒有一絲絲防備，換成別人，不可能活著離開。
非要等自己進來，才搞這麼一出。
「哈哈，說的好，你心中有怨恨，報仇是不是也是天經地義？」
（八十七）
而且，不止一處。
「仙尊，當真是慧眼如炬。」
「倒是應該，但我想過，用毒是最簡單的，這山後有斷腸草、牛倒花，將其碾碎混在一起泡水煮沸，獨留其湯汁，只需幾滴，就能殺人，師父那體格，半勺，肯定夠用了。」
這哪兒是什麼心善和藹的佛修天才？
「如此，甚好！」
所以，慧通和尚，的確是那個佛陀意識當中的某個記憶。
瞬間，就像是你站在地下室里，突然停了電，一下陷入到了絕對的黑暗當中。
兩人對視一眼。
還別說，這條件徐默覺得可以。
待到水開，三刻后便可倒出葯汁。
且，情況要更糟。
「那師兄問你，如此，我是為了化解你的仇恨，是為了你好，還是為了弘揚佛法之妙，成就自身？」
這時候，在黑漆漆的後院，一個眉清目秀的和尚賣力磨刀，說起來還是頗為滲人的。
話音中，慧通和尚的模樣居然發生了變化，一看，竟變成了原本師父的模樣，只不過雖然樣子一樣，但那種感覺，卻又像是面對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這感覺，也像是一個死局啊！」
誰也沒說話，但彷彿，一切又都在不言中。
「仙尊www.hetubook.com.com明鑒，此智衍非彼智衍，此處之事，也並非我之所願，我為本心，而廟堂之內那人為妄心，多年之前，他曾殺我，只是本心不滅，如今，我要滅他，是撥亂反正，歸於正途。」
斷腸草采了，牛倒花也擼來了，搗碎混合，放在砂鍋熬煮。
這傢伙不光是這麼想，而且好像已經計劃好了。
「要不，再加幾味毒藥吧，光是斷腸草和倒牛花，不行啊。」徐默這次叫住了去採藥的慧通，叮囑了一句。
（八十五）
刀磨好了，他也就消失了。
是個殺人，啊不，是除暴安良、屠惡揚善的好時候。
說完，將手中磨好的菜刀雙手奉上。
徐默再度震驚。
徐默則是留在原地，思索這慧通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伴隨著聲音，一股強大的推力撞過來。
會不會觸發輪迴道？
「所以，除惡揚善，除惡在先，揚善在後，惡不除，皆是一場空，只是單純的善，那是偽善，偽善者，是要入地獄的。」
這句話，直接點破本質。
於是，徐默決定幹掉智衍和尚的妄心形態，然後徐默發現，對方居然極難對付，自己在夢境中無法動用神通手段，身體的體質也就是正常人的狀態。
但在徐默眼裡，這一切又都是順理成章，能解釋得通。
從接刀那一刻，他就已經捲入了智衍和尚的這個自我證道的過程，本來兩個智衍誰都奈何不了誰。
也很兇戾。
這是一個出家人平常思謀的事情嗎？
「我去下毒。」慧通端著毒藥就摸到了后廚。
「不錯，還望仙尊成全。」
「你要證道，自己不行，就想藉助我的手？」
這些葯汁可毒殺活人，哪怕是體格強健，也沒用。
「自然是修成正果，斬因果，斷怨恨纏身，可擺脫六門之局。」
徐默試過。
徐默還能怎麼做？
見徐默表情古怪，慧通和尚如此聰明，如何猜不出對方所想。
當然，之前說徐默是這裏面最大的變數，就是說，有他在，本來必然的結局，也會發生變數。
對方已經中了毒，接下來只需要躲起來，等對方毒發虛弱，然後補刀就是了。
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