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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就這麼一個問題，張玲玲科長就被直接架到了火上，她的話，註定要得罪某個領導了——兩個副廳都豎著耳朵呢。

楊銳鋒一邊說著，還不忘記挑釁一般地掃一眼秦連成，沒錯，就是敲山震虎，老子就訓你的人了，有本事你站出來咬我啊。

這種感覺很微妙，不太好解釋，打個比方說，同樣是決裂，陳太忠當然可以在剛才的話前面加上一句「楊銳鋒你放屁」，但事情……是不能那麼做的。

秦連成微笑著不語，心裏卻是暗暗給陳太忠打氣，小陳啊，你可得給我長臉啊。

秦連成先受不了啦，雖然眼下楊銳鋒比他要紅一些，可他也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主兒，「楊副市長，有事說事吧，大局為重，你不這麼認為嗎？」

這話聽到劉敏的心裏，那自然是要多熨貼有多熨貼了。

友好城市？現場一片嘩然，楊銳鋒登時就呆在了那裡，半天沒有聲張。

第一次，陳太忠這個人，被明明白白地提出來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一系列的話題，都是針對陳太忠的，可楊銳鋒既然沒點明，誰會去吃飽了撐的，自己去代勞？

說句實話，他現在已經隱隱覺得勢頭不對了，秦連成跟他關係是不融洽，但也沒到了因為一個小科長就要硬扛他的地步，而劉敏剛才的姿態，更是說明，這個姓陳的傢伙，十有八九跟段衛華還有hetubook.com.com點淵源。

「是啊，」陳太忠點點頭，看也不看楊銳鋒一眼，「我還說回頭轉交段市長呢，既然還能跟大部隊匯合，呵呵，那就麻煩劉秘書你轉交了。」

這話就有點過了，雖然他還是沒有接王玉婷的話，矛頭並沒有勢不可擋地直指陳太忠，可話里的陰陽怪氣，實在是太不利於班子團結了。

「嘖，我交，還不是得經過劉秘你的手？一事不煩二主了，呵呵，」陳太忠笑得很開心，「而且，這事兒估計還得你張羅呢。」

楊銳鋒聽得卻不是滋味，於是，他當機立斷就撇開了這個問題，「好吧，這個問題我們不談了，不過，聽說你們在巴黎，辱罵了法國社會黨的領袖，還對維持治安的警察進行了毆打？」

這話，就是實實在在的一個軟釘子，鄧公的「黑貓白貓論」，時下正熱得燙手，楊銳鋒就算想挑刺，從這話里也挑不出來。

這話一出口，現場又是半天鴉雀無聲，這個問題，除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剩下的就是不屑回答的。

「草簽了ICI一個建廠意向，還有四五個意向，正在接觸中……」

「才草簽了一個項目？」楊銳鋒冷哼一聲，不過這次，他就要拉人幫腔了——最起碼大家是這麼認為的，「張科長，你也是做業務的，麻煩你跟我解釋一下，這麼大的交和-圖-書易會，草簽了一個項目，是不是就值得沾沾自喜了？是不是就值得某些人公款旅遊了？」

說句實話，要說起對陳太忠發家史的了解，別說是招商引資考察團，就算回到天南省，也不會有人比劉敏知道得更多，若不是有她做手腳，陳某人怕是現在都入不了黨呢。

可就是這個冷哼，氣得楊銳鋒就要暴走了，「在伯明翰你簽了幾個合同？沒有吧？當地的資源你都不知道挖掘，居然跑到法國去……」

「是嗎？」劉敏終於發話了，她已經冷眼旁觀半天了，現在聽說有人向段市長發出了邀請，她自是喜不自勝，終於打破了沉寂，「呵呵，陳科長，信在你那兒？」

他嘴上說的是小王，大家心裏何嘗不清楚，人家是說——我們招商辦草簽了一個意向，怎麼，楊銳鋒你不是說簽不了嗎？

「我想問一下，楊團長，」還是王玉婷憋不住了，這裏數她的地位超然，所以，她敢有什麼說什麼，「駐法大使館有沒有說要追究陳科長的責任？」

楊銳鋒也很生氣，你說個「成績很差」會死啊？一路上只聽你說這個陳太忠如何如何的不堪了，眼下到了節骨眼上，你反倒是不作聲了？

等了半晌，發現都沒人回答，楊團長有點不滿意了，「剛才不是一個個的都挺能說嗎？現在怎麼了，啞巴啦？」

說到這裏，他轉頭看和*圖*書向秦連成，冷笑一聲，「秦主任，你們招商辦就是這麼做事的？說個好高騖遠不過分吧？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交待。」

「陳科做了不少工作，」謝向南憋不住了，他木獃獃地看著楊銳鋒，「在他的公關下，德比發來了邀請函，邀請段市長訪問德比，人家有意跟鳳凰市結為友好城市呢。」

「誰說我們是遊樂去了？」陳太忠看看楊銳鋒，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聲，「我們是尋找目標客戶談判去了，伯明翰的交易會完了，我們總不能坐在這兒傻等著合同自己送上門吧？」

「我從不關心具體操作的，」秦連成坐在椅子里，懶洋洋地搖搖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楊副市長，「我們招商辦不注意過程，我們要的是結果，陳科長……業務能力還算可以。」

「追究責任？」楊銳鋒冷笑一聲，媽的你一個小小的主任科員，眼裡還真沒王法了？「要是駐法大使館不要我追究責任，我還說這麼多幹什麼？嫌咱鳳凰市的班子團結得太緊嗎？」

這話一旦出口，除非他在分分鐘內將楊銳鋒一擼到底，表現出太子黨一般的彪悍，否則的話，他很難在官場中再交到什麼臂助了。

接觸中的項目……那是做不得數的，雖然大家都明白，招商引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居然能草簽一個意向，那這個展位的錢，可就算沒白交了。

可和*圖*書是現在，羞刀難入鞘啊，他沒有指名了要難為陳太忠，但毫無疑問，大家都知道他要難為的，就是那廝。

「我想這件事，可能有什麼誤會，」王玉婷看著楊銳鋒，侃侃而談，「駐法大使館為了保護陳科長，還想要他跟嚴參贊一起回國呢，邱秘書可沒有說，要追究陳科的責任。」

你的屁股，坐到哪邊去了？

說到這裏，他聲色俱厲，「……這就是在國外肆意破壞鳳凰市形象的資本，這就是讓駐法大使館把狀告到我這裏的資本！」

這點人捧人的伎倆，陳太忠目前已經很拿手了，這種情況下，人家劉敏讓他交，雖然不是不可以，但眼下他這麼做才是最正確的。

隨著這一聲冷哼，他和楊銳鋒的關係，宣布徹底破裂了，不過，縱然是這樣，他也不能說出太過分的話，是的，這是官場的慣例。

無論關係如何，上下尊卑總是要講的，玩遊戲就要講遊戲規則，沒有與眾不同的外掛的話，最好還是少囂張點。

「說不好，張科長說『說不好』……」他冷笑一聲，微微點點頭，「那就是說，這個成績……最少不是很拿得出手的，然而……這就是有些人翹尾巴的資本！」

楊銳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是沒敢再作怪了，無論如何，段衛華的心腹劉敏還在這裏坐著呢，「駐法大使館當然說了，要咱們鳳凰市抓好乾部思想的教育。」和*圖*書

「哈，是嗎？」秦連成登時就樂出了聲，「小王，你辛苦了，呵呵～」

平心而論，這是一句實話，一句大大的實話，不過遺憾的是，這句實話卻是同時將雙方都得罪了。

秦連成想的是，你丫好歹是我招商辦的人，這次出來的性質，你又不是不清楚，純粹就是旅遊加購物來了，誰對那個展位有過指望？嗯？你居然說草簽一個意向不算什麼？人家還有後續的意向你也不考慮了？

當然，換了是你你肯定選擇秦連成，可張玲玲不是讀者嘛，她左思右想，選了一條大約是屬於中間的路，兩邊都不得罪是最好的，「這個……具體情況要具體對待，我也說不好……」

反正他的戒指里，從香榭麗舍擄來的珠寶無數，隨便撿倆小的送給楊倩倩，也絕對比這封信強得多。

聽到這話，她當然猜得到，陳太忠估計是想通過楊倩倩轉交給段衛華，人家這同學感情可是好著呢，想到這個，她嫣然一笑，「呵呵，那就你自己交唄，我無所謂。」

這一刻，她真的為難死了，一個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個卻是市裡實權在握的副市長，換了是你，你會選擇哪一邊？

「我們已經很儘力了，實在沒什麼潛力可挖了，」王玉婷看不過眼了，以她的眼力，自是看得出，考察團的團長和副團長在較勁，不過，她心裏真的憋得慌：你憑什麼以為我們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