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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萬歲

作者:張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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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章 大哥呀大哥!

第878章 大哥呀大哥!

「爸爸抱不動了。讓爸爸親親吧!」看著亞蓋洛的那張肥嘟嘟的笑臉,我笑了笑。
這樣的一個宣言,震驚了整個美國!
那個我一直夢想著見面,卻始終都沒有見到的大哥!
我看到他的眼圈紅了。
性命雖然抱住了,但是這次血漿事件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對於民眾來說,經歷了一次安德烈·柯里昂的「死亡體驗」,那是刻骨銘心的。
一直以來,大哥就沒有什麼消息,我和二哥只是知道他可能在東部,憑藉大哥的性格,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華盛頓或者是紐約,而前者的可能性更大。雖然整個華盛頓特區帶有這種稀有血型的人可能真的有別人,但是從眼前來看,我更相信這個唯一送上血漿的人,是大哥!
老媽說大哥走的時候,是抹著眼淚走的。他那個時候,還是個瘦削的年輕人,之前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洛杉磯,但是那天,他走了。他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轉身回頭看一眼。他背著行囊,揣著那20多美元,扒上了一輛經過鎮子的小貨車就走了。
我一直跟二哥說,我們一家人總會有團聚的時候,雖然老爹去世了。
一包血漿,對於一家全國聞名的醫院來說,是一件無足掛齒的事情,但是這一次,卻讓整個國家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和悲愴之中。
只要想一想,醫院的門外,這個城市之中,或者整個東部,某一個角落有大哥的那個身影,想一想這個對於我來說有些模糊的身影不久之前和我相隔得那麼近,我就沒來由地激動。
這可是幾千人呀!他們做出這樣的一個決定,就意味著如果我醒不過來的話,這幾千人將陪同我一起死去!
二哥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帶著無盡的憤怒和不甘說的。和我相比,他對大哥的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他渴望見到大哥,畢竟是一家人,自從我們成家立業之後,自從老爹去世之後,我和二哥對家人比任何時候都看重,我們現在不缺吃不卻穿,缺的就是親情和團聚,當初大哥離開家的時候,說是要到外面闖蕩,不闖蕩一番成就就不回來,老媽每次談起這件事情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她說大哥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那個時候,我們家的日子是在是太難過了。
二哥有點時候跟我念叨:「安德烈,你說現在我們家比過去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你現在成了美國的名人,你二哥我現在也混得有模有樣,家裡現在有錢了,孩子們也都出生了,一家人和和睦睦,多好。大哥不可能知道咱們的情況,他在東部再混能混成什麼模樣呢,回來一家人團聚,多好!他可似乎成心就不想回來!老爹去世了他不回來,老媽也老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難道他連老媽都不想見嗎?!我知道,他討厭我,可是他誰不看也不能看老和圖書媽和你吧!」
老媽說大哥走之前,問老媽要了一樣東西,一張我們全家福的照片。那是我們家唯一的一家全家福。大哥接過照片的時候,把那張照片用剪刀剪成了兩半。
有的時候,看到二哥這樣子,想一想大哥,我總覺得心酸。但是更多的時候,我還是心裏很暖。我們三個人,雖然分隔開來了,但是心從來沒有被阻斷,那份親情和牽挂從來沒有被阻斷。不管我們在什麼地方,心底總會惦記著對方,惦記著這個家,這樣也就夠了。
大哥走的那一天,沒有告訴二哥,之前他連招呼都沒給二哥打。二哥也沒有回家,沒人知道二哥到那裡去了,但是二哥肯定知道大哥那天要走。
二哥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地說的。他對大哥十分有意見,但是我明白他心中的那份愧疚和思念。
二哥對大哥有意見,這是肯定的。他怨恨大哥心狠,這麼多年一點音訊都沒有,尤其是老爹去世的時候,大哥連面都沒有露,讓二哥再也原諒不了他。所以每次提起大哥,二哥總是一臉的憤怒,總是打斷讓我不要提,每一次看著他發火的樣子,我就有些心酸。
可它就在最後的時間出現了,而且是以那樣的一種方式,近乎神秘的方式。
二哥揮舞著手臂,大聲嚷了起來。
我昏迷的時候,醫生問二哥我們的家庭成員,二哥說了老爹老媽,說了他,但是漏說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大哥!
「二哥,我敢肯定這是大哥!要是別人,根本用不著這麼神秘!」我十分堅定地說道。
有一次二哥喝醉的時候,就是老爹去世之後的一個晚上,二哥告訴我,大哥走的那一天,他躲在街口的一個閣樓上。
最惹眼的是那些老兵們,他們在華盛頓醫院的外面席地而坐,排成了一個巨大的方陣。這個方陣的上方,飄揚著兩面旗幟,一面是美國的星條旗,另外的一面旗子上寫著一句話,一句深深地刻在老兵心上的話:老兵可以老去,老兵不死!
我對於大哥,感情是很單純的。在我的心理,大哥只是一個背影,一個高大的背影,高大得有些孤獨。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他的容貌我也根本沒有什麼印象,如果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想我根本不認識他,但是他在我心目中,完全是一個可以信賴可以依靠的兄長,儘管我不知道他現在到底過著一種什麼樣的日子。
在印第安人中,人的頭是最高貴的部位,印第安人對於頭髮更是十分的忠實,認為這是人最寶貴的東西,能夠擁有一頭在風中飄揚的長發,那是每一個印第安人的夢想。他們認為,人的靈魂就寄居在頭髮裏面,所以在印第安人裏面,即便是關係再好的人,一般都不會摸對方的腦袋,更不可能動別人的頭髮,如果你剪掉了別人的頭髮,那絕對會www.hetubook.com.com引發決鬥。
「那個時候,我才深切地體會到,好萊塢是多麼需要他,這個國家多麼需要他,這裏的民眾多麼需要他!」
醫院的大門,每天都被鮮花堵住了,醫院不得不每天用大卡車將那些鮮花拉走,但是第二天依然到處都是鮮花。
他看到了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他看到了一家人的生死別離,更看到了幼小的我抱著大哥的大腿不願意放他走哭得嗓子都啞了,他更看見了大哥扒上小貨車離開的時候那消瘦的身影和那乾癟的行囊。
那天給大哥送行的人,只有老爹老媽和我,老媽說當時我死死地抱著大哥的大腿不讓他走,大哥一邊哭一邊低聲對我說:「安德烈乖,安德烈乖,大哥出去掙錢,等大哥回來了,就給你買玩具和糖。」
「爸爸!抱抱!爸爸!抱抱!」亞蓋洛嘟囔嘴,看著我笑起來。
在華盛頓特區,這樣一包在最後時刻奇迹一般出現的血漿,我更願意用這樣的一個答案去解釋,我想只有這個答案才能夠完美地解釋這並不是一個奇迹。
「當聽到距離最後的期限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當所有人都認為沒有希望的時候。我的心,痛得那麼厲害!我活了一把年紀,人的生生死死看得太多了,但是一想到安德烈就要離我們而去,我的心就如同刀子攪的一樣痛!」
這個時候,我是多麼希望老爹能夠活著呀,希望老媽也在這裏,大哥在,二哥也在,一家人都在。大人們在一起說說笑笑,孩子們在房間裏面玩耍打鬧,那會是多麼幸福的場景啊。
與我相比,二哥對大哥的看法就很不一樣。他從小到大就和大哥對著干,大哥離開的時候,他還是伯班克鎮的小混混。聽老媽說,大哥走的那天,背上了自己乾癟的行囊,兜裏面就裝著20多美元,老爹和老媽把他送到伯班克的街口,那個時候,大哥沒有說一句話,他只是摸著我的頭,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安德烈,大哥走了。」
現在,一包血漿,讓我激動地很不得從床上跳出來,恨不得對這個世界喊:大哥,是你嗎!?
「二哥,或許大哥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呢。」我喃喃道。
只有我知道,二哥是絕對不會躲到一邊的。他雖然和大哥一直對著干,但是畢竟大哥是他的親人,血肉相連的親人。
這一次,是大哥救了我!救了他最疼愛的弟弟!
老媽問大哥為什麼要把好好的照片剪成兩半的時候,大哥滿不在乎地指著照片說他不想看到二哥,所以就拿著另外的一半。
大哥走的時候,二哥沒有出現。這件事情,老媽有的時候會說,每次說的時候,都會埋怨二哥。
「二哥,你難道不知道是誰救了我嗎?!」我看這二哥,用顫抖的聲音低聲說道。
我被搶救過來之後的幾天里,華盛https://www.hetubook.com.com頓醫院已經成為了一座島嶼。這座島嶼,被無邊無際的人海包圍著,無數人聚集在一起,頂著醫院裏面的那棟白色的大樓,默默期待。
這些年來,我始終都沒有忘記讓手下打探他的消息,二哥雖然因為老爹的死對於大哥一肚子的氣,但是我知道他也並沒有對大哥徹底斷了那份親情,暗地裡,他也叫伯班克黨四處調查,但是這麼多年來,不管我們用盡什麼辦法,始終查不到大哥的半點蛛絲馬跡。
二哥聽我這句話的時候,就只是冷哼不止。
除了蘇族人之外,出現在醫院外面的有各種各樣的人。
民眾們自發在紙條寫上自己的祝福話語,貼在醫院的牆上。華盛頓醫院又高又長的圍牆,已經被那些紙條淹沒了。每次風一吹,那無數的紙條就在風中嘩嘩作響,那聲音,是那麼的動人,讓人心顫。
「二哥,在這裏,在華盛頓特區,你以為就那麼巧有一個人正好有這種血型嗎?再說了,如果是一般的人,他肯定更不會搞得這麼神秘這麼躲躲閃閃的。我身上的血型很少,在咱們家,老爹算一個,當初你對醫生說起咱家人的時候,好像漏說了一個吧!?」我的聲音顫動得已經快要說不成話來。
有的時候,二哥就告訴我,他懷疑大哥還在不在這個世界。是不是被人給害了,或者是死在了美國的一個角落,要不然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二哥也愣了,他看著我,似乎猜到了什麼,但是明顯又露出了不敢肯定的表情。
不管二哥和大哥之間存在著什麼彆扭,只要大家現在都還在這世界之上,都還在奮鬥著,我就相信,我們家的那張全家福就一定有重逢的那一天!
二哥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出了病房。
但是這一次,蘇邦送上的禮物,卻是一張用頭髮織造的毯子!
「我們比任何時候都深刻地體會到安德烈·柯里昂對於這個國家意味著什麼!」
他怕打擾我,在病房裡面停留了很短的時間臨走的時候,他把帶來的整個印第安部落囑託的禮物送了上來。
老媽告訴我,其實她明白大哥的心思,對於大哥來說,這樣做就多了一個念想,這張照片再次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我們全家團聚的時候。
在聽到我遇刺生命垂危的之後,整個印第安部落集合在了一起。部落大會開了個會議,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織造一個萬發毯送到醫院。
之前每次遇到大的挫折,尤其是那些決定著命運的挫折的時候,我心裏面想的往往不是其他的人和事情,我首先會想起大哥來。為什麼會想起他,我是解釋不清楚的,雖然我對大哥根本就了解不多,但是潛意識裡面,我總覺得他是我面前的一座山,一座可以抵擋風雨的山,所以每次想起他,我總是內心泛起溫暖。
在二哥眼裡,對於大哥來www.hetubook.com.com說,外面的那個世界,太大了,大得有些恐怖,他的那雙瘦削的肩膀能承擔得了打擊和磨礪嗎?
這件事情,二哥只告訴了我。他連老爹老媽都沒有告訴。每次老爹老媽埋怨他,他只是笑笑,頂多就低頭認錯,但是我知道他心裏面,大哥始終都是個永遠抹不去的存在。
最後的半個小時,就在所有人都已經絕望的時候,在所有人都認為安德烈·柯里昂就此就要死掉的時候,奇迹出現了。
二哥告訴我,他那天在閣樓上呆了很長時間,想了整整一天的事情。也是從那一天,二哥覺得必須不能那麼渾渾噩噩地混下去了,他覺得自己必須做出一些事情來。
聽二哥說,蘇邦長老到了醫院,看到病床上昏迷的我的時候,差點暈倒,他就站在我的床邊,默默地看著我,抹著我的臉,一邊摸一邊哭。
「那個時候,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安德烈的!心甘情願!」
部落裏面的印第安人,不管男女老少,每個人都在自己的頭髮中,選取最好的幾根拔下來交上去,這些頭髮最後集中到部落裏面的織造能手那裡,十幾人連夜織造,最後織出了這樣的一個毯子。
那是一個十分精緻的毯子,一種用頭髮織造的毯子!
二哥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要是他的話,他為什麼不進來!?你都快要死了!他怎麼不進來!?安德烈,不要瞎想了!你的那個大哥或者早就死了!即便是不死,和我們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了!這樣的一個狠心的人,你還認他幹嘛!?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認他的!永遠不會!」
但是這一次,蘇族人根本顧不了這些了,他們寧願整族遭受懲罰,也要趕過來。
「安德烈,你這是什麼意思?」二哥看著我,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而千里迢迢來到華盛頓醫院的人,更是讀不勝數。
他告訴我,他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親情是那麼的可貴。從小到大他就一直希望能夠再也看不見大哥才好,可是那一天,他第一次感到心痛,第一次為大哥落淚。
老媽說那天整個鎮子的人都被我的哭聲弄哭了。
他的喘息比之前粗重了不少,他在儘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但是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二哥聽著我的話,顯然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他並沒有像我這麼性高采烈。
老爹活著的時候,也經常說自己沒用,說大哥離開家獨自闖蕩是他害的。每次說起大哥,老爹和老媽就心疼得要命,擔心大哥在外面受人欺負,擔心大哥遇到什麼壞人,擔心大哥有個什麼病沒有人照顧,擔心大哥吃不飽穿不暖……
那個讓我一直念念不忘的面目模糊的大哥!
從血漿事件這一天,幾千名老兵坐在華盛頓醫院的門前,他們做出了一個共同的舉動:從這一天起,幾千老兵開始絕食,直到柯里昂先生醒過來!
https://m•hetubook•com•com蘇邦長老帶著十幾個蘇族的勇士坐了飛機趕了過來,他們帶著整個印第安人部落的祝福和期望。在此之前,蘇族人從來不會坐飛機,因為他們認為天空是神的領地,人坐著分機侵犯神的領地,整個部落都會遭到懲罰的。
我的這句話,讓身邊的那幫人都愣了。房間裏面的氣氛頓時變得奇妙了起來。
沒有人看到送血漿的人長得什麼樣,也許這將成為一個謎。留下的是一包血漿,救了我性命的血漿。照理說,我應該感謝這個人,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我怎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
最後,我的腦袋中緊繃的那根弦突然之間崩斷了。我獃獃地看著二哥,突然之間大叫了起來。
這包救命的血漿,讓我扛了過去,十二個小時之後。來自美國各地的血漿紛紛抵達,我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他說:「這張上面有安德烈,我在外面,看到他就等於看到家了。」
他看著我,臉上露出了譏諷的微笑,然後冷冷地說道:「人家那樣的一個大忙人,連老爹葬禮都不參加的人,怎麼可能跑過來給你輸血!安德烈,不要瞎想了,或許這是一個奇迹。懂嗎?」
看著他的背影,我的眼淚差一點就掉下來了。
但是隨後,他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當幾千人的這個宣言,通過電視銀幕播放出來的之後,所有看到這個畫面的人都落淚如雨。
馬爾斯科洛夫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說的這些話,算是說到了民眾的心坎里。
我那個時候死活不願意鬆手,只是叫:「大哥,我不要糖了!我也不要玩具了,我只要大哥別走了!你一走,咱們家就散了!」
一包血漿,這個時候,成為了無數人渴望的東西。這不是血漿,而是所有人的希望。
「所以當聽到有人送上血液的時候,當聽到安德烈保住了性命的時候,我一下子就哭了!不僅僅是我,阿道夫、山姆·華納、格蘭特……所有人都哭了,我們相互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彷彿瘋了一般。」
老爹臨死的時候,都念念不忘大哥。這些年來大哥成為我們最牽腸掛肚的人。雖然平時大家誰都不說,但是我們都知道彼此的心裏面都藏著大哥。
二哥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倔強地把臉轉向窗口。
我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我基本上已經知道救我的是誰了!
「頭髮是我們印第安人最高貴的東西,這是我們印第安部落所有人的頭髮,我們的靈魂就在這裏,和柯里昂先生在一起!永遠在一起!」蘇邦把毯子蓋在我的身上,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甘斯等人全都哭成了淚人。
「每一次你都用這個介面給他開脫!在我這裏,沒用!不管他有什麼難處,在我鮑吉這裏,他就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你要是認為這次是他,那就是他,我是不管的!我也不想管!」
「安德烈……」萊尼在旁邊,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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