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輪行程：平凡的世界
第六百九十一章 從來不喜歡強人所難
田福軍詫異的看向自己大哥……太陽打西邊起來了？
王立冬好笑道，「多稀罕。你都高中畢業了，是成年人了，該自食其力了，吃飯給錢天經地義。難道還想我和爸養你一輩子？」
王立冬看著坐著不動彈的少平，道，「還坐著，還不去廚房端飯。」
潤葉道，「爸，咱們村下學期初中生會多十二個，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明天你去公社的時候，和公社要個老師的編製。」
他把棗紅馬關進馬廄，走到豬圈前，少平把桶里的豬食倒進了食槽后，直起腰道，「大哥，我高中畢業了，上回回家就說過了。」
田福軍笑笑，看著王立冬道，「帶我們參觀一下你的新家。」
蘭香糯糯道，「大哥，我也沒工作呢。」
看弟弟的表情，成績肯定比上學期還不如。
王立冬道，「你騎自行車也行。」
王立冬親了兩口媳婦，拿起三大碗菜，進了飯堂。老太太看到大孫子，高興道，「安安回來了。」
王立冬道，「爸，你讓一個高中生下地，真的有點浪費。不如這樣，咱們先問問潤生想做什麼？」
「咱們倆身體肯定沒問題，看來還是我不夠努力，」他說著一個翻身，「今天開始，咱們再加賽一場……」
他看向大哥道，「現在雙水村，像玉厚哥這樣的多不多？」
看著比自家卧室還大的衛生間，田福軍詢問，「這應該是少安的主意吧？怎麼想到把這間窯洞弄成衛生間的？是不是有點浪費？」
田曉霞道，「雙水村小學？」
王立冬和潤葉在年初的時候，扯了結婚證修成了正果，潤葉的工作關係，也從城關鎮小學調回了雙水村，成了雙水村中學的初中老師。
孫少平想到大哥13歲下地幹活賺工分，自己如今都19了……點頭道，「我交，不過哥，每月十塊錢，有點多吧？」
「哪有一年，也就六個多月。」
王立冬一臉『你好厲害的表情』道，「聽你那驕傲的口氣，我還以為你考了滿分呢……」
王立冬知道老丈人的擔心后，笑道，「我聽說咱們公社正在籌建獸醫站。咱們雙水村可是生豬試點村。去年咱們村就超額完成了的生豬徵購任務，今年生豬的徵購數量，估計要翻上一番。
他是受夠了旱廁，要不是條件有限，他都打算在每個窯洞里按上一個獨立衛生間。
吃好晚飯，王立冬和媳婦，一塊回了趟老丈人家。
潤葉忙勸道，「爸，潤生可是高中生，現在咱們村加起來也沒幾個。你讓弟弟下地種田，可是浪費人才。」
這時，潤葉和小妹端著幾個菜進了屋裡，「馬上吃飯了。」
這時，老漢和少平一起進了飯廳，少平看到桌上的三道葷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太好了，以後就能天天吃到嫂子做的菜了。」
他可沒興趣冷臉貼了冷屁股，電視劇里前身為了孫少平的工作，跑前跑后求爺爺告奶奶，最後弄到了一個隊會計工作，可孫少平非但不感激還埋怨前身多管m.hetubook.com.com閑事。
還有1塊錢一個月的套餐，每頓兩麥糠雜麵團，一碗清水……大哥從來不喜歡強人所難。」
少平點點頭。
潤葉笑著道，「今年過年的時候辦。」
這天傍晚，王立冬回到家，就見到老漢、少平在豬圈前忙活，「少平怎麼回來了？」
老太太正吃的開心，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對著孫媳婦道，「潤葉，明天我還想吃蒸蛋。」
少平撓了撓頭，「我不想種地。」
「今天我看下來，豬飼料的效果非常好，要是每戶村民養上兩三頭豬，那雙水村用不了幾年，家家都能住上寬敞乾淨的新窯洞……」
王立冬道，「我爸現在不下地了，就在家專門伺候這幾頭豬。」
少平看了眼老爹，老漢悶悶道，「少抽點。」他接過香煙，點上一根，「哥，什麼時候能恢復高考？」
金大鎚咧嘴笑道，「170多斤，這半個月就漲了8斤，按少安說的，再養下去就不划算了。」
田福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點上一支煙道，「抽完煙，我們過去看看。」
王立冬道，「殺啊。家裡都準備好了？」
孫玉厚笑著道，「就在隔壁，剛建好還沒一個星期。」
少平被大哥噎的匈口悶的不行，坐下后，拿起一白面饃狠狠咬了兩口。
可你要做什麼作家，我不同意。這幾年寫寫畫畫的，多少人都被抓了。縣城裡邊，每個星期都會拉著這些人，遊街，開大會披斗。頭髮都剪陰成了陰陽頭。」
金大鎚道，「都準備好了，就差你了。」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一個大木桶，一個柴火堆，不像其他殺豬匠還要準備口大鍋燒水，所以大家都喜歡找王立冬殺豬，不用那麼麻煩。
「和上學期差不多。」
孫玉亭看向小兒子，孫少平想到田曉霞的鼓勵，鼓足勇氣到，道，「爸，我想當作家！」
田福軍心裏算了算，保守來算一年出欄6頭豬，每頭豬重180斤，全部賣給食品收購站，0.71斤價格，也有八百左右，不僅省力，一年下來還比種地的收成要翻好幾倍。
孫少平道，「大哥，我高中兩年也寫了不少文章，同學們都覺得寫的不錯。我相信會有有報社看中我寫的文章。」
王立冬道，「怎麼可能不同意。爸，別忘了，福軍叔現在可是牲畜站長，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潤生高興道，「姐夫，以後我就是你帳下小兵了。你現在出去都騎馬，我是不是也能騎馬？」
王立冬介面道，「整整4200塊。要不是有福堂叔的支援，我家最多箍上三口新窯。」
「肉糜蒸蛋，青椒肉絲……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紅燒茄子，炒四季豆……還有豬肝湯。」
你要覺得10塊錢太貴，也可以選便宜的，每月只要3塊，每頓一個素菜，三個黑面饃。
少平小聲道，「我們班大多都是我這樣，要是恢復高考，我就好好複習，考上的機會應該不小。」
孫少平有些鬱悶，所謂由奢入儉難，他這兩年吃慣了白面膜，每頓有肉的飯食，再讓他吃黑面饃，實在是難以下咽。
接下來屋裡一下安靜下來，就剩下大家的咀嚼聲。
潤葉此時正在灶台前炒著菜，小妹則是在幫忙燒火，他走到媳婦身後摟住她的小蠻腰，貼著耳朵問道，「都燒了什麼菜？」
田福堂想到村裡這兩年的變化，不說家家都能吃上白面饃，但起碼一大半都已經不愁吃喝，臉上露出得意之色。這可是他的政績，要不是他田福堂，雙水村哪能有這麼好的光景！
王立冬拿出煙，點上一支，見弟弟的眼神桌上的香煙瞟，把煙遞過去道，「想抽就抽，如今你也高中畢業了。算是大人了。」
孫少平半響沒吭聲。
王立冬道，「潤葉從縣裡買了不少這方面的書籍，我自己看著書學的。」
潤葉道，「少平也高中畢業了。」
王立冬道，「這次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
「都那麼久了，咋還沒懷上娃呢。」
王立冬擼了擼小妹腦袋，道，「學渣沒人權！」
王立冬道，「那跟著爸一起養豬吧。家裡8頭豬，小妹過兩月就要去縣裡念書了，以後就爸一個人伺候，太吃力了。」
田福軍不由讚歎道，「你這個娃娃了不得哪。種地、煽豬、殺豬，還會給牲口看病！」
田福堂道，「有不少，大概有十幾戶人家。」
少平道，「潤生的工作也沒著落呢。」
王立冬道，「家裡就他不賺錢，還想當老爺？」
田福軍點頭，看著一眾人道，
王立冬嗤笑道，「工資？你想的倒是很美。民辦老師可沒工資。」
老漢看著大兒子道，「要不讓少平跟著你學獸醫？」
「奶奶，潤葉給你做了喜歡吃的蒸蛋。」他把菜放在飯桌上后，扶著老太太下了炕，坐上了為她專門定做的木椅。
田福堂道，「公社會同意？」
老漢孫玉厚皺眉道，「作家？專門寫小說的那種？」
他看著金大鎚道，「我要沒記錯，你是光亮哥大兒子。」
老漢坐下后，抽了兩口旱煙道，「少安，少平高中畢業了。你想想辦法，幫他尋個好工作。」
潤葉才想起，自己弟弟也高中畢業了，王立冬道，「你嫂子又不是咱們公社領導。還有潤生的事，你別瞎操心了，先管好你自己。」
因為潤葉嫁給了王立冬，田福軍沒有和縣革委副主任李登雲成為親戚，所以比電視劇里混的更慘，在五月份的時候，降職為原西縣畜牧獸醫站站長。
孫少平忙點頭，「對，大哥，你也知道。」
潤葉不解道，「你還有同學想要做老師？」
丈母娘道，「少安，你想想辦法，給潤生找個工作。潤生娃從小沒挑過一擔水，也沒摸過钁頭，讓他去田裡勞動，他哪裡吃得起這種苦。」
孫玉厚笑著點點頭。
王立冬道，「那要是沒報社採用你的文章
和-圖-書，你就沒什麼收入？」「你今天殺的豬有多重？」
嘩啦！
「少安哥說了，一定要湊齊了彩禮，免得讓我丟了臉面。」
孫少平點頭道，「其他都行。」
王立冬馬上記起了這件事，時間過得真快，眨眼少平都高中畢業了。
潤葉猶豫道，「這個……應該沒問題吧，學生多了，總要增加老師的數量。」
「哦，都建新窯了。」田福軍詢問道，「新窯洞在哪？什麼時候建的？」
養豬風險非常高，很容易生病，要是防治跟不上，說不定哪天就得栽上一個大跟頭。
這位上任后，整天騎著一輛五六成新的二八大杠，在各個村子檢查生豬和各種牲畜的養殖情況，背地裡被人戲稱為『豬司令』。
小舅子田潤生見到兩人，就像是見到大救星似的，拉著大姐道，「姐，你快勸勸爸，他想讓我下地干農活。」
潤葉出聲道，「少平，要不去咱們學校當老師吧？下學期初中生要多出十來個，蘭香也要去縣裡上高中了。我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
王立冬看著少平道，「你怎麼想的？」
田福堂冷哼一聲，「你咋不上天？」
孫少平道，「寫小說，寫新聞稿的，凡是以寫作為主的文學創作工作者都能稱為作家。」
王立冬道，「你嫂子在廚房呢，聽不見你的馬屁。」
田福堂點頭道，「明天我會和公社說一聲，問題應該不大。」
潤葉點點頭。
而且還是跟著自己女婿學，也不怕受了欺負，學不到本事。不過女婿至今也沒個編製，要是潤生做學徒，那也就是沒編製，不進入編製就吃不了國家糧。
「新窯都箍好了，怎麼不抓緊辦了？」
田曉霞道，「姐，那你結婚後，還是和現在一樣，周日回雙水村？」
孫玉亭拿起旱煙，點上，抽了兩口，「你高中畢業，回來讓你下地勞動，心裏肯定不願意。
「成績單呢？」
王立冬用筷子指著少平飯碗旁堆成小山的骨頭，「糖醋小排有一大半進了你肚子，不算你嫂子的辛苦費，就值一塊五。
田福軍好奇道，「少安，你還會殺豬？」
打報告申請在雙水村建個獸醫診所，這編製不就有了。」
少平忙呵呵起身，進了廚房，潤葉道，「你自己坐著，卻讓少平幹活。」
王立冬一針見血問，「高中兩年，被報社採用了幾篇？」
少平正端著三盤白面膜進屋，聽了一耳朵，不高興道，「大哥，我語文這次考了136，全班級第三。」
田福軍好奇道，「少安從哪兒學的獸醫？」
潤葉眨眨眼，這她還真不知道。
陝北的窯洞都差不多，眾人也就隨意看了看，不過走到最邊上一孔時，發現了不一樣，整口窯洞裝修成了衛生間，城裡衛生間有的這裏都有。
潤葉忙點頭道，「奶奶喜歡吃，我明天再幫你做蒸蛋。」
老漢孫玉亭道，「就像金成老師？」
「老師人選呢？」
潤生道，「騎馬。自行車哪跑得過馬兒。」
從下月開始，你每月初交十wｗｗ•ｈeｔuboｏｋ.cｏm•cｏm塊錢，當做你的伙食費。」
「這麼多菜，媳婦辛苦你了。」
田福堂咳咳兩聲，乾巴巴道，「潤葉馬上23了，少安娃明年也24歲了。」
潤生忙點頭道，「對對，我可是人才。」
王立冬道，「少平，你說的作家就是在家裡寫一些文章寄給出版社或者報紙，要是對方採用了就會給酬勞的那種？」
這還不叫強人所難。
王立冬翻翻白眼，也不知道這傢伙哪來的蜜汁自信，真當老三屆不存在啊……
參觀完，大家進了窯洞里，田福軍坐在炕上，看著破舊的窯洞道，「少安，你和潤葉馬上要結婚了，以後準備住哪？」
少平立即高興道，「潤葉姐，我真能當老師？」
蘭香看向田曉霞道，「曉霞姐，我有幾個單詞發音一直不準，你能教教我嗎？」
潤生道，「姐夫，要不我跟你學獸醫吧？」
潤葉在桌底下，輕輕拉了拉王立冬褲管，示意別發火，有話好好說。
田曉霞拉著堂姐，小聲道，「姐，你和姐夫什麼時候辦婚禮？」
「我們村明年準備開設初中班，到時候我教初中。」潤葉擼了擼小姑子腦袋道，「蘭香，你不是在學英語嗎，可以問問曉霞姐，她的發音比我標準多了。」
田福堂『哎呀』一聲，他把這點給忘了，「我明天就跑一趟公社和縣裡，把這事給定下來。正好把少安你的編製也給解決了。」
田福堂大怒，「人才個屁，上學不好好上，沒回期末考都是墊底！」
金大鎚忙受寵若驚道，「福軍叔，沒錯。」
潤葉道，「我們商量過了，結婚後我就回雙水村教書。」
王立冬看向老丈人，田家可是這位做主。田福堂拿了根煙，嗅了嗅，琢磨一陣，覺得還不錯。
「對了嫂子，咱們學校，需要幾個老師？」
王立冬道，「爸，咱們村這兩年的光景好了不少。大家有錢了，誰還不希望自家孩子將來有出息的。」
田福堂道，「下學期怎麼多了這麼多學生？」
王立冬道，「福軍叔，衛生搞乾淨了，就少生病，少去醫院，就少花冤枉錢，人也不會受罪。」
潤葉出聲道，道，「少平，不想種地，其他的工作都行？」
「哦。有多不好？」
孫少平的體溫迅速回暖，忙開口感謝道，「謝謝嫂子。」他忙夾了塊排骨放到了嫂子碗里，滿臉都是阿諛奉承的味道。
少平道，「只要能當老師，民辦就民辦。潤葉姐，一個月多少工資？」
「少安，今天還殺不殺豬？」金大鎚走進院子，找到王立冬，小聲詢問。
……
王立冬冷笑道，「是不是覺得家裡這幾年光景好了，你就是沒有收入，家裡也會繼續供你吃穿？
「考的不好。」
王立冬道，「爸，我這邊肯定沒問題。可少平願不願意？」
王立冬看著少平，不爽道，「剛才問你，你只說不想種地。現在又不想養豬！你跟我擠牙膏呢！」
「少安娃，你很有想法，很好。」田福軍點點頭，「希望有一天，我們雙水村，甚至整和*圖*書個原西縣，家家戶戶都能用上像少安家這種廁所。」
老太太聽了眉開眼笑。
王立冬點點頭。
王立冬領著一眾人來到了自家老窯洞，豬圈裡六頭豬或躺或站，神情愜意，田福軍仔細打量了一番，只只都是膀大腰圓、膘肥體壯，「少安，伺候這六頭豬可不省心哪。」
他早就窺視大隊里的小白馬很久了，這回終於能名正言順佔為己有，哪裡會放過機會。
春去秋來，時間飛逝，眨眼間一年過去了。
二爸孫玉亭道，「少安現在不僅會殺豬，還是咱們村的獸醫。自從少安學會給牲口看病後，咱們村這兩個月都沒病死過一頭牲口。」
一刻鐘后，田福軍來到隔壁院子，看著一排嶄新的窯洞，數了數，驚訝道，「玉厚哥，七口新窯全是你家的？」
王立冬打量了一番自己弟弟，覺得這傢伙腦子應該沒被夾過，可怎麼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來了，「你這成績，就是恢復高考了，你覺得能考上？」
王立冬看著媳婦道，「你這麼想要孩子？」
潤葉輕輕拍了一下自家男人，就會嚇唬小弟，「少平，沒有工資，但有工分和補貼。具體多少，我明天問一下金老師。」
見家裡人都看向自己，田潤生沉思片刻，他最想天天吃喝玩樂，根本不想上班，可這想法他可不敢說出來，免得被老爹打死，「姐夫，活輕鬆的，工資不能太低，最好沒什麼人管著的工作。」
潤葉扭頭瞪了眼王立冬，伸手拍開在自己身上作怪的大手，「別鬧。把菜端去飯廳。」
潤生和少平的工作都有了著落，一家人都非常高興，又聊了半個多小時后，王立冬提著丈母娘做的一袋子綠豆糕，和媳婦回了家裡。
他看了下豬圈裡的8頭大肥豬，都在歡快的吃著晚餐，說了兩句話后，就進了廚房。
孫少平忙搖頭道，「我不想養豬。」
洗漱完，兩人上了炕，慣例打了兩場遊戲，等屋裡安靜下來，潤葉枕在王立冬匈口，道，「少安哥，咱們快結婚一年了。」
田福堂冷哼道，「就你從小慣的，一個農村人，竟然不會種地！」
潤葉給二爸遞上一杯熱茶，「少安哥家的新窯洞已經箍好了，這裏已經不住人了。」
獸醫在農村還是非常吃香和受尊重的職業，特別這兩年，雙水村的養殖事業搞的如火如荼，石圪節公社許多農戶開始學著雙水村一樣養豬，牲口多了，生病的也多，女婿每天忙的不得了。
田曉霞點頭道，「走，我們去你屋……」
王立冬道，「哪有那麼簡單，想要增加一個老師的編製，需要公社批准，而且最多就是民辦老師，可不是你這樣的鐵飯碗。」
田福軍揮手道，「少安，去忙吧，別耽誤了工作。」
孫少平沒料到，反對的不是大哥，而是他老爹。
王立冬笑道，「肯定會有那麼一天的。而且我們雙水村應該用不了幾年。」
孫少平只覺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底板……白乾活？
孫少平無比驚訝道，「大哥，在家吃飯還要交伙食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