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王立冬翻了個白眼道，給他『案首』？除非開封府尹瘋了，或者這輩子不打算繼續在大宋做官了。

同僚都會以為我盛紘趨炎附勢攀附權貴，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一紙調令，讓我從京師滾蛋，然後被發配到不知道哪個邊角旮旯做個縣令！」

盛長柏點點頭。

盛紘輕輕拍了下大腿，恍然道：

盛長楓一拍腦袋，

我們墨兒生的如此好，長得那麼出挑，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說不定就入了郡主的眼。

「什麼？！你想讓墨兒嫁進齊國公府？」

齊母推開車門，看著一臉興奮的不為，高興道，「是不是案首？」

「元若這幾年的變化，可真是有些大。」庄學究大笑著捋了把鬍鬚道：「嘴巴都比以前甜了不少。不過這話，你該說給你師娘聽，她肯定會高興的不得了。」

早上三點不到，便宜老娘就進了王立冬的屋裡。

大娘子道：「官人，盛家可是世代簪纓之家，公公是探花郎，母親是勇毅侯獨女，官人你是兩榜進士。我父親，如蘭的外祖，前太師……」越說越是興奮，想到自己小女兒要是能嫁進國公府，成了國公府的大娘子……齊國公可就一個兒子，而且做了那麼多的鹽鐵使，聽聞如今的京師一大半的石炭又是他家的生意，一年幾百萬貫的進賬……齊國公家裡的銀庫不知道塞滿了沒有……

竟然異想天開，讓未來的齊國公娶個六品官的庶女當大娘子？！

盛紘瞧了眼自家娘子，接過茶碗，引了一小口，「就是不喜歡，小公爺也不會表露出來。」接著就有些埋怨道：「說你什麼好！這麼重要的親戚，都能忘了。否則肯定備上一份好點的見面禮。」

王立冬好奇道：「怎麼沒見師娘？」

見盛紘的臉黑的有些可怕，林小娘知道這位是真的發火了，忙上前扶著他坐下后，小聲問道，「紘郎，我剛才問過墨兒了，今天郡主給三個姑娘的見面禮都是一樣，這不是證明齊國公和郡主對嫡庶不是很看重。

「娘娘，國公爺，公子過了。」

……

時間很快來到了縣試的日子。

「這次咱們給小公爺見面禮實在是有點……還好小公爺看上去蠻喜歡的。」

再看了下另外3樣，宣州諸葛筆、李廷珪墨、婺源龍尾硯……都是精品，加起來估摸著也要七八百貫。

等核實完考生的信息，搜身檢查通過後，王立冬來到一份座號遍覽圖前，上面標https://www.hetubook.com.com明了各個考生的號舍，以及所在的方位。

雖然聽著有點怪，但不是王八就行。

「姨父真是用心了。」

林小娘被盛紘的一番操作弄的有些懵：「紘郎，怎麼了？」

四點，一家子就到了京師的貢院門口，不過比他們來的早的大有人在，此時貢院門口已經烏泱泱站了幾百號考生和家屬。

林小娘瞪大眼道：「紘郎，我哪有說讓墨兒去做什麼小娘。我是讓墨兒做小公爺的大娘子。」

可這事也不能怪她。從小到大，她父母也沒和她提起過有這麼一家豪門顯貴的親戚。

王立冬走到三四平大小的池塘邊，看著裡邊飄著的三四朵初長成的荷花，再看了眼比自己胳膊粗不了多少的石橋，想了下還是沒踩上去。「這應該是庄學究親自搗鼓的吧？」

王立冬送上讚歎道：「先生好眼光。」

盛家的臉丟盡！國公府這門親戚也必定丟了！

……

王立冬點點頭，隨即遞上了禮物，和送長柏兄弟的一樣，一套文房四寶，不過多了兩軸紙。

王立冬先把2個考籃放一邊，從一個布袋裡，拿出一把小掃帚，給號舍進行了一次大掃除。順便檢查一下建築質量，有沒漏水或者開裂的地方。

若是我上門提親，被國公府拒了，你想過會是什麼後果嗎？！！

盛紘目瞪狗呆的看著林小娘，隨即把手背貼在了小妾腦門上……好像有點微燙……紅突突的俏臉……應該不算髮燒吧……

「小公爺一表人才，家世又好，如今又是我們盛家親戚。墨兒也只比小公爺小了三歲，我覺的兩人各方面都非常合適，要是親上加親……」林小娘越說越嗨，根本沒注意盛紘的臉已經掛了層霜。

看王氏的臉色輕鬆，就知道病情不嚴重。平寧郡主隨即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后，就給了齊父一個眼神。

齊國公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對著盛紘道：

「試一試？你說的真輕巧！」盛紘冷笑道：「你聽說過哪家為了自家姑娘家主動上門求親的？

盛紘看著自家娘子雙眼都成了金元寶狀，頓時有些無語。他家真要那麼牛叉，那麼他的嫡長女華蘭也不會嫁給忠勤伯府的次之袁文紹，而是京師幾家公爵府的嫡長子了。

盛長柏微微點頭，吐了一個字：「是。」

「夠了！」重重拍了下飯桌，盛紘指著林小娘道，「平時見你是個精明的。和圖書今天我才發現，你就是個十足蠢貨！

「澄心堂，好像聽說過……」

林小娘笑著點點頭。

整個京師必將把我們盛家當做笑話。

雖然面積不大，但布置的卻是很用心。

老頭嘴上說著貴重，可手裡卻一絲不慢，把茶几上的東西搬到一旁的兩個小凳子上，然後再認真擦了擦了茶几，確認沒什麼污漬或者水漬后，才小心翼翼的把手裡的一軸紙小心攤開。

沒過一會兒，有兩個差役舉著一塊木板子從號舍前走過，木板子上面，正是這次的考題。

盛紘放下手中的茶碗，看著髮妻道：「娘子的意思是……？」

「嘶！！這麼貴嗎！」盛長楓眼珠瞪得滾圓，一張破紙就要他十幾年的零花……突然想到自己禮物里也有一軸紙，忙對著二哥道，「剛才咱們倆收的裡邊，也是這紙？」

盛紘聽了心中大動，可隨即又冷靜下來，他可不會像林小娘那麼自以為是，就算是盛家真有人嫁進齊國公府，那也只可能是如蘭。

人家那是客氣，總不能當著他們倆面說，你家閨女是蠢貨吧！

王氏噼里啪啦把自己的想法，塞進了官人的耳朵里。

風寒？

見自家娘子開始胡攪蠻纏，盛紘有些膩了，說了聲有公務要處理后，就出了葳蕤軒……

第一天的縣試，考的是四書文兩篇、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這種難度，就像是讓他做1＋1等於幾一樣……到了下午兩點多，終於等到了第五十個交卷的學生后，王立冬跟著大部隊出了考場。

林小娘見到盛紘，忙熱情的迎上前，真是想著曹操曹操就到了。

「太貴重了！」

打量了下，總共兩間房子，外加一個十幾平的小花園。

「你也讀過不少書……人貴在自知。剛才說的，我就當聽個笑話，以後不許再提這些蠢話，否則我必不輕饒了你！」

接下來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你儂我儂，盛紘都要忍不住來個親親抱抱舉高高……

發了！

「讓如兒做郡主的兒媳？」盛紘被自家娘子的大胆想法給驚到了，他如今才是個6品綠袍小官。而齊國公，按爵位的話，就是從一品大員，而按公職，人家現在是三司副使，聽說要不了多久就會升任三司使，大宋「最高財務長官」，「我們兩家差的也太……」

目送齊國公一家的馬車遠去后，盛紘和自家娘子回到了葳蕤軒。

「前朝皇帝御用的，那這紙可不便宜。」

誠https://www.hetubook.com.com意滿滿。

「紘郎，你稍坐，我去小廚，給你炒幾個愛吃的小菜。」

除非是皇后的親妹妹的庶女，平寧郡主才可能會點頭，就他家的墨蘭……呵呵！

等最後一場考完后的第三天，貢院大門口，不為看向公告欄上貼著的通過縣試的名單，仔細從頭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看了下來……發現倒數第三個名字正是自家公子的，忙小跑著到了馬車前，

不為支吾半天才蹦出，「倒數第三。」

剛來京師沒兩天，他就發現這邊的物價貴的離譜……正想著怎麼弄點錢，好請些二代攀攀交情……這下活動經費有了著落了。

考場規定，考完試交了卷子后，但考生不能立刻離開考場，必須等人數達到五十人，由知縣親自取下大門上的封印才可離場，然後知縣重新上鎖加封。

猛地甩開林小娘，盛紘氣咻咻的出了林夕閣，娘子有這種想法他還能理解，畢竟差距是有些，可畢竟如兒是嫡出。可墨蘭竟然……這些年對林夕閣可能太過放縱，寵的一個個眼珠子都長腦門上了！

「一軸500貫左右，有價無市。」

庄學究看到三軸紙時，眼神大亮，忙拿起一軸，輕輕解開綁繩，「澄心堂紙？」

盛家最後也得不到什麼好！

在京師的考生有個優勢，從縣試開始到會試，除了殿試要進皇宮外，其他三個階段的考試都在一個考場，最多就是換一個位置……離京師越遠的考生越是苦逼，像是雲貴這邊，按這年代的道路情況，差不多得花三四個月，還得祈禱半路上別遇上大宋的特產——劫道的！

打量了下號舍，寬高和電話亭差不多，深度上要多出小半米。離地半米和離地一米處的牆壁上各有兩條凹槽，這是讓放木板的地方，下面放木板當板凳，上面的當寫字檯，晚上要是睡覺可以把上面的那塊拆下來放下面，合在一起就能當床了。

結果讓他還是挺滿意，沒什麼大問題。想來幾年前建造這家貢院的，應該是個比較實誠的，沒怎麼偷工減料。

盛紘道：「隨便炒兩個就行了，別太辛苦了。」

庄學究研究了半天，依依不捨把紙又重新紮了起來。

主君……齊國公可就小公爺一個兒子，若是墨兒能嫁進國公府，將來對主君的仕途、長柏長楓還有明蘭的婚事都有莫大的好處……」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飯桌上就擺了六道小菜，看到都是自己喜歡和-圖-書吃的，盛紘看向林小娘的眼神更是溫柔幾分……

「和修謹光顧著聊天，差點忘了正事。時間已經不早了，修謹，能否讓柏兒帶著衡兒去拜見一下庄學究。」

「兩三天就能布置出來？這些東西可不好找。」

盛長柏瞪眼了不學無術的三弟，「沒聽到學究說了，這是澄心堂的紙了。」

你是什麼身份？！！你覺得有用嗎？！

王氏想到那個只對吃|精通的小女兒，就覺腦袋上被人澆了盆冷水，不過還是猶自不甘道：「郡主剛才不是還誇如兒老實乖巧……」

盛長楓樂得嘴都裂開了。

等他出了兩道題當場考核過後，有些感慨當年怎麼沒發現這個學生盡然是讀書的好苗子……隨即毫無保留的把他的考場經驗給王立冬做了分享。

盛長楓接茬道：「假山花草等都準備了有小半個月。來京師前，庄學究就把要求告訴了父親。」

等見到了一頭白髮的庄學究，王立冬行了一禮：「先生，幾年不見，您好像還年輕了兩歲。」

王立冬和廳堂里的眾人打了聲招呼后，就跟著盛長柏兄弟倆出了廳堂。

要是往常，這時候不是在彈琴就是在忙活女紅。

王氏忙道：「母親在來京師的路上，受了點風寒，這病最是容易傳開了，改日等母親身體好了，再讓小公爺過去拜見吧。」

你覺得？！

盛紘站起身，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暈乎乎的盛紘瞬間酒醒，拉著臉道，「哪個正經人家，沒定下大娘子，先定下妾室的道理！我們盛家雖然小門小戶，但也是書香門第，沒有女兒做人家妾室的先例。」

等走過一座小池塘，拐了兩個彎后，就進了一座用木樁圍起來的小院。

很快找到了他的名字，號舍——『洪－八』。

沒一會兒，王立冬就按著標識找到了今後5場考試的座位。

身體健壯的弊端出來了，要是換做以前，齊母最多會準備一個小籃子，畢竟多了前身拎不動，可如今他有的是力氣，今天哪怕只是考大半天就能出來，也是準備了兩天的吃食和各種亂七八糟的物件。

「哈哈，敬德不提，我也忘了，庄學究先前還打發了人來，問小公爺到了沒。」轉頭看向大兒子，讓他帶著小公爺去庄學究的小院。

盛紘疑惑道：「你怎麼會生出這種想法？」

瘋了吧你！」

王氏幫自家官人點了一碗茶后，道：

路上，盛長柏是一聲不吭，繼續保持他高冷的人設，而盛長楓的嘴巴和_圖_書卻是沒停過，好話恭維話一套一套的，王立冬雖然對盛家的男人沒什麼好感，不過為了避免尷尬，還是隨口應付了幾句。

要是小公爺真娶了，絕對會淪為京師的笑柄。而且會讓人懷疑是不是齊國公府，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盛家，或者發生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衡兒排在第幾？」

剛才半路上，他還覺得王立冬這人太傲了，以後不打算再打交道，可如今……國公府太TM有錢了，隨便送點禮物，出手就是千貫……小公爺，你這朋友，我長楓……交定了！

平寧郡主一直有留心兒子的舉動，發現和盛家三個丫頭有說有笑，就和王氏提出要拜見盛家老太太。都來盛家了，總不能落下這位最年長的。

天邊出現魚肚白的時候，衙役們就開始逐個號舍分發試卷。

走了沒一會兒，來到了他的小妾林小娘的院子——林棲閣。

「官人，這小公爺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聽聞都13了，至今還沒定下親事。」

不大的花園內，假山、奇石、水池、石橋……各種江南園林的元素應有盡有。

隔天，第二場考四書文一篇，性理論或孝經論一篇……第四五場連考，主要考經文、詩賦、經文、姘文。

等到五點，王立冬在其父其母那殷殷期盼的眼神中，左右手各提一個半米高的特製考籃，排隊進了開封府的貢院。

原本以為王立冬是準備重新跟著他念書，才送這麼重的禮，沒想到卻是打聽進考場后的一些相關經驗。

「聽聞這兩年有意和齊國公家結親的勛貴不少，可是就連榮妃好像都被拒絕了。若是華兒還沒出嫁，你這想法倒是還有些可能，可如兒……」

「學究幹嗎？不就一軸空白紙嗎，搞的好像是王友軍親筆似的。」

王氏有些尷尬，畢竟是她這邊的親戚。

王立冬拿到試卷，攤開看了看，就是普通的厚紙折本，每頁都有紅線隔開，封面上還有專門寫姓名的地方。

庄學究道：「剛到京師，就被你師姐接走了。」

盛長楓有些不解，小聲問自家二哥道，

「李後主。」

澄心堂紙始制于南唐，南唐皇宮有一處藏書之所，名「澄心堂」，由此處精製出來的特殊用紙，即名「澄心堂紙」，是宮廷御紙。澄心堂紙是南唐文房三寶之一，被評為中國造紙史上最好的紙，以膚卵如膜，堅潔如玉，細薄光潤著稱。

林小娘一把拉住盛紘的胳膊道：「為了墨兒，紘郎不妨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