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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鳳凰市？她不知道最近這兒不太平嗎？」聽到這話，陳太忠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了，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了，「還有誰跟她一起來？」

「哈，這個啊，我可以回去配合的，」秦連成直接就會錯意了，他開心地笑笑，「《天南日報》這次，打了咱們一個措手不及啊，咱們要不準備點東西，還真的不好交待了呢。」

他倒不是有意瞞著秦連成，實在是間諜案這事兒太過離譜，不落實清楚的話，根本沒辦法說出來，不過是白白地惹人恥笑。

「哦，這樣啊，」秦連成停頓了一下，隨即挺痛快地答應了，「好吧，我幫你跟省招商辦的打個招呼，把最近三年的年度工作報告拿過來，夠不夠？」

「這個……有點難度，明細列表不好搞，」秦連成苦笑一聲，「招商引資……你又不是不清楚，資金到不了位的，半路易主或者撤項的，還有，投資人的身份，也未必真實，很多東西，根本是說不得也沒法計較的。」

「那你不用招呼我，」陳太忠搖搖頭，一聽是蒙藝的秘書可能來，他心裏本能就反感了起來，我靠，手機沒電了，你就讓人把我關了起來，什麼鳥人嘛，「要是小嚴來，我絕對不去，一聽這個人我就煩！」

她的手裡拿著手機，「太忠，勤勤說了，中午要來鳳凰呢，咱們一起去接她？ｈtｔｐs://ｗｗw.ｈｅｔuｂooｋ.ｃom•ｃoｍ」

「西門齋？」陳太忠愣了一下，才想起這個人來，他挺奇怪的，「你們沒刑拘了他嗎？怎麼會被毒死呢？」

最起碼，昨天李兆祿跟他要招商辦的資料，才讓他反應過來，秦主任不但在工作時是自己的領導，節假日的時候，也得去探望一下才對，這些瑣碎的細節小事，說輕點是跟個性有關，說重了還是看個人的情商。

等你上了班，就怕黃瓜菜都涼了，張瀚恐怕挺不了那麼久！陳太忠苦笑一聲，「那就麻煩秦主任了，呵呵……」

「我先幫你要吧，」秦連成感受到了他的緘默，語氣變得越發地柔和了，「實在不行，等上了班，我跟其他地市的招商辦商榷一下，看能不能要點資料。」

這顯然算是公車私用，雖然到了蒙藝這個級別，私用不私用已經沒人計較了，但這省委一號車出行，隨便走到天南哪個角落，都能引起地方震動來，普通民眾或者不知情，但絕對瞞不過任何一個副廳以上的領導。

「哦，那我就放心了，」王宏偉輕笑了一聲，「呵呵，這個西門齋的死，我們傾向於定性為『因公殉職』，小陳，市局再也亂不起了啊……」

蒙書記做事，原本是沒這麼張揚的，可是，蒙勤勤替他去看受驚的嫂子，也算是秉承他的意思，最關鍵和圖書的是，他想通過這輛車非正式地出現在鳳凰，讓有心的人都知道：是的，這件事，我蒙藝很生氣！

我靠……陳太忠登時無語了，怎麼做點事兒就這麼難呢？不過，他倒是聽得出來，秦連成不是不想幫忙，而是那些現象是客觀存在的。

顯然，王局是真的忌憚了哥們兒這個瘟神了，想到這裏，他有點哭笑不得，多大點事兒啊，還專門告我一聲，你王局的面子，我能不買嗎？

其實，從許純良那兒，秦連成已經知道了，陳太忠同蒙家交情匪淺，可是，偽作不知的同時，能提出一些合理化建議，豈不是更好？

市局亂不起了——大約……是想粉飾一下太平？陳太忠想來想去，還是有點想不明白，那下毒的這傢伙，總不能不查吧？

陳太忠嗯嗯啊啊兩句，才說要掛了電話，猛然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兒，「對了，秦主任，您在素波，能不能把近幾年天南全省的招商引資明細，幫我要一份兒啊？我這兒……想整理點東西，手上缺資料。」

「他是警察，一刑拘就是醜聞，事情沒徹底定性，怎麼可能刑拘？」這次，輪到王宏偉哭笑不得了，「好了，不跟你扯這個了，我問你一下，『帝王宮』那檔子事兒，是不是馬瘋子整出來的？」

他還想著，秦主任未必能起多早，八點半左右打電話最合適呢，結果等到了時間m.hetuｂoｏｋ•ｃoｍ•cｏm，拿起手機一看，卻愕然發現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居然有四十八個之多！

「唉，別提了，遇到個無賴，」陳太忠嘆口氣，有點哭笑不得，「我說王局，你不是在忙中天的案子嗎？怎麼想起來聯繫我了？」

「呃……是這樣，我只是想做個數據報表，」陳太忠聽得有些汗顏，這兩天他忙得焦頭爛額的，不過，滿大街都是賣《天南日報》的，他自然也知道，招商辦和自己都上報了，「就是統計分析一下。」

「除了中天，還有常三呢，」王宏偉有氣無力地嘆口氣，「唉，太忠啊太忠，看你給我整的這些事兒吧，怪不得別人都叫你『瘟神』呢……對了，跟你說一聲，西門齋死了，被人毒死的。」

這傢伙不是被人毒死的嗎？陳太忠一時有點想不明白，不過，他可以肯定一點，王宏偉特地向自己打這個招呼，那就是說：我知道丫是你仇人，可人都死了，你也不用再折騰了。

蒙勤勤坐著省委一號車，來看唐亦萱？陳太忠眉頭一皺，這似乎是在釋放什麼信息？他不耐煩地咂一下嘴，「要是那個小嚴沒來，我倒是能陪你去。」

因公殉職？把毒品換成肥皂，就是因公殉職了？陳太忠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味兒來的時候，王宏偉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他還真猜對了，蒙勤勤早想來鳳凰玩了，眼下正ｈｔｔps://ｗwｗ.ｈ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ｏｍ是元旦放假，蒙藝心裏又裝著事兒，就把自己的司機小郭喊了過來，「你開車拉勤勤去趟鳳凰，嗯，算是她代我探望一下嫂子。」

放了電話之後，他在那裡愣了半天，才無奈地搖搖頭，看來間諜這件事，自己搶功的計劃，是要落空了，「槍擊案」應該在近幾天就能塵埃落定，關鍵時刻，張瀚是不可能放棄使用殺手鐧來自救的。

他正胡思亂想呢，蒙曉艷穿著棉質睡袍走了出來，走動間，寬鬆的睡袍的下擺，露出白生生的兩條筆直的小腿，胸襟開口處，一大片雪白圓潤肌膚，映得他有些眼花。

難道說，常三的案子，還牽扯了市局的其他領導？王宏偉想捂蓋子？他一時間琢磨不出人家的用意，也就不想了——等到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再慢慢分析好了。

下一刻，他就打通了秦主任的手機，不過遺憾的是，秦連成已經回家了，不是鳳凰的家，而是素波的家，他的老婆孩子，可都是在素波市呢。

這原本就瞞不了人，更別說身為警察局長的王宏偉了，不過，陳太忠不打算承認，「王局你這就是開玩笑了吧？那不是趙大庭所長接到了舉報？」

陳科長當然是無可奉告的，不過秦主任也沒介意，在電話里還不忘叮嚀他，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適當地表現一下，要是能獲得蒙書記的青睞，那最少要少奮鬥二十年呢。

和*圖*書「你以為我想去啊？」蒙曉艷無奈地嘆口氣，「他們是來看唐姨的，可是勤勤都說了，要我陪著她轉轉呢……太忠，你陪陪我嘛。」

又是一晚上的胡天胡地之後，陳太忠起了個大早，因為他發現，縱然是休息日，自己要做的事情，其實還是滿多的。

「嗯，她沒說，不過她說了，坐我叔叔的一號車來，」蒙曉艷撇撇嘴，「我想，可能我叔的秘書會跟著來吧？」

現在的秦連成，對陳太忠那叫個客氣，聽說陳科長要來拜訪自己，笑眯眯地連呼不用客氣的同時，兀自不忘記向陳太忠打聽一下，現在那個中天的案子，進展如何。

「省招商辦的……最好能有明細的企業列表和投資額、投資人什麼的，」陳太忠對省招辦有點吃不準，以他的想法，省里的衙門，鐵定是抓大放小，很多不太入流的小企業，大概不可能名列其上，不過是算進總成績和總額度裏面而已。

不過，也算好事吧，最起碼，那個間諜會在近期內落網，哥們兒做的這些，對得起那些工資了。

王宏偉的電話，他肯定是要先回的，誰想他這邊剛一撥通，那邊就將電話接了起來，「我說小陳你搞什麼啊？怎麼死活不接電話？」

當然，大部分電話還是張瀚打的，陳太忠一邊痛罵此人的厚顏無恥，一邊悻悻地將靜音改成了鈴聲，他有點奇怪，王宏偉怎麼會給自己也連打了三個電話。