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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金娜見我不允許她留下來，立刻破涕為笑，帶著人搬東西去了。

狗娘養的，難道這次我真的要像《泰坦尼克號》裏面的那個倒楣鬼傑克一樣沉入海底？！

在船艙的盡頭，一個有臉盆大的洞赫然在目，海水就是從那裡湧進船艙里的。

誕生於1926年的《大鬧畫室》，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動畫片，這部動畫片由上海商務印書館攝製，萬籟鳴擔任導演，只有十分鐘，內容也很簡單，主要展現的就是一個畫家在畫室里畫畫，從墨水瓶里鑽出個墨水小人到處搗亂，最後畫家在一番努力之後，把墨水小人逮住關進了墨水瓶里。這部動畫片，畫家由真人扮演，墨水小人是動畫，對中國動畫和亞洲動畫尤其是日本動畫影響巨大。

1988年的時候，好萊塢出品了一部真人和動畫角色聯合出演的電影，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誰陷害的兔子羅傑》，當時人家驚訝於它在視覺上的創造力，稱它好萊塢動畫片的里程碑，但是他們這些人不知道，早在60多年前，中國人就已經完成了這項工作。

我笑了笑，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便把她抱在了話懷裡。

「就這一個洞嗎？」我叫道。

「狗娘養的，這麼大的風，如果能拍《泰坦尼克號》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看著黝黑的海面，我心道。

在甲板上站了一會，機器設備搬上船之後，船長跑過來告訴我可以開船了，我這才搖搖晃晃地下到船艙里。

「斯登堡，怎麼回事？！」看見斯登堡站在人群中，我扯過來低聲問道。

「把那些布希么的都給塞進去，看能不能堵住！」看著臉盆大的洞，我心裏稍安，好在不大，如果堵住了更好，實在堵不住的話，拖延一下也行，反正現在距離聖卡塔利娜島不遠了。

「堵不住？！給我再上人？！」我雙目赤紅，捋起了袖子親自撲了上去。

「哪和*圖*書有那麼多廢話！叫你辦你就去辦！而且一定要用心！」我頓時怒了起來。

霍爾金娜接過手帕搖搖晃晃地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對我說道：「其實我什麼都不怕，就怕暈船。」

這天晚上，起了不小的風，不過天氣還好，有著依稀的月光，我們一行從公司出發，乘車到了洛杉磯碼頭，然後在那裡上船。

「柯里昂先生，真是抱歉。」我們正在為那個洞口頭疼的時候，大鬍子船長趟著水走了過來。

「正在搬，等會就可以起錨了。老闆，今天晚上的風不小，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斯登堡看著黑乎乎的海面，擔心地問道。

可我這話還沒落音，旁邊就有人喊開了：「老闆，不好了，這裏又出現了一個洞！」

他們兩個看著我，好要說什麼，卻被我臉上的表情嚇倒了。

這部動畫片，雖然不能參加哈維獎的獎項角逐，但是完全可以在哈維獎的頒獎典禮上放映，讓好萊塢人見識一下中國人的天才之作。我想在頒獎典禮上，有了這麼兩部電影，中國電影肯定會引起好萊塢的重新審視的！

我們要到一個特殊的地方拍攝外景，而在這個外景地拍攝的戲，將是《好萊塢故事》當中最浪漫的戲。這些戲主要是展現男女主角布拉德和朱諾在花場生活，他們從開始的彬彬有禮，發展到後來的漸有好感，直到最後深深墜入愛河。

「真的？我還以為你是尼采說的超人呢。」我笑道。

11月15號晚上，我帶著劇組偷偷離開了好萊塢。

也許是那部《泰坦尼克號》的海難電影給我留下的慘象太深刻了，所以現在這艘船的劇烈搖晃，讓我心裏發毛。

「機器設備都搬上船了？」我站在船頭的甲板上，看著海上的風景，轉臉問身邊的斯登堡道。

「霍爾金娜，你怎麼不上去！？」我見霍爾金娜站在旁邊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和-圖-書頓時火了。

「老闆，你怎麼了？！」甘斯大叫道。

那些守候在哈維街外景基地的記者們很納悶《好萊塢故事》的劇組為什麼一直沒有露面，他們不知道，對於我們來說，已經在為一個新的去處做準備。

我剛想上去，卻被一個人拉住：「你不能上去，太危險了！」

因為有風，所以海面上波濤洶湧，遠處是倉黑一片看不到盡頭，海浪的碎末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海腥味撲面而來，大風吹得讓人耳朵嗚嗚的響，很是嚇人。

之後的幾天，劇組經過的修正之後，並沒有外出拍攝，而是開始收拾東西。

「很有可能！上船前我和船長聊了一會，他說聖卡塔利娜島附近有不少暗藏的礁石，現在我們還有十分鐘就到了，船處的位置正是卡塔利娜島的附近區域！」加里·格蘭特扯著我的胳膊對我說道。

早在敲定《好萊塢故事》的劇本時，這個地方就已經被我們作為外景地確定了下來，甘斯也和一個花草農場主談妥了條件，我們可以隨意適用他的花場做拍攝之用。

「這麼大的船，能出什麼問題。」我遞了一支煙給他，然後努力點著，抽了一口，心情愉悅。

「怎麼，你也暈船？」走到後面的休息室，看見霍爾金娜蹲在地上捂著嘴巴樣子極其痛苦，我便走過去遞給了它一個手帕。

甘斯沒想到我會這麼生氣，感緊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個地方因為是我的專用休息室，所以只有我們倆，她也就不用計較那麼多了。

「上了，嘉寶她們暈船，在船艙里躺著呢，加里·格蘭特和鮑嘉在幫著運送貨物。」斯登堡對著海面使勁吐了一口唾沫。

雖然外面大風呼嘯，但是船艙里安靜得很，嘉寶和茱麗暈船暈得厲害，躺在了床上不停嘔吐，加里·格蘭特和鮑嘉帶著一幫人在整理貨物，更多的人則是坐在船艙里看著外面的風景https://m.hetubook.com.com發獃，這個時候，尤其是在浪高風大的海上，誰的心裏都會有一絲餘悸。

鮑嘉帶著七八個人就把一捆布匹塞在了那洞口之上，但是剛塞住就一下子被頂開了：海水的壓力太大了。

「加里·格蘭特和嘉寶她們上船了沒有？」我被海風吹得搖晃了一下，縮了縮脖子。

十幾個人抱著一捆捆的布壓向那個洞口，一次次被衝下來，一次次再撲上去，前赴後繼。

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我的心裏，突然沒有了任何的恐懼，而是溫暖一片。

船在海上行駛，搖搖晃晃，周圍很靜，只能聽到牆上懸挂的畫框撞擊牆壁時發出的聲音，在這聲音里，我也慢慢睡著。

「不會那麼巧吧？！」斯登堡和加里·格蘭特齊齊地轉過臉去，果然發現從船艙的那個角落裡，海水打著水花涌了進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船體劇烈一晃，差點把我和霍爾金娜從沙發上晃下來。

「……」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小人兒，我一下子默默無語。

「我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霍爾金娜看著我，眼神堅定。

「老闆，堵不住呀！」斯登堡和鮑嘉已經渾身濕透了，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份了，又是夜裡，海水冰冷，兩個人凍得面色發白，渾身直抖。

這頓飯吃得酣暢淋漓，臨走的時候，我告訴福緣齋的陳老闆，讓他過段時間準備迎接一批中國朋友。

走到船艙里，裏面的人也是亂糟糟一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甘斯等人不明白我為什麼對中國電影這麼感興趣，這麼滿懷熱情，但是他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都是有原因的，也便不再發問。

「老大，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就這麼對中國有感情呢？！那個國家現在既愚昧又落後，他們的電影能有什麼好的。我看你就別費事了，還是老老實實拍你的電影吧。」甘斯咧嘴道。

「觸礁了！大家跟我上和-圖-書，把洞堵上！」我身後的鮑嘉扛起旁邊的一捆布匹就沖了上去，在他的帶領之下船艙里的人蜂擁向海水灌進來的地方跑去。

「泱泱大國，什麼沒有？！」我哈哈大笑。

「你怎麼還不上去！」我怒道。

之所以說是偷偷離開了好萊塢，是因為我們選擇了在半夜出發，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安全考慮，另外一方面是不想讓媒體的記者們發現我們的行蹤。

「等等，我也去。」我穿上了外套和她一起走出了休息室的大門。

「老闆，你說的這三兄弟，也是拍電影的？」沃爾特·迪斯尼一邊吃著餃子一邊問道。

「女人和年紀大一點的人到上面一層去，男人留下來！」我緊咬牙關，對著眾人大聲喊道。

「屁！你別給我說什麼抱歉！要是能活著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現在想辦法把這個洞口堵上吧！」我一看見他就來火。

要知道船隻在大海上航行，頂多也就是別風浪抬高壓地時產生的船體搖擺而已，但是剛才那一下，分明就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上面的感覺。

「我去看看吧。」霍爾金娜站起來，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霍爾金娜撒嬌地瞪我一眼，然後鑽進我的懷裡，嘟囔了一下嘴巴，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我獃獃地望著船艙的一個角落，指了指說道：「別說，我們觸礁了！」

萬氏兄弟在動畫片上的水平，當時無奈是在亞洲還是在全世界，都是一流的，連被稱為日本動畫之父的手塚治虫都是因為受他們動畫片的影響才走上動畫之路的。

我們的外景地，是洛杉磯南方海上的一個島嶼，它的名字，叫聖卡塔利娜島。這個島嶼離洛杉磯碼頭大概有一個小時的船程，是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島上沒有多少人，所以保持著極為原始的生態環境。和大陸不同，島上的氣候比較溫暖，日照時間很長，所以是花草種植的勝地，洛杉磯幾乎百分之和_圖_書九十的花都是產自這個小島。

「中國也有動畫片？！」迪斯尼差點被餃子噎著。

我嘿嘿一笑：「沃爾特，他們來到好萊塢的時候，你可得好好和他們交流交流，他們也是做動畫片的，而且水平不亞於你！」

斯登堡急道：「我也知道，正想去上面問船長呢。老闆，剛才那一晃，有點蹊蹺，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撞到了礁石什麼了吧？」

「好，不上去就不上去吧，霍爾金娜，你帶著一伙人把船艙里的設備都搬到甲板上去，這些設備要是沉了，我們可就沒法拍電影。」我指了指那些放在貨柜上的東西。

「別鬧了，這裡是男人才能留下來的，你一個女人，快上去！」我推了她一把就向船艙那邊跑去，海水咕咕擁入，船艙里的水很快就沒了腳面。

斯登堡聽到我這話哭笑不得：「老闆，這麼一個洞就夠我們對付的了，難道你還想多幾個？！」

「還有，你還要想辦法通知幾個中國人。」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找到張石川和鄭正秋之後，你告訴他們，讓他們找萬籟鳴、萬古蟾、萬超塵三兄弟，叫他們把他們創造出來的那部《大鬧畫室》也帶過來。你要動用我們的各種關係，確保把他們這些人安全地接到好萊塢來。」

人群開始分散，女人和年紀大的人開始向上層移去，而男人們則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跟在我的後面。

我走過去，抱著她，當著周圍那麼多人的面吻住了她的唇。

「狗娘養的，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不就想了想泰坦尼克號嘛！」我嘴裏嘀嘀咕咕地亂罵一通，牙齒咬得咯咯想。

轉身，發現霍爾金娜在我後面緊緊拉住了我的衣服。

「怎麼回事？！」我一骨碌爬了起來，看了一下表，輪船已經行駛了近五十分鐘了，應該馬上就要抵達聖卡塔利娜島了。

霍爾金娜刷的一下眼淚就下來了，哭道：「我不上去，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