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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幻得到這個答案，實在是哭笑不得無話可說了，「我以一個十五年的老共產黨黨員的黨性擔保，我沒有說謊。」

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嗎？擱給我說，要不是你強著拉我走，那人絕對就不會死！

當然，邪惡的並不是他，而是某個無良仙人正在用意念輸入他的腦海，陳太忠不能讀取他的思路，說不得只能將一些可能涉及到的東西和主觀意識強行輸入了進來。

最重要的是，這將會在他的檔案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就算有照相的人，那也只可能是一個路人，他分得清你倆么？不多時，那個魔鬼一般的念頭又再次襲來：反正已經是這樣，不可能更糟糕了，博一下不行嗎，張曉幻不仁在前，你又何必苦苦護著他？

「嘖……等我通知吧，這倆人還是繼續隔離關押好了，」劉東凱拿定主意了，要跟古昕好好談談，無論如何，那屍體已經火化了，這件事傳出去實在不太好聽，要是走上公訴程序就麻煩大了，能不能……系統內部消化？

嗯，很有這種可能！想到這裏，古所長決定找陳太忠諮詢一下，這事兒到底該怎麼處理，雖然……陳太忠還稚嫩得很，在官場里的經驗，也還遠不如他。

不對！下一刻，他自己搖搖頭，否認了httｐs://m.hetuｂoｏk•ｃｏｍ.com這個可笑的想法，沒人證……沒人證怎麼可能有照片？現場肯定還有別人的！

這事主都有點覺得該到此為止了。

天地良心，陳太忠灌輸的意識里，並沒有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還有屁的黨性，」不久之後，王志強在隔壁的審訊室大罵，「他做的那點齷齪事，我是懶得說，人家上個戶口，能直接上到他家床上，去民政局辦個殘疾證，過他一手都得塞錢……」

當然，這件事，從已經證實的情節的角度分析，王志強明顯處於不利的地位，無論如何，那一腳是他踹的，而且，無臂漢子正是因為這一腳受到了強力撞擊，還導致了嚴重失血。

可正是由於你張曉幻拉我走了，現在做實了我的「過失殺人罪」，你倒好，只是一個「處置不當」的過失，而且還是為了「關心和愛護我」？

晚上，他正呆在市局的臨時關押室，無聊地數綿羊，忽然，一個念頭闖進了他的腦海：靠，你怎麼這麼老實呢？既然現場沒人證，為什麼要承認那一腳是你自己踹的呢？明明那一腳是張曉幻踹的嘛。

是的，哪怕這件事不是太忠整出來的，我也該去通報一聲了，否則太忠以後聽說了，對我產生什麼看法的話，那可就實在太划不來了。

想到和*圖*書這個，古昕甚至有點擔心，這事兒一開始發生的時候，我就該跟太忠說說的，不管怎麼樣，他既然已經投靠了陳太忠，遇到大事不通稟，顯然是眼裡沒自家的領導嘛，這種作風可是要不得的！

古昕的回答很巧妙，「您這麼問我，那我也只能回去問問岑書記了，劉局您也知道，這事兒是岑廣圖捅給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

現在，丫更是在監察科的人面前，說當時那人已經死透了，幾分鐘之內，人怎麼可能完全死透，強心劑和電擊救不回來嗎？你明顯就是要捨車保帥了！

這下就熱鬧了，為了護住自家不進班房，兩人競相揭短，看著審訊記錄，劉東凱都覺得看不下去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再要這兩隻瘋狗相互咬下去，還不知道捅出多大的事兒呢。」

這次，這個念頭在他心裏牢牢地佔據了上風，王志強真的很納悶，怎麼在我的人性中，還有如此邪惡的一面？

再說了，張曉幻害他到這一步，他心裏的怨氣也大了去啦，就算自己坐牢，也要拉得此人下水。

到底是可能還是可疑，監察科的人也是老手，有多種甄別手段，可是，王志強也是警察啊，自是少不了那應對的能力。

張曉幻聽了這消息，卻是如同挨了一記悶棍一般，久久不能說話，半天才hｔｔps://ｍ.hetubｏｏk•ｃoｍ•ｃoｍ反問了一句，「既然是我踹的，那為什麼蹲下身子的是他？」

我靠，王志強這話，聽得審訊的幾個警官面面相覷，大家都是老手，自然知道這話的可能性同可疑性一樣多，反正只有兩個人在場，正是死無對證的那種局面。

這時的陳太忠，正在業務二科被丁小寧纏得頭暈眼花，「我說，你侄兒能量挺大的嘛，為什麼不跟他說說去？有黃老的一句話，十個關志鵬也死定了啊。」

「那這事兒……該怎麼辦呢？」監察科科長衝著劉副局長直翻白眼，說實話，他也不想審下去了，原本這事，就是可大可小的。

可是，王志強心裏也委屈啊，別說當時那個人還沒死透，有搶救回來的可能，就算拉他到醫院搶救不回來了，那也是工作失誤，最多罰墊款加開除而已，哪裡像現在一般，搞得要蹲監獄了？

面對轉述而來的提問，王志強的回答很妙，「姓張的混蛋說了，小王，幫我搜搜他身上有什麼違禁物品沒有，領導有命，我敢不服從嗎？誰想我一接近那人，就覺得他脈搏微弱，於是建議張曉幻送人去醫院……」

只是，在這個時候，古昕猛地想到了陳太忠，這件事出得實在太及時也太蹊蹺了，莫不成，是陳科長一手推動的？

這下可好，他不但倒打了一耙，甚至連張曉幻的名和圖書字都不肯叫了，直接喊「混蛋」二字了。

兩人聽到這話，站起身收拾收拾東西出去了，現在業務二科的待遇同張玲玲的業務科相仿，該有的行頭倒是一樣也不缺，那都是小吉去李繼峰那裡領來的。

張曉幻當然無法忍受王志強扣給自己的屎帽子，「唆使他人見死不救」——雖然這算不上個什麼罪名，但是為此受到點處分真的實在太正常了。

人靠衣裝，這兩位出去，倒也算是像模像樣了。

不過，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說謊話和做婊子一樣，頭一次最是為難，以後倒是無所謂了，若是天份夠強，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例子比比皆是，並不是唯此獨然。

說到底，還是王志強認為，這是一根救命稻草，一口咬死的話，只要那拍照的人不出現，監察科的人根本就無奈他何，人活著，只要有一分的希望，都會用百倍的努力去爭取。

張曉幻嘛，真的還只是「處置失當」，無論如何，你王志強當時若是要堅持送傷者去醫院的話，張副所長肯定無法向你下行政命令阻止的，他只是建議了一下。

事實上，古昕心裏居然隱隱認為，在下層官場，或者我見識和經驗比陳科長強點，但是在中層和高層……倒也未必是這麼回事吧？人家在下層時，不過是不屑跟這種層次的人一般見識就是了。

莫不成，你以為你不聽張ｈｔtｐs://ｍ.hｅtuboｏk.coｍ.ｃoｍ曉幻的吩咐，他就會打昏你強行將你帶離現場嗎？自己做錯了事，就要勇於承擔責任，別凈想著往別人身上推好不好？這救不了你。

「這個事情傳出去的話，是醜聞！」劉東凱本不想給古昕臉色看的，但是這種形勢下，不擺出點鄭重其事的表情，這事根本沒法消停，「古所長，希望你能站在為大局考慮的角度上，跟岑廣圖好好溝通一下。」

這一下，王志強還真的沒什麼退路可走了。

同壕戰友，為了求得自身的清白，終於忍不住反目成仇。

靠，說得輕巧，你去啊，你比他還高半級呢，古昕心裏恨恨地回了兩句，不過他也知道，這種尷尬事，不到萬不得已，劉東凱是不可能去丟這個人的。

靠，早知道今天就不該來上班的，他探頭出去看看，卻發現小雞和小豬都在豎著耳朵，說不得輕咳一聲，「天氣這麼好，你們不出去轉轉？」

於是，市局監察科的警察在第二天獲得了更新的消息，王志強翻供了，「那一腳是張副所長踢的，不過後來，他跟我說了，一旦有人問起，要我承認下來，他還說，還說以後少不了我的好處。」

這件事，該這麼結束嗎？古昕有點拿不住，不過，到目前為止，張曉幻的名字，在系統里算是臭了大街了，除非他把自家姑娘送給王宏偉睡，否則的話，再無翻身的可能，應該是可以解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