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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遊俠錄

作者: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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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戰亂的魅影 上卷 暴風雨前的動蕩 第十章 歌唱之島的輓歌

第二部 戰亂的魅影 上卷 暴風雨前的動蕩

第十章 歌唱之島的輓歌

「昕兒,你儘快回信給你姐姐,讓她注意安全,她和聆月的關係十分密切,很可能會有人打她的主意!」莫妮卡嚴肅的叮囑讓昕兒和凱琳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鄭重的點頭答應。莫妮卡站起來把信還給昕兒,辭別兩人,她要快點回到諾曼德蘭森林,把發生的一切告訴青龍。昕兒和凱琳與她道別後,也一起回到了象牙塔,給思兒寫回信,但三個人都沒有想到,即將迎接她們的是怎樣的厄運。
猛一聽到這句話,昕兒不由得一愣,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在聽別人的家事,都已經忘了她們所說的那個男子原本也有機會成為自己的丈夫。
「莫妮卡姐姐,這……」昕兒苦笑著搖搖頭,嘆道:「你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其實,他們相隔的並不遙遠,從象牙塔乘船到瓊雲港口,騎馬只需要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到達他的家,但是,那裡卻成了她的禁區,她沒有資格去那裡,他也不能來見她,他們都默默地守著這條禁令,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我家主人命我送來一封書信,同時讓我問候昕兒小姐。」她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著凱琳,忽然露出親切的微笑:「莫非您就是昕兒小姐?」
昕兒默然的點了點頭,但她覺得,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有時候她也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對不對,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把她推向他?有時候她也會問自己,如果他平安的回來,讓他在兩個人當中選擇一個,他是否依然會選擇那一個?她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遠遠不如對那一個,論相貌和能力自己也不如對方,但他依然很寵愛自己,從未表現出絲毫的冷淡,這就讓她感到很安慰。有時候她也笑自己傻,他本不過是天性憐香惜玉而已,自己卻總被他的一點點溫存所感動,全身心的去愛他,卻不知道他到底愛自己有多少。
「誰在那?」她一邊問一邊緩步靠近,對方遲疑了一下,灰色的身影顯現在門口。
就在凱琳發愣的一剎那,女子倏然而起,如同一道黑光竄向走廊的另一頭,凱琳一驚,疾步追趕上去,一把抓住對方的衣服,對方早已拔出一把雪亮的短劍回身一刀,凱琳向後急閃避開一擊,卻不料對方另一隻手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身揮出第二刀,短劍閃爍一道罪惡的銀光,乾脆利索的割斷了凱琳的喉嚨,鮮血頓時如同決堤的洪水噴濺出來,凱琳踉蹌了一下,倒了下去,左手還死死的抓著對方的衣服。
「那要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凱琳毫不猶豫的回答。
她轉過身來正準備離開,忽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正探頭探腦的向內張望,這鬼鬼祟祟的舉動令她不由得警惕起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莫妮卡忍俊不禁,笑道:「你們兩個,一唱一合的,滿嘴都是道理!」嘴裏這樣說,心裏卻也踏實了不少,尤其是得到了女兒的消息更讓她長時間以來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誰讓你來的?」
「別瞞我了,以為我不知道?」女子湊上來,笑道:「想他了吧?」昕兒靦腆的避開她挑逗的目光,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吧,我都告訴你,但是,請放過我。」女子終於小聲的向她懇求。
「我就是你要找的昕兒,一定是姐姐讓你來的吧!信呢?」她決定與對方周旋一下,故意裝作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也許是裝的太像了,對方竟信以為真,開心的說:「原來您真的是昕兒小姐,太好了,信在這裏!」說著遞上一個羊皮捲軸,凱琳警惕的望了一眼對方臉上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只見上面寫著一行簡短的文字:
「沒、沒什麼。」昕兒回頭看了看她,若無其事的一笑,但是她的眼睛還是泄露了秘密。
她從身旁的沙m.hetubook.com.com灘上輕輕的抓起一把細沙,似乎想要抓住記憶的片段,那白色的沙子卻無情的從她的指縫間倉皇逃脫,只殘留了最後一絲破碎的往事,令人不堪回首。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昕兒的身影出現在五樓的水晶升降小屋門口,立足未穩,忽聽走廊上傳來一陣魂飛魄散的少女驚叫聲,昕兒嚇了一跳,慌忙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只見兩個高年級的女學生驚慌失措的跑過來,昕兒迎住她們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而兩個戰慄不止的女孩兒驚魂未定的哭泣講述如同晴天霹靂,把她驚得目瞪口呆。
她曾這麼對他大喊,的確,她知道,他還活著,就活在不遠處的森林里,站在象牙塔的最高處就可以遙望那片大陸上最廣袤的森林,但是她也許永遠也無法知道的,是她自己的結局。
昨夜,下了整整一夜的雨,彷彿上天在悲泣著什麼,卻又像是一個淘氣的孩子,還沒等別人猜透它的心思,就已經在晨曦中露出了一張微笑的臉,所有的一切都被昨夜的雨清洗的分外清新,高大的椰子樹環繞著整個島嶼,島中間聳立著象徵睿智與學識的潔白無暇的象牙塔,挺拔的塔身在一片碧海藍天之中顯得輝煌而壯麗。
「你是說,月兒和雲兒?」凱琳脫口叫道,莫妮卡連連點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凱琳不由得叫聲好,拍手笑道:「我就知道這兩個孩子不一般,果然沒看錯!」一旁昕兒笑道:「看把你美的,莫妮卡姐姐養出來的女兒還能有錯?」說著回頭讚賞的望著莫妮卡,不知是因為欣喜還是因為自豪,莫妮卡的臉頰紅紅的,那幸福的味道讓人艷羡不已。
「姐姐……」凱琳輕輕的喚了一聲,努力擠出幾滴眼淚,她拉住對方帶著哭腔急切的說:「小姐,請快點帶我去見我姐姐,我們現在就走!」對方似乎很高興,連連點頭,拉起凱琳就往樓梯口走。
「好吧,我的主人是公爵閣下。」
「姐姐,你這又是何苦呢?」昕兒拉過她的手勸道:「畢竟所有的一切月兒也都熬過來了,現在她不是很好嗎?要我說,月兒現在擁有的一切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她才十八歲就已經聲名鵲起,還做了這麼大一件事情,這又有什麼不好呢?」她笑著湊上去,調侃道:「你呀,不要太護著女兒了,要讓她自己去闖嘛!」
「昕兒!」
見信請速跟信使來與姐姐相會,日前因有人潛入王宮行刺,你姐姐意外受傷,傷勢嚴重,只恐凶多吉少,望速來相會。
「沒事,」昕兒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若無其事的問:「凱琳,有什麼事嗎?」
對方走近了,她不再考慮這些,而是出其不意的跳起來撲過去,對方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發起突然地襲擊,措手不及被她撲倒在地,肩膀和手臂被死死的按住,她一邊用身體壓住對方阻止她反抗一邊笑道:「叫你再逗我,這下看你往哪跑!」
十八年了,每天早上她都會來到這裏,坐很久,很久很久,沒有人會來打擾她,大家都知道她在思念著什麼。十八年前的那一天,他在這裏為她歌唱,哄她睡覺,和她嬉戲,甚至在她面前耍帥,這一切都記憶猶新,那天的椰子樹還在,他掛過衣服的樹杈還在,然而他已經悄然離去,一走就是十八年。
女子吃了一驚,猛然感到什麼東西頂住了自己的后心,她靜靜的站在那裡,訕笑著回答:「昕兒小姐,您在說什麼?我們得快點去看您姐姐,不能再……」
「有人要刺殺聆月?!」莫妮卡看到信驚詫不已,但是後面的內容卻讓她更加驚訝,繼而化為驚喜。
她將窗戶關上,雙手指向兩旁的落地窗帘,相向勾了勾手指,窗帘立刻整和*圖*書齊劃一的合併在一起,既沒有絲毫擁擠,也沒有露出縫隙。她滿意的點頭微笑,轉身走到床邊,口中輕吟,小手向著床頭疊得方方正正的被子一指,被卷自動向著床腳滾落,在乾淨平整的床面上整整齊齊的鋪開,凱琳細心的俯身理了理被角,聞到被子上散發出的淡淡芳香,欣然露出微笑。
聆月」
「昕兒你不知道,」女子拉著昕兒的手說,「不在一起過日子什麼都好,成天在一起了就麻煩,他那個人你還不了解?精靈的天性讓他原本就自由散漫,再加上做了多年的遊俠,沾染了不少壞習氣,更是隨心所欲,家裡動輒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我可是從小在花叢里長大的,哪看得慣這些啊!這不,跟他吵了一通就跑出來了!」
此時的凱琳沒有人能說清她的年齡,從她成為人偶到與昕兒等人相識,中間已經很多年了,而她從人偶變回人類又已經過去了十八個年頭,現在的她雖然實際年齡要高於昕兒,看上去卻比昕兒年輕很多,差不多要與莫妮卡一樣年輕,一身翠綠的長連衣裙盡顯完美身材,波浪般的金色秀髮讓她看上去十分的秀美嫵媚,誰也想不到,這個美麗的女子曾經一度變成一具冰冷僵硬的人偶。
「昕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忘掉他嗎?」莫妮卡盯著昕兒毫不懷疑的說,昕兒明白,自己的心思瞞不住她,雖然她從來沒有主動跟莫妮卡提起過他。她覺得,自己和他已經沒有什麼可能了,他深愛著莫妮卡,自己只能屈居她之下,除非莫妮卡發生意外。但那絕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她寧可看著她平安的守護在他身邊,享受他給予的疼愛,而自己孤獨的生活下去,以昕兒的壽命,她只會在他們之前離開這個世界。
「什麼!姐姐受傷了?」凱琳裝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抓住女子連聲追問:「她現在怎麼樣了?真的會危及生命嗎?」女子起初被她的「激動情緒」嚇了一跳,但很快明白她「上當了」,於是也神情緊張的回答:「嗯,大祭司長說十分危險,要您……」一邊說一邊做出十分難過的樣子,支支吾吾的說:「要您跟我去見她最後一面。」
她咀嚼著這句話,心底發出一聲痛苦的呼喚,此時的她比那時候更需要幫助,誰能幫助她呢?
「公……爵……?」凱琳的腦海中瞬間反應出一個熟悉的名字,但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一切,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不會的,他和大祭司長情同手足,怎麼可能……
兩人聞聲回頭,看到一個身穿綠色長裙的女子正在向她們招手,她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她們面前,一眼看到她們臉上憂傷的痕迹,不由得一愣,好奇的問:「你們怎麼了?」
「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月兒的今天到底是福是禍。」莫妮卡望著信件上思兒娟秀的字體寫出的女兒的名字,不由得一聲嘆息,「原本青龍是希望月兒學習精靈的劍術,成為一名吟遊詩人的,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我也不會讓月兒去學那樣的手段,畢竟這對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來說太難了。」
「姐姐,」昕兒壓抑著心頭的悲傷,輕輕的把頭枕在莫妮卡的肩膀上,幽幽的說:「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永遠的離開了他,你要幫我好好照顧他,幫我好好愛他。」昕兒的話句句刺痛著莫妮卡的心,她不由得閉上眼睛,緩緩的搖著頭。良久,她睜開雙眼說:「妹妹,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如果預言中的那個人是我,你也要這樣做,好嗎?」
昕兒望著她嘟著嘴氣鼓鼓的樣子,心裏卻十分的羡慕,她覺得能有一個人為了家庭的瑣事吵架實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自己這樣孤孤單單的,想要個吵架的人都沒有,實在是和_圖_書有些凄涼,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傷感。
只有一個人例外,當大家都在為一天的課業忙碌的時候,她坐在海邊的椰子樹下,靜靜地望著海天一色的遠方出神,海風吹拂著她金色的布袍,把她烏黑柔順的齊耳短髮吹亂,她卻似乎毫無察覺,目光深情的凝望著天邊慵懶的浮雲,傾聽著海浪拍擊沙灘發出的陣陣輕嘆,一顆心不知飛向了哪個方向。
「我們不能扔下他……」
「難道是我的錯覺?」她一邊自語著一邊重新坐下來,心中充滿了疑惑。還沒等她坐穩,她的另一邊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這一次她確定了,這不是幻覺,是誰,是誰在惡作劇?她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原來真的是陷阱!」凱琳一邊讀一邊暗暗心驚,如果不是思兒的信早來了半天,只怕昕兒真的要落入圈套了,她不動聲色,決心要制伏來人,問出幕後的黑手。
凱琳走進房中,先將取回的換洗衣服放在床頭的柜子上,轉身走到窗口,看了一眼窗外深藍的夜幕,浩瀚無垠的太平洋已被墨色所籠罩,碧海與藍天都隱沒在一片深沉夜色之中,只有象牙塔頂端的巨大水晶球向周圍放射出奪目的光採,照亮了歌唱之島,也為海上航行的船隻引領了方向。
「怎麼了?」昕兒不解的問,她從來沒見過對方說起他的時候會生氣。
「您好,請問昕兒小姐是在這裏住嗎?」來者是個身穿灰色皮衣褲的女子,皮膚青灰,看上去似乎是一個灰精靈。凱琳上下打量著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兒,對她未經魔法劍士引領而孤身出現感到詫異。
「主人?」凱琳暗自揣測著,「難道說是舞姐姐嗎?她可從來沒有派人送過信,據我所知她和思兒昕兒姐妹倆並無深交,怎麼會突然派人送信來呢?莫非有詐?」聯想到白天思兒信中提及的內容,凱琳頓時警覺起來。
她嚇了一跳,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心有餘悸的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一個人。
「責任……」她用顫抖的聲音呢喃著這句話,那聲音就像一滴搖搖欲墜的淚珠,隨時都會掉下來摔個粉身碎骨。
時間一轉眼到了晚上,在一樓的餐廳早早吃過晚餐,昕兒前往義父康斯坦丁·諾蘭的房間,打算和老人談論一下當下的時局,而凱琳則獨自回到了她們位於五層的房間,她要先回來為稍後的休息做準備。自從和昕兒一起來到象牙塔,她主動承擔起了照顧昕兒的責任,每天晚上她都會主動幫昕兒鋪好被褥,送來換洗的衣服,拉好窗帘並關好窗戶,她對昕兒無微不至的關懷一直令昕兒非常感動,也很過意不去,雖然昕兒多次勸她不必這麼忙前忙后,但凱琳仍樂此不疲。
走廊上一片死寂,靜得可怕。此時正是晚飯時間,居住在附近的魔法師和高年級學生們尚未回到寢室,五樓上只有凱琳和那名女子,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站著,女子沉默著,凱琳則警惕的注視著她,以防她反抗和逃跑。
昕兒的話讓莫妮卡無言以對,她又何嘗不知昕兒所說的一切可能性極大,除此以外她想不出還會有哪一個女人,能讓青龍甘於為之付出生命。她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妹妹,她所付出的一切已經超出了自己當年的付出,畢竟,人類的生命是短暫的。
「姐姐,凱琳,出事了。」昕兒一邊把信遞給莫妮卡一邊對兩人說。
「原諒我,我必須這樣做,必須由我來做,我的兄弟們都戰死了,我是隊伍里僅存的男人,我不能讓我的愛人,我的姐妹來擔負這樣沉重的負擔,這是我的責任,就像大家都在盡自己的責任一樣……」
這是她對姐姐說的關於他的最後一句話,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曾提起過他,因為每當想起他,她的心都刀割般的疼痛。在外人眼裡,她是一個不平https://www•hetubook.com•com凡的女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自己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女人。儘管她有高尚的情操,但她依然有著常人的嚮往,她多麼希望自己的愛人能陪在身邊,多麼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寵愛,多麼希望可以倒在他的懷裡撒嬌,可是現在她卻只能獨自一人坐在這裏,孤單的望著同樣孤零零的海面和天空,任由他和另一個女子相依相偎十八年。
她顧不得安慰兩個女孩兒,失魂落魄的從她們身邊跑過,來到她居住的走廊上,她絕望而顫慄的看著案發現場觸目驚心的一片血紅,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呆了半晌,連滾帶爬的撲上去抱住凱琳的遺體,身上染滿了凱琳的鮮血,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呼喚著凱琳的名字,但凱琳再也無法回答她,也不可能再聽到昕兒回蕩在象牙塔中撕心裂肺的痛苦悲鳴……
「要說我還是要改掉他的壞毛病,要不然以後我怕你治不住他!」
她輕輕的抓住莫妮卡的手,雖然極力保持平靜,但表情中仍不免透出一絲絕望與凄苦,她惆悵的輕嘆一聲:「我不可能是那個被青龍捨命搭救的女子,因為他的靠近只會殺死我,所以,我只能是犧牲自己的那一個。姐姐,這就是我和他的宿命,一切都已經註定了。」
魔法學徒們已經早早起床,開始準備一天的學習,導師們或擦肩而過,彼此問候,或停步攀談,或匆匆而行,整個象牙塔一片忙碌。
凱琳推開昕兒房間的房門,輕輕的拍了拍手,房間里的燭火便不約而同的照亮了每一個角落。房間不大,陳設簡單而樸素,如同聖女院中女祭司的房間,只是少了幾分沉悶,多了些清新,窗台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既有蘭花、百合這樣相對嬌嫩的,也有仙人掌、蘆薈這種生命力強的,多年以來,昕兒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侍弄花花草草上,凱琳也沒少幫她照料它們,美麗的花草豐富了她們的生活,讓她們不會沉溺於思念與寂寥之中。
昕兒不能把心事說給莫妮卡,她不想讓自己再一次成為他們之間的障礙,她已經讓莫妮卡為她承受過一次苦難,如果不是聖石的復生之力,她將會留下永遠的遺憾。所以,她沒有直接表露心跡,而是找了一個正當合理的理由,故作平靜地對莫妮卡說:「姐姐,你一定還記得伊頓說的,那條解除青龍身上魔咒的辦法:『他身邊要同時出現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是青龍在她危難的時刻,甘願為之犧牲生命來保護她的,而另一個則是在青龍因搭救受難女子而身臨險境時,甘願以命換命保護青龍的。當這個甘願犧牲自己的女子死去的時候,詛咒將自動解除。』姐姐,你我都明白,這根本就是一條預言,它所說的兩個女子無疑就是我們兩個!」
「先不說她們了。」莫妮卡忽然想起思兒信中提到的關於聆月遭遇刺殺的事情,她很奇怪在目前人類王國四海昇平的時期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關於對聆月的刺殺事件你們怎麼看?」她仔細的又讀了一遍,回頭詢問兩人,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但是據她們猜測,應該與朝政有關,也許是聆月的一些做法觸動了某些勢力的利益,所以他們才會鋌而走險想要謀害他。
「昕兒?」
昕兒回過神來,望了一眼她略帶哀求的頑皮表情,鬆開她的雙手,淡淡一笑,說:「算啦,這次饒了你!」說著翻身在一旁坐下。
歌唱之島的早晨來臨了。
「這兩個孩子……」莫妮卡又驚又喜的抬起頭來望著兩個女伴,昕兒的臉上浮現讚許的微笑,凱琳則依舊茫然不知所以,「她們幫助聆月擊退了刺客,還救下了一個女孩!」
一隻赤|裸的小腳輕輕的在溫暖的沙灘上踩出了一個小沙窩,她依然沉浸在思索中,完全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靠近,來人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後,悄悄地低頭看了看她,發現她沒有注意自己,偷偷的一笑,輕輕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該死!」女子掰開凱琳的手,望著她倒在血泊中,殷紅的鮮血在地面上擴散開來,輕聲的罵了一句:「這次的任務又搞砸了!」她環顧四周,見沒人發現,轉身奔向潛入時的窗口,飛身躍出,沿著象牙塔光潔如玉的塔身弧形的牆壁飛速滑下,在距離地面十米左右的時候,她雙腳一瞪,身體離開塔身飛躍向地面,半空中一團黑霧升騰而起,一雙翅膀伴著她滑翔過歌唱之島翠綠的草地與金色的海灘,隨著翅膀從她的背上消失,只有一聲沉悶的水響傳來,灰黑色的影子徹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十八年來,她始終陪在昕兒身邊,雖然深知自己與塔爾克之間不可能有任何結果,但出於對他的感恩和傾慕,她始終沒有嫁人,而是將那份傾慕之情默默地埋在心底,兩個同病相憐的女孩就這樣相依相偎的在象牙塔度過了十八年。
「好昕兒,饒了我吧!」對方楚楚可憐的望著她,昕兒聽著她嬌聲嬌氣的哀求,看著她嬌滴滴的可憐樣子,不由得愣在那裡。十八年前,他就在這片沙灘上,因為她的「不乖」用搔癢的辦法「懲罰」她,直到她笑得喘不動氣連聲告饒才罷手,而後又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裡,勸解她心頭縈繞的自卑,令她心生感動,一切恍如隔日,卻已物是人非。
「是啊姐姐,」凱琳也走到她們身邊蹲下身,把手輕輕的搭在莫妮卡的肩頭,微笑著勸慰道:「月兒這孩子明事理,知是非,在遊俠中闖蕩了兩年,沒有受任何不良的影響,你應該為她高興才是,孩子們總是要學著自己長大的,你這個當母親的也要放她們自己去飛啊!」
「夠了!」凱琳打斷了她的話,厲聲道破對方的騙局:「不要再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設下的陷阱嗎?我告訴你,我已經收到了姐姐的信,她根本沒有受傷!」她用手中的匕首一頂對方的後背,喝道:「快說,是誰派你來的!」
「你是誰?找她做什麼?」她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
「在想什麼?」女子坐起來,望著昕兒一臉沉思的表情問。
「我並不是想要阻攔你,我只想幫你……」
她坐下來,閉上雙眼,開始感知周圍的一切,很快,她的腦海中映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嬌小的女子,一頭翠綠的長發直垂到地,身上依然穿著那件金色的連衣紗裙,那象徵貼身高等侍女身份的金色手鐲和臂環分別戴在右手腕和左臂上,她看著她悄悄的接近自己,上下打量著她,她沒變,還是當初的她,那樣的俏皮,那樣的活潑開朗,那樣的嬌美可人,如歲月無情,卻沒能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時光的痕迹,她不由得暗自發出一聲嘆息,慨嘆命運為什麼要讓自己和她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無論自己多愛他,都不可能陪他走到生命的盡頭。
「昕兒:
「他挺好的,還讓我問候你……」女子突然把臉一變,說:「算了,別提他了,提起來我生氣!」
「最起碼,我應該知道,我心愛的人會有什麼結局!」
「你姐姐來信了!」凱琳搖了搖手裡的信,把它遞給昕兒,昕兒連忙接過來拆開信讀起來,凱琳和莫妮卡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看著,看著昕兒的表情時而吃驚,時而氣憤,時而驚訝,時而欣喜,暗自猜測著思兒信中的內容是什麼。
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她了,當年那個單純懵懂的小姑娘已經成長起來,曾經透著淡淡純真的眼眸此時顯得深沉而神秘,你已經無法從她的眼睛中看透她的一切,清秀的眉宇之間一如既往的顯露出她善良的本性,卻更添了幾分堅定與果敢,拋卻了曾經的怯懦與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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