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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蘭則是負責幫王氏打下手，一邊核對著物品數量，小聲對著王氏道，「母親，長楓欠了那麼多錢，家裡肯定拿不出吧？你好像一點不著急？」

積英巷，盛府

王氏一臉淡定道，「我為什麼要著急，又不是我借的，也不是我花的，誰借的，找誰要去！」剛才她回過味來，15萬貫是長楓出面借的，就算是放印製錢的，也不能無緣無故搶了盛家的宅子。

盛紘『撲通』跪下，「出了這麼大事，主要還是我平日管教不嚴，可不管如何，長楓也是盛家子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放銀錢的拉到外面發賣為奴，到時候兒子和長柏還有何顏面立於朝堂之上……」

對於渣爹投來的懇求目光，如蘭視而不見道，「我聽母親的。」

盞茶工夫后，馬車就駛進了齊國公府。

「這四輪馬車就是寬敞。」王氏打量了一番車廂的布置，伸了伸腿，怪不得賣那麼貴，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

王氏想了下，覺得女兒說的挺有道理。

華蘭艷羡看著如蘭道，「今天小公爺送的聘禮起碼值百萬貫，你可是京城獨一份！」

盛紘忙拿起黃紙，細細一看，竟然是長楓借15萬貫的借據，詫異道，「長楓的借據怎麼在大娘子手上？」

王氏掏出一張A4大的黃紙拍在了盛紘身上，「你自己看吧。」

華蘭擺手不是銀錢的事，「你姐夫下個月就要調入殿前司捧日軍了……」

王氏皺眉道，「衡哥兒說最近京師會起亂子，讓我們沒事少出門，加強家裡的守衛！除非萬不得已，別出東京城。」

說完事情，一家子正準備告辭離開時，老太太扔出了個手雷，炸的盛紘和王氏暈乎乎的……

王氏好奇道，「這車多少錢？」

王氏冷哼道，「是你的兒子，可不是我的兒子。你要幫他還債，那就掏你自己的錢，別打我如兒的主意！」

對於盛紘的討好，王氏還是很受用，突然想起一事，開口道，「走前，衡哥兒還特地叮囑我一件事，讓我回來后一定要告訴你。」

「那你和長柏先進屋坐，我再走一會兒。」

王氏見到了老太太硬擠出笑臉問了聲安，接著就問起了身體恢復的情況，還破天荒扶著老太太的胳膊，一起陪著遛彎，期間更是噓寒問暖，吃的用的都細緻的問了一遍，那熱情的模樣，就像是舔狗見到女神似的……

王氏插嘴道，「長楓闖下潑天大禍，官人準備關他幾年？」

「母親的氣色，看上去好了許多，可用了晚膳？」

這種小事她哪裡會問。

如蘭隨口哦了一聲，自和-圖-書打上次齊衡和她交代，出門一趟能賺上億貫銀錢后，百萬貫對她來說，就如普通百姓聽到一兩百文一樣，已經激不起一絲波瀾了。

華蘭笑著道，「我知道，不管這事成不成，我都多謝五妹了。」

不是什麼大事，如蘭點頭道，「待會我就寫信給衡二哥，不過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三伯和衡二哥關係怎麼樣，要是關係不好，到時候可能就幫不上忙，大姐你可別怪衡二哥。」

盛紘大怒，指著王氏噴道，「夠了，你一口一個的賤種，是我盛紘的兒子！」

華蘭訝然道，「母親不打算管？」

盛老太太揮手打斷道，「讓我把話說完。至於45萬貫欠債，你把這院子的房契拿出來，抵在衡哥兒那，借45萬貫先把欠賬先還了。至於欠衡哥兒的錢，以後再慢慢還吧。」

華蘭道，「現在捧日軍都指揮使叫顧偃齊，聽說是衡哥兒的三伯，你能不能和衡哥兒說一聲，讓他和他三伯打個招呼，以後照看一下你姐夫……」

聞此言，盛老太太一下炸了毛，指著盛紘鼻子噴道，「墨蘭都能嫁進國公府。我明丫頭知書達禮，琴棋書畫，女紅刺繡樣樣精通，哪點配不上軒哥兒了？」

如蘭趕緊加快了腳步。

如蘭道，「我聽衡二哥說，越貴的就越穩當。」

看著裝傻充愣的二哥和渣爹，如蘭一頓鄙夷，父子倆就會欺負可憐的老娘……

昨天齊國公府送聘禮的時候，順帶送了4匹大白馬和兩輛四輪馬車到盛府，一輛指明是送給如蘭，另外一輛出乎意料不是給盛紘，而是送給了盛老太太。

見五妹一臉的淡定，華蘭以為她早知道聘禮的具體金額，也沒再繼續這話題，環顧了下四周，小聲道，「五妹，大姐求你件事。」

盛紘急道，「母親，長楓……」

王氏冷著臉道，「母親你也知道，這麼多年我雖然是盛家大娘子，可盛長楓和盛墨蘭從小就養在林夕閣，我可沒管過一天。

王氏不甘的哼哼了兩聲，心裏想著祝那小畜生一輩子都考不中進士……

等馬車上了大街后，王氏發現和以前坐過的四輪馬車有些不一樣，「你康姨媽家的那輛馬車，比這輛好像顛簸得要厲害一些。」

兩人說話間，王氏跨進了院子，臉色也是墨黑一片，身後的如蘭卻一臉沒事人的模樣……

「1888貫。」

如蘭突然開口道，「我記得二哥和顧二叔關係莫逆，顧二叔可有幾百萬貫，暫借四十萬貫不難吧？」

老太太好似沒看到盛紘那難看的臉色，微微點點頭，「剛用https://m.hetubook.com.com完，這不是出來消消食。怎麼就你和長柏，大娘子和如兒呢？」

盛紘不敢置通道，「母親說的齊軒，是不是衡哥兒的堂哥齊軒？」

想到渣爹一直看自己不順眼，如蘭乖乖跟著大姐往前廳走，「母親在前面忙什麼？」

如蘭見老娘又要JY，忙伸手拉了拉，說再多渣爹也不會聽，還是省點力氣。

……

屋內忽然變得非常安靜。

王氏雖然有些耿直，但人不蠢，哪裡不知道潛台詞，反之，考中進士，那又能出來嗨鼻了……

王氏眼神大亮，一拍巴掌，對著長柏道，「柏兒，憑你和顧家二郎……」

盛老太太拿過茶杯，喝了兩口茶，潤了潤嗓子，后道，「長楓你準備怎麼處理？」

盛紘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出聲道歉，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華蘭道，「送來那麼多聘禮，都要分類做賬，還有那麼多金銀，要不看著點，等入庫清點時，少上幾百上千兩都不稀奇。」

「衡二哥說了，好幾位宰執尚書依舊坐兩輪馬車上朝，就爹爹這種五品官，要是乘四輪馬車就太張揚了，說不定會被御史台盯上參上一本，他這可是為了爹爹好……」

王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拿起茶杯喝了兩口后道，「你姨父身體不適，所以就由我過來了。」

見自己親兒子，竟然也替盛長楓這孽障求情，王氏氣的五臟六腑都疼的不行，嘴裏不停小聲嘀咕，白眼狼，四眼蛇，白養那麼大……

如蘭左手托著下巴，做思考狀，「等你嫁給了軒大哥，我是叫你大嫂好呢，還是叫你六妹妹好？」

盛老太太道，「你打算替他承擔這筆巨債？」

如蘭和老媽說著從齊衡那聽來的假話，至於真話，那就是齊衡不喜渣爹和二哥長柏，不想白送馬車給他倆坐，至於老娘，反正能蹭她的馬車。

盛紘也覺得奇怪，看向老太太。

王氏心裏一揪，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盛紘道，「在後面，馬上到了。」

一個時辰后，盛紘正躺榻上看著閑書，見王氏冷著臉進了屋裡，心裏一個咯噔，「娘子，衡哥兒不肯借錢？」

這麼明顯的區別對待了，讓盛紘這個老丈人很是不爽，對齊衡的觀感下降了一大截。

……

盛老太太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除非盛家不想再繼續在官場打滾，否則這筆債最後還是全家擔著，「45萬貫，家裡可沒那麼多銀錢，除非把這座院子賣了……」

盛長柏也『撲通』跟著跪下，嘴裏卻沒蹦出半句台詞。

次日，吃過午飯，王氏揣著www.hetubook.com.com房契，拖著個小尾巴如蘭坐車出了家門。

盛紘拜別老太太，黑著一張臉出了壽安堂，帶著盛長柏轉身往林夕閣走。如蘭猜到渣爹應該是去處理盛長楓，正想跟上去看個熱鬧，出口惡氣，卻被盛華蘭一把拉住，「五妹，跟我去前廳，母親一個人在那肯定忙壞了。」湊近如蘭耳邊小聲道，「爹爹現在肯定一肚子火，你過去准挨罵。」

「反正我沒錢。真要賣了宅子，丟臉的是盛家，你爹爹這麼要麵皮的……」王氏瞥見如蘭只顧著玩，立即大聲訓斥道，「你再瞎玩，我就讓廚娘把這兩隻畜生燉了……」

「康姨媽家的馬車，花了多少錢？」

盛紘看了眼王氏，道，「兒子是這麼想的，今天齊國公府送來的聘禮，單單黃金白銀兩項，加起來就有40萬貫，暫且先借來用一下，家裡再出五萬貫，這筆債務就能解決了。」

2VS1！

「好好好。衡哥兒好，」王氏拉住王立冬，越看越喜歡，一陣噓寒問暖……一旁的如蘭等了會，見老娘一副沒完沒了的架勢，偷偷扯了扯王氏衣角，王立冬順勢請兩人進了前廳，讓丫鬟上了茶水點心，三人又說了陣子閑話后，王氏取出了積英巷盛府的房契，至於來意，昨晚如蘭就派大喜鵲來稟告過了。

盛老太太卻沒立即答覆，而是看向五姑娘道，「如蘭，今天送來的聘禮，將來是要放進你嫁妝里的，你爹爹想用這筆錢還債，你同不同意？」

老太太道，「可能吧，等會兒大娘子來了，就知道了。」

盛紘氣急，道，「你個蠢貨！要是長楓真的被發賣為奴，李侍郎這門親事也肯定會黃了，長柏的仕途也就完了！這輩子就是個從七品小官……這難道是你想看到的？」

姐妹倆說說笑笑來到了前廳，見老娘忙的飛起，忙上前幫忙。王氏見到姐妹倆，先是詢問了老太太的情況，知道沒什麼大礙，就給兩閨女分派了任務。

盛紘道，「要是考不中進士，關一輩子！」

見老太太點頭，盛紘不可置通道，「這曹大娘子可是當今皇後堂妹，眼光比平寧郡主還高，她會看上我們家明兒？」

王氏想了下，瞪了眼如蘭，「那你不早說，我們就後天來了。」

如蘭有些詫異，自己這位大姐從小就沒求過她什麼，掃到大姐一身半舊的衣服，聽說大姐在姐夫家過得很是艱難，連嫁妝都被婆婆給坑完了，恍然道，「姐姐是不是手頭緊了？要多少？」

盛紘躬身拱手道，「母親，長楓犯下如此大錯，理當趕出家門，讓其自生自滅和圖書。不過他這次欠下巨債也不是為了私利，而是為了盛家的聲譽……」

盛紘道，「是什麼事？」

見丈母娘言辭閃爍，王立冬也就沒多問，把房契遞給一旁的夏竹，夏竹接過房契遞上一個紅木匣和一份借貸文件。

華蘭道，「長楓哪裡拿得出那麼多錢，爹爹肯定不會不管，最後還不是家裡出。」

王立冬擺手道，「不麻煩，小事一樁，我現在就讓富貴跑一趟。」

打開紅木匣，裡邊整齊放著幾十沓銀票，如蘭看了眼出聲道，「母親，這麼多銀票，要放在家中好幾天，萬一要是出了岔子……」

盛紘猶豫片刻，只能無奈點頭。

盛紘板著臉帶著長柏進了壽安堂，見到明蘭這扶著老太太在小院里遛彎，拱手一禮道，

王氏大喜道，「真是麻煩衡哥兒了。」

王立冬聽到小廝通傳，立即出了前廳，迎上母女二人，躬身一禮，「齊衡見過姨媽。」

如蘭驚訝道，「姐夫陞官了？」

如蘭忙點頭。

王氏簡略說了下前因後果，盛紘聽完拉住王氏的手，一臉感激道，「還是娘子想的周到，這放印子錢的就像是跗骨之蛆，凡是被盯上的，大多是家破人亡，如今由衡哥兒出面，大相國寺再大胆，也不敢纏著我家不放。真是辛苦大娘子了，這麼多年，家裡多虧有大娘子……」

明蘭奇怪道，「五姐姐怎麼了？」

如蘭道，「昨天衡二哥的來信上提了一嘴顧二叔，說他現在就在城外東郊一處軍營裡邊……和一個宗室叫趙什麼的混在一起……要不我讓喜鵲現在去問衡二哥，想來他知道具體在哪。城東的話，來去最多一天，放印子錢的說是三天後才來，肯定來的及的……」

入夜

四人在小院里又走了兩圈后，一起進了屋裡。見到人都到齊了，老太太直截了當直奔主題，對著盛紘道，「你中午的時候就說有了計較？」

盛紘忙道，「這座院子是家中祖產，怎能發賣還債。」

盛紘說完，看向老太太，只要這位支持，就算王氏不從，那也無濟於事。

早上出了事後，要不是我伏低做小，郡主娘娘才勉強沒收回婚書！要是再挪用了聘禮，那如兒進了齊國公府一輩子還能抬起頭？」王氏越說越火，指著盛紘大罵道，「我還沒尋那孽障賤種麻煩，現在還想讓我給他擦pg……」

王立冬拿過粗略翻了翻，盛府的總面積有2600多平方，按當下價位，這套院子價值約在25萬貫左右，「房契沒問題。怎麼是姨媽過來，姨父呢？」

如今盛長楓出事了，就想讓如蘭貼出嫁妝給那混蛋消災www.hetubook.com.com，想都別想！

今天一大早，盛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大喊腰疼，郎中上門問過診后說是扭傷了腰，要好好躺幾天，走前還叮囑盛紘，人到中年許多事要適可而止……

盛老太太道，「那麼大筆銀錢，你準備問誰借？」

她那姐姐家裡也是放印子錢的，經常會和她說一些這行的內幕，大相國寺可是皇家寺廟，聽說每年會給皇家幾十萬貫分紅，到時候萬一再橫生枝節，搞點事情出來，盛紘只是個五品小官，可不一定能頂得住……王氏看向女婿，「衡哥兒，你看方不方便？要是太麻煩的話就算了。」

明蘭小臉瞬間燒紅一片，伸手就撓如蘭的痒痒處……

華蘭笑著點點頭，不過還是叮囑道，「如今告身還沒下來，五妹記得保密，免得被有些人知道了后使壞。」

盛老太太不爽的看著盛紘道，「還不是你那好兒子長楓乾的好事。原本3天後曹大娘子就會請媒人上門提親，可今天鬧出那麼大笑話。現在上門提親，不是被人笑話死，曹大娘子是什麼人……」

長柏忙擺手道，「廷燁離開京師都好幾個月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就是知道了，遠水也救不了進火……」

王氏奇怪道，「母親，既然對方有意，定親的日子怎麼放在兩月後？」

聽到這逆子的名字，盛紘臉變得鐵青一片，「送回老家，關進家廟，除了每次科舉考試，其他時間就在裡邊待著……」

如蘭負責各種雜項的歸類登記，等小廝彙報大雁兩隻時，忙讓小廝把大雁提上來，發現今天的兩隻和家裡的三隻長的不一樣，額頭上多了兩條杠……

盛老太看向王氏，「大娘子你的意見呢？」

如蘭搖搖頭。

過了片刻，盛老太太出聲打破了僵局，對著盛紘道，「既然大娘子不同意用如兒的聘禮，那就別動了。就像大娘子說的，真要動了聘禮，如兒以後進了國公府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到時候連府里的奴僕都會在背後指指點點……而且連姑娘的聘禮都要打主意，以後誰家還敢娶我們盛家姑娘。」

如蘭蹦到明蘭身邊，高興道，「恭喜你了小六，哎呀……」

如蘭道，「母親，索性讓衡二哥把盛長楓的借據拿過來就是了。這樣的話，後天放印子錢的也不會上我們家了。免得到時候又鬧出什麼幺蛾子。」

見爹爹和二哥進了屋后，明蘭小聲道，「祖母，爹爹該不會是和大娘子吵架了吧？」

王氏冷笑道，「我管個屁！從小到大，盛長楓盛墨蘭都住在林夕閣，你爹爹說了，不許我插手林夕閣的事。現在有事了，也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