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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沉默。

她進了院子，徑直往小樓的最東邊房間走過去。

「好。我讓小李去取。」老人咧開嘴巴笑著。「難為小姐每次買禮物都給我準備一份。」

蘇山輕笑，說道：「比學校的條件好多了。」

「小姐，你回來了。」身穿灰色長袍的老人微笑著說道，就連臉上的皺紋縫隙里都流敞著發自內心的笑意。

嘎……

「我說的是實話。」老太太不樂意地說道。「你看看你。臉色白的……一看就是缺乏營養。」

白素也笑，心想，學校的條件確實苦，可是你並不是普通的學生啊。別人苦，你怎麼會苦呢？

華清苑。

屋子裡的暖氣燒的很曖，一進來就像是從漠北冬天來到了海南春天。

「那是外面冷。凍的。」

「這是應該的。」女人笑著說道。「我去看看我媽。」

但是，無論新房舊瓦，這些一幢幢佔地面積極廣的大房子和大院子仍然風雨無阻地存在著，並且對整個燕京，乃至整個國家，整個世界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和影響力。

牆還是百年之前的牆，瓦還是百年之前的瓦，樹也是百年之前的樹。人會一代代進行變革更換，但是這些景卻沒有多少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經過日晒雨淋歲月流逝，牆面開始剝落，磚瓦開始腐朽。從外表上看過去，有一股子暮氣。

後車門推開，一個身穿白衣氣質卓越的漂亮女人走和-圖-書了出來。

一個不為普通民眾所知卻又在某個圈子裡威名赫赫的地方。

「上個星期就應該回來的。」老太太握緊女兒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說道：「瘦了。」

「能不擔心嗎？」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親生的，我也不能當后媽啊？你和她講，再不找對象結婚的話，我就找人給她做媒了。她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嗯。福伯，你的身體還好吧？」女人站在門口，關心地問道。

有講究的會翻新，有念舊的仍然保持原樣。

這是一個很有古老的院子，也可以說是小區。它不僅僅沒有隨著時代發展和高檔樓盤別墅興起而魅力大減，反而越來越有一股子百年滄桑的渾厚歷史感。

直到女人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才微微驚訝的笑著，說道：「呀，你怎麼回來了？」

「我們怎麼不疼人了？」女人笑著說道。「你這身上的衣服不都是我們給你買的？你手上的首飾不是我們給你選的？你想吃帽兒衚衕的打糕，不是我們跑去給你帶回來？你想說話，我們陪你說話。你喜歡看這沒營養的相親節目，我們也陪你傻乎乎的樂呵……這又巴巴的跑回來給打揉肩捶腿，你還不樂意？」

「不會就好。千萬不能再出事兒了，不然明天的演唱會也要受影響。」白素說道。「你們餓壞了m.hetubook.com.com吧？我們也沒吃什麼東西。這麼晚了，出去找吃的也麻煩，我打電話給樓下中餐廳，讓他們炒點兒菜送上來……蘇小姐，委屈你了。」

「去吧。老夫人這些日子一直念叨著，說你每個星期天都會過來陪她說會兒話……上個星期怎麼就沒回來？」

「我就不能回來啊？」女人笑。

張赫本賊頭賊腦的走到門邊，靠著門板側耳聽了聽，問道：「走了？」

「用不著。」女人拒絕。「我在外面就沒有湯喝啊？我補著呢。」

唐重在恨山監獄裏面學過那麼多的懲罰手段，也從來沒有那個獄警或者犯人會想到『開水澆花』這一招。

「你們倆還樂的起來？」白素嗔道。「他會不會報警？」

唐重看到連蘇山和林迴音也盯著自己，聳聳肩膀，笑著說道：「沒想到你們也會在意胸部大小的問題……不過我說的是實話啊。她的確實要大一些。」

唐重笑，說道：「他報復的次數還少了？」

「是有這個意思。」女人說道。「可也不想讓你為難。」

老太太發現女兒笑容的僵硬，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伸手握住女兒的一隻手，輕輕的拍打摩擦著，說道：「聽說那小子來燕京了？」

「可卿聰明著呢。她的事她有譜，你就別老擔心了。」女人勸道。

「……」唐重和白素真是要吐血了。拜託，誰出手更狠啊m.hetubook.com.com？是誰剛才提著開水壺要給人家燙菊花的啊？

「我說這麼著就這麼著。」老太太強勢地說道。「你別以為你做個什麼董事長就不聽我使喚了。董事長怎麼了？董事長不也是我懷了十個月生出來的？要麼，就周一周三周五晚上回來，要麼，就每天回來吃飯。還有可卿……都說生閨女好，長大了懂得疼人。你看看你和可卿，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跑的遠，十天半月的不著家。你們不回來，那幾個小的也不落家，這大院子空蕩蕩的，住著多難受。」

「就是。」張赫本說道。「我們忍讓，他就欺負我們。我們揍他，他就報復我們……當然要選擇後者了。寧願被人報復也不要被人欺負。被人欺負就是我們單方面吃虧。被人報復就證明我們已經佔過便宜……」

「要注意身體。」女人說道。「我給我爸買了禮物，也有你的一份……在車子后廂，你讓小李過來取。你可別自己動手。小心腰背。」

於是，張赫本長噓了一口氣，吐了吐舌頭，看著唐重和白素說道：「你們倆出腳真狠。直接把人給踢死了……」

於是，兩人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

她站了起來，說道：「你在這邊等信兒，我去給你說一嘴。」

「你回來是想讓我給老頭子說道說道吧？」

「配合默契。」

「我不管。」老太太說道。「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是也ｈｔtｐs://ｍ.ｈｅtubｏoｋ.ｃｏm.ｃoｍ不能不好好吃飯啊。這事兒我定下來了，以後每周一周三周五晚在家裡吃飯，我讓廚房給你多煲幾個湯……」

「謝謝大小姐關心。我的身體很好。現在每天還要和首長殺兩盤象棋呢。」老人回答道，看著面前的女人就像是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他是軍人，謹守這道大門數十年。從她的出生到她牙牙學語，從她走路摔的第一次跟頭到她扎著辮子穿著漂亮的裙子去上幼兒園……每一次生命的印跡，他都有見證。

一輛掛著紅牌的黑色奧迪9系轎車在一幢院子門口停下來，高牆紅瓦，朱漆銅鎖，屋檐看起來有些陳舊，院子的主人應該也是相當的念舊吧。

張赫本簡直是天才啊。她要是進恨山監獄，唐重覺得自己恨山監獄二當家的位置肯定要讓賢。她比自己要厲害多了。也專業多了。

「走了。」站在旁邊的唐重說道。他不用把耳朵貼在門上也知道外面的動靜。對於一個習慣聽蛙鳴蟲叫蜻蜓振翅的變態來說，這麼近的距離再聽不到，那就是他的耳朵出問題了。

「提著開水潑人，你還是女人嗎？」唐重說道。

「上個星期忙。」女人說道。

「你這是封建作風。」

她走過去扣了扣銅鎖，木門應聲而開。

「我每次回來你都這麼說。」女人說道。「一次比一次瘦，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誰讓你們不讓我省心來著？你們要是好https://m.hetubook.com.com好的，家庭和睦，我能這樣？」

「我有什麼為難的？」老太太說道。「手背手心都是肉。割掉一塊兒，我也痛啊。」

「不會。」唐重說道。「報警的話，他要向警察說什麼？夜闖女星房間被人揍了？」

※※※

「來了。」女人說道。

一個臉色紅潤氣質雍容的老太太坐在沙發上，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一檔相親節目。因為看的過於專心，有人進來都沒有發現。

「說得不錯。」唐重贊道。難怪蘇山覺得張赫本和自己是同一類人。在很多方面，他們確實有相似之處。都是拚命佔便宜寧死不吃虧的性格。寧願我先負人，也不給別人機會負我……自私，卻也把自己保護的嚴實。

「當然是了。」張赫本一臉驕傲地說道。「你看看這屋子裡，是不是我的胸部最大？」

老太太享受著女兒給自己的肩部按摩，笑的合不攏嘴，說道：「我就是那麼一說……生女兒還是比生兒子要好。不過，你要是能夠回來住就更好了。你說你和可卿兩個，一個個的都不願意嫁人……你我就不說了，可卿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姑娘家，就這麼混日子混一輩子？」

張赫本把自己的小手伸過來，唐重伸手和她拍在一起。

白素嘆了口氣，說道：「郭雲縱睚眥必報。他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恐怕還會報復我們。」

於是，幾個女人的眼神便全都轉移到他的身上。

唐重掃描了一圈，認真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