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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省警務處處長黃顯聲。」

東北三省中，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經濟發展，遼寧省是最重要的。它是東三省的根基，也是東北軍的根基。

很多人都覺得這是句很好笑的玩笑話，但是我想肯定有人從我的這句話裏面聽出了弦外之音。

「電影？那行呀，只要土肥原先生願意，我可以讓你做男主角。」我笑道。

相比之下，其他的一些東北軍的人就有骨氣多了。黃顯聲、陳海華等人根本就不太理睬板垣他們，一幫人倒是把我圍了起來。

「土肥原賢二，很榮幸見到柯里昂先生。」板垣征四郎說得沒錯，土肥原賢二的中國話很厲害，他說的是一口正宗的東北方言。

「飛行員大部分都是曾經在外國學習訓練過的，有的還是從美國回來的呢。」陳海華樂得合不攏嘴。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民族比日本人更會演戲了。他們可以對著你滿面春風的同時，將手中的刀刺進你的心臟里。

「怎麼這麼多日本人？」我有些詫異。

「柯里昂先生，見到你很榮幸！」他雙目放光地看著我，那種尊重，倒是很真誠的。

榮臻搖頭晃腦，給我吊起書袋來。

板垣征四郎，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由得咬了咬牙，他從東北殺到華北，雙手站滿了多少中國人的鮮血！

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賢二、磯谷廉介三個人被稱之為日本陸軍中的三個中國通，特別是土肥原和板垣，這兩個傢伙長期出入中國從事間諜活動，板垣從1917年開始就踏足中國，阻擊遍及大半個中國，對於中國十分的熟悉。

「柯里昂先生，你們這是？」土肥原賢二走到我跟前，嘀咕道。

我笑道：「商埠地那邊不是日本的範圍嗎？」

東北軍空軍司令是張學良，但是張學良實際上並不太親自管空軍的事情，所以空軍的大權都落在了這歌人的身上。

想不到日本陸軍中的三大中國通，我見到了兩個。

除了這些人之外，張作相還介紹了駐紮在東北軍中的一些軍官，特別是一些旅長，我們談hetubook.com.com笑風生，氣氛還算融洽。

看著他的笑，我就莫名的心酸。

「對了，沒事我們可以去商埠地看電影去，那裡的電影院放映的都是好萊塢的新片。」黃顯聲看起來也很喜歡看電影。

「板垣先生的中國話說得真是不錯，我還一位只有我這樣的外國人能夠流利得說中國話呢，想不到這樣的人大有人在，看來板垣先生對中國很是下功夫呀。」我大笑著，和他握了握手。

陳海華，看起來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和東北軍其他的軍官相比，他顯得文雅得多，畢竟在這幫東北大漢中間，像他這樣喝過洋墨水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站在我面前的這三個人，是九·一八事變的直接策劃和實施者，也是給中國人帶來災難的禍首。現在，他們就在我面前，擺出依附恭敬的樣子。

「柯里昂先生抬愛了，我這張臉，要是出現在銀幕上誰願意看。你會虧本的。」土肥原賢二笑了笑，走開了。

「東北軍裏面有這樣的人才，實在是讓人開眼。」我將杯子裏面的酒一飲而盡，搖了搖頭。

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東北軍的高層，除了我認識的張作相之外，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更讓我詫異的是，這裏面，竟然還有幾個穿著日本軍裝的人！

一提到飛機，陳海華就興奮了起來：「不錯。我們現在飛機有260多架，而且大部分都是新式的。」

宴會上很熱鬧，大家端著酒杯相互說笑，那些人在歌聲之中很是愜意。

在一群中國人中間，日本軍裝實在是太顯眼了，讓我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這兩個人，實在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日本人在東北特別是在瀋陽附近的活動的情況，他是最清楚的人，一直在仔細調查，在分析預料日本人行動越來越猖獗並且可能有較大的活動之後，他報告給了張學良。張學良不願意把事情鬧大，指示黃顯聲讓他加強地方武裝的訓練。所以黃顯聲這幾個月來都在忙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擴充遼和*圖*書寧各縣的警察隊伍的編製，不僅建立了地區公安聯防區，更將公安部隊和縣地警察編為12個總隊，並且通知全省58個縣公安警察部隊到瀋陽領取槍支彈藥，可以說，他的這些行為，值得人尊敬。

介紹完了這幾個人，張作相才開始介紹身後的東北軍的高層。

「這是石原莞爾中佐，他是關東軍的副參謀。」張作相介紹道。

「這個日本人挺警覺的。」斯登堡走過來小聲道。

「這話說的有理，不過這也要分形勢的。南宋倒是一心求和，到最後落得個什麼結果？」我笑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你們美國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我們中國人講的就是一個和字，和氣生財嘛。不要動不動就要想著打仗，孫子不是說了嘛，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這句話你懂吧？就是說，打仗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搞不好會亡國的。」

黃顯聲，大概也就在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敦實，額頭很高，有點不苟言笑，微笑的時候越發顯得剛毅，這個人，見到第一面我就很喜歡。

車子駛進之後，在一棟高大的建築跟前停下，外面都是人。

長官公署，全名應該是東北邊防軍司令長官公署。這個地方，是整個東北軍的大腦，張學良沒有去北平之前，東北軍的所有指令都從這裏發出。

「你們的飛行員呢？」我問道。

我和榮臻就是針尖對麥芒，彼此看不慣對方，所以一路上車裡面的氣氛很是緊張。

「柯里昂先生，這次到東北來，我們可以陪著你多看看。」幾個人當中，陳海華對我最是親熱，一來他出過洋，在很多事情上和我能夠談得來，二來他對電影真的很懂，算得上是一個自身影迷。

對於這個舉動，土肥原賢二顯得很是緊張。看到胖子的攝影機鏡頭對準他們，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瀋陽，是整個東北地區最大的一個城市，除了是東北軍總部所在地之外，這個城市還是經濟、軍事和文化中心。東北軍的憲兵https://ｍ.hｅｔuｂｏoｋ.coｍ•ｃoｍ司令部、陸海空司令部乃至張學良的大帥府都設置在這裏，而且，它還擁有全國最大的瀋陽兵工廠和制炮廠，東北軍的武器之所以比其他的軍閥要優良得多，瀋陽的武器廠顯然是最關鍵的，還有飛機，東北軍的空軍總機場東塔機場也在這裏，機場上的200多架飛機，全是新式飛機，也是東北空軍的全部家當。除此之外，全東北的金融機構的總部都設置在瀋陽，因此，瀋陽城簡直就是一個肥得流油的寶庫。

歷史上，九·一八事變的時候，東塔機場被日本人不費吹灰之力就佔領了，裏面的那200多架飛機全部落在日本人的手裡。

板垣征四郎的手很硬，裏面滿是老繭，如同鉗子一般。

「柯里昂先生，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就在我暗自揣測的時候，張作相拉著我走到了那幾個日本人的跟前。

「瀋陽這地方，周圍都有日本人的駐軍，而且到這裏來討生活的日本人也很多，不管城裡城外，什麼樣的日本人都有。看看，多麼和氣的景象，你說日本人怎麼可能會打仗呢，打起仗來，他們自己的民眾不也要死人？」榮臻看著車窗外面，哈哈大笑。

「不是不太喜歡，是很不喜歡。」我聳了聳肩，吐了吐舌頭。

「榮參謀長，臧主席，你們難道就沒有想到如果打起仗來，這些日本人隨時都可以成為姦細作為內應嗎？」我冷笑道。

歷史上，九·一八事變發生的時候，城裡的那些日本僑民可是和城外的日軍遙相呼應。

哈哈哈哈。一幫人都笑。

介紹完了，在張作相的帶領之下，我們進入大廳，在這裏，他們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宴會。

我的這句話，讓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這個張志忻，年紀也在三十多歲，一笑臉上就有兩個酒窩，和他的職業很是不搭配。

好在從北大營到瀋陽城並不需要花費多長的事件，車子進入了瀋陽城之後，拐進了長官公署。

我們的車子經過了商埠地，眼前的人群熙熙攘攘，一派繁華安寧的景象和圖書，其中還能看到很多日本人。

「兩位，和氣，和氣。」臧式毅再次苦笑起來。

而這個時候，胖子已經抱著一個攝影機在拍攝了。

這個被稱之為「關東軍之刀」的人，讓人有著一種壓迫感，他站在你面前，真的如同一柄利刃，鋒芒畢露。

「是他們的範圍，但是這可是我們的土地！」黃顯聲憤怒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榮臻氣得直喘粗氣。

省警務處處長，那就是遼寧省公安警察部隊的頭。來的時候，張學良曾經跟我提起過他。他在東北軍中，算不上是正規軍的軍官，但是卻深得張學良的信任。這個人，開始的時候從東北軍中崛起，東北講武堂畢業，從營長一路提升到營長，治軍嚴謹膽識過人，深受張學良的信任和賞識，去年被委任為遼寧省警務處處長兼任瀋陽市公安局長。

「柯里昂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實為榮幸之至！」板垣征四郎說著一口流利的中國話，態度謙遜。

這群傢伙，到底搞的是什麼名堂，怎麼會把日本人給弄來了！

看起來，搞情報工作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歡穿軍裝。

「這位是秘電處處長張志忻。」張作相指了指一個穿著西裝的人。

日本人，習慣於崇拜西方和美國人。

「所以呀，我給輔帥說了，我說不要怕日本人進城來，他們進來了，反而好辦了，日本人要是進攻，那會投鼠忌器的。」臧式毅也在一旁接話道。

我們從瀋陽城的小西門進城，小西門毗鄰南滿鐵路，是比較繁華的地段。

我一從車裡出來，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看著眼前的這三個人，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因為他們三個人的臉，我很熟悉。

「柯里昂先生，我十分喜歡你的電影。」他握住我的手，笑得很是開心：「聽說你來中國了，我就盼望能夠拜見你，想不到你竟然來瀋陽，可把我給樂壞了。」

「柯里昂先生，他可是東北軍中最喜歡也是研究電影最有功夫的一個人。」張作相哈哈大笑。

其實他不說，我的目光也早已鎖定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和圖書「柯里昂先生過獎了，談到中國話，我們關東軍中有比我說得更好的人，土肥原君不僅能說中國話，還能說好幾種方言呢。」板垣征四郎微笑著，轉臉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人。

「老闆，你看看那幫人，真讓人噁心！」費穆走到我跟前，朝前方努了努嘴。

石原莞爾，我總算是親眼見到了這個被稱為「軍國主義理論之父」的傢伙，個頭不高，四十多歲，方臉，笑起來的時候三角眼，見到我，很是恭敬地點頭施禮。

「陳參謀長，我聽說你們空軍有200多架飛機，是嗎？」我問道。

「這位是板垣征四郎大佐，他是關東軍參謀，是日本軍隊中的名將。」張作相接續介紹。

在我的正前方，東北軍參謀長榮臻和遼寧省副主席臧式毅兩個人正在和板垣征四郎以及石原莞爾「親切」地談話，臉上堆著褶子，態度幾位諂媚，特別是那個榮臻，本來身材就比石原莞爾和板垣高大一些，也許是為了表示友好，說話的時候乾脆彎了腰，怎麼看怎麼像奴才。

和板垣征四郎、石原莞爾不同，這個人沒有穿軍裝，而是穿著一套西裝。圓圓的腦袋上只有寸許的頭髮，能夠看到頭皮，圓臉，略微肥胖一點，滿臉堆笑，表面上看起來很是和善，但是眼神卻發出一種陰森的光。

「人家乾的就是間諜，當然警覺了。」我冷笑道。

「柯里昂先生，你好像對日本人不太喜歡。」陳海華小聲道。

「這位是東北航空處參謀長陳海華，他可是我們東北軍的飛將軍。」張作相介紹到這個人的時候，笑了起來。

這個人，身材結實，年紀比石原莞爾大幾歲，臉上稜角分明，留著修剪得十分整齊的鬍子，眼神犀利，一身筆挺的軍裝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的利索和威風。

我哈哈大笑，道：「我這個人有個習慣，就是出去考察、遊玩的時候，喜歡把見到的事情拍下來，回去也好誇耀誇耀。」

這一口方言，讓東北軍都笑了起來。

聽到我這句話，土肥原賢二才放下心來：「我以為柯里昂先生要拍攝電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